咖喱牛肉、喜欢的菜肴、阁楼、地下室
今天的天很阴,因此,我并没有被刺眼的阳光给吵醒,便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时,貌似已经过了中午十一点了,我伸了个懒腰,昏沉沉的从床上起身,直到中午,圣地亚哥都还是一副阴云密布的景象。我迷糊糊的找着地上的拖鞋,另一只在床底啊,我费劲的伸出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把那只拖鞋给掏了出来,穿上拖鞋后,走出房间沿着长廊我走入了我房间隔壁的洗手间。洗脸刷牙,一套流程过后,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一定是这两天工作太劳累的原因,一副疲惫、没睡好的样子。全身都感觉酸痛,头还有些晕晕的,干脆今天请个假好了。
下了楼,连睡衣都没换的我推开房门,一阵貌似能刺入心骨的冷空气从门外呼啸般的扑向了我,我下意识的把门又给关上了,冷死人了。我都忘了今天我要给店长请假来着,真是睡迷糊了,走入长廊与大厅,经过大厅,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蔬菜的清香味。我走入客厅,便发现那个男人正在厨房做饭,身上穿着一套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便就穿着的黑色西服,应该就是西服吧,但看起来好像皱巴巴的,还很宽松的样子。算了,看来他应该是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我走过厨房,在餐厅的餐桌前坐下,当他把蔬菜沙拉端上桌时,他柔和的寒暄道:
“刚起床吗?甜品店的工作很累吧,需要我帮你请几天假吗?”
他的话语间抛开关心与柔和,能察觉到的,便是那副肉眼可见的疲惫,虽然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不过想必那肯定是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事务吧。于此,我从来都没有过问过什么。
“谢谢,不过我可以自己跟店长请假的,不用麻烦你”
“没什么的,我就一个电话的事,麻烦不了我什么的”
“那...麻烦你了,对了,你不坐下来一起吃饭吗?”
他虽然做了很多份,不过那应该是为后续的几天准备的早餐,并没有他的份。
“不了,我吃过了,我准备好这几天的餐食就出门了”
“行吧,那你出门记得注意安全”
对于一无所知的我来说,此时,说谢谢未免听起来太过敷衍和廉价了,至于其他的,又过于书面,过于礼节和不自然了。所以,我想我也许只能说出这样客套的话语来表示感谢了。
他将那些做好的蔬菜沙拉放进冰箱,也许是在寻找午餐与晚餐的食材而摸不着头脑,他问我“你喜欢吃牛肉吗?”
“嗯...还好”
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吃过牛肉,在霍库里时就不用提了,至于孤儿院,因为那是私立的公益孤儿院,我们吃的饭菜虽然没有像监狱中的那样不卫生、令人看起来多恶心,但也绝对算不上丰盛,平常我们都是吃马铃薯之类的廉价蔬菜还有一些面包什么的,至于肉食,我们很少吃就是了,在我的印象中,我好像吃过一次猪肉,还有一次鱼肉,当时在吃鱼肉时,我记得我还被鱼刺卡住了,当时好像还是克丽丝塔拿了一根镊子把那根刺给挑出来的,至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吃过鱼肉,我的份每次我都给了克丽丝塔。
“那你有吃过咖喱吗?”
“嗯..那是一道菜吗”
“应该属于一种酱料吧,你要尝尝吗?”
“嗯..你一会儿就要走了,这样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嗯?我有说我要走了吗?我明天早上可能会走,不过今天我应该是要在这里留上一天,所以不会耽误我时间的,而且,你不用总是这么客气的”
一时间,我被整的有些语塞,也许是因为自作多情的缘故,我有些尴尬。
“啊?你不是说你准备好餐食就要走了吗?”
“不,我之后只是要出门一趟,晚上还回来的”
“好吧,对了!我得赶快给店长请假”
“我已经和她说过了,你放心吧”
“嗯?可是我都没有看见你用电话呐”
“今天早上我从工作的地方回来时,和她通过电话了,说让你休息两天,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工资应该也已经打到你手机上了,至于曲奇饼干我托送货的拉到了这里,都放到冰箱了”
他一边做着饭,一边说着这令人感到欣喜到不行的消息(曲奇饼干)。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过,这样的疑问也很自然便从我的大脑通过语言中枢再经过我的口腔流露了出来。
“也许只是因为我的习惯吧,或者说是别的什么,说实话,我也并不是很清楚”
当那样的话脱口而出时,我就感到了后悔。
“抱歉”
“没事,抱歉的人该是我才对。不说这个了,来尝尝我做好的咖喱牛肉”
当反驳的话刚刚露出半字,他便打断了我。并将一盘颜色古怪的牛肉端上了桌。
“这是什么”
看起来好...恶心,但闻起来确实很香。
“咖喱牛肉,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但吃起来是很美味的”
我看着那道菜,眉头已经不知不觉的皱了起来,将勺子伸进碗,我咬紧牙关的将舀好的一勺缓缓的往自己的脸前慢慢运输,直到那勺卡力?快要进入我的嘴中时,我紧闭双眼,迅速的递进嘴中。然后本以为会击碎我味蕾的那勺咖喱,却出人意料的好吃到不行。
随后我又舀了两勺,直到半碗咖喱都被吞入肚中,但最后也因为实在吃不下了,剩下的半碗就只好被斯月.托比塔给放进冰箱了。
“吃起来是不是还不错?”
“挺好吃的”
吃着他做的饭,不禁觉得他养母的厨艺真好,当然他的厨艺也很好。
“你厨艺这么好,都是你养母教你的吗?”
他不禁的笑了,那很明显是一抹怀念而惋惜的笑容。我又说错话了吗?突然间,感觉自己还是把嘴闭上比较好。
“不,不是,我养母是个厨痴,她什么饭都不会做,连煎个蛋都会糊的不行”
他继续说道:“我做饭的本事是我另外一名养母教我的”
“这样啊,那你那位养母的厨艺肯定很好很好”
“嗯,是啊”
怀念的神情又一次在他言语与情绪当中浮现,只不过这次,那份情感貌似失去了掩饰,变得真挚、裸露。貌似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实、不加掩饰的那一面。他那两位养母还在世的时候,他那时肯定很幸福吧。如果我谈论起克里斯塔,我肯定也会露出和他一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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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很自然的就结束了,也许日后这样的对话会很多吧。他正翻腾着冰箱内的食材,与刚才一样,他一边寻找着食材,一边询问着我的意见。
“你有自己喜欢的菜肴吗?”
“我想一下”
喜欢的菜肴吗?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基本上是到了吃饭时间,它们给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因为毕竟在那之前我还是霍库里的难民嘛,所以能吃上饭就很不错了,而且对于那样有什么就吃什么的日子,也早就习惯了。将孤儿院的饭菜和这个男人做的饭对比一下话,我想他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吃,还是吃光吃净的那种。
“嗯....那就做你擅长的菜肴吧”
“那...好吧”
这次,他没有再让我品尝,也许是他急着出门的缘故,他做的貌似是牛脊肉,三十分钟后,四天份的牛脊肉就被他做好了,他将那四盘牛脊肉放入冰箱,在和我说完:“曲奇饼干就在冰箱上层的最高处。我先走了,晚上就回来”便出门了。
曲奇饼干,曲奇饼干,我打开冰箱,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两层的曲奇饼干,估计有一百块。之后我拿了个盘子,并将曲奇饼干一个一个的放在了那碟盘子上,最后那碟盘子很快便被我推积如山,这一连操作后,冰箱应该还剩有六十多块曲奇饼干。我小心翼翼的关上冰箱,并端着那碟盛满曲奇饼干的盘子向着房间的方向走去,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轻声慢步。早知道就先吃几个了,现在两手端着一推曲奇饼干,明明就近在眼前,但我却吃不了,真是的。于是经过一段漫长而拘谨的步行后,我终于走到了房间。
在临近窗边的沙发坐下,曲奇饼干被我放在了一旁的玻璃桌上。阴云散了开来,下午的阳光伴随着剥离的云,从天空中倾洒,像是铺上了一层布,此时阳光覆盖了整个圣地亚哥。
我靠在窗前,一边吃着桌上的曲奇,一边望着窗外的那副明媚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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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娅,你怎么又躲到阁楼上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呜呜呜”
“你怎么哭了啊,来这里,嗯?你不来的话,我就去你那边了,好啦,来,不哭不哭,都16岁的一个人了还得让我抱着,还哭鼻子,你说丢人不丢人呐,嗯?”
“不都人...”
“嗯,不丢人,那你说说又是谁欺负你了啊”
“克丽丝塔,克丽丝塔欺负我”
“我欺负你?”
“嗯,克丽丝塔欺负我”
“嗯...行吧,那你说我是怎么欺负你了”
“你不见了”
“什么?我一直都在啊,傻瓜”
“梦里,克丽丝塔不见了”
“诶呀,原来是做噩梦了呀,我还以为又是那几个臭小子欺负你了”
“不是,梦里,克丽丝塔不见了。当时,克丽丝塔正陪着我一起看星星,克丽丝塔就像现在这样抱着我,但渐渐的我就睡着了,然后当我醒来时,克丽丝塔就不见了,于是我就四处找克丽丝塔,结果,怎么也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我就以为克丽丝塔把我给丢下了。之后那个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匹狼,然后我就逃,一直逃,最后我逃到了一个悬崖边上,正当狼要扑向我时,克丽丝塔就出现了,克丽丝塔推开了我,之后克丽丝塔,之后就..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哭了、不哭了,我不就在这里嘛,傻瓜。那只是梦而已,不都说梦都是反着的嘛。不哭了、不哭了”
“可是呜呜呜,克丽丝塔不见了..”
“傻瓜,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啊,怎么会不见了呢,不哭了。今天入春,庄园里的银莲花都开了呢,要不要陪着我一起去赏花啊”
“嗯!”
“瞧瞧你,身子都被你哭软了,来,我背着你”
“不,我要克丽丝塔抱着我”
“好好好,来,上来”
“嗯唔..”
“非要这样抱(熊抱)吗?公主抱不行吗?”
“不行”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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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丽丝塔........
伴随着黯淡的幕布缓缓落下,那段美好而又朦胧的梦也就这样一瞬便破碎了。
朝日落下,天色让黯淡朦胧,城市中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的亮起,此时,圣地亚哥已经降下了晴朗的白昼、光污染又一次密布,夜色中,剩下的只有一抹皎洁,与那零散的几点星光。
我揉了揉眼...
镜子中的我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段虚晃一样,瞳眸中也让泪光朦胧上了层薄薄的水雾。
回到房间后,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吗?
我坐回了那个沙发,桌子上的那碟盘子上只剩下了曲奇残碎的粉末,我失望的望向窗外。被霓虹灯所覆盖的圣地亚哥,貌似只有一小片地方被夜色遮掩,月光所能照亮的地方也只剩有一座废墟。
我发着呆,望着那片已经失去了我归处的地方。
伴随指针指向九点,长廊中也随之的传来脚步声,那个男人貌似已经回来了。
我躺在床上,也许是我真的太累了,不一会儿,我便就已经睡着了...
………………
斯月脱下沾了血的手套和衣服,丢进洗衣机,他走进浴池,此时的他只想什么也不想的泡一个热水澡。
从特蕾莎口中得知的信息,貌似那群人又出现在了圣地亚哥的“角落”当中,潜伏着,随时打算对斯月发动袭击。随着斯月七个月的复仇与杀戮,这次,开始轮到那些人来报复斯月了。
斯月白天出门,便是为了去处理那群人,经过被血洗的40人,在傍晚九点,斯月驱车向家中驶去。
当斯月步入房门,一股未知的气息便蔓延了房子的每个角落,淡淡的冷气和一股清新却又浓郁的熏香味,斯月下意识的戴上了面罩,察觉不对的斯月,悄声的向楼上的方向走去,当斯月步入三楼,能明显的看到一个人影正向着那个少女的房间走去,随着一根无声的针剂穿过,那个人影顷刻间便就倒下了,随后,斯月赶忙的跑向了雅斯兰娜的房间,当踏入房间后,斯月看到雅斯兰娜还在熟睡,不过大概雅斯兰娜是被空气中蔓延的熏香味给迷晕过去的,药效应该十个小时就过了,就让她睡一觉吧。然后就是门外的这个人。斯月走出房间,拖着这名身穿黑色特工服的人向楼下走去,因为斯月方才打出的是一针镇定剂,所以此时的这个人还在昏睡状态。斯月拖着那个人穿过长廊,直到在那片空旷的大厅停下,斯月按下了某处,貌似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随着一声细微的响动,地板被推移,地面浮现出了一个通往不知何处的楼梯。斯月拖着那个人面色凝重的沿着那个楼梯向地下走去,随着又一声与方才相同的响动,大厅的地面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步入地下室,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类似于军火库的地方,排放着GM-94、C7NLD、洛洛克17、“集团指挥官”、AG36、PzF3、Panzerfaust3.....
三面墙上排满了军火器械,以及前面排布的四个置货架上也摆满了器械。斯月见怪不怪的走进另一个房间,如果要以两个字来形容那个房间的话,说是刑场也不为过,四周摆满了刑具,中央则是一个老虎椅,房间的四周貌似还留有着上一个受刑者的血迹与冤魂一般,死人的气息弥漫在这整个房间当中。但斯月却仿佛与这种气息完全融入了一样,丝毫不受影响的将那个昏迷的人抬上了老虎椅。
伴随着几个板砖越叠越高,那个人也终于被疼痛吵醒,惊恐的睁开了眼。随后,便是朦胧昏暗的光线与一名男人和男人手上的钳子。
斯月没有说话,面容上看不到任何神色,斯月手上拿着钳子一边敲击着老虎椅的边沿,一边沿着老虎椅的四周缓缓的走上了一圈,那个人则惊恐的盯着斯月手中的钳子,一边忍受着腿部撕裂般的疼痛,一边恐惧的紧盯着斯月的走向,生怕一个不注意眼前的男人就会拔掉自己一片指甲或戳瞎他一只眼.....
斯月则什么也没做,他静静的走到另外一面墙前先将自己手中的钳子随手扔下,金属掉落于地面的那阵空饷回荡于这个房间的四周宛如炼狱中的残响那般将受刑者的心包裹、随后再进行吞噬与折磨。
“我受了一名电话指示!他们绑架了我的家人!他们!他们只说要我进入这个建筑!然后!让我....啊啊啊啊啊啊!”
斯月取下墙面上的一把剪子,走到那个人的身后,拿着剪子用双手拍了拍那个人肩部,随着一阵惨叫声,那把剪子便已经剪下了那个人的耳朵。
随着尖叫声的延续,斯月将剪子插进那个人的大腿,凝视了那个人的双眼片刻,起身又走向了另一面墙,他一边挑选新的刑具,一边用一副冷血、淡漠的语气质问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我打算...”
“打算对那个女孩实施□□是吗?”
“是..不!不是的!我是受委...委托还杀一个男人的!他们说如果杀掉那个男人的话,他们不仅可以放掉我的家人,还会付给我一百万美金!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没错!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不会的!求求你,放了我吧!求...”
斯月取下一把小刀,随着血管被割裂,血液从那个人的脖颈处飙出,鲜血溅在了斯月的衣服与脸上。
斯月走到一旁的洗手池前冷静的先清洗掉了面部的血渍。随后迈着平静的脚步走到那具尸体前,轻盈的抬起尸体并将尸体放在洗手池边上的那张木桌上,他随手拿下墙上挂着的电锯,然后熟练的将尸体据为肉块,最后拿出桌下尘封已久的装有□□的塑料桶,打开盖子,斯月将那些肉块与碎骨搓揉在一起扔在了□□当中,盖上盖子,这样的流程仿佛斯月已经做过了上千次一般。之后。斯月像是如释重负般的走出房间,沿着楼梯走出了地下室。
卸下了一天与最后的疲惫,斯月此时正躺在温暖的浴池当中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明天一早,斯月便又需要赶飞机,不过应该忙过这一阵就结束了。
…………
第二天清晨六点,雅斯兰娜还在睡梦当中,斯月则已经坐上了飞往波兰克拉科夫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