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救赎非人弟弟 第25章 第 25 章

令佳瑶心不在焉地吃早餐。

现在她和弟弟相依为命，外出的事得和他商量。

“小煦……”

“姐姐……”

异口同声的姐弟俩面面相觑。

令佳瑶/阮嘉煦：“你先说。”

两人又不约而同。

他笑着给嘴巴拉上链子，示意姐姐先说。

令佳瑶一本正经地扶眼镜。“我的同事打听到关于入梦仪的临床治疗，有B大的心理学教授参与，我想去B大一趟。”

阮嘉煦双眼含笑。“巧了，我顺道回宿舍看室友的情况，我们一起去。”

她莞尔：“好，吃完早餐出发。”

“你的同事也是心理医生吗？”

“是的。”

他漫不经心地舀一口粥。“女医生吗？”

“是男医生。”

他停下喝粥的动作。

“他主攻治疗青少年和成年人的心理疾病方向，比我更了解抑郁症，我想顺道请教他。”

阮嘉煦用鼻音发出“嗯”的回应。

他们背着冒险用的背包，自驾出行。一路上，令佳瑶察觉他闷闷不乐。“担心你的室友吗？”

他马上挤出一丝笑容。“他们能上网，情况应该不会太坏。如果确认他们没事，我立刻和你们汇合。”

令佳瑶当然乐意。

路上的行车不多，时而有巡逻的警车驶过。街上开门营业的商店比之前多，毕竟能忍受存款一天天减少的市民极少。

“姐姐，那楼上就是星光补习社。”阮嘉煦给她指车窗外面的一栋大楼。

“楼上黑乎乎的，应该暂时关闭了。”

该从哪儿入手调查？姐弟俩陷入沉思。

抵达B大，保安亭里没有保安当值，ETC录入车子的车牌号以后，自动放行。

根据阮嘉煦的指引，令佳瑶停泊在计算机工程学院和心理学院之间的停车场。

分别前，他喊住令佳瑶。“姐姐，保持联系。如果我失联，你先回家。”

她斩钉截铁：“一起来的要一起回家。”

他心头一颤，粲然的笑容成了阴天明媚的阳光。“那姐姐要等我哦！”

“会的。”

两人暂时分道扬镳。

心理学院是一栋雪白的教学楼，伫立大门前的男人却一身深色，令佳瑶一眼就瞧见他。

“霍医生。”

微风轻拂她的浅蓝色衬衣，柔顺的乌丝迎风扬起几缕，银丝眼镜框流转清冷的光泽。

她像是坠落阴霾底下的月亮，清丽而坚韧。

“抱歉，让你久等。”

霍文聿神色淡淡。“我提早回来走走。”

深灰色的衬衣和黑色长裤雕琢颀长的身形，更显他的肤色像雪，散发冰冷的疏离感。

令佳瑶走到他的旁边打量教学楼内。“我一路走来没看见其他学生，恐怕敢回来逛逛的只有我们。”

教学楼里没有半个人影。

“食堂没有开放，保安和老师也没有出现。”

她吃惊：“陈教授也不在吗？”

“不一定在。”霍文聿蹙眉。“他的家人说他回学校以后联系不上，我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任何职工和学生，我猜他不一定在学校。”

四周空无一人，了无人气，她开始担心阮嘉煦。“或许学生和职工留在宿舍。我们到陈教授的办公室看看。”

她和霍文聿曾经是B大心理学院的学生，而陈教授则是讲授教育心理学的老师，他们都上过他的课。

安静的楼梯间只响起两人的脚步声，白色瓷砖反射两人的身影。

阴沉沉的天色带来凉意，空寂的教学楼温度更低，弥漫阴凉的气息。

两人驾轻就熟地来到陈教授的办公室门外，霍文聿礼貌地敲门。

没人回应。

他扭动门把，发现门没锁。

“这样做不好吧？”令佳瑶犹豫。

霍文聿却毫不犹豫地开门，打开办公室的灯。“思想的动摇并非是在正确与错误之间左右不定，而是一种理智与非理智之间徘徊。”［1］

她无奈莞尔：“我们看待事物的方式，而不是事物本身如何，决定着一切。”［2］

霍文聿回头一瞥，凤眸掠过赞赏之色。

然后，他们开始翻找每个角落。

她蹲下来翻书桌下的抽屉。

霍文聿宽大的手掌包裹尖锐的桌角。

她在底下的抽屉找到令人吃惊的教学大纲，连忙站起来。“陈教授建议学校加入‘入梦仪临床实验’课程。他们一定取得不错的成果，才会考虑加入教学大纲。”

“有提到课程的内容吗？”他坐上桌角。

“提到两点：一是学习使用入梦仪，二是提供志愿患者的临床使用数据作研究。”

霍文聿沉思片刻。“想要学校批准，陈教授一定还准备了相关的实验报告和论文，我们再找找。”

“你似乎对入梦仪的临床数据感兴趣。”她翻找另一侧的抽屉。

“我参与过一次入梦仪的临床实验观摩。”

突如其来的坦白令她措手不及，她等他说下去。

“无可否认，患者使用入梦仪后，病情明显好转。但是我看过入梦仪使用中的数据，我认为超越了人道的极限。如果找到相关的文件，你会明白的。”

令佳瑶按捺寻根问底的念头，继续翻抽屉。

结果找遍所有抽屉和书柜都没有找到，剩下一个上锁的抽屉没翻找。

霍文聿让令佳瑶后退。

“对不起，陈教授。”

说罢，他砸坏抽屉的锁头。

“找到了！”令佳瑶拿出一份厚厚的论文，和他一起看。

两人一目十行，快速找到以实验数据作论证的部分。

令佳瑶有些失望。“很正常的数据。”

“不，陈教授故意隐瞒真实的数据。”

“这些不是真实的数据？”

他指着表格中的某一项数据。“人做梦时，后皮质热区的低频脑电波不超过4Hz，我当时看到的记录是5Hz。”

他指下一项数据。“这里也是，当时的高频脑电波超过50Hz，患者的Σ波持续时间超过三小时，θ波持续时间超过五小时。”

令佳瑶脸色苍白。“这两种波长持续太久，会令患者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真的允许这样做吗？”

霍文聿凤眸深邃，神色格外冷峻。“人们需要的是治疗成果，不会在乎治疗过程。”

闻言，她气得发抖。“他们让学生学习使用入梦仪的目的呢？收集更多实验数据？”

“恐怕是的。”

“现在的诡异现象，是超负荷的实验导致的吗？”

“我不知道。”霍文聿的目光重回论文上。“全是成年人患者使用的实验数据，完全没有提及青少年和儿童的临床实验数据。”

令佳瑶如梦方醒。“陈教授深造教育心理学领域，他不可能不参与青少年和儿童的临床实验。”

“证明青少年和儿童的临床实验数据更加惊人，他们不敢泄露。”

令佳瑶压下恼火，扶一扶银丝眼镜。

她爸爸是物理老师，阿姨是大学的物理系老师，跟入梦仪的关系不大，他们当真因为现在的灾难被有关部门带走吗？

紊乱的线索与思绪熔于一炉，她的眼前依然布满重重的迷雾。

霍文聿瞧着疲色明显的她，把论文放回原位。“我回去找出其他参与临床实验的学者，有线索后再联系你。”

“你为什么愿意和我分享线索？”

“一个人思考容易钻牛角尖，我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同行帮忙分析。”

“好。”她欣赏他的坦荡。

离开办公室前，她给阮嘉煦打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冷冰冰的机械女音在耳边回荡。

她如遭雷击。

霍文聿准备关办公室的灯，发现她没有跟上来，回头看见她不停打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又是这样的提示！

她不信邪，发微信给阮嘉煦，给他打语音通话。

哪知，界面显示对方网络不佳，连接失败。

“怎么了？”霍文聿折返。

令佳瑶握紧手机。“我和弟弟一起回来B大，他去了男生宿舍，但是打不通他的电话。”

学校不见一个学生和职工，而对方的手机打不通……

他产生不好的猜想。“冷静，你确定你和他一起进学校吗？”

“确定，我在学校里面的停车场和他分开。”

“我试着打你的电话。”

她心领神会。

结果，手机接收到他的来电，她的心凉了半截。

“很奇怪的情况。”他提议道：“我们去男生宿舍那边找找看。”

令佳瑶目光坚定。“我自己去找，如果男生宿舍出事，我不能连累你。”

霍文聿考量数秒，直言道：“陈教授可能和失踪的人一起。我和你一起找人，我还记得男生宿舍怎么走。”

“好吧。”

学生的宿舍楼位于校园的西北角，他们扫描共享单车的二维码，骑乘到男生宿舍楼。

宿舍楼静悄悄，大门敞开，宿管不在岗位。

他们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楼层回响。

阮嘉煦的寝室没有人应门。

对门、隔壁的寝室也没有人回应。

令佳瑶环顾阴暗无声的楼道，不得不承认弟弟失踪了。

“他在学校失联，学校里一定有学生失踪的线索。”

她回神。“楼梯和楼道没有落荒而逃时留下的物品，校道和心理学院的教学楼没有混乱不堪，校内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故。”

霍文聿推开一扇寝室的窗户，扫视寝室的内部。“或许是温水煮青蛙的变故，不知不觉发生。”

他们回到一楼，破坏宿管的值班室门锁，寻找蛛丝马迹。

要是值班室没有线索，令佳瑶打算到教学楼、教室的办公室调查。

“……嗬……”

翻找抽屉的令佳瑶一怔。

她的腿旁边是电脑的主机，它突然发出运作的声音。

头顶处，霍文聿一语惊人：“电脑自己开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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