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念一直在升腾,野蛮疯长的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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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厨里还能听见净水器加热的声音,易燃易灭的嗡响声就像一团水火在郗雾的心中触动又浇灭。
她被他抵在墙角,温热的掌心贴在冰冷的瓷砖上,而他灼热的视线中还带着煽惑,温热的气息步步贴近,“阿雾呢,是想我出去还是躲起来?”
中央空调的管道里还呼着热风,持久的沉默连空气都变得焦脆。
“阿雾。”
他喊她的声音像是在阒然的空气里划过了一根火柴。
危险还带臲卼。
郗雾看着他的黑眸里有几分晦涩不明。
姿态轻盈的单手推着靳斯则,他像个一碰就倒的火柴,双手插着兜半推半间就被郗雾推进了储物间。
储物间内日光昏暗,逼仄的空间堆放着一些日常的杂物,仅留有一道小小的气窗,整个房间散发着一股霉味。
冬日残存的微光透过气窗打在郗雾的身上,两人的脸半明半昧,他背靠着灰墙目光沉沉的看着郗雾。
低垂的视线看着与自己胸前薄杉相隔的掌心,他漫不经心的笑了, “阿雾,想好了?” 低磁的声线带着蛊惑。
在欲盖弥彰的冬日,他引诱她进入为她专设的圈套。
两人视线相交。
“阿则。”她唤他,就如从前般亲昵。
亲昵的让靳斯则有种时光交错的恍惚。
蓦地。
郗雾仰起头圈住他的脖颈,唇瓣翕张间吻上了靳斯则的颈侧,舔/吮着他的喉结。
直白的热烈像种是贿赂。
靳斯则微仰下颌,长睫因隐忍而微微发颤,微滚着喉结欲/念一直在升腾。
他自诩不是圣人,早已在缄默与**的天平中无数次拉扯摇摆。很多年前的异国,昏昧晦暗的书房,火光停在他的指尖摇曳,对她生出无端狎弄的幻想。
他的嗓音哑的溃不成军, “阿雾。”
横在她腰间的掌心变得灼热,温热的鼻息不偏不倚的带到郗雾的头顶。
一束微光钻进了靳斯则的视线,瞥眼瞧见被堆积的杂物旁有块闲置的银色反光板。
两人亲昵的姿势在反光的虚实之间晃进了他的眼,像跌入了另一个他的镜像世界,他想狠狠与她拥吻,带着分别这几年野蛮疯长的爱。
走廊间逐渐逼近的叫唤声,将靳斯则的思绪拉回尚未彻底塌陷的最后一片净土。
“郗雾..洗个水果都要这么久吗?”郗母高跟鞋声踩在大理石与话语同时落地。
与此同时,郗雾正若无其事的从暗室双手端出一整盒香蕉,“啪嗒”一声门被闭合。
两种声音几乎是重合。
郗雾对上了郗母的视线,那双眼熟悉与距离感在郗雾心里罕见并存。
郗母的视线径直掠过她向后望,凝视了数秒,视线又收回来看向她,“郗雾,里面有人?”
“没有啊。”她的嗓音轻柔的像鹅毛在拂动。
郗母的高跟鞋声踩在大理石上像是夺命的木鱼。经过郗雾身旁时,她侧眸看着郗雾,像是仔细审度一件物品,眼里淡的无色无味。“
小雾,不乖哦,学会说谎了。” 眼里藏刃,说出的话却像绕指柔。没有给郗雾半分解释的机会,径直走向暗室。
郗雾还是喊住了她,止步在金属门前,可最终她还是推开了那金属门。
门被打开,散着冷雾。
视线望去,里面存放着的是各地的水果,整箱排列整齐在金属架上。
大抵是靳老爷子喜爱热带水果的原因,在西厨里不管不顾的加装了小型冷库。
一门之隔,中央空调里冷热空气彼此交汇着。冷飕飕的寒意肆无忌惮的溜进郗母裸露的肌肤钻进了骨子里。
郗母环顾四周,一眼都能望得到头也就没有多想。
退出来时,走廊上聒噪嘈杂的声响又惹得郗母不悦,她看着料理台上的水果,“怎么这么慢,都让老爷子等急了。”
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没有跟上的脚步声扭头看向郗雾,“还不走?”
郗雾愣了几秒,应声点头拔高了声线,“好的,我这就跟您走。”
郗雾跟着母亲走出西厨,走廊上整列焦黄的灯光斜射在郗母身上将她的背影拉的极长。她垂眸看着脚下,无形中的黑影像形笼罩着自己。
与西厨分道扬镳的最后一秒。
她的视线才敢回望向暗室的另一边,纯白色高柜旁的储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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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雾和郗母走后,靳斯则双手插兜漫不经心的走出储物间。视线落向角落里孤零零的“独苗”,才回想起原来是被自己震落在地的苹果。
水流声哗哗作响,他挽起衬衫袖口,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弯了唇。咬了一口苹果,脑袋微微向后撤看了眼,轻佻眉宇点着头似乎给予了极大肯定。
绕过二楼时,靳斯则难得有闲心。
双手撑在金丝楠木的扶栏上可以看到客厅的全貌。
郗母和大伯和老爷子寒暄着,郗雾在他们一旁坐的端正,笑意不达眼底冷漠又疏离。
很显然对他们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他有些同情郗雾,他也不喜欢听这些豪门的家长里短。
“二少爷。”
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张叔的声音向上仰。
靳斯则无奈只得被迫走下楼梯,顺着主位恭敬的喊了长辈们,视线落向郗雾时多停留了几秒。
敷衍不过几分钟,大伯又向靳斯则聊起超跑,“斯则,看了车祸的报道,身体没事吧。”又顺势指责起郗母,“你女儿,不会开车就别开车,真浪费钱。”借机敲打着靳斯则。
郗母只得刻意安抚,“是是是,郗雾也回来了,我会好好教导的。” 向郗雾抛了个眼色。
靳斯则看着这出指桑骂槐的好戏低笑着,“就不劳烦安女士操心了,这次多亏了郗雾。”他的视线转向郗雾,“是吧?”
靳斯则说了个故事,从指责到庆幸是郗雾,只用短短的几分钟。
“那谢谢小雾了。”靳老爷子都发话。
大伯也不好在扯着事情借机发挥。
靳斯则微微偏头看向郗雾,“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有篇物理学的采访想问我,你现在有时间吗?”眼里带着些许深意。
郗雾嚅动应承。
迎着大人们的视线,她跟在他身后故意隔出一道不长不短的安全距离。
一高一低的视线错位,郗雾看着他的背影肩身轮廓线条挺拔,肩宽腰窄是一副天生的衣架子。
他的屋里布置还和出国前一样,只是少了一些曾经研究物理课题的稿件。
靳斯则随手打开了蓝牙音响,音响里播着他的歌Desire。
他待会正准备要进浴室,单手刷着手机迈进衣帽间,另一手不疾不徐地解开衬衫扣子。
“靳斯则,我可以去看看书吗?”
声音从衣帽间传出,“都可以。”
郗雾垂眸随手翻了几页书桌上的书,窗边的风吹得纸张沙沙作响,仅是抬眼的几秒的功夫,她的指尖被埋在扉页里。
听见他出来的声音,“靳斯则…”郗雾朝空气里喊了声他的名字,继而开口:“我有时候真的佩服你和他们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
他看着手机,漫不经心的从鼻音里哼了一句,“嗯?”。
郗雾背对靳斯则看着书,直到他走到自己的身后。听到他喝水的声音,“咕咚“一声令她指尖一滞,想起吻上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靳斯则单手搭在桌边,弓身覆近她。另一只手一挥,臂弯中的衬衫被故意带到桌上。衬衣后被染上几道欲盖弥彰的灰,前一秒的缱绻像重新被倒带。
靳斯则漫不经心的在她身后翻页,问她:“刚才在想什么?”
“看书。”
靳斯则点头,靳斯则骨节分明的长指继续翻页,“只是看书?没有想别的?”
她整个人被他桎梏在两臂间,像温水煮着的青蛙。
靳斯则侧眸看向她的眼神算不上清白,低笑了一声,“那你身子僵什么?”知道她想起来了,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还是…阿雾喜欢和我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他身上淡淡古龙水的香味在她身上蔓延。两人扉页下的指尖相触,她微微偏头视线落向他腹肌分明的上半身。
玫瑰在燃烧,她也是。
“make me(让我) ”
“Walk away and forget about it(离开,忘掉一切)”
“Fulling in my den(掉进我的窝)
…
“Hush(嘘)”
“Hush(嘘)”
“Touchin' me(触碰我)”
连歌单就像带着撒旦的蛊惑。
靳斯则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松开桎梏在她两侧的臂弯,“在想什么?”
郗雾踉跄了几步,“…没…什么”用词都有些词不达意,故意避开靳斯则的视线,抱着靠枕偏头坐在沙发上,“我待一会就走。”
“随你。”他的嗓音低磁。
郗雾意外,靳斯则并没做太多挽留。
他经过郗雾边偏眼瞧了一眼,眉宇间都沾染上了笑意。
浴室里,雾气在升腾。
浴室里沐浴露被打翻,像被雨后打湿的玫瑰味。
似乎是佣人放错了,靳斯则没有被坏心情所染,反倒哼起了歌。
想起郗雾的脸,不禁低笑了一声。
等靳斯则出浴室,郗雾已经走了。
黄色的便签纸上留下一行字——这本《月光》我借走了,不懂再与你请教。
靳斯则浴巾围着下半身,站在窗边嘴角的笑意压不住。
手机微振,靳斯则瞥了一眼,不感兴趣地正要关屏。
就传来简柏塗的消息。
[ Janes: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孩子,要和臧家联姻。]
芜湖,马上要雄竞修罗场了~~最近压下字数下一章周三更
“make me(让我) Walk away and forget about it(离开,忘掉一切)Fulling in my den(掉进我的窝)Hush(嘘)
Hush(嘘)Touchin' me(触碰我)——歌曲《Hus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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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Obsessive 执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