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间意 第10章 二十一点

王楠领着二人来到了对面寝室。

付染一进门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昨天相处了一天，他竟不知道边浔就住在他的对面。

边浔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温柔地跟付染打招呼：“付染，来了。”又指了指旁边的张明介绍道：“这是张明，昨天没见到，正巧他去买水了。”张明穿着一身夸张的大logo 睡衣，带着一丝富家子弟的慵懒与不羁，随意地挥了挥手。

凳子不够，许蔚然又转身回寝室搬了个凳子。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玩起了扑克牌。

几个人围在一个桌子旁，边浔在付染左边，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付染，付染右边是许蔚然，然后依次是张明，他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散漫，似乎对游戏并没有太大的热情。

王楠则兴奋地搓着手，大声说道：“来来来，游戏开始啦，扑克牌在我们东北我可是从小玩到大的，你们小心咯，浔哥，你来说下规则吧！”

边浔身体直了直，清了清嗓子说道：“行，这 21 点的规则很简单。咱们每人先发两张牌，牌面数字加起来，J、Q、K 都算 10 点，A 可以算 1 点也能算 11 点，目标就是尽量让手中牌的点数接近 21 点，但不能超过。谁超了谁就爆掉，先爆掉的就输。每一**家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要牌或者停牌，最后比谁的点数最接近 21 点且不超，这一轮的赢家就可以记一分。”

“好了那我们开始了，对了赌注是什么？不然我们玩谈脑瓜崩的？”王楠一听积分更是兴奋，非要商量些奖惩出来。

边浔看了看付染，又看看周围的几个人，心里想着：“付染在这群人的对比下未免太瘦了些，真要是输了被弹，这几个人再下手没轻没重的，这白净的额头怕不是要被弹出淤青来”于是开口提议：“不如最后输了的人请吃饭如何？”

付染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之前没怎么玩过这个，可能不太会呢。”边浔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鼓励：“没事，玩两把就会了，我帮你。”

第一局开始，牌发下来，付染看着手中的牌，面露难色。边浔轻轻凑过去，脑袋几乎挨着付染的肩膀，视线落在他的牌上，边浔轻声说：“这把你可以先停牌，点数有点危险。”

付染听话地点点头。而王楠则在一旁兴奋起来：“我这把感觉稳了，你们就瞧好吧。”

说着还用力地拍了下桌子。许蔚然则不紧不慢地计算着自己的点数，张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似乎输赢都与他无关。

这一轮要牌结束后，结果出来，许蔚然的点数最接近 21 点，赢得了这一轮，兴奋地喊了一声：“yes！”

付染无奈地笑了笑，说：“果然还是不太会玩啊。”边浔安慰道：“没关系，才刚开始。”

第二局，发牌员手法娴熟地将扑克牌逐一发放，当发到付染时，新拆封的纸牌表面较滑，借着发牌的惯性往桌边滑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边浔的身体如同被本能驱使一般，迅速做出反应。

他的手臂急速地朝着那下落的纸牌伸去，在伸手的过程中，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轻轻触碰到了付染的腿。

边浔的手指微微一僵，一种微妙的电流感从指尖迅速传遍全身，指尖还残留着方才那轻轻的触碰带来的触感。

边浔很快回过神来，他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帮付染整理着手里纸牌，并轻声同付染讨论：“这把我们换个策略。”王楠在旁边笑着调侃：“浔哥这是要放大招了啊，你们可得小心咯。”

这一轮，付染在边浔的指导下，成功地没有爆牌，但是张明却不小心超了点数。王楠看了看自己的牌，得意地说：“哈哈，这局我赢定了。”最后王楠以点数优势拿下这一轮，他兴奋地站起来，扭了两下腰：“我这牌技，不愧是东北牌王啊！”

几轮下来，付染逐渐找到了窍门，开始有输有赢。而许蔚然赢了一次后，像是用光了运气，连着输了好几把。

王楠则越玩越顺，已经赢了三次。张明依旧对请吃饭无所谓，出牌也是随心所欲，最后统计下来，张明输的最多，王楠赢得多。

王楠拍着张明的肩膀说：“我们这是又有口福啦，就还上次那个海盗船长吧，他家的那个蟹黄面真是一绝！”

张明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行啊，随便。”

几个人又聊了会天，王楠约二人有机会再一起大战三百回合，付染和许蔚然才搬着凳子回到了对面寝室。

付染回到寝室后，仍沉浸在刚才欢乐的游戏氛围中。

他想起王楠那爽朗的笑声和豪迈的话语，还有许蔚然专注思考牌局时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洗漱完毕，付染换上舒适的睡衣，躺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场景。

从小到大，他总是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别人成群结队，看着那些好朋友们肆意地嬉笑玩闹，心中满是羡慕。

他也曾渴望能融入某个小团体，与伙伴们说说笑笑，但从小他就不懂如何主动与人亲近，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借着窗帘透出的微弱月光，内心开始隐隐的期待接下来的大学生活，不久便思绪渐散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付染的床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线。

付染还在睡梦中，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是父亲打来的电话，瞬间清醒了几分，赶忙接起。

“喂，爸。”付染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小染啊，在学校怎么样啊？还习惯吗？你这孩子到了也不知道给爸爸打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父亲关切的声音。

付染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回答道：“挺好的，爸。寝室环境也不错，学长们都很照顾我。”

“那就好，你们什么时候正式上课啊？军训是不是快开始了？”父亲继续问道。

“先军训，军训完了才上课。生活用品我都买好了，之前有个学长陪着我去买的，不用担心。”付染说道。

“行，学校有什么事，一定要跟爸爸说啊，别总一个人挺着。”父亲知道付染跟自己不亲近，还是忍不住的说，希望儿子能真的跟自己分享生活琐碎。

“知道了，爸。”付染应道。

挂了电话，付染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和父亲一起生活了两年，关系比以前熟络了不少，但他还是不太习惯向父亲诉说自己内心的想法。他知道父亲关心自己，但那种父子之间亲密无间、畅所欲言的感觉始终没有。

不过，他也很知足了，毕竟比起在姑姑家寄人篱下的日子，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付染的思绪又飘回到了过去，他想起了那个大哥哥。那个在他孤独无助时陪伴他聊天的大哥哥，那个超市门前朦胧的背影。他不知道大哥哥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如愿考上上京大学。

那些曾经和大哥哥聊天的日子，是他灰暗时光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回忆，他真的很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