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称呼大晋的皇帝是叫谥号,大晋庙号的含金量很高,很值钱,大晋一朝对庙号相当严谨,谥号每个帝王都有,庙号不是。
想要庙号,帝王得有大功绩。无功无德,想白嫖行不通。】
永兴帝情不自禁点头,可不是,他要是有庙号,来日到了地下见到大晋先祖,他就是最闪亮的那个崽。
【听到这里,可能有人不明白庙号、谥号和年号的区别,傻傻乎乎分不清楚,我就浅谈几句。】
永兴帝揉了揉额头:“后世子孙也太无能了,这有什么难分辨的,基础功都不会。”他都不稀罕说,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
“确实是不学无术了些。”
“是啊是啊,读书人都该知道它们的不同,难道后世子孙都不识字吗?”
殷璋眼神飘忽,他能说,其实他前世也分不清吗?
【庙号,是帝王驾崩后,在太庙被供奉祭祀时所称呼的名号。以某祖、某宗为名,例如晋太/祖。】
【谥号,谥号的范围较广,帝王、诸侯和大臣皆可谥,是死后,后人按照其生平事迹进行功过评定,或褒或贬,对其一生盖棺定论。以某帝为名,比如晋安帝、晋平帝。】
【庙号和谥号,可以约束帝王在生前的行为,想要有一个好的身后名,你就好好当皇帝,不要乱来。大臣们是不敢明目张胆当着儿子的面,去骂他爹,但你们不要小看他们,要相信他们阴阳怪气的能力,玩政治的人,心都脏。
他们不会明着骂,这太低级了,他们可以用一个看似好,实则能把人嘲出天际的字定为你的身后名。】
永兴帝看了眼在场的公卿大臣,似笑非笑,众人目不斜视。
【年号,则是帝王执政时期的纪年方式。新君继位就会颁布新年号,称为改元。比如平帝在位期间,年号为永兴。一般皇帝不会修改年号,当然也有不一般的显眼包,将年号玩出花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自高皇帝之后,下一个拥有庙号的皇帝了。】
永兴帝精神一振,是他吗,是他吗!
他的目光重点落在九卿之一的太常马韶身上,太常,主掌宗庙和礼仪。
永兴帝想要的庙号由太常寺官员制定,他没有想过强制索要一个庙号。就像天幕说的那样,大晋对庙号很严格,严格把关庙号质量,强制索要来的庙号,就算一时得到了,他驾崩之后,体验卡到期,庙号也会因为不达标取消。
保不准还会成为后世皇帝的笑料,什么“就是他想要庙号想疯了”“强逼着大臣给庙号也是没谁了,太给我们皇帝丢脸了”“他这么想要庙号,干脆就叫他庙号皇帝好了”。
君臣对视间,太常马韶紧闭着嘴:“......”默默移开视线。
还是那句话,庙号给不给,又要给什么庙号,这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决定的吗?这可是大事,所以陛下你就不要再虎视眈眈盯着他了。就算盯他,不该给的,还是不会给,他有原则!
【这个人是谁呢?当然是我们熟知且人气最高的光文帝。光文帝是谥号,庙号则为晋世祖。光文帝重新建立的大晋承认西晋法统,他虽然也是开国皇帝,但大晋已经有一位太/祖,他不能再称太/祖,不合礼法,只能称世祖。】
御史大夫郭敖又凑到公孙达身边:“丞相,我们猜对了。”他们大晋果然分了西晋和东晋。
公孙达淡定地推开他,谁跟你是我们,慢吞吞说道:“我没有猜,天幕说了,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西晋一共6个皇帝,有庙号的只有一个,足以可见,庙号在景朝一朝的含金量有多高。要知道光文帝的父亲,也就是晋平帝,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庙号,驾崩后也没有得到。
平帝有几个表情包很出名,网友称呼他是“没我哥”,你们都有庙号,就我没有的意思。】
天幕把表情包放出来,果然很可爱,寥寥几笔将主人公的羡慕嫉妒恨,全画出来了,让人一眼就能看懂,百姓们哈哈大笑。
永兴帝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想法,实则心里在说:可恶,马韶那老小子还是辜负他了!
哎等等,他提取到关键词,西晋?也就是说,要是没有光文帝,他的大晋差点被人改朝换代了?永兴帝脸色顿时一冷。
【平帝挺有意思的,他生孩子不光数量多,质量也很高。父子四皇帝,除了他,历史上没有皇帝能再达到这个成就。
他有三个皇帝儿子,他们得到的谥号各不相同,一个平谥,一个恶谥,一个美谥。平谥和恶谥是西晋的皇帝,得美谥的自然就是光文帝这位东晋的开国皇帝了。
平帝即使不是皇帝,他这三个皇帝儿子,足够让他青史留名,就像后面大随最牛的那位大柱国,有三个当皇后的女儿。】
“......”
天幕下一片死寂,谁也没敢出声,呼吸声几乎杳不可闻,生怕发出声,引来脸色铁青的永兴帝注意。
对于大晋分了西晋和东晋,众人反应不一。如丞相、御史大夫等心中早有猜想的人,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落地感,反应比较平淡。那些没想到这点的大臣反应就很剧烈,表情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
什么?他们这些人要成亡国奴了?什么,西晋没了?什么,有东晋,他们可以去投奔东晋?那也行,都是大晋,天幕不是说了吗,东晋的开国皇帝光文帝是他们陛下的儿子。
只是眼下大晋好好的,怎么就亡了?
他们看向太子,太子很好啊,他们很认可太子这位大晋的继任者。
永兴帝深呼吸,想维持帝王的平静,没成功,眼里一片悲痛。他了解太子,太子打小被他带在身边教导,政事处理能力极好,偶尔在一些事情上的想法,会让他眼前一亮,想来得了平谥的人,是太子吧。
平谥,大多是英年早逝,或者意外身亡的帝王才会是平谥。
他的太子,英年早逝了啊,这让他如何不悲痛?!
至于得了恶谥的那个儿子,永兴帝冷着脸,扫了一圈身边的皇子们,阴阳怪气地说:“朕还真是生了一群好儿子,平时没瞧出来,你们一个个本事都大的很。”
能得到一个恶谥,是做了何等昏聩残暴的事情,让人连体面都不想给他留。
皇帝的谥号极少是恶谥,一般为美谥或者平谥,恶谥是指着鼻子骂人的那种。没啥大错,或者小有过错,都不会给皇帝恶谥,能给恶谥,是真的天怒人怨。
皇子们眼观鼻,鼻观心。别问他们,天幕没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扶住永兴帝的手,担忧道:“父皇,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是儿子粗心,没有看紧他们,才让他们被心怀不轨的人,教唆带坏了。”
父皇重视皇子的学习,父皇每次来考校弟弟们的功课骑射,会带他一起,他们的成长他全程参与,可以说,他们是他看着长大的。
若是父皇被政事耽误不能来,则换他来考校。太子没有敷衍了事,他是长兄,长兄如父,他有责任教导这些年龄比他小的异母弟弟。
现在天幕说有个弟弟当皇帝后,得到一个恶谥,太子没有去想为什么是弟弟当皇帝,而不是他的儿子,他更多的是惭愧和担忧。惭愧没有花更多时间去关注他们,导致被人钻了空子,担忧的是永兴帝的身体。
二皇子眼角余光晦涩地打量了眼太子,不出意料的发现,太子是真的在自责,他抿嘴别过头。
二皇子想当皇子,不过他没有像其他皇子那样,大大咧咧将野心表现出来,除了父皇和太子看不见,其他人全部都发现了。
他闷声发大财,披着一层忠心耿耿的皮囊跟在太子身边,支持太子各种决定。
他支持太子是真,想当太子也是真。
哪怕他是那个心怀不轨的人,他也说不出太子作为他们的兄长有哪里做的不对。
可恶,但凡太子对他坏一点,或者他离太子远一点,感情淡了,他也能狠下心捅太子一刀把人干掉。
殷璋是皇子里面心态最好的,他不觉得他跟天幕提到的那几位皇帝有关系,他颇有旁观者的自觉,光看热闹不掺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话说,大晋的皇位更迭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兄弟们的寿命貌似不太长,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修炼。
应该不会,永兴帝一驾崩,他就得离开长安去封地,到时和一众兄弟见不了几次面。到了封地,他就是地位最高的那一个,有的是时间修炼。
殷璋慢悠悠地甩了甩手,穿着一身湖蓝色常服,上面是浅色云纹,深蓝色衣襟,衬得他身形如鹤,自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仙气飘飘。
“九弟,你累不累?”八皇子极其自然地凑过来,距离很近,达到了肩并肩的程度。
殷璋摇头,言简意赅回道:“不累。”
八皇子伸出手,露出衣袖处绣的白鹤:“九弟,你没有收到我命人送过去的衣服吗?”
“我本来还想着今天我们穿一样的衣服。”八皇子失落,“不过你身上这件也很好看。”
殷璋喜欢白鹤,他要给他送礼,当然得投其所好。长得好看的弟弟谁不喜欢,他就很喜欢。
仿佛静止了一般,几秒后,殷璋顶着八皇子殷切的目光,开口道:“......收到了,我明天就穿。”
救命,有一个总想跟自己穿情侣同款衣服的哥哥,他真的好无奈。
得到回答的八皇子一脸遗憾:“可惜了,你明天穿的话,我就不能和你穿一样的了,我身上这件总不能穿到明天,都变脏了。”语气很是惋惜。
但凡衣服不脏,他就要穿到明天吗?殷璋哑然,至于吗,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