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点头:“我确定,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笑得好可怕。
…“我知道了。”傅怀枝点头。
“你就先暂时呆在这里,这里很安全,有人会照顾你,我们一起等申清姐姐出院好不好?”
“好,姐姐,我听你的话。”小女孩坚定点头。
傅怀枝浅笑,拍了拍小女孩就转身离去。
别墅外,佣人们看着她倚靠在一棵树上,在手机上瞧了几个字后就放回了口袋。
与其中一个佣人对上视线时,还礼貌的点头微笑。
夜晚如期而至。
傅怀枝拎着一份食物回到了医院,申清已经在下午的时候从监护室转到了一个比较平静的普通单间病房,傅怀枝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走廊上站着两个警察,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很快离开。
许年站在一边,神情自若。
“怎么说?”傅怀枝抬眼看向他。
许年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还是没有消息,上次来就说需要时间,这次进去问了申清两句也就出来了,说后续有什么事需要我们配合再来找我们。”
“知道了。”
傅怀枝握住门把手,正准备推门而入,许年就拦住了她,表情有些不定。
傅怀枝看向他,等待他下一步的话。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说。”
许年啧了一声:“你还真是惜字如金。”
“…”
“就申清出车祸这件事情而言,我怀疑和那男人有关系。”
傅怀枝不语,只是看着他。
许年胡乱的比了个手势:“就是我爸!申清姑父!你也知道吧!”
“然后呢?”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直觉觉得跟他有关系,这段时间我怕他对离婚结果不满,我一直在暗中看着他,结果看到他经常去一个海边公园跟一个女的会面…也不算经常,但是绝对超过三次了!”
傅怀枝侧了侧身体,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吐出两个字:“继续。”
许年提了提金丝眼睛框,笑的温柔:“那我就很好奇,在确保不会被发现的情况下就顺路去听了听,就听见他说什么报复之类的话。”
说到这,许年呵了一声:“既然是报复,最近只有跟我妈离婚那件事喽,申清都已经跟你讲过的吧?我和她在医院跟踪我爸这件事。”
傅怀枝沉默不语,半晌才重新开口:“那女人长什么样?”
“没太看清,红裙子,很张扬,不过她身上有和你差不多的那种气息。”
“什么气息?”
“就是那种威慑很强的上位者感,我爸…那男的在她面前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老远都可以看出来那个谄媚的劲。”
傅怀枝垂眸,申清的话,小女孩的话,还有此刻面前许年的话都一起串联了起来,她轻声开口。
“孟绮兰。”
“什么?”许年不解。
“你有没有去查过那女人的信息?”
“查了,查不到。”许年轻轻啧了一声:“应该也是个人物。”
“那女人叫孟绮兰。”傅怀枝说完,就推开门迈进了病房。
病房内,申清正睁眼靠着天花板发呆,见傅怀枝进来,眼睛亮了起来,下意识想坐起来,可是身体还被牢牢的控制着。
傅怀枝眼神变得温柔:“我给你带了吃的。”
“什么吃的?”
“你喜欢吃的。”
“我手不能动,那你喂我。”申清张开嘴巴。
傅怀枝勾唇,舀了一口温热的粥递到申清的嘴边,一口一口,慢慢的喂完。
许年在此时推门而入,斜靠在白墙边盯着两人:“快一点啊,他们出去买东西快回来了,我可没有义务帮你们一直盯着。”
傅怀枝看他一眼,收起了粥,转头对申清说起了其他的问题:“班主任那边已经知道了,他要你安心养伤,请假的事情他会处理,还有学习的事情…”
傅怀枝顿了一下:“你不需要担心学习的事情,身体更重要。”
申清嗯了一声,问道:“班里是不是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基本都知道了,吴湖一直担心,她说要趁着休息时间来医院看你。”
申清无奈一笑:“我就知道。”
…“那,那你呢?你总是来看我,你是班长,怎么办?”
傅怀枝站了起来,揉了揉申清的头发,“我也请假了。”“好了,这些都不是你应该想的事情。”傅怀枝让她好好休息,没等申清问更多,就退到了门外。
“又要走了?”许年看她拿出手机接了一个电话。
“是。”
“那你走吧,我在这里看着她就行了。”
傅怀枝点头,转身欲走,许年却突然起了坏心思叫住了她。
“等会,你就那么放心我一个人在那里看着她啊?”许年推了推眼镜框,笑得温和:“万一我趁她动弹不得的时候,对她做出了什么事…”
傅怀枝定在原地几秒,转头看他。
“你不敢。”
许年笑了一声:“有什么…”
“我会杀了你。”
许年收敛了笑意。
医院走廊的灯光昏暗,照的傅怀枝的脸半明半暗,那张女生男相的清瘦脸庞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平静如湖面的水。
“开玩笑的,我投降我投降。”
许年举手示意。
傅怀枝这才转身离去。
走出医院门口,傅怀枝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车辆驶出医院门口,司机这才把目光转到车内的后视镜上,点头示意后座坐着的人。
“小姐。”
“嗯。”
“我们查到了,那个叫孟绮兰的女人,是…”
司机有所停顿,傅怀枝微微抬眼,示意他继续。
司机低了低头:“也许小姐你曾经和她在小时候见过,那女人的爸爸是您的父亲最得力的合作伙伴。”
“那女人的爸爸叫孟州,几十年前就和您父亲一起打拼事业,您父亲很信任他,孟绮兰是孟州的掌上明珠,今年二十岁,平时娇纵惯了,名声…不太好,目前在国外上大一,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突然回来了,一直就在家里修养。”
司机再次停顿,思考了几秒还是特意强调:“小姐,你小时候可能真的和她见过面,因为那段时间您父亲和孟州经常私下聚会,如果您直接去的话,可能会波及到…”
傅怀枝翘起了腿:“所以,孟绮兰现在在哪里?”
司机沉默两秒,道出了位置:“孟州的私人庄园里。”
“知道了。”
傅怀枝看了眼表:“现在先送我去我爸那里。”
“是,小姐。”
一路无言。
傅氏集团第128层。
傅怀枝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低眉顺眼。
面前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远处天边隐隐的雷光闪过,在刹那之间照亮那张不怒自威的脸。
“父亲。”
“怎么?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学校吗?”男人语调缓慢,最平常的询问,也仿佛是一场审问。
“我有一件事,想和父亲说。”傅怀枝面色平静。
“什么事?”
“我想去拜会一下孟伯伯。”
男人转回头,略显诧异:“见他干什么?你都已经多少年没和他有过交集了?”
傅怀枝停顿几秒,继而抬眸:“我听说,孟绮兰回来了。”
男人沉默,继而轻嗤了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怎么,你还记得她?她小时候很喜欢粘着你。”
“是的。”
傅怀枝脸色淡淡:“父亲和孟伯伯私交甚笃,于情于理,我想我都该去看看孟绮兰,听说她退学回来,在家里修养,身体不太好。”
男人深深看了眼傅怀枝,最终点了头:“你要是愿意,明天就去吧。”
“是,父亲。”
傅怀枝颔首。
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傅怀枝离的更近一些。
傅怀枝走近了几步。
男人微微弯腰,用手掌拍了拍傅怀枝的肩膀,声音柔了下来。
“见到你,我就想到你的母亲,可惜你并不像她,而是像我。”
傅怀枝听着男人的话,微微闭眼又重新睁开,她母亲早逝,就只有傅怀枝一个女儿,父亲没有再娶,也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重新找个女人要一个孩子。
十年前,曾经有一个商业大亨调侃过父亲,说父亲这巨大的家业,是不是要交到一个女人身上,再找个人传宗接代为什么不行?父亲那样在各种人之间游刃有余的人难得的变了脸色。
他说:
“傅家继承人不论男女,配当我傅政的继承人,唯一的继承人,那我妻子的血脉——大业,就该交到我女儿的身上。”
那商业大亨是一个重男轻女的老男人,在澳门娶了三房太太,听父亲那么一说,也不由感到扫兴,寒暄一会就走了。
傅怀枝对母亲的印象十分模糊,只有一张温柔的笑脸和快要忘却的一句话。
“是妈妈呀,是妈妈。”
这或许是某次母亲逗弄自己时的话,但傅怀枝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母亲走后,父亲日渐冷漠,疏于和傅怀枝交流,两个人就这样各自困在一个空白的房间里,傅怀枝走不进父亲的内心,父亲也更是茫然若失。
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傅怀枝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她像是一根浮萍,感情无处安放,回头望父亲却又是一座大山,守着她,傅怀枝无法融进大山,大山是守护她,但也又困住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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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