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辞常知行 第9章 第 9 章

许奕泽跑进教室，站在讲台上：“座位表来了！”

陈十二抱着作业本在许奕泽后面进入：“我的笔筒里有胶带。”

“好嘞，庄宁，把陈十二笔筒里的胶带扔过来。”许奕泽召唤庄宁。

庄宁从笔筒里拿出胶带扔了过去，许奕泽伸手接住，随后把那张月考座位表贴在黑板旁边。

“我看看我坐在哪？”

“我上学期期末考没考好，这次肯定在后面。”

“帮我看一下。”

没一会座位表前面就围了一圈人，大家都在搜寻着自己的名字。许奕泽在拿来的时候就看了自己的座位，因此他贴完之后便回了位置。

“段哥，你是第十三考场29号。”许奕泽说。

“嗯。”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位，段知辞想都不用想，不对，现在不算最后一位了，因为常之行在他后面。

“常哥，你是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位，就在段哥前面。”许奕泽转头告诉常之行。

常之行本来准备人少一点的时候再去看，许奕泽主动告诉自己的话也就没必要再看了。

“谢谢啊。”

考场座位是按照七七八八的顺序以“S”型排列，所以常之行的位置在段知辞前面。

从一班开始往后排考场号，考试前一天的晚自习庄丰年让他们用来布置考场。

“留三十张桌子，把其他桌子搬到后面去。”陈十二指挥道。

一班原本有四十个人，常之行转过来之后便多了一个单座。常之行把自己的桌子推到后面去，抬眼便看见段知辞推着桌子过来。

也不知是被表白的心虚还是怎么的，段知辞感觉自己现在不太好意思面对常之行。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呢？”段知辞把自己的桌子并到常之行的桌子前面。

“我觉得我不喜欢男的。”

“这样吗？”常之行语气似乎有些失落。

段知辞抬眼看常之行：“是的。”

语气干脆利落，被拒绝的常之行似乎思考了一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段知辞想了想：“成绩好，三观正，长得漂亮，温柔的。”

常之行认真听完了：“那我们班有你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你别找。”段知辞转身离开。

常之行拿出手机给张铭发信息。

【C：你觉得我漂亮吗？】

下了晚自习之后的张铭看见这条消息，头差点撞到电线杆。

布置完考场之后有些人没了位置，段知辞和许奕泽坐在同一张桌子。

“段哥，这张纸跟你有什么仇吗？”许奕泽看着段知辞在那张纸上不停的划，直到把那张纸划破。

“没有啊。”段知辞看见了自己的“成果”。

许奕泽面对一道数学题发愁：“这题柳绵讲过，为什么我还是不会呢？”

段知辞瞥了一眼，感觉很熟悉，但是数学课他都不听的。

“我还是去问陈十二吧。”许奕泽正想去问，他看到陈十二正在给庄宁讲题目，他突然想到个人，“对了，我可以问我常哥。”

“常之行。”许奕泽呼唤常之行。

常之行看过去，许奕泽招手示意他过去。

“这题你可以给我讲讲吗？”许奕泽把题目一推。

常之行扫了一眼，随后看向段知辞：“这道题，你的笔记带了吗？”

莫名被cue的段知辞：“带了……吧。”他从本就没几本书的书包里拿出了那个笔记。

在许奕泽惊奇的目光中，常之行从段知辞手中接过那个笔记本，迅速找到了那道题目。

且不说段知辞有个常之行知道但是自己不知道的笔记本，但是就从常之行熟门熟路找题目这一点来看，你们到底背着我有多少秘密。

常之行讲题的方式简洁易懂，许奕泽听的认真，不爱听课的段知辞也被迫听完了这一题。

不得不说常之行的讲题方式很适合段知辞，段知辞跟着听完的时候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常哥你就是我的救星。”许奕泽说话总是带些夸张。

常之行不仅讲了这题，他还把这题涉猎到的知识点都讲了一遍以及一些其他可能会考的知识。

“我还以为常哥你转过来会跟不上学习进度呢。”许奕泽说。

常之行：“我也怕跟不上学习进度，但是来了之后发现进度差不多。”

放学了，段知辞背着书包转身就走。

“还能一起回家吗？”常之行问。

自从表白之后，段知辞放学总是走得很快，经常是常之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段知辞就已经出去了。

段知辞停了一下，为了不显得自己不自然：“可以。”

常之行背上书包跟了上去：“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我一起走了。”

段知辞没看常之行：“虽然我不喜欢男的，但是我们还可以当朋友，我不会因为你性取向不跟你玩。”

常之行觉得好笑，不过对方都做出了让步，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温水煮青蛙吧。

段知辞走在前面，常之行跟在他后面。

“能不能走得慢一点？”常之行加快了几步跟上。

段知辞昂噢了一声，他也感觉到自己走的比平时快。

步伐放慢之后，常之行与段知辞并肩走，段知辞浑身的不自在。

“我给你的笔记你看了吗？”

“没有。”

“哦，”常之行垂下眼眸，“我还想说你不会的可以问我，虽然我知道段同学不喜欢学习。”

“知道我不喜欢学习还送我学习笔记。”段知辞有些无语。

“这是我力所能及给你的最好的。”

学霸追人送学习笔记，好像没毛病。

“我觉得你的成绩没有到无可救药的程度，如果你想学习，我完全可以帮助你。”

“我可能不是成绩最好的，不过我想以我的能力辅导你完全没问题。”

常之行讲的真诚，段知辞也知道常之行说的没错。可他不想学习，他留在学校是段央的意思。

段知辞有些烦：“如果不是其他原因，我早就辍学了，我是个差生，你怎么会觉得我想学习？”

常之行想了想：“但是你没有辍学，所以你也没有自己说的这么差。”

莫名其妙被人肯定的感觉很奇怪，像绵绵细雨淋在脸上，打在脸上不疼但是很烦。

“你们成绩好的人是不是都热衷于拯救差生于水火之中？从他们身上找优越感？”段知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炸毛。

“我没有想在你身上找优越感，因为你是你，所以我想帮助你。”常之行平淡的回应让段知辞感觉到自己刚才很没礼貌。

段知辞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说话，背着书包快速消失在常之行的视野里。

段知辞回到家门口，脑海中还是常之行的那句：“因为你是你。”

莫名其妙的话语像乱拨的琴弦，弹奏出来的音乐扰得人心神不宁。

打开门后他发现家里的灯是开着的，当他正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出门时忘了关，他看见了沙发上的人。

“妈妈？”段知辞有些疑惑，沙发上的女人看过来，和段知辞七八分像的脸。

段央淡淡开口：“回来了，我听说你们要月考了。”

段知辞并不好奇段央怎么知道的，他更好奇段央怎么回来了。

“嗯，不过妈妈你怎么回来了。”段央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段知辞中考她都没回来。

段央端起茶几上的茶抿了一口：“我准备带你出国。”

段知辞拿着书包的手一紧，下意识开口：“为什么？”

在段知辞看来，段央一直都是不怎么关注自己的学习的。

“我看了你高中的成绩，目前为止你留在国内没有什么用。”段央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文件夹，“或许国外的教育更适合你。”

段知辞：“一直以来你都不关注我，为什么现在……”

“你是我的儿子，以你目前的成绩在国内考不上大学，”段央看向段知辞，“跟我出国是最好的选择。”

段知辞迟疑了，他现在的成绩完全是自己作的。一开始他是想让段央关注自己，因为他看见其他同学考得不好或是犯错都有家长训斥。

不写作业，考试考砸，逃课，早退……但是无论他犯什么错，段央都不会多关注他。

直到他的中考考完，他告诉许奕泽自己应该考不上高中了。

段央给他发了信息，让他去一中。他不知道段央用什么方法，他顺利进入了一中一班，成为了尖子生中的吊车尾。

段知辞的手机震动，他没有去看。

“我不想出国。”

“没有你想不想，这是通知，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本跟我提自己的意见？”段央双手抱胸看着段知辞。

“我不想出国。”

段央也不因为段知辞忤逆自己的要求而生气：“我当然知道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跟你班主任说的是你只要不被开除，怎么样都行。”

“我容忍你犯的小错，你考不上高中我也可以想办法把你塞进去。”

“那为什么现在要把我带走？”

段央不语，她认为这场谈判最终只会是段知辞妥协。

“如果我能考上呢？”段知辞把头低下了。

段央似乎没想到自己儿子会说出来这样的话：“拿什么考？全年级倒数第一的成绩？”

“我会证明我可以，不过妈妈你要给我时间。”段知辞的声音越说越小，他其实是没有把握的。

为什么明明很想念妈妈，但是他真正见到之后又不愿意跟她走呢？

“我已经给了你好几年的时间了。”

“一中的本科率是百分之80，”段知辞说，“我会先考出倒数50。”

“你觉得你口头上说说就有用吗？”段央看着杯里剩下的茶。

段知辞顿了一下：“这学期结束，如果我在高二结束前达不到本科线，那我跟你出国。”

“一本线。”

段知辞咬咬牙：“行。”

段央晃了晃手机：“方才你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

段央提包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段知辞叫住了她：“妈妈你不留在这里过一夜吗？”

“不了，这次回来是因为国内有些事，顺便来看看你，我在那边还有事，对了，别忘了你跟我的约定。”段央路过段知辞，“长这么高了。”

段央离开了，她只是顺便回来看看。

电梯开门时，常之行恰好上来，段央看了一眼常之行便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

这层只住了两户人家，不是自己家认识的，那就是段知辞的亲人。段知辞和她长得很像，应该是段知辞的妈妈了，常之行这样想着。

段知辞像是刚刚才回过神，当他真的见到了梦里的妈妈，他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想念了。

段知辞把书包甩到沙发上，茶几上剩下的半杯茶是段央来过的痕迹，他掏出手机看到了许奕泽的信息。

【许奕泽：段哥，明天的考试你不要迟到了。】

段知辞突然想起来自己和段央的约定，他双手抱头：“我好像做不到。”

段知辞忽然想到什么，他看向沙发，常之行给的笔记躺在开口的书包里。他下定了决心般把笔记本拿到自己的卧室里，坐在桌前翻开笔记本。

没五分钟，他就开始打哈欠了。

【D：陈十二，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在这次考试中考出年级倒五十。】

【twelve：我觉得你的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正常考应该没问题。】

陈十二对于正常考的理解和段知辞可能有些差异，她忽然想到段知辞是个不听课的。

【twelve：还有个办法，常之行不是坐在你前面吗？找他。】

陈十二说的没毛病，段知辞看着自己手边的笔记本。

虽说不能病急乱投医，但当前的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段知辞下定决心给常之行发了信息：“对不起，我今天对你的态度很恶劣。”

常之行看见段知辞的消息有些意外。

【C：没事】

段知辞删了又打，常之行看着消息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三分钟后。

【C：真的没事，你不用给我写道歉小作文。】

【D：我是想问你能不能给我突击复习，助我考出年级倒五十】

【C：当然可以。】

段知辞听见了门铃响，他透过猫眼看见是拿着书的常之行。

段知辞把门打开，常之行晃了晃手里的语文书和数学书：“正常的复习肯定是来不及了，我给你画点常考的内容和题型吧。”

“进来吧。”段知辞侧了一下身子，让常之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