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渴之夏 第17章 第十七章

好在徐长野的病没有持续多久，比捡来的时候恢复要快很多，夏初云说其中主要功劳是因为自己，每天不断和徐长野说话，开导他，照顾他。

关岳不好意思戳破，指不定你少说两句，徐长野恢复的更快，谁能受得了一只从早到晚不停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小鸟，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不间断的烦你。

徐长野就水吃药，眼珠转动，视线落在夏初云身上，虽然现在他的神情还是有些不自然，但比受刺激那天要好很多，反正他即便是好的时候，也是一副木头样子，所以大家都习以为常。

那几个欺负徐长野的高年级学生，被学校记了大过，并严厉通知了家长，他们再犯一次事，学校就劝退不再收，这次过后，这群五六年级的纨绔分子都安分不少。

夏初云和徐长野的小学二年级生活彻底开始，每天早上徐长野都比夏初云早起半小时，给她打好水准备好碗筷收拾书包，然后再叫人起床，夏初云是个终究赖床大户，没睡醒就赖赖唧唧的，一路上都要噘嘴埋怨。

上课也不能打瞌睡了，她一闭眼，徐长野明明眼睛看黑板却每次都能精准抓到她偷睡，然后就捏她腮帮子，有段时间夏初云感觉自己腮帮子都被他捏大了，抱着镜子挎着脸，说自己成了大肉包脸，徐长野不管她，只要上课睡觉就捏脸，夏初云被捏怕了，渐渐地就改掉了上课睡觉的陋习。

晚上回家夏初云习惯吃完饭就坐在电视机面前看西游记，拖到放完才肯做作业，这也导致她经常作业做不完，哼哼唧唧缠徐长野，让别人帮他做，徐长野不吃她这套，为了督促她写作业，让关岳把电视机遥控权交到自己手里，夏初云不写完作业不能看电视。

本来夏初云想着让徐长野一起上学是为了有人陪自己，可以指使徐长野给自己做作业，轻松一把，结果事情的走向完全偏离，她不仅没拿捏住徐长野，还像小猫被人拿捏住后颈，提溜的明明白白。

很快就到国庆假期，关岳去外省谈项目回不来，家里就两个小孩在，他不放心，就让做饭阿姨搬到了家里住。

假期第三天，夏初云就被徐长野逼着把作业全都做完了，后面一边抱怨一边从早到晚看电视，徐长野不跟着她看，坐在门口自己看书，都是关岳给他找来的高年级的书。

看了两天的电视，夏初云也觉得无聊了，玩的好的几个小伙伴们都和家里人走亲戚吃酒席去了，阿姨给他们做了晚饭后，便催两个小孩早点洗澡睡觉，明天一早要去赶集。

这还是夏初云缠着阿姨撒娇耍赖得来的，待在家里实在太无聊了，那天她听说阿姨要去赶集，死活要跟着去，阿姨给关岳去了电话，关岳同意便答应了夏初云。

晚上洗澡上床后，夏初云照例和徐长野说小话，天马行空，几乎都是自己在说，偶尔徐长野回应两句，然后她就成功把自己给说睡了。

等到房间安静下来后，徐长野睁开眼，下床走到夏初云床边，关了她贪凉开的风扇，然后把被踢到床脚的小毯子搭在她肚子上，夏初云睡的无知无觉，发出小猪哼哼声。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阿姨带着他们两人去赶集，阿姨往返两家是骑自行车，后座只够带一个人，徐长野从仓库里推出一辆改装的自行车，是关岳特地去城里找师傅改的，成人款改低了座驾和脚踏板位置，刚好适合徐长野骑，后座还加了个座椅。

徐长野骑着这样自行车逛过几圈，十分熟练，夏初云也很熟练的爬上他的后座，抱着徐长野的腰，胸前挂着个水壶和小包，说了一句出发。

阿姨看着男孩骑出去的单车，暗叹一句，白操心了。

赶集的地方距离家有一段距离，骑自行车过去要半小时，初秋的天亮的还算早，到赶集那地的时候，商贩已经热热闹闹的摆上了，行人穿梭在中间，远远瞧着就热闹。

徐长野和阿姨把车锁在一个棚子里，三人走过去，阿姨担心走丢，让徐长野时时刻刻牵着夏初云，毕竟怎么看徐长野都让人放心。

夏初云还是第一次赶集，走进去后，眼睛都快看不过来，像电视里的超级百货市场，吃穿住行什么都有，还有商贩挑着扁担不停往这边赶。

“徐长野你看，那是不是糖馓子，还是我小时候吃过的呢。”

夏初云扒着徐长野的胳膊激动的摇，徐长野顺着视线看过去，橙黄的糖馓子上面覆着一层凝固的糖浆，摆在最上面格外诱人。

“我想吃。”

“阿姨说了，不能乱跑。”

“你和阿姨说一声嘛。就买个糖馓子，不会丢的。”

徐长野看着她装乖眨眼的样子，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去找走在前面的阿姨，对阿姨说他们自己买点东西就去菜摊找她。

阿姨拿了些零钱给徐长野，叮嘱一定不要乱跑，夏初云跟在徐长野身边，开心的眼睛都弯起了。

买了糖馓子，夏初云急匆匆往嘴里塞了一口，硬脆甜腻的香味在嘴里散开，甜的她直咂嘴，说好吃。

“你也吃，好吃的。”

夏初云把袋子递过去，让徐长野吃，徐长野拿了小块放进嘴里，微微蹙眉。

太甜了。

夏初云发现前面有捏泥人的，拉着徐长野就跑过去，两小孩穿梭在人群里，硬是在走不通道的集市像两尾灵活的小鱼。

“爷爷，能给我们捏个泥人吗？”

“可以可以，你们等会，就给你们捏。”老人说罢，掀开白布从里面挖出几坨彩泥，彩泥在枯瘦如老柴的手上翻飞，不一会就显现出一个人形。

夏初云蹲在小摊前看的聚精会神，一会问老人说这是什么泥一会问那个须须怎么搓出来的，徐长野站在她身后，垂眼看她，干瘪的脸上神态放松。

老人很快做出第一个泥人，按照夏初云的模样做的，齐耳短发，圆溜溜的大眼睛格外灵动，挺翘的鼻尖，最为出神的就是腮帮上两团软肉，泥人可爱又讨喜，夏初云欢喜的接过，爱不释手。

继续捏另外一个，老人多次打量站在一旁的徐长野，下手没有捏夏初云这个泥人这么快。

主要是这小孩实在长的......怎么说呢，像在矿山挖煤挖了好几年还不给饭吃似的，捏泥人主要是把人的神态捏出来并且看着喜庆，要把徐长野捏得喜庆，着实不容易。

等了一会，徐长野那个泥人也捏好了，老人递过来，夏初云替他接过，看了一眼，噗嗤笑出声。

泥人乍看神韵还是像徐长野的，但徐长野就长那个样子，捏不出讨喜的模样，老人只好在泥人脸上揉了两团红晕进去，想瞧着喜庆点。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幅似人似猴的样子。

夏初云笑的快要翻过去，斜眼看徐长野冷漠的表情，收敛了一下，后脊仍在颤抖。

她把两个泥人递给老人，让他在上面写上名字，付完钱后，夏初云举着两个泥人摇头晃脑跟着徐长野离开。

回家路上，两辆自行车上多了很多东西，阿姨那辆上面主要是家里要用的还有食材，而徐长野这辆上面则全是夏初云的吃的玩的。

单车前座扶手上多了个彩色风车，迎风转悠着，发出呼呼的响声。

到家后，夏初云和徐长野把单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就在大堂一一玩上了，阿姨提着菜去厨房做饭。

“这个给你。”

是泥人，怼在徐长野面前的泥人不是仿照自己做的那个，而是夏初云的缩小版，上面写了云云两个字。

“我喜欢你那个，所以我要你的。”

徐长野接过，低头看着泥人，惟妙惟肖，把夏初云的可爱和灵动刻画的非常像，手指抚摸过泥人身上的两个字。

云云。

早上起早赶集，夏初云玩累了，难得中午睡了午觉，在床上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小猪一样。

那只泥人被她插在床头，睁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徐长野靠近看了一下那个仿照自己模样刻画的泥人，确实有些滑稽。

泥人身上也写了字，夏初云取的。

小狗。

徐长野回到自己的木板床上，侧躺着，枕头旁边就放着那个泥人。

不知何时，屋檐下起了一巢燕子窝，成年燕飞出天际觅食去了，留下一群稚嫩幼小的雏鸟，用细嫩的喉咙叽叽叫唤着，徐长野就在这层叠的鸟叫声中，也渐渐阖上了眼。

久违的，做了个好梦。

今年的工就打到这里！放假啦（甩头扭屁股举起手摇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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