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喃哦了一声,乖乖的拿上衣服,正准备转身出去找刚才那个小帐换上衣服,荆北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去哪?”
许喃对上他疑惑的眼神,不解的道:“换衣服呀”
荆北见她这副样子便知道她没有带上自己的打算,又生气又无奈:“还敢自己一个人出去跑,看来你还是没有长记性。”
许喃经他这么一说,倒真的又有些害怕,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指勾住荆北的袖子轻轻晃了晃,声音软糯的有些像是在与荆北撒娇:“那王爷带我去可以嘛?”
荆北感受着袖口处传来轻微的晃动,再看着面前这副娇颜,竟然叫他有些头脑发昏了。
仿佛许喃晃的不是他的袖子,而是他的心。
荆北连忙摆开许喃的手,向外走去,背对着许喃嘴硬道:“真是麻烦,还不快跟上。”
许喃本是被他轻甩的有些失落,但在看完门外那人红透了的耳朵和那口嫌体正直的做派后,心情由阴转晴,快步走到荆北身边与他同行。
——
等到许喃终于研究着穿好那些华丽的衣服,出来时已到了午时。
换好了衣服的许喃刚掀开帘子就看见了在门外守着她的身影,高大且安心。
荆北的听力敏锐,在许喃掀开帘子时就回了头,双目相对,他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艳。
他不是没有见过皮囊漂亮的女子,却从未见过许喃这样美的出尘的,是不带世俗的,是直击他灵魂的美,尤其是她那双不沾世事的眼睛。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他总想将一切美好的事物给予她。
将自己卑劣的一面藏起来,不要叫她发现,不要让那双看向他的眼睛沾上害怕与厌恶。
这般想着,荆北伸出手轻覆在许喃双眼之上。
还没等许喃问他想干嘛,并且将那双大手扒开,就来了一个侍卫,在荆北耳边汇报了什么。
荆北闻言放下了手,对着侍卫道:“本王知道了,备车吧。”
那侍卫领命称是,下去备车了。
许喃张了张口,正准备问荆北他们要去哪的时候,荆北像是早有预料许喃会问这个问题,伸手就将许喃的嘴巴又捂住了:“不必多问,跟着本王走就是。”
许喃炸毛了,他怎么总是在对她动手动脚,不是捂眼就是捂嘴的!
等荆北拉着许喃走到军营门口时,马车已经备好停在路边了。
荆北放开了许喃的手,自己先迈到马车上,许喃跟在他身后,要上马车时,一旁的侍卫很有眼色的要上前搀扶许喃。
却只见一只手出现在许喃面前,她顺着看过去,手的主人正是荆北,他的手跟他这个人一样,修长笔直,又有青筋环绕,尽显力量感。
没等许喃这个手控欣赏完他的手,荆北就给了那侍卫一个眼风,那侍卫再次很有眼力见的向后退去。
“看够了吗?还上不上来了?”
许喃闻言回过神来,这样盯着人家的手确实不太好,还是赶紧上车吧。
许喃把手搭在荆北的手上,双手叠放,荆北稍一用力,许喃便被轻松的提溜上车。
等到二人都在车里坐好,许喃闲来无事开始打量车内内饰,干净整洁,果然是某人的极简风。
打量完内饰,许喃又开始悄悄打量坐在她旁边的男人。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颜,高挺的鼻子,流畅的脸型。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生的很好看,但却又没有丝毫的阴柔美,而是通体阳刚之感,是她很吃的糙汉帅哥。
许是许喃盯了自己太久,目光又过于热切,荆北实在忍不住侧头看她。
四目相对,荆北眼中是疑惑,许喃眼中是尴尬,偷看帅哥还被抓包。
为了防止荆北问出什么让她更尴尬的问题,许喃先发制人开口转移话题:“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啊?”
荆北原本想等着到了再告诉她,但是她又开口问了,所以现在告诉她也无妨:“皇宫。”
不同于荆北语气的淡漠,许喃惊诧的都快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去那干嘛?再说你自己去就是了,干嘛还要带上我??”
荆北看她这副怂样子,就想逗逗她说道:“自然是将你交给皇上处置,方才我为你伤了皇上派去军营的监军,现下正要追责呢。”
“啊啊啊,那怎么办啊,呜呜呜我才刚来,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我还没吃过,我不想死啊”
许喃潜意识里觉得荆北不会骗她,一听他刚才那话,再脑补自己的悲惨结局,什么斩首,上吊,毒酒,吓得嗷嗷直哭。
荆北也没想到他就这一次的坏心眼,竟能将她吓成这样。
不仅在心中暗骂自己幼稚,好好的干嘛逗她,又连忙开口哄她:“不哭了,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更何况皇上只是召我入宫汇报军情罢了。”
许喃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刚才是在捉弄自己,脾气一上来胆大包天的伸手打了荆北一下,气呼呼的说道:“你刚才就是故意逗我是吧,那既然是这样为何还要带我一起入宫?”
“你是本王的贴身侍女自然应该同我一起去。”
许喃撅了撅嘴,无奈道好。
荆北却突然想起来她刚才哭闹时说过的话,“什么叫你的任务?”
许喃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他道:“你不记得了吗?我不是昨日才说过,我是来为你挡劫的嘛?这就是我的任务啊,完成了我就可以回家了呀。”
并非是荆北不记得而是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报仇是要靠自己,而不是靠别人给他挡劫。
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个稍微吓唬一下就哭的怂包,要让她用她的命来换自己的命,他还不如自己对抗命运。
至于她说的回家,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应该期待这个突然闯进他生命的人快点离开。
可在她说出这两个字时,和她那憧憬的神情,却让他的心刺痛了一下。
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着那刺痛,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本王早已说过无需你来替本王挡劫,至于回家,本王也会寻找别的办法送你回去。”
还没等许喃作出回应,马车已经停下。
还像上来的时候那样,荆北率先下车,在一旁扶着许喃下车,这样子哪里像王爷与侍女,分明是小姐与小厮嘛,只是这小厮长得过分的帅了。
许喃与荆北并肩站在皇城前,她看着眼前雄伟壮丽的建筑,不仅觉得华丽,也觉得压抑。
来了个小太监带着他们往里面走去,小太监看到这位传闻中的阎王爷身边跟了个娇滴滴的女子时不免惊讶一瞬。
这位不是从不近女色吗,什么时候得了这么位佳人啊?
好奇归好奇,小太监到底是不敢抬头打量许喃的,低头恭恭敬敬的将他们二人带到了大殿前。
许喃远远就看到有人在殿门口候着,走近了才看清了这人好似是个有地位的大太监。
身上穿戴皆是不同于引路小太监的简单,身上衣物花纹繁多,看起来就是个有身份的。
而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那大太监脸上谄媚的笑容就越明显,当然是对着荆北笑的灿烂。
刘福德走上前去,挥了挥手中浮尘,示意小太监下去,自己对着荆北恭敬弯腰行礼道:“见过肃王殿下,陛下特地让奴才在此等候,快随奴才进去吧。”
他也看到了荆北身旁的女子,心下也有些惊讶。
只是御前伺候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只有少问少说话才能在这吃人的深宫之中活下去。
而且以这位的地位恩宠,进宫都可以佩刀剑,更何况是一个女子呢?
只是,不知道这份恩宠能维持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