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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痕 第65章 温存

作者:陈以墨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01 00:44:40 来源:文学城

意料之中,聂霜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长辈们七嘴八舌说了什么,萧煜那张惨白又缀了点霉绿色的脸有多难看,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了。

剧烈的情绪波动、从小腹传来的绞痛,让她浑身冒冷汗,脑袋也跟着发晕,她只知道自己被他抱回了房。

离开前,傅聿时似乎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句“把她的行李拿到我房间。”

躺进被窝后,他又端了碗厨房专门煮的红糖水过来。

她不想喝,只想睡觉,于是只能半眯着眼睛,任由他喂自己喝完了。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房间里漆黑一片,他还没回来。

这会儿彻底清醒了,她才后之后觉想起自己刚才一腔孤勇,在长辈面前说的那句话。

然而,她并不后悔。

回来的一路她都在琢磨这件事。她不想再像过去那样畏手畏脚了。

不过,她似乎听到傅芸和老太太提起订婚的事宜,什么礼服,请帖,聘礼.....

不知为何,此刻想起来,忽然感觉怪怪的,傅聿时明明没在她旁边,她脸颊却莫名有些发烫。

聂霜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起身,拧开了床头的灯。

床头柜上放着傅聿时特意给她留的保温杯,打开喝了口,温度刚好,不冷不烫。

将盖子拧回去时,她忽然怔住了,霎那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无名指上多了个东西。

闪着夺目的光。

是枚钻戒。

她记得喝完红糖水后,他好像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但当时太困,她点头敷衍了他,还不耐烦地推他走。

原来竟是给她戴上了戒指。

她抬手,在温暖的灯光下细看那枚戒指。

花瓣镂空的六爪钻戒,中间的花瓣细看形似霜花,够璀璨,但又不会过分夸张,恰好是她喜欢的那种款式。

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准备的。

如果她不松口,他又准备藏到何时?

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好会儿,她忽然弯起唇角,扯开被子,将脑袋埋了进去。

直到心跳彻底平复下来。

她重新钻出被窝,把戒指小心翼翼摘下,放在床头柜上,下床去行李箱中翻出件真丝睡裙和白色浴袍。

将浴袍放在床上,她拿着睡裙去了浴室。

傅聿时回房时,手头拎了个三层的食盒。

聂霜晚上没吃东西,只吃喝了点红糖水,还是被他强行灌下的,怕她醒了肚子饿,他特意交代厨房准备些清淡的食物。

刚才被父亲和哥哥叫去了书房,萧煜的投资合作老太太那边应下了,他们也只能松口。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阴差阳错促成了这桩订婚,老太太开心了,还是为了提防他以后再使坏,索性遂了他愿。

反正这个人,以后应该不会出现在傅家了,而他现在心情愉悦,就不跟萧煜计较了。

将食盒放在桌上,他解开衬衫的第一枚纽扣,转头就瞧见聂霜的行李箱正躺在脚下的地毯上。

箱子是打开的,衣服、生活用品、书凌乱地绞在一起,大概是她找东西时翻乱的。

他轻声一笑,伸手去替她整理,起身又发现她的白色浴袍正放在他的床上。

瞥了眼透着温暖橙光的浴室,某种很微妙的感觉从他心里涌出。

虽然不是头一回同床共枕,但此时此刻,他才有了无比踏实的感觉。

她终于,正式地,进入他的世界了。

哗哗水声恰好在此时停了下来。

他移开视线,将衬衫脱下,准备去衣帽间换衣服。

洗完澡,聂霜用干发帽把头发包裹起来,擦了身体乳。吹风机插入电源时,她似乎听到了卧室里的动静。

他回来了?

吹头发的动作不觉快了起来。

然而,刚吹了下头皮的区域,浴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傅聿时缓缓走进来,走到她身后,盯着镜子里的她,接过了她手中的吹风机。

“还有没有不舒服?”他边替她吹头发,边语气温柔地开口。

他手指在她发丝中穿梭,力度温柔,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头皮被他的指腹按摩得很舒服。

聂霜转了身,像无骨动物似的靠着他,将脸贴在他胸前,把整个人的力量都卸在了他身上。

傅聿时穿着黑色针织杉,抱着他,聂霜浑身都暖了起来。

呼吸着他身上那种她贪恋的味道,像是下一秒就要坠入安眠中。

一切都太舒服了,一开口,她的声音也跟身体似的,没了形,飘渺又慵懒。

“没有~”她又问,“你去哪儿了?”

“跟长辈们商量一些事。”

好半晌,见她也没再开口,只将手环在他腰上,一副懒懒的样子,傅聿时无声笑了下。

“不问问是什么事?”

“什么事?”她嗫嚅着,很不走心地开口。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安静下来的空间里,她察觉他微微俯了下身,然后一股热气拂过她耳边。

“订婚的事。”

她倏然清醒过来,紧张地站直了身体,仰头看着他。

“这......这么快啊?”

傅聿时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将她圈在台面和自己之间,垂眸睨她。

“怎么,想反悔?”

见她发怔,他径直将人搂过来,埋在她脖颈中。

她身上是沐浴后的清甜香味,他深呼吸,沉溺在她的香味中,放在她脊背上的掌心不觉用了力,好似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

“明天,外婆和母亲会正式去你家拜访。”他靠在她肩上,嗓音喑哑,“不过,外婆心急,你母亲现在大概已经知道了。”

从她僵硬的身体中察觉到了什么,傅聿时轻拍她后背,一下一下安抚着,温热鼻息喷在她耳后。

“别怕,有我在。”

“谁怕啊~”聂霜偏头,颤着嗓音回应他。

“嗯。”他将唇贴在她颈侧,一寸寸游移动着,“反正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忽然同意这件事,让当时的他很意外。

看着她用娇小的身体挡在他面前,生怕他被萧煜欺负的样子,他心里不是不震动的。

他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但那一刻却眼眶微热。

多年前,她用血肉之躯替他挡下一劫,多年后,她依旧为了他而勇敢。

她是他的了。

以某种合法的方式。

想到这里,他一时情动,吻逐渐上移,落在她唇角,亲了下,又重重加深。

浴室的热气还没散去,氤氲水汽,像某种粘腻的催化剂。

聂霜被他压在洗漱台上,唇被他用力吸允着,啃噬着。

他吻得异常热烈,丝毫不顾她喘不过气来,脸被他捧着,她身体发软到几乎站不稳。

然后,口腔被他撬开,舌头被他逗弄,他的牙齿刮得她发麻发疼。

淋浴滴答一声,有水坠落。

空气中隐隐含着**。

两个人的身体都是滚烫的。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点燃。

箭在弦上。

在陷入进一步的危险之前,身上的人骤然停了下来。

傅聿时粗重喘息着,在她锁骨处,发泄般咬了下。

聂霜仰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胸口的起伏还未平息,忽然,她借力抓住他胸口的衣服,踮脚,偏头在他喉结处轻咬了下。

被克制的情/欲重新抬头。

傅聿时浑身一僵,眸色晦暗地盯着身下的人。

接着,聂霜将贴在他腰腹上的手缓缓下移,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需要.....我帮忙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但傅聿时很快从她狡黠的笑中明白了什么。

这姑娘就想趁着他没法动她的时候,故意来勾他,像是惩罚他每回的强势。

“真觉得我不敢动你?”他伸手扣住她后脑勺,气声威胁她。

“那你敢吗?”

她白皙纤薄的身体,被两根脆弱得像是轻易就能被摧毁的吊带缚着,而真丝布料,又贴合着她起伏的身体曲线。

此刻,吊带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肩头,隐约露出了起伏。

她故意引他的样子其实并不熟稔,但那副生涩又认真的模样,配上她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睛,偏又勾勾得他心痒痒。

燃热,他的确不能动她。

傅聿时深吸口气,抓住她作乱的手,极力克制后有些不稳的低哑嗓音溢在她耳边。

“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目光在她白色吊带裙上掠过,他绷着张脸踏出浴室,将床上那件睡袍拿进来,给她裹上。

聂霜弯了下唇,听话地穿上了。

头发还没完全吹干。

傅聿时重新拿起电吹风,她系好衣服,抬头就见他将自己的头发握在掌中,“从小发质就这么好么?”

随着他这话,她猝不及防想起了什么,微微怔了下。

“可能是从我妈那里继承来的吧。”她轻声道,“几乎没怎么打理过,就一直长得挺好的。”

订婚这件事,她没提前告诉聂舒曼,让她从傅家人口中听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

应该不会吧,这毕竟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

吹干她的头发后,傅聿时又从洗漱台上拿过一把木梳,一下一下梳着她顺滑的头发。

头一回给女生梳头发,他不敢用力,她头发又长,怕扯到她头皮,短短时间,他手心竟有些汗湿。

镜子里,他抿着唇紧绷的样子,仿佛自己的头发是什么结构复杂的机芯。

聂霜弯了下唇角,伸手去抓他指尖的木梳,“算了,我自己来吧。”

结果傅聿时径直将梳子拿远,掐着她下巴,睨着镜中的人,不悦地挑眉道:“小看我?”

聂霜用力张开被他捏着的嘴巴,眉眼带笑,含糊嘟囔道:“不敢。”

傅聿时这才松开手。

镜子里,她身高刚好到他下巴的位置,于是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头顶,用一副威胁的语气盯着镜子里的姑娘。

“不许嫌我笨手笨脚。”

聂霜憋着笑,状似鼓励地点头:“好。”

心里却变得好柔软。

柔软到,她觉得哪怕日后再有刺扎进去,也能像水一样,包容所有的一切。

知道她口是心非,指不定还在心里嘲笑自己手笨,傅聿时没跟她计较。

他瞥了她一眼,伸手关掉浴室的灯,将她打横抱起,带去卧室。

“你干嘛?”

聂霜如临大敌,双手撑在他肩头,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刚才拒绝她的帮忙,现在不会突然又想乱来吧?

“吃饭。”傅聿时屈指敲她脑门,一副你在瞎想什么的表情。

“......”

为掩饰胡思乱想的尴尬,她低头嘟囔着,“我没饿。”

“那也得吃。”

将她放在沙发上,傅聿时将食盒挨个打开,数落她,“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胃还要不要了?”

都是些清淡的食物,但颜色搭配得很诱人。

太晚了,她原本只想吃点来安抚空空的胃部,然而味道实在太好了,她没忍住,吃完又添了米饭。

还好他去洗澡了,不然刚刚还说不饿的人,现在这样大快朵颐,铁定是要被他嘲笑的。

第二天起的不算晚,但吃早饭时,却听大福说老太太和傅芸已经在去她家的路上了。

“夫人说了,你们昨天大老远赶回来,累着了,就没叫你们了。”

聂霜正在喝牛奶,险些被呛到,她惊诧地望向傅聿时,“这合规矩吗?”

哪有长辈谈事,当事人却不在的道理。

傅聿时扯了张纸巾替她擦掉嘴角的奶渍,不以为意道:“陆樨不是说过吗...”

“什么?”

他看她一眼,幽幽道:“我们家,没什么规矩的。”

然而,吃完早饭后,她就收到了聂舒曼发来的信息,让她今天回去一趟。

傅聿时知道了,提出跟她一同回去。这原本就是他今日的计划。

东西收拾好了,傅聿时一手牵着她,一手拎着她的行李箱出门。两人刚走到花园,一阵风过来,聂霜被激得打了个喷嚏。

傅聿时下意识瞥了眼她光裸的脖子,忽然将手头的箱子放下。

“等我两分钟。”他说完便又返回了屋内。

天阴风大,聂霜把外套领子竖起来,往旁边避风的围栏处挪了下。

下一刻,就听到花园一侧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等人走进了,她才看清来人的面孔。

没理会萧煜,聂霜盯着花园里的绿植,假装在欣赏风景。

萧煜却厚脸皮地开了口,“恭喜聂小姐,这么快要和傅聿时订婚了。”

“谢谢。”她不冷不淡道。

被冷待了,萧煜也不在意,兀自走到了她身边,不疾不徐地开口。

“听说你有个很好的朋友,叫周玉山。”

“你怎么知道?”

聂霜太阳穴一跳。

她不觉得这个报复心极强的人,会无缘无故提起她已故的朋友。

萧煜用闪着精光的眼睛盯着她,不答反问:“你知道当年撞了周玉山的人是谁吗?”

聂霜当下一怔,眼底的情绪从惊诧到狐疑,再要开口,傅聿时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聂霜?”他没看见她,叫了她的名字。

“我在。”她挪回他的视线范围内,转头和他对视上。

再将视线转回到萧煜身上时,聂霜的脸色倏然冷下来,警惕又严肃地看着对方。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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