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治病的我成了触手主教 第19章 维伦.柯尔克

甜点和咖啡小点：虾鸡尾酒、提拉米苏和蝶豆花茶。

端盘子的上菜机器人居然会调酒，第一次见到这种表演的塞拉斯感到新奇。六条机械臂向摇酒器中依次注入基酒、葡萄酒、各色糖浆和香料，扣上盖子做出各种特技。

调制中的种种器械时而浮空，时而旋转，时而震荡。每当观众觉得它们即将失衡倒地，机械臂总能卡着最后的节拍化解掉重力，开启新一轮的杂技表演。

粉橙色的酒液涓涓滴入浅碟形的鸡尾酒杯，柠檬皮擦拭一圈杯口再沾上肉桂粉，最后装点上一只煮熟的黑虎虾，这一风味清奇的饮品就出现在了塞拉斯面前。

“看来有了机器人，调酒师就要失业了。”

劳伦斯端起面前的酒杯，简单一举向塞拉斯致意。

“韩希，合作愉快，诺瓦帮会给予你持续的关注。第一次直播要在两天内进行，期待你的表现。”

塞拉斯也同时礼貌性地举杯，随后开始研究起这杯奇怪饮品的喝法。

黑虎虾的外表看起来很像塞拉斯家乡的主食磷壳虫，只不过个头更大。他用手提起一整只虾，连壳带头一起扔进嘴里。

是家的味道。

虾实在是太合他的口味，塞拉斯做完全套的咀嚼戏码后，才注意到对面劳伦斯皱起来的眉头。

“有趣，看来你的圣主还强化了你的口腔。”

鲜虾是主城区特供的奢侈品，韩希从未吃过，甚至没见过周围任何人食用这种食物。塞拉斯现在在主脑中调用的主要是他的记忆，自然忽略掉了只在东尼记忆中出现过一两次的细节。

不过，考虑到他现在故弄玄虚的身份，这一“伪人”行为反而歪打正着佐证了他的疯狂。

塞拉斯腹腔内的章鱼嘴表情尴尬，人类的假脸却一脸正气凌然，理不直，气也壮，好像没见过世面的是对面的劳伦斯一样。

豪气地将鸡尾酒一饮而尽，他开启下一个话题。

现在他需要一个合作诊所，最好能开展内镜手术。

“劳伦斯先生，我有一个疑问。”

“贫民窟内，一般会怎么处置发病前的赛博精神病患者？”

这个问题和直播内容有关，劳伦斯不介意透露些信息给他。

“大多数时候，人们只能靠祈祷。”

“赛博精神病发病，基本上都出现在工作时段，我的帮派也经历过。虽然有先兆症状，可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爆发。现在义体的装配太多太杂，大家多少都有些小毛病，”

“愿意收治这种患者的义体医生，整个贫民窟只有一个，那就是维伦.柯尔克。”

这是一条重要信息，塞拉斯接着追问。

“他的治疗效果怎么样？”

“大家都对他的治疗持怀疑态度。”劳伦斯也将杯子里的酒液饮尽，用熟虾逗弄起暹罗猫，“大约有一半的病人被他宰了，另一半能恢复一段时间的神智，但再换两三次义体就有再发病的可能。”

“怎么？想在开展你的治疗生意之前，先做一下同行调查？”

塞拉斯大方承认了这一点。

“是的，我想在直播前和他沟通一下，毕竟我可能会抢了他的生意。”

合同成功签署，二人谈话的氛围变得轻松起来。塞拉斯开始消灭未吃完的餐食，而猫咪也跳上桌子，舔食沾在杯盘碗碟内壁的油脂。

“这人是根硬茬，不提他的脑科手术技巧，其他的手艺倒是出类拔萃。”

“他不认帮派，只认病人。”劳伦斯的浅灰色眼睛警觉起来，“你最好不要做得太过火，杀了他对谁都没有好处。”

浸满咖啡酒液的手指饼干裹上奶油奶酪，糖油混合物的美妙让塞拉斯有些飘飘然。他强忍住舔盘的**，将剩下的马斯卡彭奶酪交给猫咪处理。

也许是感受到了塞拉斯的慷慨，亦或者是因为他的手上还残留有虾的味道，暹罗猫主动钻到了塞拉斯的手掌下，用柔然丝滑的皮毛向他示好。

[好吃]

塞拉斯惊觉自己居然能读猫的心。

猫咪心思单纯，神经网络也没有人类那么复杂，很容易就能突破到底层，读取它最深层的记忆。

这只猫是常驻红岛餐厅的常客，聪明懂规矩，且酷爱蹭饭。现在它自动送上门来，稍微研究一下这种蓝星原生生物也无伤大雅。

小十三闲着也是闲着，塞拉斯命令它将猫的记忆记录一份在案。

他的主脑再次回到和劳伦斯的闲聊上来。

“圣主尊重义体医生，手脚健全能力强大的教徒才能供奉更多钱财。”

“我一会儿去登门拜访维伦的诊所，向你保证他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当然，要是你有减少冲突的方法，还请不吝赐教。”

“带上汤米。”劳伦斯的爽快出乎塞拉斯的意料，“诺瓦帮的小伙子中，只有他上门拜访不会被维伦踢出来。”

听上去，维伦的脾气确实怪异。

“我以为汤米脾气暴躁，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社交天赋。”塞拉斯回想起和汤米的第一次交锋，越发觉得这人好玩起来，“而且他似乎十分讨厌代言人，就算有你的指令，他不会私下对我展开暗杀吗？”

“年轻人，黑白分得太开，需要脱敏学习。”

在这个问题上，劳伦斯点到即止。

塞拉斯见他不肯再多说，也就知趣地闭上嘴，品鉴最后一杯蝶豆花茶。

*

诺瓦帮的公共休息室里，邱楚材、汤米和两位其他成员也刚吃完午饭。

邱楚材还有办公任务要做，十个内置突触的指尖在全息显示屏上翻出花来。其他人则稍微闲一些，随便找个舒服的地方窝起来开始闲聊。

“你们说，老爹成天接待教团的晦气东西，会不会有事？”

“谁知道呢？现在明网上的直播越来越百无禁忌，我们只能捡些公司的饭渣子吃。如果不背靠教团，钱从哪里来？”

搭话汤米的，是一位外号“豚鼠”的胖子。他胖得很均匀，还常穿坚硬的防弹背心，看上去就像一颗铁质的炸弹。

“汤米老大，你也别太操心，老大纵横贫民窟多年，哪次失手过。现在这世道，选哪边都容易变成疯子，能过一天是一天，少想未来。”

一旁收手的伙计也开腔了。他外号“地鼠”，一对大门牙格外显眼，四肢瘦得跟几根芦柴棒似的，周身没二两肉。

这一胖一瘦二“鼠”是邱楚材的直系下属，主要负责调试硬件、安装设备等体力活。

他们方才表达的观点，汤米已经从无数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小伙子非常执拗，同时又处在渴望认同的年纪，就算他理解话中的逻辑，也不愿轻易妥协认同。

烦闷无聊的汤米干脆起身，趁着休息区红岛观望一下章鱼怪的饭局。

“菲利普斯先生，你要去哪？”

邱楚材的视线没有从全息屏幕上移开半点，却准确察觉到了汤米的动向。

“你个苍蝇脑袋少管。”

汤米没好气的朝门踢了一脚。

“我去打听一下那只章鱼要怎么装神弄鬼。”

“那可能是潜在的大客户。”

“我不管，章鱼就该乖乖躺在冰块上当刺身，而不是衣冠楚楚地和老爹谈生意！”

说罢，他拉开那扇遭到泄愤攻击的无辜大门，闷头向前大跨一步……

“小心点汤米。”塞拉斯优雅侧身，避过年轻人的蛮牛冲撞，“刺身是什么？听上去挺好玩的，能和我仔细说一说吗？”

敌人的突然到来使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尴尬又微妙，更何况塞拉斯在这群小伙子眼中还是邪恶神秘的克苏鲁。谁都不曾想到，这种背后说人坏话却被撞破的酸爽体验，会在这种时候降临。

汤米僵在了原地，豚鼠和地鼠立刻坐正，脸上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邱楚材停下手上的活，巨大的复眼护目镜转向门前，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啊。韩希先生，您怎么来这里了？”他紧张到不断搓手，“菲利普斯先生只是在说笑，快请坐。”

塞拉斯顶着一张看不出表情的冷脸，选了个沙发最中央的位置，坐看一胖一瘦两位下属忙前忙后端茶倒水。

汤米在门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在邱楚材的眼神示意下，才强忍住尴尬重回屋内。

他紧咬牙关，肌肉紧绷，连走路的姿势都拘谨起来。从门口到沙发，短短几步路，关节就卡成了机械舞者。来到沙发边上，更是像背上绑了块钢板，坐下的时候压根没弯腰。

“韩希先生，您与老大的直播，商量得如何？”邱楚材身为整个屋子里身心最成熟的那个，鼓起勇气挑起话头。

“合约已经签了，大家以后会做一段时间的同事，劳烦你这位技术负责人给开个直播间。”

塞拉斯后躺靠上沙发，转头看向憋得快要冒烟的白毛小狗。

“汤米。”

一个没好气的表情朝塞拉斯甩了过来。

“劳伦斯先生希望你带我去见见维伦。”

“维伦？哪个维伦？”汤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开诊所的维伦，维伦.柯尔克。”

听到这个名字，房间内的四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一种塞拉斯不了解的默契在几位人类之间流动。

只见汤米的脸色越来越差，邱楚材的眼神也越来越无语，豚鼠和地鼠二人使劲憋笑，终于坚持不住。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哈哈，韩希，我们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这阵止不住的笑容，邱楚材也捂住嘴，频繁调整姿势来掩饰发笑时的颤抖。

“嘿！现在，现在还有外人，是笑的时候吗？不许笑！”

汤米又羞又气，红晕从双颊一直蔓延到了耳后和脖子上。看他的反应，房间内的其他三人嘲笑的对象不言而喻。

“汤米，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塞拉斯初来地球，读空气的本事还不到家，他无意中的问询让情况血上加霜。

汤米的脸都快因为害羞憋成猪肝色了，比塞拉斯用触手勒着他的时候还要严重些。他干脆偏过脸去，梗着脖子，放弃与这群羞辱自己的人交流。

“韩希先生，请见谅，菲利普斯先生和柯尔克先生之间……有一点过节。”

“哦？什么过节？”

面对邱楚材递来的台阶，塞拉斯一点也不肯下，就是要刨根究底。

“老大，算了，告诉他吧哈哈哈哈哈哈，反正大家都知道。”

见状，邱楚材也放弃了找补，摆摆手，任由手下出卖掉汤米。

“韩希老哥，你有所不知。”

“这维伦啊，在贫民窟是数一数二的受欢迎人物。想和他约会的，无论男女，可以排满三分之一条666号公路。”

“汤米这傻小子，为了表明决心，花了小半年的工资，买了一朵自然种植的新鲜香水月季，在他诊所门口等了一下午。”

“你知道他最后得到了什么吗？”

塞拉斯控制自己的人脸，做出一个表示好奇的正常微笑。

“一张下次诊疗七折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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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维伦.柯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