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 第343章 公然找茬

怎么觉得氛围有点奇怪？

华苑上了班之后发现浔茵和于果都一副彼此不太熟的模样，这就一晚上的时间，这是发生了什么？

邵琳也很莫名其妙，她盯着于果脸上的纱布看了很久，好奇却又不敢问，总觉得两人的样子像是昨晚打了一架。

邱山顾着和辉庭交流工作思路，躲在电脑后对着交易流水就是一阵匹配比对，完全没有管顾别人的时间。

“晓雾呢？”浔茵搞完自己手头的材料准备开会时，一点人头发现晓雾不见了，顿时皱起眉头：“她今早来了吗？”

大家闻言面面相觑，虽然确实觉得少了点什么，但是并没人想起来是晓雾没来。浔茵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刚想给晓雾打电话，晓雾也像知道浔茵的想法一般给她打了电话。

抓着手机愣了几秒，浔茵这才接了电话。还未等她提问，就听到了晓雾有气无力的声音：“钟钟你今天怎么不找我？”

“我这不刚掏出手机……你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

“别提了，出车祸了。”晓雾叹了口气：“医生不让我出院。”

这么突然？好好的怎么就出车祸了？浔茵欲言又止，她觉得如果这么问出来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于是她选择了关心询问：“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起因就是一个不小心，回过神来已经是这样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很快会出院的。”

尽管晓雾这么说，但浔茵也不想让她因为急着回归而落下病根，毕竟工作还是得主打一个长命功夫长命做，于是她也自己做主表示可以让晓雾不用打假条休假调养，等到差不多恢复了再回来。

晓雾直接感动得稀里哗啦，在手机那头对着浔茵一通彩虹屁，搞得浔茵尴尬得整个人都无处安放。最后结束通话后浔茵还收到的晓雾的讯息，是晓雾躺在病床上的自拍。浔茵感觉照片里的晓雾伤的也不轻，但是依旧还能这么有活力属实是她意想不到的。

干咳一声，浔茵不打算再回复晓雾，毕竟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得做。她把手机撇桌子上，拍了拍手招呼大家集合开会。

经过昨晚一通软磨硬泡的周旋，浔茵终于成功以打黑工的形式加入了谢支的队伍，在现场开展搜查。搜查持续了一整晚，在现场发现了许多线索，包括之前提及的假石仓库。假石仓库由五个集装箱组成，每个集装箱里都有许多石头，这些“石头”是泡沫箱材质，每个石头上边贴了一些数字。

由于“石头”实在很有分量，在浔茵的坚持下大家也切开了“石头”一探究竟，结果发现里边有些装的是假金条，有些装的是□□，而石头上贴的数字要不就对应金条数要不就对应□□捆数，数量全部一致。

“这也就证明了主办方和这些个东西有关，至少他们是知情的……”

浔茵话音未落，于果开口提出了疑问：“这么下定论评判主办方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证据链条是吧？”浔茵拿起油性笔把白板推了过来，结果因为肩膀的伤挣扎了半天举不起手。

大家不知道浔茵的状况，不知道她在那里卡壳些什么。于果叹了口气刚想站起身帮帮浔茵，浔茵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坐下。”

什么？这是什么语气？

于果眼角抽了抽，有些想生气但是还是忍住了。然而她也没有坐下，而是直接走到了浔茵身边拿过了她手里的油性笔。

“坐下，我还没讲完呢，你干什么？”

“这你都看不出来？当你的手呗。”于果知道浔茵在气些什么，她也很冤枉，但这种时候总要有人服软示弱，她不介意自己做这个人：“我帮你写吧。”

然而浔茵似乎气得不轻，并不打算领情，伸出手又拿过于果手里的油性笔，不轻不重地戳了她肚子一下：“坐下吧你。”

于果被浔茵气笑了，大家时间也都宝贵，见浔茵这么执拗，她也暂时忍住不再和她争这事，而是一脸“走着瞧”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在现场并没有等到那艘开出去的船，同时也没有监控摄像头。虽然有痕迹检验的专家在现场，但是等检验结果出来也要耗费许多时间。急着想有些东西出来的浔茵也向谢支提出，是否可以尝试调一下附近停车场的行车记录仪的录像记录加以分析。

“然后刚好有个车主过来开车，被你们薅了记录仪？”于果不紧不慢地把接下来的情节说了出来，顺利收获了浔茵的一脸惊愕。她太熟悉浔茵了，这种描述方式就会是这样的走向。

很明显浔茵也没注意到自己有这种习惯，甚至她一时间由于想不明白于果怎么知道的，还稍微死了一下机，随后她才干咳了一声无视了于果继续往下说。

警方最终根据拿到的行车记录仪内存卡，对着录像进行了分析。车子停的时间足够久，录到的东西也足够多。视频显示石头就是主办方运输过来的，在运载集装箱的货车进入码头港前，有人在主办方的授意下打开了集装箱并进入其中确认货物，而这些都被记录仪拍了下来。

此外，经过谢支和几个案件经办的确认，视频里拍到的几个进入会场的人，都是他们之前的重点关注对象。他们之前接到的线报，是今晚他们会有一场假/币买卖，眼看浔茵她们已经闹出了动静，料他们再大胆，估计今晚也不敢有什么念头了。

“啊？那就是搞砸了的意思？”辉庭听到重点关注对象就感觉有些不妙了，果不其然就是打草惊蛇了。

“算是也不完全是。”浔茵叹了口气，好歹是和谢支正式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她也厚着脸皮向谢支要他们的进展。但是谢支也不是有求必应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浔茵感觉他似乎不想自己介入这个案子，他只把摸排到的假/币假金条买卖团伙网络告诉了浔茵，并且提出要她把这个案子办了。

“咱不是就在办着这个案子吗？”华苑又是一个耿直发言，搞得浔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了这么多，今天我们干些什么呢？如果就办案子来说，你得有证据啊。”邵琳一想到浔茵硬是让谭娅回避就还是有些不爽，昨晚的发现她也没有说出来，今天她就想看看浔茵能怎么安排。

浔茵感觉到了邵琳的说话带刺，但是她并不介意。就目前的进展看，她自己也有些不爽，一个案子办成现在这个样子属实闻所未闻，线索七零八落，侦查也做得稀碎，而且随着侦查面越扩越大，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愈发的明显。原本谭娅的加入确实让她稍微松了口气，但是现在人又回避去了，技术这一块不得已又得一下子补进去两个人，同事晓雾还受伤了，这些种种都更加让她感到头大。

秉持着关关难过关关过的想法，浔茵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一通摸排下来即使没有明显的成果，但最起码也累着了：“证据其实我们有不少，只是拼不起来罢了。目前来说我们也有很多内容在经营，而且也都在我们各自的分工内，既然昨晚的行动得不到突破，那我们就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辉庭用笔敲着桌子，他对于昨晚浔茵没找他帮忙也感到有些不太高兴，浔茵竟然能一声不吭地把事情都给做了，也不找大家商量一下，甚至他刚刚开会才知道昨晚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犹豫了一下，询问道：“谢□□边呢？不管了？”

“依然是他做他的我们做我们的。”

“不对吧？咱这么做不就已经搞砸了谢支他们的行动了吗？都这样了还不并案处理？什么操作？”

“问题是谢支也不想我们去掺和他们的事啊。”

闻言辉庭眯了眯眼，用审视的视线盯着浔茵。他觉得并不是谢支想留下一点战果给浔茵所以才让她把假/币案做了，而是浔茵自己去要求想做这个案子，为的也就是掺和，这样一来信息不对称迟早还得有幺蛾子，于是他也直言不讳地继续说道：“钟浔茵同志，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

什么？怎么回事就突然批评了？

浔茵有些愣住了，她盯着辉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然而于果却截胡了辉庭的发言。她觉得浔茵已经很尽力在调整自己的角色，猝不及防就成为了要担责的领导，没有人教也没缓冲的时间，乱都是情有可原。大家对无头苍蝇一般的领导方式肯定或多或少有情绪，这都能理解。但是如果公然就这么指出来，不仅不利于浔茵今后的领导，也有可能会打击到浔茵。

猛地站起了身，于果在辉庭发言之前就打乱了他的节奏：“我们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把案子做了吗？批评这种事留着总结会上说也可以吧？”

“你也别急着帮浔茵出头，你和她一样，单枪匹马做事，真不把我们当团队。”辉庭一下也知道了于果吱声的目的，于是软下了语气对于果发了牢骚，也算给了浔茵面子。

说话间，邱山用来跑数的电脑发出了提示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邱山扭头看了一下电脑后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浔茵，浔茵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过去看，于是邱山便走到电脑旁。

眼看大家都很好奇，浔茵轻叹了口气：“一起都去看看吧。”

得到浔茵应许的众人赶忙围了过去。

虽然浔茵并没来得及把谢支给的名单给邱山，但是邱山依旧按照辉庭的思路通过交易模式排查出了团伙名单，这份名单和谢支给的也**不离十。虽然跑出来结果花的时间很短，但是邱山为筛选交易也花了许多功夫去写了很多的条件。并上谢支的名单后，交易里有几个名单以外，值得关注的主体，一个是玉器市场的对公户，另外一个是柳卫华的账户。

看到柳卫华的名字，浔茵又记起来他似乎失联了一段时间了。之前让同事留意似乎也杳无音讯的，这种反常总是让浔茵有不好的预感。尽管如此，她也还是决定先把工作安排下去：“现在范围缩得很小了，谢□□边也会关注团伙动态，时机成熟收网会叫上我们一起。现在我们还有需要关注的对象，那就对他们进行一下摸排取证。”

买卖假/币和假贵金属这些取证其实也相对比较简单，假/币有书证，物证，询问笔录和讯问笔录之类的基本也就可以把证据链闭环，假贵金属顶多也就是多证明一项嫌疑人的主观明知。但问题是于果发现现在从流水上看，这个买卖行为似乎还夹杂着走私的性质，这个也关乎最后的定罪量刑，于是她也提出来需要浔茵一并在侦查中关注。

怎么就走私了？任于果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搞事情？

浔茵也看到了有外币交易的记录，但是她从交易附言上看会本能地觉得那是日常生活的支出消费。尽管现在一般的犯罪分子都是把自己日常消费的卡用于作案，将日常消费与赃款混同，以达到加大分析难度的目的，但是这些消费进出她自认为自己相关经验不足也实在看不出不妥。

“你这是什么表情？”于果见浔茵没有反应，面无表情，看起来也不像在思考，于是伸手在浔茵面前晃了晃：“睡着了？”

“别烦。”浔茵推开了于果的手：“外币交易罢了，和案件也没有什么关联吧？”

“那就要看你是打算收网后才补充侦查还是直接能同步移交了。”于果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如果你不核实是否关联走私的话，我是肯定会退回补侦的。”

“如果你坚持这是走私，那我把案子分享给海关缉私分局不是更好？咱也不用做了。”

“我可没坚持说这是走私，我说存在可能要你核实罢了。”

“你……”

邵琳眼见两人逐渐剑拔弩张，情况有些不妙，于是赶忙出声打断：“好了行了别吵了，是不是走私这个很重要吗？”

“肯定重要啊！”

在反驳上两人依旧有默契，异口同声地把邵琳怼了回去。邵琳被噎了一下，感觉也有些不爽了，刚想开口加入混战，邱山突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不是争分夺秒吗？分工完再吵架行不行？”

浔茵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脾气有点不太好，于是她摆了摆手说了声“抱歉”就安排了分工。

其他的工作谢□□边都在带着人做，既然这边排查出了一些异常，便要继续摸排下去。反正无论如何玉器市场都是逃不掉的了，接下来除了联系银行取证之外，也需要进一步排查玉器市场的上下游交易对手，直到能找到主谋为止。柳卫华那边浔茵选择了适度跟进，不作硬性要求，毕竟人暂时也没声息，挂上内部系统等他触网也行。

目前整个组最懂计算机的只有邱山和邵琳，她们也理当待着排查，晓雾还在医院暂时也不能算在其中，四个人在外边搞侦查也勉强够用，浔茵也就不多做安排，主张一个自由组队。

“在继续侦查之前，我先去探望一下晓雾。”浔茵觉得如果就这么继续开展工作又把晓雾晾在一边着实没良心，于是还是决定抽点时间看看她。

“我也去。”于果突然也举手示意。

浔茵眯了眯眼，盯了于果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