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五瓣樱花 第22章 左右包抄

“秋笙，下次再见到我绝对不可以再跟踪我，知道吗？”三十岁未婚的警察先生头一次感受到教育熊孩子的头痛感。

林秋笙不解：“为什么？”

“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如果哪天我没注意到，你被那些人抓住，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无法预料，很可能会死的，你明白吗？”

林秋笙老实地摇头：“不明白。”

警察先生看着他懵懂的眼神，头痛扶额，感情这一下午说到口水干都白说了。

旁边的搭档提建议：“给他看看执法视频？看看视频应该会明白了吧？”

另一名警察说：“秋笙还小，看那种视频会有心理阴影的。”

“呵。”搭档翻个白眼：“等着他跟踪余陷入危险，还是有点心理阴影但是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余你选吧。”

另一名家里有小孩的警察皱眉：“我不这么认为，小孩子应该要好好引导，不应该拔苗助长，急于求成，这样很容易会影响秋笙的心理健康的。”他的心理测评是不是不及格啊！

搭档耸耸肩，不做评价，反正最后做决定的是警察先生。

警察先生考虑一番后，“可以挑一些没那么血腥的视频。”至少，应该让秋笙明白有一些事情不可以去做。

等林秋笙看完视频后，崇拜的目光投向了正在处理工作的警察先生，棕色的眼眸中隐约能够看见星星：“余叔叔，我看完了。”

执法视频里的警察举动霸气侧漏，特别是警察先生抓捕罪犯的动作干脆利索，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更加令他激动，虽然偶尔会有人受伤，但是鲜血直流的场面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不明白哪个地方需要觉得恐惧。

没有察觉林秋笙的关注点出现偏差的警察先生抬手揉了揉额角说道：“有些事情你还小可能还不懂，但是这不是你去做的理由，所以下次见到我绝对不可以跟上去，知道吗？”

林秋笙听到此话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哦……我知道了。”没关系，不让被余叔叔发现就好。

搭档抱着手表示怀疑：这小子，真的明白余的意思了吗？

回到家后，林秋笙开始在网上找一些资源，自己摸索着学习，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实践过几次之后认为技能成熟了，再次实施恶作剧计划。

警察先生从警察局出发回家，途经一家商场，进去里面转了好几圈，出来时拎着装满菜的大袋子往家里走，这几天都是去的林秋笙家，今天有些晚就直接回家吧，也几天没有见过母亲了。

进小区前，林秋笙忽然从角落里跳出来，朝他扮鬼脸：“哈！吓到了吧？”

警察先生没被吓到，只是有些疑惑：“嗯？秋笙？你怎么在这里？”

自己好像没跟他说过自己的家庭地址吧？要不然林秋笙铁定是天天跑家里蹲他，而不是跑去警察局。

林秋笙骄傲地昂起头：“我从警察局跟到这里来的。余叔叔，原来你住在这里啊，我住的那间房子的小区就在隔壁呢，就10分钟的路程。”

“确实是十分钟的路程……”所以警察先生经常会“顺路”去看看林秋笙。

警察先生脑袋感到有些晕眩，“你是从警察局，一路跟到这里来的？”

林秋笙骄傲地用力点头：“嗯哼！余叔叔你都没有发现呢，我厉害吗？”

警察先生被他这句话吓得有些失力，“你，一直，都跟在我身后？”

林秋笙点头：“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余叔叔会夸我吗？

警察先生觉得心脏有些不好，深呼吸一口气，向林秋笙伸手：“我们先进去再说。”

林秋笙高兴地伸手抓住警察先生的手：“嗯～”

最后警察先生口水都说干了，林秋笙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

警察先生无力地倒在沙发上，林秋笙他根本就不明白这件事的危险性，说得再多都没有！

警察先生那一个叫头疼啊，忽然体会到了小时候自家父母管教调皮捣蛋的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简直想吐血！

林秋笙委屈的小眼神瞥向他，脑袋上每一根发丝都呈现出蔫哒哒的样子：我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夸夸我呢？

满头银发整整齐齐地扎起来，脸上刻着岁月赐予优雅的痕迹，警察先生的妈妈在旁边优雅地捂嘴偷笑：“你可总算感受到我的痛苦了，你小时候可调皮捣蛋了，怎么说你都不肯听话。”

警察先生瘫在沙发上，向母亲投去求助的眼神：“妈——”别在一边看戏，赶紧来帮帮我啊！

警察先生的母亲向林秋笙招手：“秋笙是吗？来，到我这边来。”

林秋笙看一眼警察先生，慢吞吞地朝着她身边走去。

警察先生的母亲搂住林秋笙，“你可以叫我奶奶。”

林秋笙乖巧地窝在她怀里：“奶奶。”

余奶奶捂住嘴巴甜甜地笑：“欸——我老早就想要一个孙子了，今天倒是满足了。”

林秋笙感受到她温和的气息，便安心地窝在她怀里：“奶奶～”

余奶奶乐呵呵地搂住林秋笙：“欸～秋笙真可爱啊～”

林秋笙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没有很可爱。”

余奶奶乐呵呵：“秋笙是不是不明白侦柠说的话？其实我也觉得侦柠这孩子啊话说得太有深度了，确实很难听得懂。”

警察先生翻个白眼：有深度吗？怕他听不懂，还用他这个年纪浅显的词语，拆开一个词一个字给他解释的！

林秋笙亮晶晶地看着余奶奶：“奶奶也听不懂吗？”

余奶奶点头：“对，侦柠说得太深奥了，我也听不懂呢。”

得知余奶奶也听不懂，林秋笙瞬间对她有好感，连动作都亲密了些，心理距离瞬间拉进了很多。

林秋笙急忙抓住同样“听不懂”的同伴说道：“是吧？余叔叔说得太深奥了，我都完全不明白。”

林秋笙皱一下鼻子，表示他说得真的太深奥了，自己完全不能明白。

余奶奶乐呵呵地蹭蹭林秋笙的脸：“啊呀，秋笙真的好可爱啊～”

林秋笙脸蛋微红：“谢、谢谢夸奖。”

“侦柠说得很深奥，确实很难让人感同身受，”余奶奶嘴角含笑慈祥地看着他：“不过秋笙啊，侦柠好歹也是我的儿子，所以我还是能明白他想要表达些什么的。”

林秋笙疑惑：“嗯？余叔叔想说什么？”

余奶奶没有直接给他解释，而是问了一个问题：“秋笙、知道什么是死亡吗？”

她有听自家儿子说过，经常会有一个小孩子去找他，有一段时间也会晚归甚至不归家，也是为了去见见那个孩子，免得他白天会自己一个人跑去警察局。

林秋笙点头：“知道，死亡就是，他们会住进一个很小很小的盒子里，然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就像爸爸妈妈一样。

“秋笙是这么理解死亡的啊……”余奶奶有些心疼地叹气。

她不知道从前林秋笙的父母是如何教导他的，但是也能猜到想必是一种很柔和的方式，给他建起了一间庞大的花园，让他在其中无忧无虑的成长，如果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在孩子的成长旅程中一步一步给予他正确的教导，让他慢慢地去理解、去体会、去适应死亡真正的残酷，倒是一件好事，只是可惜了……

余奶奶将秋笙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既然秋笙知道什么是死亡，那我们便来说说，侦柠的话吧。侦柠的意思是，如果秋笙见到侦柠，就跟上去，那么，很有可能会带来一些危险。”

“危险……”林秋笙皱着小脸思考，余叔叔也说过这件事很“危险”，可是他不明白哪里“危险”。

“侦柠是警察，警察的职责之一，就是抓住一些破坏现在安宁生活的坏蛋，秋笙明白这句话吗？”

林秋笙点头：“这个我明白，看电视经常会有超人抓住破坏治安的大坏蛋。”

余奶奶忍不住笑：“好吧。秋笙在电视上看到的超人，一般都是会打败坏蛋，获得胜利对不对？”

林秋笙点头，余奶奶便继续说：“可是秋笙，超人是很少的，更多的是，很多很多平凡的人在维护着一个地区的安宁，比如说侦柠和他的朋友们，一直都在维护着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城市的安宁，让我们能够大胆地出门买东西，快乐地生活。我们很少能在电视上看到，但是我们不能否认他们的存在。”

林秋笙想要反驳，但是警察先生又确实不是超人，顿时整张小脸皱成一团。

“他们不是超人，也没有超人那么强大，在抓捕坏蛋的时候，很可能会在跟坏蛋搏斗中受伤，甚至是死亡。”

林秋笙下意识抬头张嘴想说：余叔叔不会死亡的！

然而抬头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警察先生的霎那间，车祸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话语瞬间卡在喉咙里。

'没有人可以永远地活着，哪怕是超人，也会有力竭的时候。'这是父亲跟他说过的话。

林秋笙明白什么是死亡吗？其实是明白的。死亡不单单只是装进一个盒子里，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那么简单，还有留给生者无尽的悲伤与迷茫。这不过只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而已，把对父母的寄托放在警察先生身上，就可以将其他的一切统统暂时忘掉。

……也让他忘记了对生命的敬畏。

余奶奶顿了一下，用力将颤抖的小身躯拥进怀里，她明白了这个孩子是一个很聪慧的孩子，但是慧极必夭，他需要得到正确的指导。

她换了一个哄人的口吻严肃说道：“秋笙跟踪侦柠，如果刚好遇上侦柠在抓坏蛋，那么也许你和侦柠都很可能会遇上危险，看过电视吗？电视都有说到，那些坏蛋可不会因为秋笙是个小孩子就会放过你，相反的，他们很喜欢挟持小孩作为人质或是筹码。”

余奶奶沉默了一下后，才将最后一句现实而残酷的话说出口：“所以如果秋笙你执意要跟着侦柠的话，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们都会陷入危险的困境的，你明白吗？”

林秋笙紧紧地抿着嘴，缓缓地点一下头。

……如果他一直任性地跟踪警察先生，那么警察先生或许会因为他的任性，而陷入危险甚至是死亡的境地。

他们都不是超人，也不是主角，这个世界也不是妈妈口中的童话世界，警察先生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够撑到同伴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