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的黎明 第14章 “誓言”

混沌每天都会餐厅找闻晴川，尽管闻晴川依旧忙碌，两人也只是简单地聊上几句来，但混沌却乐此不疲。

他的世界里，似乎突然多了一抹明亮的色彩，那就是闻晴川。

终于，周末到了。

混沌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他精心挑选了一身衣服，在镜子前反复打量，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帅气一些。

他还提前订好了餐厅，那是一家他认为味道不错的餐厅。

闻晴川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餐厅，混沌早已在那里等候。

看到闻晴川的那一刻，混沌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站起身，兴奋地向闻晴川招手。

“你可算来了，我都等好久了。”

混沌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我可没有迟到哦。”

闻晴川笑着说道。

两人坐下后，混沌迫不及待地把菜单递给闻晴川。

“你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闻晴川接过菜单，随意地点了几道菜，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在这顿饭中进一步取得混沌的信任。

而混沌则在一旁不停地说着话，分享着自己这几天的生活点滴，他的眼神始终紧紧地盯着闻晴川，仿佛生怕错过对方的任何一个表情。

饭菜很快就上桌了，混沌热情地给闻晴川夹菜。

“尝尝这个，这家店的招牌菜，可好吃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面对他认为的好朋友，平日里的戒备现在根本不存在。

在混沌看来，这是他和闻晴川成为朋友后最美好的时光，他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而闻晴川如果不是有那么多顾虑，可能现在一枪下去，混沌就死了。

饭后，混沌与闻晴川并肩走出餐厅。

混沌双手抱头，兴致勃勃地跟闻晴川讲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

闻晴川嘴角也噙着淡淡的笑，时不时应和几句，眼神却始终透着几分疏离与谨慎。

闻晴川的演技还是不够精湛，眼底多多少少透露出了几分情绪，虽然被混沌”捕捉到了，但他并不甚在意，这几天他总是认为是因为自己太自来熟了。

......

夏鸿竹坐在宽敞的客厅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哥，闻家人据离闻晴川越来越近了。”

夏鸿竹率先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夏鸿雁正靠在沙发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没关系，查到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如果不是他们最近动作太过明显，我要真的以为闻晴川是和小妄一样的孤儿呢。”

夏鸿竹犹豫了一下，问道。

“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提醒一下闻晴川？”

夏鸿雁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不用也不可以，他还不能回家，再等几年吧。”

“他是不能回家，毕竟闻家可是个大体量，但要不要告诉闻晴川避着点？”

“没必要，那样会更明显的，除非闻家人能拿到闻晴川的头发或一些东西进行亲子鉴定，毕竟是三岁就被拐走的孩子，现在看外表也认不出来。”

拿不到闻晴川的头发，这一点几乎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成为组织成员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在一个地方绝对不能留下自己的任何东西，也不要“带走”什么东西。

可是夏鸿雁怎么也不知道的是闻家的人在见到闻晴川的第一眼就立刻确定他就是他们被拐走了十年的孩子，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当初查到闻晴川的信息时，我都有些震惊了，谁想到那个在小妄身边待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是闻家三岁就被拐走的儿子。”

“是啊，当时我也不敢相信，闻家这些年找得那么辛苦，没想到这人轻轻松松就让咱们碰到了。”

夏鸿竹沉默片刻后，突然转移了话题。

“哥，你说最近任务单上的任务怎么这么少？一刷新出来就被抢完了，害我这几天闲得没事做。”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对于习惯了忙碌和刺激的他来说，无所事事的日子实在有些难熬。

夏鸿雁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最近组织在调整策略，任务量减少是正常的。不过，你要是真的闲得慌，就去和初雪、初霁他们俩，去联络组织勾搭的那些合法机关的高层。”

“去联络那些高层？做什么？”

夏鸿竹疑惑地问道。

“探查一下他们对组织到底有没有用处。要是没什么用处，就直接解决掉，“聪明”但是职位不够的，就想办法把他们往上推。”

夏鸿雁的声音冰冷，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种任务一般都是长期的，所以接的人不多，也能锻炼锻炼你的耐性。”

夏鸿竹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不情愿，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也微微耷拉着，把玩匕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随意地搁在腿边。

他心里对这种需要长时间周旋、还得防止那人叛变的任务实在提不起兴趣，在他看来，那远不如直接执行干脆利落的刺杀任务来得痛快。

夏鸿雁将弟弟的反应尽收眼底，微微皱眉，关切地问道。

“怎么，心情不好？”

夏鸿竹犹豫了好一会儿，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好半天才嗫嚅道。

“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却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夏鸿雁闻言，猛地站起身，几步跨到夏鸿竹面前。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他的眼神中满是真诚与焦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言论，可若是细看之下却还能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一丝不可思议。

这几乎是夏鸿竹能看到他哥最大的表情变化，可惜他不敢看。

夏鸿竹低着头，压根不敢直视哥哥的眼睛，小声嘟囔着。

“我从很久以前就想说了......”

“什么？”

“你......好像对比我，更喜欢夏重妄。”

夏鸿雁闻言，眼眶瞬间泛红，他缓缓蹲下身子，与坐在沙发上的夏鸿竹平视，双手轻轻捧起弟弟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疼惜与自责。

“鸿竹，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对你的爱，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发生任何改变。”

夏鸿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

“可是你对重妄，总是那么温柔，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他犯了错你也不怎么说他。”

夏鸿雁长叹一口气，松开手，坐在夏鸿竹身边，缓缓说道。

“我对小妄好，是因为心疼他。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小小的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角落里，眼神里只有怯懦。

那时候，我就想起了你小时候，那时候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每天你就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等我回去。

你还记得两年前吗？我知道了小妄是被他的父母故意遗弃的，那时候我真的很生气，然后背着小妄把他们杀了。

我们连妈妈都没有了。”

夏鸿竹微微一愣，记忆中那段被尘封的时光缓缓浮现。

小时候，哥哥总是早出晚归去组织训练地训练，小小的他每天守在家门口，盼着哥哥的身影出现，那种等待的煎熬他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他一直以为哥哥早已忘记，却没想到这些都被哥哥记在心里。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对你的爱就少了。”

夏鸿雁继续说道。

“你是我的亲弟弟，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我对你的爱，是刻在骨子里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不过也是我不好，没有让你感受到我的爱，以后不会了，有什么想法，你都要跟我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夏鸿竹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扑进了夏鸿雁的怀里。

夏鸿竹在哥哥温暖的怀抱中，泪水渐渐干涸，可双手依旧紧紧揪着夏鸿雁的衣角，那是他在这世间最坚实的依靠。

夏鸿雁轻轻拍着弟弟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哥，能再给我讲一点妈妈的故事吗？”

夏鸿竹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鼻音，在这寂静的客厅里轻轻回荡。

夏鸿雁微微仰头，思绪飘回到遥远的过去。

“妈妈啊，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哦。”

夏鸿竹静静听着，沉浸在哥哥描绘的世界里。

“妈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我觉得能把整个世界照亮。”

夏鸿竹在哥哥的怀里轻轻点头，脑海中努力拼凑着妈妈的模样，尽管他没有见过妈妈。

可哥哥的声音在头顶徐徐传来。

“还记得小时候啊，我调皮捣蛋，不小心打破了家里的花瓶，那时候心里很害怕呀，以为会被妈妈打骂的。

可妈妈只是，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没关系下次小心点就好。

而且妈妈喜欢做小甜点，可是和我们的鸿竹一样，喜欢是喜欢呀，可是做的好不好吃就是另一方面了。

那时候每天最害怕的就是不会做饭的妈妈突然走进厨房，那就是要做小甜点喽。

妈妈做的小甜点能怎么样呀？我当然是像对待鸿竹的饭菜一样，开开心心，心满意足，吃掉喽／～”

这些故事，夏鸿竹已听过无数遍，可每一次听，都像是第一次听闻那般新鲜。

他只能在哥哥的讲述中，去认识那个“从未谋面”的妈妈，去感受那份缺失已久的母爱。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这些故事是不是哥哥为了哄小时候的自己入睡而编造的，或许他们是像夏重妄那样，不过没关系呀，他真的好喜欢哥哥，还有妈妈。

“后来，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可她还是坚持照顾我们。

她会在睡前给我们讲故事，她教会我要坚强，要照顾好你。”

夏鸿雁闭上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有见过爸爸，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妈妈和你。妈妈走后，我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你。”

夏鸿竹抬起头，看着哥哥。

“哥，我也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