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的黎明 第5章 复杂的“兄弟”

“谢晴川，你还要在我这待多长时间呀？我们家经济条件也不行，养你又多出来那么一笔费用”

“谢晴川”是闻晴川暂时的假名，虽然只是改了一个姓，不过姓谢的可比姓闻的多的多了。

“对不起叔叔，我会尽早攒钱搬出去住的，可是我现在实在没地方去了，求求您，再让我呆一阵子吧。”

这是一段在街上的即兴表演，那个饰演闻晴川叔叔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出来吃个饭，居然还能遇到他的雇主。

闻晴川也傻眼了，可戏都进行到这份上了，他总不能装作看不见不接戏。

他心里暗暗想着，今天过后一定得在合约上加一条：在“家”之外没有他的指示，就不能随意加戏。

不然这种突发状况实在让他措手不及。

闻晴川按照夏鸿雁的计划，每日在混沌管辖的区域内扮演着那个身世悲惨却又是个热血笨蛋的少年。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角色，无论是街头巷尾的小混混，还是偶尔路过的路人，都会多看两眼这个努力打工、但主要还是因为长的好看的少年。

一天，闻晴川像往常一样在一家餐馆里打工。

餐馆里人来人往，他忙碌地穿梭在桌椅之间，为客人上菜、收拾桌面。

这时，餐馆里前前后后来了几批让闻晴川感觉不对劲的人，虽然他们看似是不认识前前后后分批进来的，但是直觉让闻晴川察觉到不对。

十几个人都是冲着自己而来的，这是闻晴川的第一想法。

他心中警铃大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你好，这是我们家的菜单，看您要点什么？这边看你们是三位，我比较推荐我们家这个128的套餐，绝对能吃饱。”

闻晴川按照固定流程，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上前询问那些不对劲的人要吃什么。

“行吧，那就按你推荐的那个，不过你多大呀？这么小就来打工。”

“哈哈，哥，看不出来吧？其实我已经16了。”

面对这人的提问，闻晴川只能尬笑着搪塞过去。

下一桌，是差不多同样的话术。

“这么小就来打工，叫什么名字呀？”

“额，先生，您问我的名字可千万别是要投诉我啊，名字胸牌上有写，我叫谢晴川。”

“谢，晴，川，好名字，哈哈，好名字。”

“额，谢谢。”

接下来的几桌也是差不多，都会问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闻晴川多多少少真的变得有点热血了，能在这地区不动声色的调来这么多人，还都是看起来身手不凡的，除了混沌之外，应该很难有第二个了吧？

这一天，为晴川就是在真正的热血中度过。

闻晴川在回家之前都在暗暗的想自己这些天总是暗中教训那些无恶不作的混混，一定是因为这个，得到了混沌的关注。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合情合理，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然后他就把他的猜测向夏重妄讲了。

“不可能，只是教训了几个混混而已，你怕不是还没搞清楚混沌在组织里的地位吧？”

夏重妄听后，立刻否定了他的想法。

“难道不会是因为这个？”

闻晴川还是有些不死心，眼中满是疑惑。

“你别十有**说那些人是混沌派来的，现在混沌十有九九，还不知道你这个人才是真的，你猜为什么哥哥的计谋是让你和混沌偶遇，而不是让你去吸引混沌的注意，记混沌的车子和车牌号，也只是去撞那百分之一。”

夏重妄耐心地解释着。

“我觉得我展现出来的身手已经很厉害了呀，一个人面对十几个混混的围攻还能从容不迫，无伤通过。”

闻晴川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的表现足够引起混沌的注意。

“混沌是这一代的翘楚，也是组织最小就拥有代号的人了，你猜他几岁有代号的？”

夏重妄没有直接回应他，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是八岁的话，那他七岁？”

“不对，是零岁，他爷爷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直接把混沌这个代号传给他了。”

夏重妄的话让闻晴川大吃一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可以吗？Boss同意了？”

“这个代号已经算是脱离组织的了，已经完全属于混沌的家族。”

“哇偶，权力这么大，Boss不会有危机意识吗？耶，难不成这次混沌勾结执法机关也是Boss一手策划的？”

闻晴川脑洞大开，各种猜测在脑海中浮现。

“你想多了，虽然他们权力大，但那也都只是boss给的，代号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名号而已。”

夏重妄再次否定了他的想法，对他的胡思乱想感到无语。

“那照你这么说，除了混沌以外，还能是谁派来十几个人？”

“其他势力的吧，那地方鱼龙混杂的。”

夏重妄给出了一个可能性，但语气中也带着几分不确定。

“可是看起来那些人身手都很好，不太可能会是一些不入流的小组织。”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反正他们又没有拿你怎么样？你可以和哥哥报备一下。”

“好吧。”

闻晴川有些蔫蔫的，白天好像活力过了头。

“重妄啊！”

闻晴川突然提高了音量，但语气是生无可恋的，把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夏重妄吓了一跳。

“怎么了？”

夏重妄扭过头，刘海变的有些乱乱的，眼中还残留着一丝被突然打断的茫然。

“你在组织里呆多久了呀？”

“七年。”

“？你不会三岁就开始训练了？”

闻晴川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开，形成一个小小的“O”型。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三岁小孩在艰苦训练的画面，无论是拿刀拿枪还是拿什么，但那画面都是太过违和。

“怎么可能？”

夏重妄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伸出手捶了捶闻晴川的脑袋，他觉得闻晴川有时候脑子里装的东西实在是太离谱了。

“我发现你好喜欢脑补呀，我说的是我三岁进组织，因为三岁那年我是被哥哥捡回组织的。”

“？！”

闻晴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次的惊讶程度远超之前。

“你和七哥还有夏鸿竹不是亲兄弟？”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八度。

在他的认知里，一直以为这三个姓夏的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喂，你这么震惊干什么呀？”

夏重妄看着闻晴川那夸张的表情，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摊开双手说道。

“我们哪一点长得像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而且你猜我为什么没有和哥哥住在一起？”

“七哥不让吗？”

“不是啦，是夏鸿竹不太喜欢我。”

“为什么？”

闻晴川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向前凑了凑，想要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呀？”

夏重妄佯装生气地瞪了闻晴川一眼，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以前家里没兄弟姐妹，你就把夏鸿雁当家长，他偏心年龄小的，就是偏心我。”

他解释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夏鸿雁的无奈。

“虽然他表面上对我们两个看起来都是非常平等的，但是这东西是很容易感受出来的，你想夏鸿竹的那个样子，妥妥的是个兄控，他不能怪他哥呀，他怪我。

更何况我连他亲弟弟都不是，是个半中央抱来的。”

“兄弟姐妹，啊，记忆太久远，不记得了。”

闻晴川摆摆手，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在努力回忆那些早已模糊的过往，他是有家人的，他确定，只是不知道自己被拐走的这几年年，家里人会怎么样？

现在过的是要比之前好的多的多，他也不想去寻找自己的家人了，他清楚自己是在一个非法组织里干活，虽然自己感觉无所谓，但如果让家人知道了呢，他们会怎么想，闻晴川不知道。

“不过，你之前在兄弟俩之间生活不会觉得很压抑吗？”

闻晴川抬起头，看着夏重妄的眼睛，神色出奇的认真。

“不会啊，他们对我都很好的。”

夏重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虽然说夏鸿竹不喜欢我，也不让我叫他哥，但他是个可拧巴的人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很好，就是嘴上一点都饶不了我，在私底下一边骂我一边给我做饭。”

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你们不是都说他做饭不行吗？炸了27个厨房！27个呀！”

闻晴川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脸上再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厨房画面。

“可是他自己意识不到啊，能让他做饭，那在他那里就是最高礼仪。”

“......那可以吃吗？”

闻晴川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很难吃。”

夏重妄沉默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回答道。

回想起那些被夏鸿竹的黑暗料理支配的日子，过后他就立刻学会了做饭。

闻晴川看着夏重妄那一言难尽表情的脸，没忍住上前捏了一把。

“哇哦，手感好好。”

“你做什么啊！”

“突然感觉重妄你真的好稳重的感觉，明明比我的年纪还小。”

“哼！要你管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