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医生放下自己的触手,他的脸只剩下一层薄红,虽然同样觉得很尴尬很好笑,但是身为医生的职业责任感还是压住了他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
章鱼医生严肃地说,“很有可能。”
程榆:“……”
章鱼医生:“……”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别过头,多看对方一秒,他们都会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克利斯·沃特没有大碍,高等级的异能者只能等待自我恢复,其他外力影响对他来说都是微乎其微。
送走章鱼医生前,程榆站在门口问,“您是有医德的吧?”
章鱼医生点头,没敢看程榆,“放心吧,我会保护每一位病人的**。”
回到套房之后,程榆收到了居民区安全员的询问,本来对方是负责今天晚上在出事的居民起接应他们两人的,但是现在克利斯·沃特昏迷不醒,程榆只能简单说明了下情况,一切还要等到克利斯·沃特醒了之后再说。
回完消息之后,程榆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大酒店的沙发都这么软,程榆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一觉,克利斯·沃特醒了之后叫我。”
小官官:【没问题。好梦。】
*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榆感觉自己被推了下,险些从沙发上滚下去。
苏醒过来的程榆立刻一手撑住沙发,另一只手扣住沙发扶手,这才免去了一场可能极为丢脸的苏醒过程。
“你竟然还能实体化,能碰到我。”程榆在心里嘀咕。
小官官:【就这一次。我的能量都要被耗光了。】
“叫我啊。”
小官官的机械音都挡不住他的委屈,“宿主难道以为我没叫吗?”
还不是叫不醒?没想到让她过来完成任务中最重要的事情看起来竟然是睡觉。
小官官:【根据精神力波动显示,克利斯·沃特马上就要醒了。】
程榆于是起身走到了洗手间的浴缸里——为了符合变异特性,章鱼医生走前将克利斯·沃特抬进了浴缸里。
几秒钟后,克利斯·沃特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下,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长官,你还好吗?”程榆低下头看着浴缸里的男人。
克利斯·沃特的目光还有些涣散,但他瞬间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警惕地看着我,“我在哪里?”
说着他就要起身从浴缸里站起来。
程榆发誓她绝对没有看他笑话的心思,但是他做出想要起来的动作的时候,她确实没动。
于是克利斯·沃特“脚”一滑,扑通一下子又跌进了水中,溅起的水一半打湿了他自己的衣服,另外一半溅在了程榆刚刚站过的地方。
……她跑了,而且跑得很及时,避免了被兜头淋水的狼狈局面。
克利斯·沃特被这样的动静吓了一跳,他愣愣地低下头看了眼,随即很无语地扶了一下额头。
想到什么,他扭头看向程榆,双眼暗含警告,“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
程榆犹豫了下,“您说的是哪件事?”
克利斯·沃特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有多少人看见了我?”
程榆仔细回忆了下,“……所有?”
不知道是不是程榆的错觉,她觉得说完这句话以后克利斯·沃特的脸都灰败了一些。
小官官:【可怜的克利斯·沃特。大家族都有隐藏变异基因的习惯,为了保护自己,还可以适当增强神秘性。他一向勇猛而健壮,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变异基因一定是强大而凶猛的,没想到……啧啧。】
程榆:“……”
程榆安慰他说,“人鱼也很猛。真的。”
尤其是那个出现在宴会厅里的怪物,那条尾巴堪比大风扇虽丑但猛。
克利斯·沃特闭上眼睛,他已经放弃了挣扎。身为一名军人,而且还是十年的军人,他不应该这么的肤浅。
什么样的变异基因有什么重要的,只要他足够强壮不就好了?
程榆见他有些低落,想着给他讲个笑话,“宴会厅里还有变异基因为棕熊的,一变异整个人变得虎背熊腰,两只手变成了熊掌,浑身长出了棕毛哈哈哈哈。”
克利斯·沃特掀开眼帘淡淡看了她一眼浅色的双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羡慕。
程榆:“……”
所以克利斯·沃特竟然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变异基因吗?!
程榆的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她为自己不够谨慎而懊悔了一秒钟,但很快就变为同情。
变异基因不符合自己的审美应该也是一件值得可怜的事情……吧。
在程榆诡异的沉默当中,克利斯·沃特的脸变得也有些沉。
克利斯·沃特没有再试图起来,而是直接躺在了浴缸里,尾巴在水里动了动,“异变要维持至少12个小时,我的口袋里有药剂,你拿过来。”
他暂时没有办法依靠自己的精神力停止异变,只能借助外力。
程榆从克利斯·沃特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了一管药剂,克利斯·沃特把药剂打进了自己的肌肉里,然后对程榆说,“你先出去,”他顿了顿,“叫前台送一身衣服和鞋过来。”
把克利斯·沃特抬上酒店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他的裤子和鞋要不要一起带上去。程榆倒是看见了,但看见地上斑驳的血迹之后又果断当作没有看见。
二十分钟之后,克利斯·沃特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从洗手间里出来,扣子扣得很紧,只有半湿的头发随意地垂在脑袋上显得稍微有点不精致。
【表面上看异变虽然已经停止,但实际上基因影响依旧还在,】小官官提醒程榆,【请宿主注意任务对象的情绪状态。】
什么影响?程榆回忆了下,“你是说他哭了会掉珍珠吗?”
【还有记忆力下降。】小官官补充。
程榆扭头看了眼克利斯·沃特,目光可疑地在对方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秒。
很可惜,对方看起来情绪很稳定,并不像张书辞那样容易情崩溃。
这么想着,她就看到克利斯·沃特伸手挡了下眼睛,她眯了眯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的手,然后看见他轻握拳头把手揣进了口袋。
头顶好像被人用视线剐过,程榆抬起头,不出所料地对上了克利斯·沃特不善的视线。
“有事?”男人的声音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