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 第363章 提拔情报与不识好歹

在医院匆匆偶遇了浔茵后，于果一直到回到自己车旁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晓雾。

我说怎么似乎很轻松地就要回去了，敢情丢了个人？

于果有些哭笑不得，摸出手机拨通了晓雾的手机号，但是却没有人接听。抓着手机停顿了几秒，于果思考着在联系不上人的情况下顺利找到人的对策。目前她可以大概率确认的是，晓雾行动不便不可能会独自离开医院，但是医院人这么多，上哪儿找人去？

难道要去搞寻人广播？

正当于果犯难时，顾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怎么还在这儿？远远地就看到你在发呆，丢东西了？”

“人丢了。”

嗯？

顾泉皱起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地她的眉头也就舒展了开来：“你说的是那莽撞人？”

莽撞人是什么称呼？这对吗？

于果想笑但却觉得不太礼貌：“莽撞人说的是我想的那个吗？张飞？”

“怎么？”顾泉双眼突然一亮，像见到了知音似的：“你也听相声贯口？”

哈哈……于果尴尬地干笑了几声。她知道莽撞人的贯口其实是因为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家里有人说相声，而她的室友也很喜欢相声，但家里人不让她学，于是她只能自己练练贯口。

有一说一，学相声的人别的不说，口齿绝对一顶一地清晰。

看于果干笑不说话，顾泉也知道了答案，于是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气氛突然又冷了下来。眼看话题聊不起来，于果赶忙又接起了话：“顾教授喜欢相声？”

“叫我顾泉就好了。”顾泉耸耸肩：“也不是说喜欢，只是想通过这个练练口才，然后就被洗脑了，做实验时嘴上都要念念有词。”

说到这儿顾泉忍不住就笑了。

于果愣了一下，脑子里也开始想象一边做实验一边练贯口的画面，确实有些滑稽，于是也不禁笑了起来。然而还没笑完，于果就又想起来自己还得找晓雾，于是当即又收敛了笑容，正色道：“顾泉你刚刚出来时见到我那莽撞人同事了吗？”

“嗯……”顾泉扶了扶眼镜，作回忆状，片刻后才摇摇头：“没有。”

“那我还是回……嗯？”于果话音未落，就发现晓雾拄着拐一脸怨气地挪过来，她赶忙过去搀扶晓雾。在一旁的顾泉也很是热心，立刻也上前去帮忙。

原本晓雾还想骂骂咧咧几句，但是碍于顾泉在场，她还是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怨气，然而还是忍不住埋怨了几句于果。

尽管本能地想狡辩两句，但于果自知理亏，就硬生生憋住了不敢还嘴。

“你们两个还真没什么上下级的感觉。”顾泉看着晓雾埋怨于果，忍不住感叹道：“现在领导年轻化所以相处模式都变成这样了吗？”

“什么？她才不是我领导，钟钟才是我的领导。”

“怎么？你和她有什么仇吗？”顾泉的反问有点一针见血的意思，把晓雾问成了静音模式。

把晓雾扶到车上后，于果又和顾泉唠了几句。两人倒很是投缘，除了一开始的“莽撞人”尴尬外也并没有其他的冷场。于果也借唠嗑打听到了顾泉这次到医院来体检的目的，竟然是跳槽，而且一跳就跳进了体制内，走的是特聘技术专家的途径。尽管说是特聘，但是也通过了正规的笔试面试以及专业技术测试的流程。

令于果感到惊讶的是，顾泉其实早在她们进场调查复康之前就已经报名特聘技术专家的考试了。

然而当于果询问顾泉是不是早就知道复康有问题时，顾泉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回答“不知道”。

“那么你是哪个单位的特聘专家？”

“市公安局，毕竟你们市检察院对专家人才的需求没公安那么大。”

“你知道我是检察院的？”

“我当然知道。原本还想赶流程进你们专案组的，结果没走完流程你们就被解散了。”

顾泉这么一说，于果联想到之前牵头搞专案组的领导提过想尽量纳入一些专业性强的人才来协助，这也是她之前答应加入这趟浑水的原因之一，结果一进组两眼一黑，之前画的大饼基本都没实现，还把浔茵给扯了进来。

“行了，今后有机会再聊也不迟。”顾泉一直能感受到坐在于果车里晓雾的凝视，她也不想耽误两人太多的时间，于是先行结束了话题，并给于果递出了名片，随后便挥挥手回了自己的车上。

目送顾泉离开后于果也转身进了自己的车里。透过车内后视镜，她看见晓雾正皱着眉头飞快按动手机，感觉手机屏幕都要让晓雾摁冒烟了。

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于果刚准备启动车子送晓雾回去，晓雾却突然抬头询问道：“可以送我去个地方吗？”

“你不回家休息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脸色不太好。”刚刚透过后视镜于果也已经发现了这个情况，于是她默认晓雾是要直接回家休息的：“还没恢复就不要瞎折腾了，落后遗症可不好。”

“你又懂了？”

“我还真懂。”于果笑了笑，她已经开始对晓雾那不客气的态度感到习以为常了，万一哪天晓雾对她热情了，她想自己很可能反而会不习惯。

晓雾停顿了几秒，随即转移了话题：“我想去RYG总店，如果你去不了的话我自己打车。”

RYG？这天还没黑去哪儿干嘛？于果本想就这么问一句，但是她也可以预见到晓雾会怼她，于是她没有选择自讨没趣，而是默默启动了车子驱车前往目的地。既然晓雾想去，自己也好人做到底，顺带跟着她，看看她想做些什么。

见于果一声不吭就开始开车，晓雾其实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又不想和于果唠嗑，看车子走的路也确实是前往RYG总店的，她也就没说话。

就这么没有交流地开着车，于果竟然都觉得气氛沉闷了起来，正当她犹豫是否要放点音乐中和一下沉默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飞快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了来电人之后摸索出了蓝牙耳机连接手机后接听。

邵琳的声音在接通之后立刻就从耳机里传了出来，她的语气急促且兴奋，一听就是准备要说什么劲爆或者八卦的新闻。不过她还记得于果请假的原因是去复查，当即也先问了检查情况。

于果并不想把这些情况到处说，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后就询问邵琳所打算说的事。邵琳当即语气又兴奋了起来：“一部的主任要转非了，这次又有一波人事变动了。”

“嗯哼？”

“据我情报网的反馈，你在提拔副主任的考虑范围内。”

嗯？于果愣了愣，她没想到这次人事变动那么突然。她向来对提拔还是有追求的，工作上也一直都保持进取的态度，这也是她很快能成为员额检察官的原因。然而就提拔方面她确实缺点运气，又可以说是缺点人和，这是现实的无奈，她也只能被迫接受。

虽然邵琳说了于果是考虑的人选，但是于果依然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不止一次在陪跑，所谓的考虑范围内并不能作为尘埃落定的依据。

“哎呀你自信点，该是你的了，其他人资历和能力都不如你，怎么着都轮不到他们。”

“行了，你怎么比我都兴奋。”

“我高兴，你管我。我可是一知道这件事就告诉你了，你倒是冷静得异常好吧！”

冷静吗？

于果苦笑了起来，她确实也想能激动一次，要不是冷水被泼多了谁会面对提拔这么冷静。但是邵琳这种毫无异心的替别人开心倒是多少感染到了于果，让她觉得很是心暖，那股子兴奋劲不知情的人甚至都会以为是邵琳准备提拔了。

说完这个提拔的八卦后邵琳又开始吐槽郝主任的癫公行径，想着开车无聊于果也就陪着邵琳唠。就这么聊了一路直到到达目的地，于果因此免去了应对沉默氛围的尴尬，这点她由衷地感谢邵琳，第一时间就表示会买东西拎回单位请邵琳吃。

听着于果聊了一路的电话，晓雾在到达目的地后刚要下车就看到于果的视线正追着她，显然想跟她一起下车：“你不用管我……”

话音未落，于果已经结束了通话摘下耳机：“我好人做到底，刚刚把你忘了，现在一定要把你送回家才行，不然浔茵会劈了我的。”

“你是想监视我吧？”

“你倒也没必要把我想的那么邪恶吧？”说实话于果其实并不想陪晓雾的，要不是看在晓雾是浔茵徒弟的份上她还真就会头也不回的立刻离开。RYG是沈霏的地盘，总店肯定是沈霏经常出没的地方。之前因为沈霏的没有边界感使得她和浔茵已经闹了几次不愉快了，现在的她对沈霏简直唯恐避之不及。

晓雾撇撇嘴，不再阻止于果的跟随，算是默认了让于果跟着她。

到店的时间比较早，RYG并没开始营业，门也没开，但是在晓雾敲了敲门之后却有人为她开了门。于果注意到晓雾敲门后其实还向门后的人出示了一张卡，那张卡于果是有印象的，就是当初同学聚会的时候沈霏打算送浔茵的卡。据她了解，这种卡也不是谁都可以办的，基本都由沈霏亲自送出。

那么问题来了，晓雾和沈霏是什么关系？

带着疑惑，于果进一步观望着晓雾的一举一动。只见晓雾拿着那张黑卡，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排储物柜前，刷卡打开了其中一个柜门，拿出了里边的一大袋东西，并打开来查看。

袋子里的是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看起来还很新的样子。晓雾认真检查着袋子里的东西，顺便且自然地使唤起了在一旁观望的于果：“你就这么看着吗？来帮忙啊。”

“这是什么？”于果也很好说话，晓雾叫她帮忙她便走到晓雾身边帮忙确认东西是否完好无损。

“衣服和日用品。”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没必要专门绕这个圈子吧？”

晓雾沉默着无视了于果的话，转身又开了一个储物柜拿出第二袋衣物进行检视。接二连三地，晓雾每次都会在于果差不多快检视完一袋衣物的时候再拿出一袋衣物放到她面前。每次于果都耐着性子，一声不吭地帮着忙。

大约检视了将近十袋的日用品及衣物后，晓雾才终于开口回应了于果：“这些都是沈总捐给福利院的孩子们的。”

沈霏捐的？这又是什么故事？

然而说完这句话后，晓雾又不再开口了，似乎想说的也只有那句话。这搞得于果又是很摸不着头脑，也让她觉得很疑惑，明明她记得之前晓雾见过沈霏，对沈霏是一副不太爽的样子，就日常看起来两人也不像有交集的样子，偏偏就是这么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竟然会因为福利院有联系。

莫不是……

有了猜测后于果当即就换了个方式继续试探：“哪个福利院？”

“RYG独家赞助的福利院，日光昇。”

日光昇为什么是RYG赞助？于果有些瞳孔地震了，这确实是她意想不到的。晓雾所说的日光昇福利院是他们这个市里最大最出名的福利机构，当初建院的时候还上过新闻，不过那个时候已经离现在很遥远了。如果说独家赞助，那就意味着RYG一直在出资支持福利事业。福利院那么大一家机构必须是和地方政府合办，而且必须非盈利，这样一来每年都会有一笔不小的支出。

加上RYG一直也没把这个公益活动作为一项卖点，日光昇也并不能助力她们提升品牌形象，沈霏作为商人会做这种没有收益的事情吗？

“你在想些什么呢？”

“那和你为什么可以扯上关系？”

“要你管？查家底吗？”

晓雾话音刚落，有个男人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过来，然后在晓雾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就把信封交到了晓雾的手上。随后他的视线移动到了于果脸上，他就像认识于果一样，冲她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径直离开了。

“啧！又搞这些。”晓雾皱起了眉，低声嘀咕着。想把信封撇在一边，但是又瞥到于果站在一旁，于是她还是把信封揣进了兜里。

眼见晓雾似乎没有再要拿包裹的意思，于果猜收拾的也差不多了，于是就又开口询问道：“去日光昇吗？”

“当跑腿的你就这么开心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开心了？”

“两只眼睛确切地看到了你送温暖的迫切，行了吧？这么想去那就搬东西呗。”

闻言于果的眼角抽了抽，晓雾这个态度让她实在是难绷，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客气对待了，但是晓雾大有得寸进尺之势，她主打一个先礼后兵，对晓雾也不再惯着。

呼出一口气后，于果上前一步稍微又靠近了晓雾一些，神情严肃地凝视着晓雾，为了给晓雾面子她还是压低了音量：“差不多得了，我看在浔茵的份上对你不计较并不代表我没有脾气。相反的，我她妈的可是有得是怨气。你要是再给我摆出这种态度，我也是不介意让你知道我的不客气。”

“你……”晓雾着实没见过这样的于果，凝视着她的眼神中只充斥着冷酷和侵略性，看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一般，她一下子就没了气焰，只剩嘴硬了：“你吓唬我也没用，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