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禄连忙捂住她的嘴:“灵鹿!别乱说话,还在外面呢!”
叶灵鹿扭头看了看,见周围弟子众多,满脸怨恨的闭上嘴了。
叶灵鹿的话别人没听到,白沅可是听到了,见她还不悔改,白沅道:“既然能说话了,就起来给舒羽安道歉。”
舒羽安站到叶灵鹿面前。
柳禄不忍心,他咬牙道:“你太过分了!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舒羽安摇头:“没必要,那你和宗主说去吧,就说你觉得让叶灵鹿给我道歉是赶尽杀绝,你看宗主怎么回答。”
柳禄不说话了。
舒羽安看向叶灵鹿:“所以你怎么说?”
叶灵鹿都快恨死舒羽安了,前世她一直生活在舒羽安的阴影之下,今生重生,明明占尽先机,却还要给舒羽安道歉!
但也不能拒绝,若是拒绝,恐怕外面这些弟子也饶不了她。
最终,叶灵鹿被柳禄扶起来,她咬牙道:“对不起。”
舒羽安没动,还在看叶灵鹿。形势比人强,柳禄小声提醒了几句,叶灵鹿只得再次开口:“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舒羽安这才让开:“总算是有点道歉的样子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我的事儿。不然,我可不会像今天这么轻饶。”
叶灵鹿差点气昏过去,再看凌烛南没来,她更生气了。
弟子们的议论声传来,叶灵鹿自觉面上无光,她满心怨恨的被柳禄带走。
看上去她只是受了伤,可舒羽安知道,从今天开始,叶灵鹿在弟子们心中的形象可就变了。
从天资卓绝的青岩峰首徒,变成一个没脑子还想仗势欺人的恶人。
她不能像原书里那样,做尽了恶事,却还清清白白。
叶灵鹿有人扶,田钟子可没人管,他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将手中包袱递给舒羽安,他道:“舒仙子,真是对不住,我也给你赔礼了。”
舒羽安打开包袱,见里面居然有不少灵石,她惊讶道:“在太上大殿站三个时辰,居然给这么多?”
田钟子苦笑:“舒仙子说笑了,这里面还有我给舒仙子的赔礼。我不该听叶灵鹿的话为难舒仙子,请舒仙子收下这灵石。”
田钟子又不是傻子,他虽然贪心,但也有些脑子。
今天这件事给足了他教训,他是不敢再生出什么胡搅蛮缠的心思了,现在老老实实赔礼道歉,把这事儿抹过去就行。
为此情愿多出灵石,就为了让舒羽安不要再记恨他。
舒羽安倒没想和田钟子计较。
这件事里田钟子蠢是蠢,但他那点心思和叶灵鹿比起来算的了什么?
她道:“既然田主事已经受罚,那今天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田钟子给的灵石舒羽安不打算还回去,她不是贪图钱财的人,但是今天的事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如果她表现的太过柔善,恐怕以后随便一个人都想要踩她一脚。
田钟子叹口气,想说什么,却又闭嘴,他实在走不动,便找了几个弟子将他送回去。
叶灵鹿受了罚,弟子们看够热闹便逐渐散去。
白沅有些困倦,拍拍舒羽安道:“以后万事小心。”
舒羽安愣了下,她刚才还想和白沅说让她小心呢。
只听白沅道:“凌烛南和叶灵鹿有情,你如今得罪了叶灵鹿,恐怕凌烛南也不会轻饶了你,以后注意一些。”
舒羽安了然。
书里男主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出了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不过……经白沅这么一提醒,舒羽安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
又忙又冻了一整夜,舒羽安的脑子都有些不清醒了,她应了声,对白沅说:“白峰主,你这两天也要注意安全。”
白沅眉毛挑起:“哦?”
舒羽安不知道怎么和白沅解释书里她会被暗杀的事,最终只能甩锅给男主凌烛南:“我是觉得少宗主肯定也会报复你。”
白沅笑出声来:“好,我知道了。”
又道:“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尽可以去碧药峰找我,清虚仙君不在,以后我护着你。”
说罢带着碧药峰弟子们转身离开。
舒羽安点点头,看着白沅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
不知道白沅能不能躲过去。
不过穿越来的第一关算是过了,舒羽安走出了摆脱原书命运的第一步。
她松了口气。
明珠在后面拉了拉舒羽安的衣袖:“舒师姐,我们是不是没事了?”
舒羽安回过头,看到明珠脸上还带着惊恐,她劝道:“没事了,你不要害怕。”
原书里的明珠和采瑕都死在太上大殿塌倒的时候,书里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没写。
不过这次之后,她们的命运被彻底改变了。舒羽安将田钟子给的灵石分给她俩,又道:“你和采瑕回去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明珠抱着灵石,胆怯的点点头,和采瑕一起走了。
刑罚堂外的人都已经散去,舒羽安也不多留,她往自己住处走。
她得回去休息。
等休息好了,才能有精力应付接下来的事。
舒羽安住在灵剑峰。
灵剑峰峰主清虚仙君外出游历,多年未归,灵剑峰没有别的弟子,整座山峰上,只有舒羽安一个人住。
舒羽安又没修为,灵剑峰高耸陡峭,她辛苦爬到山上,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灵剑峰的雪还未化开,小院子里冷冷清清的,舒羽安刚推开门进去,就被冻的打了个喷嚏。
太冷了。好在练气期虽然修为低,但抗冻,舒羽安不会被冻坏。
院子里有收集好的木柴,舒羽安拿出木柴烧水,然后灌上汤婆子,等暖和了些,她就抱着回屋睡觉去了。
折腾了一天,舒羽安累的不得了,但这一觉睡的并不算好。
睡了半个时辰她就醒了过来。
太冷了,汤婆子也不管用。
舒羽安打了个喷嚏,她是清虚仙君的弟子,但是清虚仙君一直在外游历,所以没人管舒羽安,冬天到了,舒羽安也只能硬抗。
这太遭罪了。舒羽安揉了把脸,她拿出谢韫雪给的乾坤袋,找出个提神丹吃了,暂时清除疲劳,而后从床上下来。
得想个办法取暖,她可不想刚穿越就冻死。
舒羽安打开系统,见现在没有新的任务,便多穿了几件衣裳,打算去弄个火炉来取暖。
其实高阶修士所住的地方是有地龙和火墙的,但舒羽安太穷,她用不起那些昂贵的东西。
也就只能找个火炉凑活了。舒羽安叹口气,好容易上了山,现在又要下去。
灵剑峰冷清,舒羽安找了条近路下山,路过山间一处悬崖的时候,她听到悬崖下的湖水中传来冰块相撞的声响。
湖里有人?舒羽安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转念一想,灵剑峰悬崖下的湖极大,又深不见底,里面有大鱼也很正常。
最近天冷,湖里结了冰,通往那片湖里的路湿滑难走,舒羽安很久都没下去过了,今天听到动静,便想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悬崖下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到湖边,舒羽安顺着小路下去,只见湖边积雪未融,到处都是一片寒意。
湖中冰面被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破开,舒羽安沿着碎冰痕迹看过去,只见有个人赤着上身站在湖水中。
没看到脸,但舒羽安认出来了。
是谢韫雪。
凌冽的寒风将谢韫雪的银发吹起,冰块随着水面波浪涌动,可谢韫雪站在湖中巍然不动。
像书里所说的那样,谢韫雪的后背上尽是伤痕,大伤叠着小伤,舒羽安眼力好,看到谢韫雪身上居然有几道鞭痕。
鞭痕带着血,很显然那是刚打的,可离上次见到谢韫雪才过了没多久,这么短的时间,谢韫雪不可能去别的地方,他的伤是哪来的?
她靠近湖边,听到有人似乎在和谢韫雪说话。
“宗主说了,这是对你任务失败的惩戒。区区一个两世镜都拿不到手,还要你有何用?”
舒羽安连忙躲到一旁,借着枯树遮挡,去看那个说话的人。
一看就认出来,那是宗主凌不知去太上大殿的时候,在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修士之一。
怎么会在这里?舒羽安没敢出去,她藏好自己,听着那人接下来的话。
“下次若是还这样,就不是几鞭子能解决的了!今天太上大殿出事,宗主耽误了时间没空见你。明天这个时候,你去延寿殿领任务吧。”那修士语气不善,他没把谢韫雪当回事儿,似乎是在吩咐一件工具。
谢韫雪没有反应,那修士还在继续说:“还有两世镜,刚得到的消息,两世镜会在半个月后的大雷山秘境中出现,你最好快点找到。”
大雷山秘境就是舒羽安被女主当成大冤种的秘境。
原书里没有详细写谢韫雪黑化前的事,所以舒羽安不知道,原来他也去了大雷山秘境!
那修士说完就走了,谢韫雪还站在湖中,舒羽安探头去看,只见谢韫雪往前走了几步,湖水浸到他的腰部以上。
紧接着,湖面波浪翻涌,水花打到谢韫雪后背上,他的伤正在以一种令人不敢置信的速度快速愈合,最终只留下疤痕。
若不是他后背还有血迹,舒羽安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这就是龙族的恢复力?怪不得谢韫雪会到这湖里来,他有一半龙族血脉,水能让他的伤口快速愈合。
舒羽安有些惊讶,想要看清楚谢韫雪的伤究竟是怎么好的,却没成想刚往前一步,就踩到了雪下枯枝。
谢韫雪向这边微微转头。
“出来。”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被发现了。
舒羽安有点尴尬,连忙从树后走出来,手足无措的解释:“我听到有动静,就过来看一眼。谢师兄,你还好吧?”
谢韫雪没说话,舒羽安又解释:“我不是要来看你洗澡的,我真的是路过,谢师兄你信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韫雪冷冷的看着舒羽安,他转过身来,舒羽安连忙闭眼。
半晌没有动静,舒羽安怀疑谢韫雪是不是又走了,她试探着睁开眼,发现谢韫雪已经上岸了,就站在离她不远处。
没穿上衣。所以舒羽安一睁眼就看到了谢韫雪精瘦的腰身。
舒羽安惊呼一声,再次捂上眼,后退几步不停的道歉:“对不起谢师兄我不知道你在洗澡我就是想看看这湖里有什么东西你别生气我下次不……啊!”
说到一半脚下踩到什么东西,舒羽安只觉天旋地转,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完蛋,踩到石头了!
她已经做好摔倒地上的准备,却不成想手臂被猛的抓住,而后她被拎起来放到地上。
舒羽安的眼睛一直闭着,所以被放在地上时,她没反应过来,再次踩空向前摔去,然后撞到了冷硬的胸膛上。
她下意识抬手去扶,却摸到了谢韫雪的胸口。
舒羽安惊得睁开眼,发觉她整个人都贴在谢韫雪身上,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她一边爬起来一边满脸通红的低下头道歉:“对不起谢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却不成想谢韫雪并没有放手,他冰冷的掌心紧紧的贴着舒羽安的手臂,舒羽安一爬起来,他手上力道更紧了几分,将舒羽安拽了回去。
这不对!舒羽安顾不得害羞,她挣扎着想要从谢韫雪怀里出来。
却见谢韫雪眼尾泛红,他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里,此刻却有了几分克制。
“别动。”他目光落到舒羽安摁在他胸口的那只手上,似乎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
舒羽安真不敢动了。
她想起来关于龙族的特殊设定,明白谢韫雪这会儿没有理智,完全凭借本能做事,所以还真不敢刺激谢韫雪。
龙族……舒羽安想到谢韫雪的身份,心情有点复杂。
幸好谢韫雪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一直盯着舒羽安放在他胸口的手。
没过多久,他清醒过来,放开舒羽安:“抱歉。”
舒羽安连忙起身,小心的后退,尽量不再踩到石头,她说:“没事,是我打扰谢师兄了。”
谢韫雪侧过脸,不去看舒羽安的眼睛:“你为何在这里?”
舒羽安道:“我就是灵剑峰弟子。”
灵剑峰弟子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稀奇的?
谢韫雪点点头,没再说话。
周围安静的似乎能听到积雪落地的声音,气氛有些尴尬,舒羽安没有多留,她说:“谢师兄,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谢韫雪回应,立刻转身离开。
回到刚才小路上,舒羽安才终于松了口气。
果然不能随便看热闹!她加快脚步,从灵剑峰下来。
宗门内又不少未辟谷的弟子,虽说升云宗有后厨,但到底是给低阶弟子们吃的,伙食并不好。所以他们会自己买些吃的,但大部分弟子都有差事在身,不可能总去镇子上买东西。
所以有些脑子转的快的外门弟子会采买一些凡人用的物品,卖给别人赚个跑腿费。
舒羽安从灵剑峰下来,找到卖东西的弟子说明来意。
那弟子有些遗憾:“舒师姐,最近天寒地冻的,能御寒的东西都卖完了。我正准备去镇子上再买一些呢。”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明天还有别的差事,我一会儿就要下山,舒师姐,你想要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买。”
舒羽安需要碳火,她修为低,不可能像高阶修士那样不惧严寒,又没有可以用来取暖的法器,现在她只能用炭火。
但是……用炭火的话,恐怕一次要采买很多。外门弟子没有乾坤袋,怎么把那么多炭火带回来?
舒羽安想了想:“我和你一起下山吧。你的东西就先放我乾坤袋里。”
穿越来这么久都没怎么下过山,舒羽安对山下的镇子一点都不熟悉。
那弟子惊喜道:“真的?那可多谢舒师姐了!”
他以往下山都是用推车往回带,现在舒羽安能借他乾坤袋用,能多带些东西不说,还省了不少事儿!
那弟子连饭都没吃,拿好东西就带舒羽安下山。
升云宗下山的路坎坷难行,直到天色渐黑,舒羽安才终于跟着那弟子走到镇子上。
升云宗山脚下的镇子不小,因为靠近宗门的缘故,这里每年都会有不少凡人前来求仙问道,即便已经天黑了,镇子上也人声鼎沸。
下山的弟子名叫程陵,他带着舒羽安去路边坐下,先要了几屉包子:“一会儿要去的地方太多,得先吃点东西。”
小镇上求仙问道的人多,有人路过小摊,看到舒羽安和程陵的打扮,认出这是升云宗弟子,他们不敢上前,又好奇,便离得远远的看。
舒羽安被看的浑身不舒服,她快速把包子吃完,起身道:“我们快点去买东西吧,你明天还有事,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程陵又让摊主装了几屉包子,他将油纸包塞给舒羽安:“舒师姐放心,他们就是看看,没有恶意。”
街上人来人往,程陵带着舒羽安去卖炭火的人家买足了炭,准备走时,舒羽安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阵阵哭声。
那哭声凄厉,程陵听的皱眉:“怎么还在哭?他们的女儿还没找到?”
卖炭火的是个老翁,听程陵这么说,老翁叹了口气:“都丢了这么多年了,恐怕也是找不到了,造孽啊。”
程陵摇摇头。
从老翁家出来,那阵哭声更加明显。舒羽安转头向传出哭声的院子看去,只见那院子的大门开着,她和程陵从门前路过,便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冲出来,一把拽住程陵衣角:“仙君,仙君,把我女儿还给我吧!”
程陵吓了一跳,连忙去拍打老妇人的手:“放开!我不认识你女儿啊!”
一个中年女子连忙跑出来拉她,连连给舒羽安和程陵道歉:“实在是对不住,我妹妹丢了太多年,我娘有些神志不清,看到谁都喊女儿……”
程陵撇撇嘴:“看好了,别让她出来乱喊。”
那老妇人却止不住的痛哭:“我没乱喊!就是穿你们这种衣服的人把我女儿带走的,求求你还我的女儿!”
程陵生气了:“我们升云宗名门正派,谁会抓你女儿?你不要胡说八道!”
老妇人挣扎开,可能看舒羽安脸上不见厌恶,她扑到舒羽安身边,从怀里拿出画卷:“这是我请人给我女儿画的,她长这个模样,仙子,仙子你看看有没有见过她啊!”
程陵赶紧过来把她赶走:“你干什么,别发疯了!”
那女子再次紧紧的将老妇人抱住:“娘,这两位仙人看着年纪不大,不一定能知道妹妹的事啊。”
院里又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那老翁拄着拐,颤颤巍巍的喊:“快些回来,别惊扰了别人。”
老妇人不说话了,只是不停的哭。哭到最后没有力气,任由中年女人将她带回去。
程陵这才得以脱身,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和舒羽安抱怨:“真晦气,每次过来都能听到他们哭。”
舒羽安心中疑惑:“刚才那个老人家说,她女儿被升云宗弟子衣服的人带走了,是怎么回事?”
程陵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这家人是从千里之外的延州来的,说他家女儿上山采药时被人抓走了,他们就到处找,找到升云宗,非说抓他们家女儿的那个人穿的衣裳和我们一样。后来就留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程陵叹了口气:“以前还只是听到他们的哭声,现在居然跑出来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升云宗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女儿被抢走了?舒羽安感觉这件事听着耳熟,但她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她现在自身难保,也帮不了什么。舒羽安摇摇头,和程陵一起去买了些别的要用到的东西放到乾坤袋中,而后踏上回升云宗的路。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舒羽安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盏灯照着面前的路。
程陵对山路很熟悉,他带舒羽安往回走,路上见舒羽安脸色不好,他说:“舒师姐,山下那种事多了去了,指不定是哪个魔修装作升云宗弟子,抓了她家女儿去。你不要多想。”
提起那个老妇人,舒羽安想到她递过来的画卷,一低头,就见那幅画在她怀里。
刚才那老妇人将画塞给她,舒羽安没来得及还。
她把画拿出来,想要打开看看,却忽然察觉到不对。
这片山林中有杀意。
舒羽安连忙灭了灯,把程陵拉到一旁:“别说话。”
程陵听出舒羽安的语气严肃,没敢吭声,跟着舒羽安躲在山间大石头后。
舒羽安屏息凝神,探头向外看,只听不远处的山林中传来喊叫声。
程陵吓得不得了,他浑身颤抖,用最小的声音问:“舒师姐,怎么回事?”
舒羽安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问道:“升云宗通往山下的路,只有这一条?”
程陵回答:“只有这一条路。别处都不好走。”
这可难了。舒羽安皱眉,现在要怎么回去?
正思索间,树林的声音更大了,有个人喊:“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声音有点耳熟,舒羽安一拍脑袋,这不就是那个在太上峰下了凌烛南面子的弟子?
当时在太上峰的时候,弟子们对叶灵鹿不满却不敢说出口,只有这弟子先开口说话。
被追杀的人是他?
舒羽安明白了什么。
她让程陵一会儿寻机快回去,然后从石头后偷溜出来。
程陵想拦都没拦住,只得听舒羽安的话,趁着没人注意往山上跑去。
等程陵走远,舒羽安才轻手轻脚走到林子外。
林子里已经躺了好几个人,之前在太上峰说话的那个弟子浑身是伤,此时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追杀那弟子的两个人穿着黑衣,在黑夜里并不明显,舒羽安听到其中一个说:“能死在我的剑下是你的福分,下辈子别那么多嘴了!”
说罢举剑便砍。
果然!这两个人就是男主记仇,派来报复的!
眼见那弟子就要命陨当场,舒羽安跳过去:“住手!”
喊的黑衣人一愣,舒羽安从系统那儿拿出炼丹炉,抓着丹炉的腿就往黑衣人身上砸。
黑衣人没想到舒羽安手里有六品法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居然真叫舒羽安砸倒一个。
那被砸倒的躺地上半天起不来,神情愤恨的看着舒羽安。
舒羽安虽然只是练气期,但她手里的炼丹炉品级高啊!六品法器狠狠砸下,金丹之下的修士很难扛得住。
舒羽安毫不犹豫,举起炼丹炉往另一个黑衣人身上砸。
那黑衣人也被砸飞,舒羽安看他们没有爬起来的可能性,上前又补了两下,取出灯笼看了下周围环境,确认没有别人了,才松了口气,回头问躺地上的弟子:“你没事吧?”
天寒地冻,地上全是积雪,那弟子躺在地上,身上锦衣都已经被雪水打湿,他满脸惊恐,在舒羽安问过这话后才安定下来:“我没事,多谢这位师姐相救。”
“举手之劳。”舒羽安挥挥手,转身去查看地上躺的人,发现这几个人多数是普通弟子。
她问:“这些人都是你的同伴?”
那弟子缓过神,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走过来看了眼:“这些不是我的同伴,就是他们骗我来的。”
又对舒羽安行礼:“师姐,今日救命之恩,我金澜无以为报,日后我的东西就是师姐的东西,但凡有什么用灵石的地方,尽可以来找我。”
说到这里,金澜似乎想起什么,他直接摸出一把钥匙:“说那些都是虚的,舒师姐,这是我在不远处城里一处私宅的钥匙,那里放着不少好东西,这都给师姐了!”
舒羽安摇头推回去:“不必,你也是为我说话才惹祸上身。”
金澜一愣:“师姐的意思是……”
“我就说我忘了点什么。”舒羽安把炼丹炉收起来,弯腰揭开地上黑衣人蒙脸的布,“你在太上峰对少宗主说的那些话,少宗主不可能不记仇。”
金澜皱眉:“所以这些人是少宗主派来的?”
舒羽安回头看了金澜一眼:“他们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让你下辈子别那么多嘴,除了少宗主,你还因为说话得罪过谁?”
“而且……”舒羽安指着那黑衣人脸上的印记,“这人脸上的印记,我见过。”
她从灵剑峰下来时,在湖边看到的那个和谢韫雪说话的人,腰上带着和这个人脸上印记形状相同的玉佩。
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想想,这应该是宗主凌不知手下都有的记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黑衣人的印记在脸上。
金澜意外道:“什么?少宗主要杀我?那我还能不能回去?”
如果是别人要暗杀他还好,可惜要动手的人是少宗主,他再回去,那不是自投罗网?
金澜越想越担心,摇头说:“不行,我得赶紧走,不能再在升云宗留着了。”
舒羽安赶紧拦住他:“你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你想没想过,凌烛南知道你家在哪儿?”
金澜动作僵住。舒羽安拉着他从树林里走出来,往山上去:“你可从来没有掩饰过你家的情况,凌烛南知道你跑了,会放过你的家人?”
据她所知,凌烛南这种人渣既然已经动了派人杀金澜的心思,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金澜虽然有灵石,但他没有修为,就算是跑又能跑多远?
凌烛南可是升云宗少宗主,他想报复一个凡人还不容易?
所以舒羽安继续说:“你现在和我回升云宗,没事儿不要下山。再派人给家里去信,让他们拿灵石找个名门正派庇护,时间长了,也就不会有事了。”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凌烛南那个小气鬼,舒羽安不信他只记金澜的仇。
以后她和凌烛南会有更大的矛盾,到时候凌烛南全力对付她,也就顾不得金澜了。
金澜握拳:“我没想到堂堂一个少宗主,会因为几句话就要杀人!这和魔修有什么区别!”
他又没骂人,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要被凌烛南记恨!
还派人杀他,若不是舒羽安正好路过,恐怕他就真出事了!
舒羽安劝慰道:“行了,你回去后不要提起这件事,我们没有证据说这是少宗主派来的人。你说了反而会引火上身。”
金澜气愤道:“他们脸上那个印记……”
“那印记宗门里的人都没见过。”舒羽安叹口气,“就算说了,也没人信。”
金澜只能暂时忍了这口气,他说:“等我修炼有成,定叫这少宗主尝尝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天气寒冷,舒羽安没让金澜继续说下去,她拉住金澜,带他往回走:“天色太晚了,赶紧回去。记住了,不管谁问,你都不要把今天这事儿说出来。”
金澜有的是钱,所以他没有和外门弟子们住大通铺,而是自己找了个小院住。他想隐瞒行踪很容易。
金澜点头:“师姐放心,我又不傻。”
顿了顿,金澜有些不好意思:“师姐,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我想请师姐保护我。”天气太冷,金澜缓过来后发觉手脚冰凉,他紧了紧身上衣裳,“我可以给师姐灵石,我的院子也不小,师姐也可以住下。”
金澜之前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可这次的事真的吓到他了。
别人他不敢相信,他只相信舒羽安一个人。
舒羽安看天色不早,也不想再爬灵剑峰了,便问他:“你那里有没有我住的地方?我同意去保护你,但是先说好,我不可能陪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晚上我也要睡觉的。”
看舒羽安答应了,金澜松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师姐放心,我那里有客房,不需要师姐一直守着我,只要师姐离我近一点我就安心了!”
刚经历过刺杀,金澜此时已是惊弓之鸟,只有跟在舒羽安身边才能有一丝安全感。
回到升云宗时,路上已经没什么人,舒羽安跟着金澜到他住处。
金澜的院子里还亮着灯,他从家里带来的下人在扫着院外的雪,见金澜回来,那下人忙迎上前:“少爷,您回来了。”
金澜看了眼院子里,见院内没有异常,才放下心:“嗯,今天舒师姐借宿,去把客房打扫出来。”
仆人应声,下去整理房间,金澜这才转头对舒羽安说:“舒师姐,你在我这儿多留几天。”
他带舒羽安进到屋里,舒羽安只觉得一股暖意袭来。
地面上热乎乎的,没有丝毫凉意。
金澜这里居然有地龙?舒羽安又摸摸墙,果然墙面也是热的。
金澜不好意思的解释:“师姐见笑了,我还没开始修炼,怕冷,特意找了个可以用地龙的房子。也免得冬天太冷。”
舒羽安当然不会见笑!这里这么暖和,她在这儿住着还舒服呢。
下人很快把房间收拾好,忙了这么长时间,舒羽安总算是睡了个舒服觉。
而另一边,青岩峰飞仙殿内。
叶灵鹿趴在床上,背上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她恶狠狠的骂道:“舒羽安,我一定要让你后悔和我作对!”
身边侍女已经换了个人,新来的小侍女战战兢兢的给叶灵鹿上药,却因为手上力道重了几分,便被叶灵鹿下令拖下去打。
凌烛南从殿外进来,见小侍女被拉出去,他叹口气说:“灵鹿,你对她们好点,送过来伺候你的都是天赋不错的弟子,把她们打死了,一时间找不到新人补充。”
叶灵鹿翻了个白眼:“你是怕我把她们打死,耽误你双修吧?”
说完转过头去不理凌烛南。
凌烛南知道叶灵鹿还在为太上大殿的事生气,他连忙上前解释:“我今天也是没办法,我爹根本不让我帮你,我能怎么办?再说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呢,难道我还真的要不听我爹的话?”
说话间,凌烛南拿起药瓶,亲自给叶灵鹿上药:“你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教训那个在太上峰乱说话的认了。等他死了,他的灵石全都给你。”
叶灵鹿声音刻薄:“教训他又有什么用?是舒羽安给我委屈受!”
提起舒羽安,凌烛南让殿内侍女都退下,试探着开口:“我觉得倒是可以和舒羽安双修。灵鹿,这还得劳烦你……到时候,也算是给你出气了。”
叶灵鹿就是靠着帮凌烛南骗女修双修,才在凌烛南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殿内这些侍女,都是凌烛南挑选出来送到叶灵鹿这里的,等她们有了修为,叶灵鹿就会把她们送给凌烛南。
一听到舒羽安的名字,叶灵鹿更生气:“舒羽安一个练气期修士,和她双修有什么用!”
凌烛南叹气:“我是觉得她气运好,以前你说的事情都灵验了,偏偏只有这次太上大殿的事没做准,她有气运在身,双修必定事半功倍!”
提起舒羽安的气运,叶灵鹿忽然想起来什么,她猛的坐起来,扯到身上伤口后,她惊呼一声又躺下,来不及管背上的疼痛,她拉住凌烛南的手:“几日后会有灵兽出现在升云宗后山,可惜我现在出不去,你快些让人去找!找到给我送来,那是只九节狼,极为漂亮!”
一听说有灵兽,凌烛南来了精神,把双修的事抛之脑后:“什么灵兽?升云宗多少年没有灵兽的踪迹,为什么会有灵兽出现在后山?”
叶灵鹿哪里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前世舒羽安的灵兽就是在后山捡的,至于为什么会有灵兽会来?她那儿知道!
叶灵鹿急着要灵兽,便催凌烛南:“你别管那么多,快些派人去找,等晚了就找不到了!”
她重生一次,在太上大殿吃了个大亏,让舒羽安踩在她的头上,甚至她还要含恨给舒羽安道歉。
所以绝对不能再让舒羽安得到灵兽!
算算日子,距离舒羽安捡到灵兽没几天了,现在就让凌烛南派人去找,一定能在舒羽安前面找到那只灵兽!
这事儿根本没用叶灵鹿催,凌烛南答应下来,急的丢下手里药瓶,转身就走。
药瓶没放稳,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叶灵鹿光惦记着怎么报复舒羽安,并没有在意凌烛南走的有多匆忙。
她知道以后要发生的事,并且因此得到了凌烛南另眼相待,但太上大殿的变故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
想了半天,叶灵鹿咬了咬牙,让所有侍女都出去守着,然后摸出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黑色石头,狠心将手指咬破,滴血在石头上。
石头散发出一股黑雾,飞仙殿内的蜡烛摇曳不停,殿门被风吹开,吓得守在殿外的侍女们捂脸惊呼。
那黑雾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人形站在叶灵鹿身前:“少主,属下来迟,请少主恕罪。”
叶灵鹿捂着手上伤口,咬牙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件锦衣。
那是件五品法器,是叶家老祖从一处上古秘境中得到。穿上锦衣,便不惧严寒酷暑,甚至能随着身形变化大小,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能抵得住合体期修士全力一击。
在叶灵鹿来升云宗之前,这件衣裳是叶家的宝贝,叶家父母怕叶灵鹿出门在外不方便,才将这件法器送给叶灵鹿。
如今叶灵鹿为了能够出一口恶气,不惜将这锦衣拿出来。
叶灵鹿说:“把这件锦衣拿去放到舒羽安那里,然后再派你的手下来升云宗,等我喊衣服丢了时,就让你的手下去值守堂自首,让他告诉值守堂的人是舒羽安一直偷东西卖给他。”
那黑雾化成的人有点为难:“少主,升云宗有阵法,魔修轻易进不来,我也只能以虚影出现……”
“那我不管!任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舒羽安偷东西这件事给我做实!”叶灵鹿越发恼怒,“今天这仇,我必须要报!”
叶灵鹿的算盘打得好,她要吸取舒羽安的修为和气运,不能轻易把舒羽安给弄死,所以她就做实舒羽安偷东西这件事,等舒羽安罪名做实,看升云宗谁会在意一个小偷?
到时候要怎么处置舒羽安,不都是叶灵鹿说了算?
叶灵鹿知道舒羽安绝对赔不起,到时候她会提出让舒羽安来当侍女伺候她当做赔偿,不仅能出口恶气,也能达成凌烛南的要求,舒羽安在她身边,她不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无论是给凌烛南当炉鼎,还是任她吸取修为,都没人会给舒羽安讨回公道!
那人见叶灵鹿态度坚决,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下来。
叶灵鹿挥挥手:“没别的事了,你退下吧。”
黑雾猛然散开,不到片刻消失不见,一切都和从未发生过一样,只不过原本放的好好的锦衣不见了。
叶灵鹿知道,那件锦衣很快就会出现在舒羽安的住处。
她心情极好,叫来侍女继续给她上药。
舒羽安并不知道她被算计了,她没有回灵剑峰,找程陵把自己的乾坤袋要回来后,她 去尘事堂看了一圈,准备接个任务做。
尘事堂多是一些需要下山的任务,舒羽安看来看去,这些她都还干不了,最终找了半天,领了个去授业堂打杂的任务。
别的任务做不了,打杂还是可以的。舒羽安很穷的,她师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光靠宗门每个月发的那点月例,她饭都吃不饱,只能赚钱养活自己。
金澜不敢和舒羽安分开,他虽然不愿意当差做事,但这个关头了,他再不愿意也只能一起接了任务来授业堂。
授业堂是给弟子们讲道的地方,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都要在授业堂学了入门的知识后,才能够正式成为升云宗的人。
一想到这里,舒羽安叹口气,当初若不是有授业堂在,就凭她那个收了徒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师尊,她怕是连个修炼的门槛都摸不到。
今天领到的任务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都将授业堂书阁的书都搬出来晒一晒。
前几日授业堂书阁房顶漏了,化了的雪水将书阁里的书浸湿,虽然授业堂的先生们已经尽力挽救了,可那些书籍还是受潮了。
只能晒一晒。
舒羽安修为低,她把书一趟趟的往外搬。
金澜跟在舒羽安身后来回忙碌,忙了半天,他累的倚着墙说:“师姐,我给你灵石,你不要再做这些杂事了。”
舒羽安摇摇头:“能多赚点灵石不好吗?”
金澜无奈,只能继续忙着搬书。
两人忙了一上午,总算把所有的书都搬了出来。这些书必须得有人看着,所以舒羽安暂时不能走,她要留在这里,等下午再把书收回去。
金澜觉得无聊,搬了个椅子,和舒羽安一起坐到一旁。
这个任务好就好在可以摸鱼,舒羽安舒服的躺在椅子上,时不时和金澜说几句话,等天色渐晚,她和金澜收好书回到尘事堂领了今天的灵石,看天已经黑了才回去休息。
没想到路上系统的任务条再次出现。
【请于今夜亥时赶到升云宗后山,阻止谢韫雪暗杀白沅】
舒羽安一愣,连奖励是什么都没看,也顾不得和金澜说话,加快脚步回到自己房里,开始查看任务具体信息。
原书里并没有写白沅是谁杀的,只不过白沅被杀这件事,给男女主带来了极大的利益。
白沅是医修,她的碧药峰有不少仙草灵药,白沅死后,女主叶灵鹿离开青岩峰,成了碧药峰的峰主。
舒羽安原本只以为白沅的死是为了给女主提供金手指,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隐情?
而且……谢韫雪现在的身份还是个工具人,要杀白沅的人不可能是谢韫雪,反而可能是宗主凌不知。
可是凌不知一个宗主,为什么要暗杀白沅呢?原书里他们的关系虽然不好,但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舒羽安满脑袋问号,她思来想去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眼见现在天色还早,舒羽安也不耽搁,和金澜说了一声,就往后山赶去。
升云宗很大,赶到后山就要很长时间,路上月光映照下来,舒羽安踩着雪,顶着冷风艰难前行,路上却看到一个弟子鬼鬼祟祟的往灵剑峰的方向走。
舒羽安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那弟子的身形。
那弟子察觉到有人看他,转头见是舒羽安,吓得连忙抱紧怀中物品,加快脚步跑远。
他去灵剑峰干什么?舒羽安心中疑惑,但是救人如救火,她来不及去细想,继续往后山赶。
后山一片荒芜,只有一处长满竹子的竹林还散发着绿意。
舒羽安回忆起书中白沅就是在竹林被发现的,她往竹林走去,只听前方刀剑相撞的声音响起,舒羽安连忙跑过去,还没近前,就被一阵剑光晃到眼睛。
月光下,谢韫雪神色冷峻,手中长剑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白沅持剑立于竹林小路上,她唇角流出鲜血,嘴上却不饶人:“真没想到,凌不知那个老东西居然藏着这么个杀手锏。”
谢韫雪不说话,他手腕微转,杀意凛然。
眼见白沅就要丧命,舒羽安连忙挡到白沅身边:“谢师兄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