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间意 第14章 默默守护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浔儿，没什么事，想着你这几天迎新，就问问你，别太累了。”边浔听着母亲关切的话语，脸上的疲惫稍稍舒缓，回答道：“今天新生军训，我作为助导得陪同，就没接到电话。”

母亲在电话那头，心中满是对儿子的骄傲，她微笑着说：“浔儿，妈妈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很负责，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中暑了，多喝水，有时间就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一歇。”

边浔微微点头，应了几声。母亲停顿了一下，话语里带着犹豫接着说：“大学里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也试着接触一下。”

边浔听到这话，眼神有些闪烁，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母亲知道儿子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妈妈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他，但人海茫茫，能遇上的几率还是太小了。”

边浔的思绪飘回到当初和付染分别的时候，那时候他才惊觉自己内心深处对付染的特殊情感，之后便向母亲出了柜。母亲当时虽然震惊，但想起儿子当初鼓励自己勇敢追求幸福，也便默默接受了。她深知自己对孩子的亏欠，只说边浔是大孩子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要注意保护自己别让自己受伤。

边浔看着不远处正在和许蔚然走向食堂的付染，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他低声对母亲说：“妈，我……已经找到他了，不过他不认识我，是新来的学弟。”边浔说这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眼神却无比坚定。

母亲在电话那头，心里一阵心疼。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浔儿，这证明你们很有缘份。妈妈知道你想守护这份感情，但有时候，你也可以偶尔自私一些。不要总是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太深，也许适当的表达，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你为他付出，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感受，妈妈不想看到你一直这么辛苦。”

边浔抬起头，望着天空，轻轻呼出一口气，说：“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真的不想破坏现在来之不易的联系。我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哪怕这个时机永远不会到来，我也愿意这样陪着他。”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却透着一种执着。

此时，付染似乎感觉到了边浔的目光，转过头来，对着边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挥了挥手，示意他快点过来。

边浔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他也笑着回应，眼神里满是温柔。母亲在电话里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边的氛围，轻声说：“好吧，浔儿，那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边浔挂断电话，缓缓走向付染和许蔚然。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无论未来的路有多艰难，他都会陪着付染走过这一段青春岁月。哪怕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他也甘之如饴。

三人结伴走向食堂，一路上许蔚然兴奋地说着上午军训的趣事，付染偶尔回应几句，边浔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

七天的军训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同学们每天练习站军姿、走正步、喊口号、唱军歌，与教官也逐渐熟络起来，时间过的反而快了许多。

边浔每天早上下午都按时的给付染擦防晒霜，而付染因本身就白，再加上保护工作做得好，未明显的变黑，反倒是许蔚然，本身就颇显成熟的他，晒黑了一圈后更加了些年龄感。

这天是军训的最后一下午，吃完午饭大家早早的就在体育场集合好，等待教官的到来，教官来了首先把边浔叫到一边说：“今天最后一天了，同学们都挺辛苦，正好下午这时候闷热，一会我请大家吃雪糕，你帮忙去买一下。”说着拿出个100面值的钞票递给边浔。

边浔稍加思索商量着：“我也正有此意，那不如再买些饮料，请客也算我一个。”

教官看着他笑了一下：“哪有人还搭伙请客的，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边浔转身刚迈出两步，突然转头：“对了教官，我一个人恐怕拿不了，我借个人。”教官看着他摆摆手点了点头。

边浔得到肯定迈着大步，跑向班级队伍：“付染，跟我来一下”一时间同学们都好奇的的看向付染，付染也迟疑的站了起来，走向边浔。

边浔等付染走近，解释：“教官说请大家吃冰淇淋，我自己拿不了，叫你帮我一下。”

付染迟疑：“可训练马上开始了啊。”

边浔笑着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头：“傻瓜，教官让去的，自然是默认了你可以晚一点回来啊，快走吧！”说着拉着他的手腕向学校超市走去。

边浔和付染来到学校超市，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对老板说道：“老板，要两箱饮料，一箱带气的，再要一箱果粒橙。”

老板爽快的回答“好嘞”

然后二人走到冰柜附近，边浔微微歪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付染问：“哪个比较好吃？一样拿几个吧。”

付染轻轻应了一声，便在冰淇淋堆里翻找起来。突然，他的眼睛定住了，手缓缓在角落里抽出一支香蕉冰淇淋，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学长，这个香蕉冰淇淋！我初中的时候，有个大哥哥请我吃过，特别好吃，香蕉味很浓。”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找到了遗失已久的宝藏。

边浔看着他那激动的模样，嘴角上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笑着说：“是吗？那咱们多拿几个。”两人又挑选了一些不同口味的冰淇淋，总共凑了四十支，付染仔细地数着，边数边小声嘀咕，生怕数错了。

回去的路上，付染小心翼翼地拎着冰淇淋，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边浔则稳稳地抱着较沉的两箱饮料，二人并排走着。

付染从超市出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边浔察觉，盯着他看了半天，问道：“付染，怎么了，给孩子热迷糊了？”

付染眼神直直的，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漩涡，缓缓开口道：“学长，你知道吗？我以前可闷了，没什么朋友，也不爱说话。小时候住在姑姑家，过得小心翼翼的，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对，姑姑也不喜欢我。”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满是苦涩。

边浔静静地听着，眼神专注而认真，不时用关切的目光看向付染。付染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直到有个大哥哥出现，他说要跟我做朋友，那段时间，我真的特别开心，就像在黑暗里突然看到了光。后来搬家了，就和他没了联系，那段时间我常常梦到他，每次醒来，心里都空落落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里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边浔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好似眼里充斥着什么东西，他不敢眨眼，肩膀碰了碰付染的肩，安慰着：“不要放弃，生活就是伴随着各种惊喜的，或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大哥哥也在寻找着你，终有一天你会和他再相遇的，在那之前你要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静静等待。”

边浔看着付染突然挺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迈着大步，觉得好笑又可爱，眼里的酸涩也瞬间消失，抱着饮料也大步跟上，二人回到了队伍。

二人配合教练发了饮料和雪糕，吃完喝完后，开始进行班级最后一下午的方队练习。

一群人站姿标准，列队整齐，每一次摆手踏步都好似经过精密计算一样，全然没有了最开始训练时的懒散状态，两圈方队走完，军训也正式接近尾声，教官走在身侧，看着自己带出来的优秀孩子们，他们青春洋溢，活力无限，踢着整齐的正步。

忽然不知人群中谁起了头“日落西山红霞飞”大家像约定好了一样，同声歌唱，他们迎着夕阳，迎着天边微红的云，用一首《打靶归来》同教官告别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