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开学季。
a中校门口外。
中年司机颤巍巍地看着后视镜陪笑:“大小姐,你这回可真不能惹事了,要不然您父亲那…”
“我知道!”申清不耐烦的下了车,车门也没有关,就愤愤离去。
A中,一座闻名于国际的现代化教育高中,有最雄厚的教育资金资源,大多都是社会上产阶级包括贵族才能就读的学校。
申清,17岁正是离经叛道的年纪,经常夜不归宿,和其他朋友出去玩,不服管教,欺负同学,申父不得不多次转学,直到来到a中,出发之前,父亲曾经严肃的和他谈过,如果再出什么事,就切断她的资金来源。
申清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不得不遵从父亲的命令,相对于母亲骗孩子的招数,父亲他是真的言出必行。
来到教室,牌匾上写着高二三班,因为申清姗姗来迟,所以课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一个满脸谄媚的中年男人从走了走来,连忙将申清请进了教室,男人是这个班的班主任,为人老实,喜欢钱财,所以时常巴结富贵学生,教学很好,对于普通学生,他也恩威并施,真正做到了一个当老师的责任。
“这是申清同学,新转来的学生,你们要多多关照。”
教室里一片哗然,他们都听说过申清的大名,这位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还没等班主任说更多,申清就呵了一声,“欢迎就不用了吧,我的座位呢?”
班主任连忙陪着笑脸,给她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视野很好,方便她发呆。
申清的同桌是个活波开朗的人,她伸出手表示友好:“你好,我是吴湖,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申清干笑两声,勉强伸出手回握一下:“哈哈,多关照多关照。”说完,申清就迅速抽离了手。
吴湖没说什么,悻悻收回了手。
申清坐在座位上,满脸不悦的环视了一圈班里的人,但凡有人目光和他不经意对上,都会迅速的闪躲,仿佛申清是什么财狼虎豹。
“一群无趣的傻子。”申清嘀咕了一声,就趴在座位上呼呼大睡起来,反正父亲对她的要求是不要犯事就好,只要满足这一个,其他的无所谓。
很快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语文老师走了进来,一番起立坐下后,语文老师就翻开了课本自顾自讲起了将进酒。
《将进酒》很重要啊,是默写的必考诗词之一,务必要给我背下来!
语文老师还在强调。
申清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高堂明镜悲白发,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她现在只想下课!
“下午放假之前检查,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学生们异口同声喊道。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申清努力的爬起来去饮水机提前喝了几口水。
一天下来经历了数学课,英语课,历史课,化学课的申清几乎是头晕目眩。
等到放学铃声响起,申清立即冲出了教室,却在走廊拐角被一个面无表情的人拦住。
来人比申清高一个头,长的很好看,女生男相,相貌出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清冷的味道。
“申清同学,你还不能走。”来人毫无波澜的说道。
“你是谁?拦我的路?”
“我是你的班长兼学习委员,你可以喊我班长,或者,傅怀枝。”
傅怀枝,这名字有点耳熟。
等等,申清惊觉,父亲在她来之前曾经告诉过她,他会从一个叫傅怀枝的人知道申清学习的进度,不会就是面前这个人吧?
“班长…你就是傅怀枝?”
“对。”
“你…”申清有点犹豫,怪不得父亲要从她这里获得自己的进度,又是班长又是学习委员,多方便监督。
“拦我有什么事吗?”
“申清同学,将进酒背出来了吗?”
申清不可置信:“我?背将进酒?!”
傅怀枝上前一步,将申清逼回走廊:“怎么?背不出来吗?”
“我…申清吞吞吐吐:“我只能勉强回忆起一点。””
“背。”傅怀枝毫无感情的下令。
申清眨了眨漂亮圆润的大眼睛:“我能不能再回去看一眼书?”
傅怀枝没有说不行,也没有拒绝她回去。
申清见状飞快的回到课室,靠着临时抱佛脚的心态默读了三遍。
傅怀枝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的看着申清。
“我试一试啊。”
申清合上书本:“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
完了,忘记了。
申清在心里直骂爹。
“还有呢?”
申清灵机一动:“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对。”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继续。”
申清惊讶于自己临时抱佛脚的办法,竟然如此高效,以前就算是被父亲临时抽查,她也背不出来一个字。
但此时他就仿佛被学霸附体,每一句诗都在自己脑海里跳出来。
等到背完最后一个字,申清感觉自己神清气爽。
“不错。”
傅怀枝说完这两个字拿出来名册,在上面打了一个勾。
“回家注意安全,明天记得准时到。”
说完这句话,傅怀枝就走向了办公室,她的背很薄,但看起来又很挺拔,像一棵清脆的苍竹,光是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君子斐然。
申清如释重负,不管怎么说,第一次背出完整的是她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她对学习一点兴趣都没有。
回到了别墅,申清瘫坐下来,无力的刷着手机,朋友圈里净是朋友出去玩的照片,申清把手机一甩,满脸烦躁的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望着这空荡荡的别墅,最终还是认命地回了房间。
别墅是申父给申清买的,方便她上下学,当然,也方便能够随时监察她的行踪。
即使知道这一点,申清也无可奈何。
洗了个澡,申清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闹铃响起,管家就在门口催促了。
申清憋着一肚子起床气,猛的按了闹铃,拖着行动缓慢的身体下了床,机械的刷牙洗脸,又吃了几口佣人做的早餐,最终来到汽车面前被佣人请了上去。
他们微笑着摆手:“大小姐再见。”
申清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僵硬的笑了笑。
佣人们一愣,识趣的关上了车门,看着汽车绝尘而去。
来到a中,申清大力的关上车门,无声地向父亲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司机不敢吭声,唯恐这位大小姐把他裁了。
申清几乎是每走一段路就叹一口气,她只是不想上学,有什么错。
等到了教室时,却发现班主任已经站在那里了。
“迟到了?”
申清看了眼手表,发现确实如此。
班主任见是申清,并没有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就让她进去。
申清自然的来到吴湖面前坐了下来,傅怀枝的视线在她身上一闪而过。
申清突然响起昨天傅怀枝那句如烟雾一般轻飘飘的话语。
“不要迟到。”
…申清在心里说了句抱歉。
“好,现在我们开始上历史课。”
班主任打开了课本,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这个古代的经济啊,基本体现在男耕女织…”
申清强打起精神,但还是忍不住看向窗外。
自由…申清默念着这两个字,脑海中却又突然出现了父亲的身影。
她猛然摇摇头,张大了眼睛看着黑板上的PPT。
吴湖却在此时戳了戳她的腿,把一颗薄荷糖塞到了申清的手里,小声道:“提神的。”
“干嘛?我不吃。”
申清拒绝了吴湖的好意。
吴湖讪讪的收回了糖,看着这位脾气古怪的大小姐,疑惑的扭回了头。
班主任的声音还在继续:“所以我们中国自古以来的田地分割都是…”
以前上课申清要么就出去玩,要么就倒头睡觉,还真没有像现在这样老实的看着讲台那么久,她第一次觉得,老师讲课的催眠力度能那么大。
眼见困意又上来,申清只好偷偷在课桌底下伸出了手:“那个,给我一颗薄荷糖。”
吴湖颇为意外的哦了一声,把糖递了过去。
“谢了。”申清扭捏的说了一声。
吴湖回了句没关系,他在心里想,原来大小姐会谢人。
一直到下课,申青都没有在犯困。
第二节课是数学小测,申清的数学基础薄弱的不能再薄弱了,傅怀枝接过数学老师手里的试卷,一行一行发过来,发到申清时,傅怀枝还多看了她一眼。
申清看不懂这一眼的意思,她只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
按照自己的水平能拿20分,那就已经是菩萨保佑了,但这个数字显然不足以跟父亲交代,她一想到自己肯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她就害怕。
选择题全凭直觉选,填空题蒙几个常见的答案,至于大题…申清真的无能为力。
吴湖看出他的窘迫,把自己的试卷向她移进了一点,让她可以看到自己的答案。
申清衡量了一下接受别人的好意和被父亲责骂的后果后,还是心虚的偷瞄了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