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流感规模愈来愈大,深川市政府也参与进督促深川市居民预防流感的队伍中。
古思岁还是被传染了。
戴医生一边给她打点滴一边吐槽道:“我活了七十多岁了,就没见过你这么能折腾的小姑娘,长的安安静静的,性子却野的很!”
古思岁一如既往安静的听着,不说话。
然后,戴医生却越想越来气,药也不配了,在古思岁面前背着手气的转圈圈。
古思岁无奈的笑了笑,“戴爷爷,气大伤肝,您坐一会吧。”
闻言,戴医生长吁一口气,像是憋了很久,坐在古思岁旁边,看着古思岁说:“诶你说,我就想不明白了,有什么比活着还重要,你说说你这一天天,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本来就虚的一副壳子,现在被你这么一折腾,都不知道还能用多长时间!”
古思岁看着天花板,淡淡的笑着说:“比活着更重要的……大概是希望爱的人越来越好吧。”
戴医生愣了下,看着古思岁的神情,想说的话如鲠在喉,古思岁是自己从小治到大的,最初,古思岁四岁时,全身器官无端衰竭,像是必死的样子,付舒安和古凌濯寻遍国内名医,他们都纷纷摇了摇头,听说当时付舒安和古凌濯还去找了个算命大师,算命大师倒是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说古思岁福泽深厚,命不能就此丢了,但是下一句话又给他们当头一棒,说古思岁活不过三十二岁,付舒安和古凌濯是哭是笑也不知道,却始终不肯放弃。
最后,付舒安国外留学时的同学是戴医生的女儿,戴医生的女儿很喜欢书香门第的付舒安这个朋友,于是就把自己退山的爸爸给推了出去,戴医生经不住自己宝贝女儿的恳求,就破例治他这辈子最后一位病人——古思岁。
可是令戴医生没想到的是,古思岁体质太特殊了,她的器官像是提前衰老似的,躯壳是正常的年纪,器官却七老八十似的,戴医生从未见过这样的疾病,但也不想自己的医学生涯中有败笔,于是开始漫长的制药,分析,古凌濯还为此聚集了个医学团队,任凭戴医生支配。
到后来,其实戴医生也不把古思岁看成病人了,古思岁性子柔和,和她母亲一般,有着熏陶出来的书香门第气息,戴医生的女儿早已认了古思岁为干女儿,还胡言乱语说自己不结婚,不要孩子,以后就古思岁这一个女儿,事实上,戴医生的女儿到现在也没有结婚,依旧在医学事业上和他一样,治病救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戴医生也把古思岁当成自己的亲孙女,那个人会希望自己的亲人去世呢?所以戴医生一直都是苦口婆心,殚精竭虑,但人活得越久,看的就越开,他知道,这是命,逃不开的。
戴医生愁苦看着面前温柔懂事的孩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古思岁这个当事人倒是笑道:“戴爷爷,要不是我知道是您在我面前,我还为您是个苦瓜呢,哈哈哈。”
“就你心大。”戴医生责怪道。
古思岁:“戴爷爷,我干妈和我说爱情不分性别,她还给我找了个金发蓝眼睛的国外干妈回来,说今年过年给我包一个大大的红包,让我改口。”
戴医生哼道:“你干妈都不知道给你找了几个国外干妈回来了,听她瞎编乱造,都能编出好几本话剧出来。”
古思岁笑了笑说:“可是这次,干妈好像是认真的了,我还挺羡慕干妈这样勇敢的性格的,等到时间合适,我也想像她一样再勇敢一次。”
戴医生:“你啊,都够勇的了,再勇一点,我这肝都得炸了。”
古思岁笑了笑不再说话,反而心里脑里想的都是顾年。
戴医生走后,古思岁靠在床头,拿起手机,顾年给她发了许多消息。
顾年:“深川天气潮冷,记得多加些衣服。”
顾年:“我现在到最后的地方——东渟,东渟这边很暖和,但天气特别干燥,这边人特别喜欢喝茶,我还挺喜欢这地方的红茶,昨晚泡完一杯后,整个屋子里都是这茶叶清香的味道,我买了一箱,等回去,给你也尝尝鲜。”
顾年:“今早看新闻,新闻上说深川流感严重,岁岁,你还好吗?有没有被感染上?看到快回话,很担心!”
顾年:“岁岁?你怎么样?”
……
古思岁一条一条翻看到最后,最后一张图是一张飞机票,沿西——深川,古思岁一惊,到达日期是今天晚上一点,而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半,古思岁的心怦怦跳着。
她……是提前回来了吗?
古思岁偷偷的从庄园逃出,开着大白回到她和顾年的小家。
庄园到小区路程大概一个小时,十二点路灯就全灭了,古思岁拖着病,摸着黑回到了家。
十二点四十多,古思岁着手做着菜,屋子里又开始变的热气腾腾了。
一点十五,顾年带着风回来了。
古思岁听到解锁声,怔然站在客厅,看到几月不见的爱人,眼泛了红,泪水奔涌而出,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的爱人。
“早知道我家小姑娘这么热情,我在门口站一会,把身上冷气排干净再进来好了,但是……我太想我家的小姑娘了……想到骨子里的那种,一刻也不想等了。”顾年也紧紧的抱着古思岁,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永不分离。
“顾年……你个大坏蛋……”古思岁哭腔的说。
“嗯嗯,大坏蛋顾年想死她的小姑娘了,来让大坏蛋看看,小姑娘有没有骗大坏蛋。”
古思岁揉着眼睛,嗓子带着咳嗽的哑,小脸通红。
顾年听声音就知道,古思岁在手机里一直骗自己一切都好的话,都是假话,顾年生气的说:“你这是欺负我不在,见不到你,你就不和我报实况吗?”
古思岁抿着嘴,摇着顾年的手,委屈巴巴的说:“我错了……顾年……阿年~年姐姐~”
这一套撒娇下来,顾年哪里还有什么气,只能叹气说:“下不为例,下次出差的事,我能推都推给别人,以后日日陪着你。”
古思岁娇声说:“那可不行,还没过门,我可不想在你们公司员工群里弄一个恃宠而骄的诨号。”
顾年:“谁敢说,我就让他在这一行,永远除名。”
古思岁无奈的说:“你啊,真是幼稚死了。”
顾年低头,把下巴靠在古思岁纤细的脖颈上,贪恋的闻着古思岁身上的味道,说:“我不管,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什么对我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负担。”
古思岁蓦然又想起上次顾年的话来——我好累,古思岁心里更是难过,拉起顾年往餐桌走,“知道你回来,给你做了一桌子的菜,好久没尝我的手艺了,快来尝尝。”
顾年坐在椅子上,拒绝了古思岁夹的菜,得寸进尺的说:“你喂我。”
古思岁好脾气的喂着顾年,顾年每道菜吃完再让古思岁吃,两人就用一双筷子吃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饭后,顾年收拾残局,古思岁在一旁柔和的看着,像往常一样,两人聊着自己的生活的趣事。
收拾完后,顾年眼神晦暗,在古思岁不经意间,顾年吻了上去,她的吻,像是一阵暴风雨,强势又具有占有欲。
古思岁身体酥麻,一只手扶着橱柜,一手攥着顾年的胳膊,来保持一点稳定性。
顾年细长的手伸进古思岁的睡衣中,凡是她所碰之处,古思岁都为之一颤。
古思岁羞红着脸说:“去……去卧室……”
顾年大手一挥,抱起眼前人,笑的魅惑。
今晚,你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