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一共有五个县,刚好按照五个方位来命名。
乔悦从皇城出发,历时七天,终于看到了东青县的城墙。
马上就要进入青州了。
乔悦掀开帘子,将头探出窗外。
城门处时不时地有人出来。
他们的脸一个个都是蜡黄瘦干的,即使穿着长衣长裤,却依旧能看出他们骨瘦如柴的身体。
当他们看到有马车过来的时候,一个个都跑了过来,如同丧尸般涌过来。
乔悦吓得将头缩了回去。
这次一并过来的还有一支军队,见人们都涌过来,立刻摆阵护住粮食。
“明日巳时会在城门处施粥,今日大家请有序离开,不然,就依法处置。”领队的人大声喊道。
一些人被吓住了,但也有一些人不顾被处置的风险,想要冲破士兵的围墙。
“啊!”其中一个人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领队漫不经心地刀收了回去,在此之前,他将那人的手砍了下来。
当其余人看到真的有人受伤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上前。
双方最后僵持了许久,乔悦等人才得以进去。
进入城门后,乔悦忍不住往外面看。
刚刚的那些人,有的重新返回来了,有的继续往远处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城门口处,正准备通过城门,离开东青县。
姐姐。
乔悦的眼睛慢慢地放大。
她没有看错,真的是姐姐。
她的梦是真的,那之后,梦会不会成真呢。
“停车,我要下去。”乔悦激动地说道,她不能让姐姐离开这里。
“发生什么了,姐姐。”陆生握住乔悦的手,定是刚才乔悦探出窗外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姐姐,我的姐姐在城门口,我要去找她。”乔悦着急地对着陆生说道。
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不能让姐姐变成梦中的那个样子。
“那我让马车掉头。”陆生说道,虽然他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但乔悦的事是最重要的。
“不行,马车掉头还需要时间,我下车直接跑过去就行。”
此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乔悦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最后还对陆生说道,“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就朝着城门口处跑去。
陆生怎么会原地等下去,他已经等了太久了,他跟在乔悦的后面,让她不离开自己的视线。
想要离开东青县的百姓有很多,特别是城门口,更显得拥挤。
乔悦跑过去,挤入人群,喊道,“姐姐,姐姐!乔喜!”
只是那人没有给乔悦回应。
乔悦没有放弃,在挤出城门后,稍微有了移动的空间。
她继续小跑着过去,拉住了那人的手,“姐姐,不要走。”
“抱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的眼中满是陌生,让乔悦变得不自信起来。
难道她真的认错人了?
可是这与自己的姐姐乔喜长得一模一样,就是眼前这人瘦了点。
“你真的不是乔喜?”乔悦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自己的亲姐姐站在她的面前,她却不认识自己。
“抱歉,我不叫乔喜,我叫单清廉。”单清廉解释道。
她从没有过妹妹,眼前的人自己也完全没有见过。
只是那奇怪的熟悉感,让单清廉也感到不可思议。
“单清廉。”乔悦低语,一时失了神,“抱歉,我认错人了。”
乔悦落寞地转身,返回城内,却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了。
“小心。”单清廉将乔悦拉入怀中。
“走路要注意看路知道吗?下次我可不会拉你了。”单清廉教训道,“以后不能再犯这种错了。”
“我知道了姐姐。”乔悦摸摸自己的头,笑着说道。
就算姐姐忘记了自己,可她的行为,语气,还有教训自己的样子,都与乔喜如出一辙。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姐姐。”单清廉松开手,“再说你没看到这身打扮吗,我是男子身,怎会是你的姐姐。”
乔悦扫了一眼单清廉的穿着,确实是粗布衣服,也是男人的打扮。
可是乔悦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女的,不过是女扮男装而已。
乔悦像是没有听到单清廉的话,问道,“姐姐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皇城。”单清廉回道。
“我就是从皇城来的,要不姐姐我和你一起去皇城。”乔悦直接忘记了来青州的正事,一心就想跟着单清廉。
“姐姐。”陆生跟上来,站在乔悦的旁边。
“又来一个?”单清廉扶住额头,这都是来寻亲的?
“不是,这是在叫我。”乔悦摆摆手,对着乔喜解释道。
“不过这真的会弄混。”乔悦对着陆生说道,“陆生,以后你就叫我名字就行了。”
“姐姐这样可以吗?”乔悦又对着单清廉问道。
单清廉盯着乔悦看了好一会儿,这人平白无故的,到底想做什么?
之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陆生,脸上隐隐充斥着对她的不满。
单清廉识趣地说道,“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还要赶路,先告辞了。”
“等等,姐姐。”乔悦拉住单清廉的手,“你一个人去皇城太危险了,要不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不能让梦中的场景变成现实。
“我明日派人保护你回去。”陆生在旁边发话了。
“是呀,姐姐今天还是跟我走吧。”说着,乔悦就拉起单清廉的手。
单清廉因为处于饥饿与疲惫的状态,直接被乔悦拉着走了。
军队已经将粮草护送到了粮仓,几人到驿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是驿站?!”单清廉惊讶地说道,“你们是?”
乔悦挽着单清廉的手走进房间,关上门解释道,“陆生是来调查赵合集的。”
“赵合集?!”单清廉身体立刻紧绷,她此次去皇城,还有一事,就是越诉。
“我要见陆生。”单清廉郑重地说道。
“好,我去叫他。”见单清廉这么认真,乔悦也严肃起来。
陆生被叫至单清廉的房间。
他对于乔悦的行为还是充满着不解,但只要是乔悦想让他做的,他就会去干。
“这是我这几月在青州搜集的赵合集贪污受贿的证据。”单清廉从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是几本册子,里面记满了赵合集在青州贪污的事迹。
特别是他在此之前,先用大价钱买下了青州的粮食,再高价售卖,展现青州粮价居高不上的状态,并将赈灾银用在购买这些高价粮上,借此暗中赚取赈灾银,并可以巧妙地做出没有漏洞账本。
陆生翻看了单清廉提供的证据。
更多的是对赵合集的所作所为的描述和一些百姓的证词,实质性的证据很少。
“这些我先收下了。”陆生说道。
“我知道这些可能难以认定赵合集的罪,之后我也会努力搜集证据,将赵合集绳之以法。”单清廉郑重地说道。
“好,天色已晚,我们也不再打扰。”陆生站起来,一手拿着书,一手牵着乔悦的手出门了。
乔悦一步三回头,她还想与姐姐聊天。
可看着姐姐疲惫的样子,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过多地打扰她,只能任由陆生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