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消息。
伊尔·索兰的食量并不大。
虽然他经常表现的饥肠辘辘,被他盯着的时候会有种被整个吞入腹中般的毛骨悚然感……但是实际上雄虫的胃容量并不大,这也是雄虫的通病,吃的少,长得纤细瘦弱,容易生病和夭折。
叶绯在做人类孤儿的时候就受限于这个特质,体魄并不算强健,以至于初中时期每天都要被班主任带回家,在老师监督下喝下一整瓶牛奶……他运气很好,总是遇见一些很好的人。
总之,伊尔·索兰虽然有着对于社会来说不合伦理的进食需求,但是需求量并不大。
属于那种看什么都馋但是以现在的□□吃不下多少东西的类型。
安德烈自己其实清楚自己已经不再像当年,像第一次见到伊尔·索兰时或者刚刚与对方结婚时那样反感与抗拒。他知道自己变了很多,不是好的那方面。
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伊尔说,肚子饿了要啃两口安德烈,安德烈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伊尔说饿坏了要吃两雌虫……安德烈就会来调和,愿意给他吃了。
安德烈闭上眼揉了揉不自觉皱起的眉心,好在伊尔·索兰有个彻彻底底的小鸟胃,哪怕精神上得不到满足,身体也吃不下多少……然后安德烈的伤口会愈合。
之前没有完全长好的伤口还在发痒。
但总会愈合的,他会想方设法割掉感染的部位,然后让它愈合。
他会想到办法……他得想到办法。
“好浓的杀意啊,亲爱的。”雄虫居高临下地跨坐在他大腿上,安德烈伸手,掌心落入了一捧垂落的白发。
像地狱里的蛛丝一样,好像抓紧了就能沿着它爬上去。
但上面又是什么?
安德烈躺在床上,眼尾因为疼痛和本能的恐惧而染上一层薄红,他压低了自己的气息喘息两声,勉强发出声音道:“别咬到内脏。”
该死的鬣狗,雌虫在心里骂了一句,空气中血腥味和一种张扬的蔷薇花香精味让他有些昏昏欲睡,很快就在又放大几分的疼痛中让他意识到,他可能是有些失血过多了。
雄虫像从他身上长出来的植物,根系插入他的内脏,汲取着养分,然后对他笑出来。
笑的很漂亮,像最后开出的花。
安德烈在这个笑容中不期然回忆起很久之前的事,十四年还是更早之前,他和伊尔·索兰刚刚被婚姻关系缔结在一起的时候。
……
……啊,说起来,有一部分人在面对恐惧时,会因为精神不能承受过量的恐惧,而自发将惊恐转化为心动和爱情,来避免超荷的恐惧使大脑致死————
将苦涩转化为甜腻,使疼痛转化为欢悦,哪怕理智上维持着对正常世界的判断,观感却早已扭曲。
是这样……吗?
伊尔·索兰从安德烈的背后贴了上来,用手握住了对方拿着餐刀的手,引导他切开自己左手的血肉,像要好的朋友、亲密的伴侣在一同切一块蛋糕那样。
银质的餐刀闪闪发亮,刀柄上有着细致的蔷薇花纹,刀尖没入雄虫的手掌,带出一大片晶莹艳丽的血液。
是奶油吗,是蛋糕胚吗,是夹层里的果酱吗,是装饰用的彩色糖粒吗。
不能伤害雄虫的本能在基因中尖叫,握着餐刀的手甚至传来一阵诡异的幻痛,僵直的身体却没有违抗的反应。伊尔·索兰的尾钩缠在他腰上,尾钩上过分尖锐的部分划破了布料,让他腰间泛起一丝凉意。
“没事的,”雄虫说,“亲爱的,尝一口吧,没事的。”
安德烈的眼珠缓慢地转动,像是转移视线都需要耗费大量的力气一般,他的思绪混乱,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咚。咚。咚。
“尝一口吧,只要尝一口,我就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俊美的有些异常的雄虫像诱惑亚当的长蛇般嘶嘶作响,他将那些禁果一个一个用言语摆放在安德烈面前。
“你不是想让我放你回军部吗?”
安德烈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张口,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吞咽,他只记得那天最后雄虫对着他笑了起来,那不是平时那样习惯般让人觉得有些诡异的笑容。
那是个灿烂的笑颜,像孩童般带着种纯真的残酷。
雄虫抚摸着他的脸颊,在他唇边留下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那个吻像狠狠撕咬了安德烈一口,那时尚且年轻的他的一部分被咬了下来,掉在地上然后消失了。
安德烈想,自那时起,或者更早之前,也许他的一部分就已经不再正常了。
而更不正常的雄虫自那时起随身携带着那把餐刀,将它称作它们的定情信物。在安德烈杀了对方后,将那把刀扔进了伊尔·索兰的棺材里一起埋进了土里。
然后今日,那把刀又出现在了雄虫手里,依旧是他辅助进食的工具,精致的和全新的一样,闪烁着锐利的光。
安德烈对着伤口喷了两下医药喷雾,然后拿绷带将胸膛和腹部缠起来,伊尔·索兰在旁边还指点上了:“下次来之前记得洗干净点,药物残留会有一股苦味。”
安德烈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伊尔想要一个同伴,但是起点错过程错结果错……所以他得到了同性恨(?)
我不会有很多很好的更新因为我一天玩18个小时爱抚爱抚14,你们怎么知道我昨天园艺工满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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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