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蒸日上我为卿狂 第15章 爱她

晚上林铮然和蒋明丽各自忙活完，便相约着先去做了足疗放松身体。给林铮然按摩腿部的服务人员手法非常专业，林铮然差点就在按摩的过程中睡着了。

两人放松完后，去了当地很有名的一家海鲜大排档吃海鲜。该市临海，这里的海鲜非常鲜美，现点现做。二人讨论着点了够吃的份量。林铮然不爱喝啤酒，蒋明丽今天破例喝了四五瓶啤酒，她以前都是只小酌一瓶的。二人随意攀谈着，东扯西扯，谈天说地。

林铮然揪出乌贼骨，给了蒋明丽一只乌贼，自己又重新收拾了一只。她将鲜甜美味的大乌贼沾了沾酱料，一口塞到了嘴里吃得痛快，又配上一大口热乎乎的鱼肉粉丝，那滋味真是美妙。

林铮然举起茶杯和蒋明丽干了一杯，痛快饮尽。

蒋明丽很喜欢吃生蚝，她一口一个，滑滑嫩嫩的蚝肉几乎不怎么需要咀嚼便随着又添进口的一勺子新鲜蟹肉炒饭滚入腹中。

蒋明丽喝酒不上脸，只微醺着眉眼，她笑容灿烂，但灿烂中总透露着一股身不由己的滋味，她道：“来，铮然，我先干了，你随意。”

林铮然见蒋明丽已经连喝了四瓶啤酒，现在又开了一瓶大的，不免担忧。这满桌海鲜的，又是嘌呤加酒精的，虽是偶尔，但也别贪杯。可林铮然想着，蒋明丽今天接了宁姐那一大单，想必也是因为心里开心，这才多喝了些。林铮然本不想扰人兴致，但是健康要紧，她起身伸过手去捂住了蒋明丽手中酒瓶的饮口。

林铮然笑着道：“明丽，别光喝呀，这满桌的好菜都快全进我肚子里了。”

蒋明丽放下了酒瓶，道：“不碍事。你吃吧，我想喝点。”

林铮然听到，直接将酒瓶夺过，放到了她这边，道：“明丽，你可别怪我抢你的酒。你以前不都只是小酌一瓶的嘛。今天高兴多喝两瓶也挺好，但意思意思就好了，别喝太多了。”

蒋明丽迷离地看着林铮然，呆了一下，旋即痴痴傻傻地笑了。林铮然知道，蒋明丽这是要醉了。

蒋明丽道：“好。你说不喝，就不喝吧。老板，给我来一壶茶！”

林铮然朝这边走来的上菜小哥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这有茶，谢谢你啊！”。林铮然给蒋明丽倒了杯茶，端到了她面前，道：“我这还有呢，是热乎的，你漱漱口，解解酒。”

蒋明丽笑嘻嘻的，软软地捧起那被茶，软软地道：“谢谢铮然~”

茶水气烘上了蒋明丽的脸，不一会儿，林铮然正看到手机里汪润传来了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乱码的链接，然后火速又撤回，又火速道歉时，林铮然抬头夹了一只螃蟹，正巧看到蒋明丽的眼睛油乎乎的，蒙上了一圈泪花。

林铮然连忙道：“明丽你这是咋了？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你喝酒了，你生气了？”林铮然如坐针毡，面前那瓶酒那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这巧，汪润那小子叮咚叮咚发来了一张截图和一段消息。

截图是他旧时的□□登录不进去的画面。消息是，“铮然，我的账号确实是被盗了的。铮然，我有一份礼物要送你。等我们哪天见面了，我当面给你。”

林铮然脸是看着蒋明丽无辜的眼神的，手指是啪嗒摁了个消息火速回复汪润的。

“好哒”。那个哒是输入法自动跳出来，林铮然顺手就给摁了，丝毫没多想什么。

汪润凭空消失了般，没有任何回复。

蒋明丽执着道：“铮然，我一定会赢、的。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看不起我家里、人的人、都看看，都看看我是怎么、赢得！”蒋明丽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林铮然加油助威道：“嗯！你会成功的明丽，我相信你。”

蒋明丽目光灼灼，抿了抿唇，感激地道：“谢谢。”

“客气啥。你这么有实力有能力的，不用我说，明眼人都知道你出类拔萃的。”林铮然也不太清楚蒋明丽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和蒋明丽认识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二人之间也不算深交，只是普通朋友和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

或许，像她俩这样大部分只有利益往来的朋友，能确切地知道对方和自己需要的东西和能提供的东西都有什么，自己处在什么价值水平的位置，这更能在难得聚到一起的时候说些真心话，不尴不尬，然后相忘于江湖。

蒋明丽是扁瘦形的身材。扁瘦的脸，扁瘦的身架，似乎那天生的命运要框定她就得活得扁扁瘦瘦的。可蒋明丽的性子和能力与她的扁瘦毫不搭边，可以说，蒋明丽人如其名，真是明亮屹立。

蒋明丽有一双明媚的眼睛。每当她的档口来了生意，她的眼光会变得透亮活跃，人也会热情地接待每一位客人。

蒋明丽有一双美丽而勤劳的手。尽管她家里的服装厂生意是家族式的经营模式，家里关系错综复杂，经常因为一些利益分配不均或互相抢客而闹得不可开交，但蒋明丽不去和陌路人苟合，而是不断思考自己的真实处境和为自己谋出路。

不过，单打独斗的她有时也感到身心俱疲。蒋明丽从来都是绝口不提自己家长里短的事的，她和林铮然的话题永远都是围绕着各自的创业运营、商业逻辑和一些听闻的趣事、无伤大雅的琐事。

酒足饭饱，林铮然要送蒋明丽回住处。一路上，蒋明丽都是蔫蔫的，她吐了一次，此时沉默地靠坐在车上阖眼休息。等到快要到她住的地方时，蒋明丽突然起身，改口不回她的单身公寓，转而另外报了一个小区的地址。

车窗外是灯影绰绰，车窗内是昏暗中留着一条小缝隙通风散味，蒋明丽突然从那隐去光的角落里转出来扁扁瘦瘦的身子，又头发松散地披在身上，且满身酒气、睁着一双锃亮的眼睛，这一幕着实令林铮然感受到了莫名的冲击。

导航屏幕的亮光荧荧打在蒋明丽身上，她整个人都变得朦朦胧胧的。

司机师傅应了声可以的，便更改了目的地。

蒋明丽抱歉地对林铮然道：“铮然，我爸妈家在这。今天喝醉了我，让你送我回来已经，我已经是非常抱歉了的了。我还是去我爸妈家吧，不然依你的性子还要照顾我，留下来也太给你添麻烦了。这也太给你添麻烦了。就离我住的地方两条街，小区就在附近，不远的。”

林铮然道：“哎没事，我陪你去。师傅，麻烦您了，在那小区门口下吧。”

司机师傅道：“好。”

到了地方，两人下车。林铮然临下车前揉了揉蒋明丽闷热的头，帮她穿上了外套，又从包里拿了顶鸭舌帽给她戴上。

林铮然道：“晚上风大还凉，注意保暖，别着凉了。”

蒋明丽感激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林铮然道：“我陪你进去吧。” 蒋明丽依旧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蒋明丽有些笨拙地在小区入口处人脸识别完，两人便一起走了进去。这处小区环境优美、设施齐全，林铮然搀着蒋明丽往三号楼走，楼里大厅很宽敞干净，还有一股淡淡的清洁剂的芳香味。

上楼的过程中，林铮然能感受到蒋明丽似乎愈发紧张，接连打着嗝，连挽着她的胳膊的手劲儿都变得越来越大。蒋明丽不自觉地抿唇和深呼吸，眼睛睁了又睁，对电梯里不断爬升的数字十分敏感。

林铮然没有多说什么，反手直接和蒋明丽十指相扣，狠狠地捏了捏她的手心手背。

林铮然边笑着对抬头疑惑看着她的蒋明丽道：“回家了明丽。你辛苦了。财源滚滚，越来越好！”，边给蒋明丽掖了掖脖子边的衣服和戴的鸭舌帽。

蒋明丽一瞬间眼底闪烁泪花。23层到了，两人走了出去。

这里是一梯两户，明丽爸妈家在出电梯门的左边。门口处整洁干净，只贴着一副去年的春联。

蒋明丽没有直接输密码开门，而是摁了门铃。只五秒钟的功夫都没到，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有些憔悴的女人。应该就是蒋明丽的母亲了。

女人堂皇地看着两人站在门口，瑟瑟缩缩，踌躇踟蹰，正不知道怎么办呢，蒋明丽的视线一刻也没有从母亲脸上挪开，她先开口了，“妈，我想你们了。”。

女人如同一块被外力紧紧压住的土胚，在这一瞬间崩塌爆炸，她一把搂过了蒋明丽，将女儿揽进了她的怀里。

“明丽。”

林铮然道：“阿姨，我是蒋明丽的朋友。我送她回家呢。人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女人连忙道：“啊，是明亮的朋友！抱歉，阿姨失态了。快，来，进来坐坐。”

林铮然礼貌道：“不用了阿姨。现在也不早了，我明天还有事。下次吧，下次在来找你玩！”

“欸，欸，好，好的。来玩啊！”女人连连答好，语无伦次。

这时，蒋明丽转身抱住了林铮然，她抬起脑袋，泪眼汪汪，感激地道：“铮然，谢谢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林铮然拍了拍她的后背，微笑着应答：“好。”屋子里有人听到动静，也好奇地走来了。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

他站在女人旁边，小心翼翼地，垂着双眼，喊了声，“姐姐回家了。”。

林铮然打车回了酒店。此时快要十点半，林铮然回了酒店房间后利索地洗漱整齐，然后就躺床上歇着了。

宋桃和杨金暖在蒸蒸日上服装店的群里聊开了话，还艾特了林铮然问了她行程顺不顺利。桃子和暖暖都表示，这两天店里的生意依旧不错，倒是枫叶今天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天没见到人。

咖啡小铺的营业时间分别是早上一个小时和下午两小时。在小铺没有开张的时间段，如果有客人想喝咖啡的，服装店里有咖啡吧台可以制作。

不过咖啡小铺今天没有因枫叶飘走了而歇业，枫叶叫了另一个帅气小哥来代班。

在林铮然和桃子、暖暖畅聊了一会儿后，林铮然先是收到了汪润的一条消息回复。

汪润。“不客气”

林铮然在看到“不客气”这三个字时直接在床上滚了一圈。汪润发送的每一个字在林铮然心中都能感觉到文字真实的力量。

林铮然仰躺着倒在床尾，举着手机摁住语音转文字，道：“我今天去逛了D市的国贸大厦，在里面收获颇丰，下了很多订单。你说，我订的货会不会大卖啊？”林铮然修改了错别字后，发送。

汪润秒回。“一定会的，铮然。”

林铮然道：“谢谢，那就借你吉言。我在国贸大厦里还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很优秀，也很努力。有些批发档口设计得非常好看高端。我也学习到了很多，真的是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什么时候都不要急躁和骄傲自大，你以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在得意洋洋了沾沾自喜了，那就会不爱主动学习了，这样子原地踏步的话，是很危险的。汪润，我说得对吗？”林铮然小修改了一下后，发送。

几秒后，汪润回。“特别对，铮然。”

林铮然道：“就说今天吧，有一个档口叫做阿菲叮当的，里面的老板叫做菲姐。菲姐的档口就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我觉得最让我刮目相看的就是，菲姐的气场是随和中带着锋利，但是吧，这种能随心所欲的随和和锋利离不开那什么，打铁还需自身硬，她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的坚持和眼光造就了她今天有这样的资本和资历。

她家的档口还是新开的呢，但人一看就是在这行业里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对了，她家门前的联系方式应该是被人给恶意撕了。这是我第一次和她接触的感受，之后会变什么样，谁知道呢，再说吧。汪润，你觉得我说得怎么样？”依旧是小修改后，发送。

几秒后，汪润回。“你说得很好，铮然。”

林铮然挑了挑眉，这次多回了两个字，不错。

林铮然这时候坐了起来，盘起一条腿，跨起另一条腿，手臂架在腿上又继续说道：“今天我还遇见了一个很大方的做慈善的美女姐姐。她在一家档口里一下子下单了几十万的货要资助贫困地区的孩子们过冬，还说要在采买些别的物资，林林总总加起来差不多要两百来万。美女说只要孩子们开心她就开心。真是好人啊。

你知道吗汪润，我一开始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是被猛地激了一下的，因为以前读小学的时候吧，你应该还记得，有举行过给贫困地区小朋友捐钱献爱心的活动。我那时候捐了五百多块，还领了一张奖状。我就想，我以后有能力了也要继续献爱心捐钱。可是，我没有做到。这次在档口里，我听到别人做到了，我瞬间对自己好失望。我没有做到的事情有好多，我也真挺小心眼的。你觉得呢？”林铮然这次没有修改，直接发送。

这回，汪润没有立刻回复。林铮然的脑袋不知不觉靠在了曲起来的腿的膝盖上，她环抱着腿部，歪着脑袋紧盯着手机屏幕，几乎没有眨眼，大约过了三分多钟，汪润回复了一段珍重的文字。

林铮然瞬间鼻酸。她直起身子，将手机拿到胸前看了一遍又一遍，泪夺眶而出，狠狠砸到屏幕上，花了上面的文字。

“铮然，你不要这样认为你自己，你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呢？你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到？胡说。你做到了好多事情才对。你成为了今天这么优秀和闪闪发光的人，能够负起责任独当一面，为你的店铺经营带去源源不断的动力。你说你小心眼？更是胡说。你善良又美好，不然也不会因为在听到别人的善举时而反躬自省根本就没有错处的地方。铮然，你别这样认为自己。我好难过。”

加上标点符号一共164个字符！林铮然一个字一个字地数了过去，他因汪润的这164个字符而狂喜落泪。

林铮然珍重地输入文字。

“汪润，对不起，我没有在和你重逢的时候第一眼就认出你。对不起。我回看了我初三时写的那封邮件，老实说，你的信在十年后才寄出给我，这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一个人竟会设想一份情谊到如此长的时间距离，那证明了你对我有十足的信任，并真的把我当成了好友。我初三落笔时的每个字的感情都是真挚而自信的，但是多年后的我失言了。那天遇见你，我没有来得及细想什么，但我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你珍视我们的这份友情胜过于我，我很惭愧。汪润，让我们在友好地相处起来吧！我喜欢你这样大篇幅地和我说话。”发送。

过了四分多钟，汪润发来信息。

“铮然，你不需要因为没有认出我而有丝毫的负罪感。这完全不怪你，这全然是怪我自己。因为我们太久没联系了。我住在C市但却没有在回葫芦镇见你，这才是导致你认不出来我的原因。铮然，友情之所以是友情，那是因为这是双向才能共鸣。我看到你的文字里字字句句所描写的都是更加强烈于我的情意，这怎么会是我更胜于你呢？你完全不需要惭愧。

你说“十年后的信是浪漫的”，可你却没有发现，在你说出和形容这件事情为浪漫的时候，你才是那个最为浪漫的人。按理来说，是因为我的种种疏忽而导致我们失联了彼此，这一点也不浪漫，但又因为我们在成人后为了各自的目标而努力地过上理想的生活，并在两条殊途中再遇彼此，这一点确实浪漫。

铮然，我们当然可以友好地相处起来。还有，我会努力和你长篇大论的。”

滴水不漏。汪润有能把人的心完全包裹住的能力。

这是林铮然第一次收到了这么大段的信息回复。她一遍一遍地看着，思考着，回忆着，思绪把她带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一会儿就过去了十几分钟。

只见，聊天对话框里弹出了一条小心翼翼的信息。“铮然，你今天辛苦了。”

是中规中矩的试探。

林铮然摁住了录音，道：“汪润，谢谢你。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咱们见个面吧。”，她打趣道：“就去爬‘香山’和逛‘祈福寺’怎么样？”语音条发送。

好一阵汪润才回复，他也默默地传来了一个几秒钟的语音条。他的背景声音非常静谧，静谧到以为是在真空环境。

“铮然，不客气。我等你。香山和祈福寺都去，去哪里都好。”字字斟酌，一字一顿，恍若人机。

林铮然和他道了晚安，两人这才算结束了聊天。

林铮然躺倒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着事情。这时她收到了郑雨枫发来的信息。

他的信息十分简单。“睡了？”

林铮然回复。“还没。咋？”

枫叶回复。“明天是去P市？光辉、明晓、嘉玺？哪个？”

林铮然回复。“明晓。”

枫叶回复。“我刚好也要去，明天高铁站见。车票发给我看下。”

林铮然没有多过问，将车票发去。

枫叶回复。“OK”

无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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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润刚洗完澡就被幸福砸晕了脑袋。他这会儿抱着手机一字一句看着和林铮然的聊天记录，手不时抖着点进林铮然发来的语音条。

静谧的房间里，好听而流利的女声响起，汪润连忙将声音摁掉，然后火急火燎拿来了耳机戴上，才再一次地播放。

他幸福地躺在了床上，浑身透红冒汗，手掩着自己喘息的脸。

汪润睁着迷离的双眼，感受着失控的自己。自私的基因再次起了鬼祟，偷偷摸摸地抚上了主人的心尖，拨乱他的心弦，然后弹奏男爱女欢、靡靡之音，浪来荡去，“你想的，就别骗自己了，你想的，你想得到她、占有她。爱她，那就去做吧，去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