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祁忘祁忘!”刚从社区回来的彦忆安看到祁忘便一股脑冲上去,:“你去干嘛了?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啊?你小子不会有什么事吧?”彦忆安的死亡三连问,问的祁忘结结巴巴的,“没…没什么事,哪有啊!”祁忘本想糊弄过去,但听到背后想起一段清脆的女声。“祁…祁忘!这个…”
彦忆安回头,那女生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校服,头发松松散散的扎在底下,几缕碎发落在粉红的没缓过来的耳朵上,和彦忆安当时没什么两样。
祁忘小心接过那个白盒子,女生轻撩了下头发,就匆匆跑开了。
“哟,小姑娘谁啊,我说呢你怎么打死也不跟我们出去玩,原来是在这勾搭人家小姑娘啊!”彦忆安特意拉长了语调,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滚滚滚,什么勾搭啊,注意你的用词,人家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人了。”祁忘一手拍着胸脯,把头向后仰,一脸骄傲的说到。
“我靠!就刚才那个?”
“bingo!”祁忘咧着嘴向彦忆安答道
“叫什么名字啊?说来听听。”彦忆安一脸八卦,非要套出点什么来。
“叫宋木棂,怎么样,哥眼光不错吧!”
三年前初二讲座
祁忘仍旧一个字也没听,拿着语文书,一个本子写作业。两根手指夹着笔,本来想趁着人多展示一下他祁忘独特的个人魅力,结果转笔业务不熟练,第一下笔便从他纤细的手指上向前飞去,落到前面女生的桌板上,又弹到地上。祁忘突然感到一阵尴尬,朝身旁一个个鄙夷的眼神扯出一抹笑,说是笑,还不如说是哭。
在他尴尬之时,前排女生已经把他飞出去的笔捡了起来,朝他这边转来。“这个…是你的吗?…”女生一只手拿着那支笔伸到座位之间的空隙,睁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
“噢噢,是是是,不好意思啊,谢谢你啊!”祁忘一边摸着脑袋,一边不好意思的接过那支白笔。
这是他们的第一面,仅仅一支笔勾连出了他们的现在。
祁忘可能是在那次讲座上喜欢上了宋木棂,也许还会晚一些,但都是迟早的事。但人生好像总会有一段时间变得胆小,敏感。他们两人都在这个时候掩藏了自己热烈的情感,是祁忘一次次写的却没敢送出去的信,是宋木棂一次次创造的“偶遇”,是一次次蓄谋已久的楼梯上的擦肩而过,又互相在擦肩而过后的激动以及下一次不为人知的计划。
他们的视线有时对上,又慌张的躲开。
这里的一切,由三年后的祁忘打破。他翻箱倒柜找到了自己寄托了三年的感情的一封封信,它们早已破旧不堪,但泛黄的白纸仍旧可以诉说他的内心。
这次的他不再跌跌撞撞,他把一摞信装到书包里,成败在此一举。
他不相信两个隔着很远距离的人一次次在同一地方一次次相遇只是偶然。他是对的。
祁忘为了宋木棂跑遍半个教学楼,只为在门口看她一眼。宋木棂为了祁忘跑遍半个教学楼,只为了一场错过。
但错过并不是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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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即将过去,他们终于等到了难得的体育课。
“大家都站好啊!”只见队伍前方站着一个高大健壮的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秒表。:“今天没有什么,就是来测一下你们。女生800,男生1000,上跑道!去吧!”
男人边说边挥手,催促着一群人走上跑道,遇见拖拉的还会在屁股上补上一脚。
彦忆安跟在张知昂身后,慢慢悠悠地抱怨,从上一秒的起飞姿势瞬间变得有气无力
“各就位!预备!”话音刚落,一阵哨声响彻天空,乌泱泱的一片人同时向前冲去,挤在同一跑道上,逐渐变为一条白线。
彦忆安感到身旁不断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有他自己的,也有身旁人的。他的额头开始不断渗出汗滴,与发丝粘连,他开始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困难,最后在倒计时中冲过了终点。
他转身便瘫倒在草坪上,大口喘着气。
“啧啧啧,彦忆安你不会虚了吧!哈哈哈哈哈”彦忆安把盖在眼睛上的胳膊拿开,便看到了一边喘着气一边狂笑的祁忘,:“去…去你的,搞得跟你…很好一样。”
“好了好了,快起来,不能躺着。”张知昂向彦忆安伸出手,才把彦忆安从草坪上拉起来。
彦忆安刚缓过来没多久,还靠在张知昂身上,身旁一道白影极速落下萌,倒在草坪上,那人瘦弱,皮肤白皙,虽然穿着短袖,但胳膊被白色防晒袖套包裹。
“?,我靠!”看到这一幕的彦忆安猛地清醒过来,跑过去把那人扶了起来,后来由赶来的另一位少年架着他走回教室。那倒下的少年名叫边杭,班里的中等生,不爱说话,就像个透明人一般,整日在学校游走。但他身旁有个例外,左城,班里,甚至年级倒数。长相带些攻击性,寸头干净利落,活像一个小混混的标准模样,但他倒是遵纪守法,只是整日跟着边杭,都没有什么朋友。
边杭被搀扶着到教室,找到位置坐了下来,但头还是有些发昏,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本能向他身上靠去,左城低下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慢慢俯下身子,吻向他的额头。边杭也没有反抗,静静享受着这一个轻轻的吻。
左城直起身来,把手伸向口袋,掏出一颗菠萝味的糖,撕开包装喂给了边杭。:“宝宝,吃了,能好受些。”说完左城又抱住怀里的人,就这么静静站着,静静看着爱人,在自己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