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色吃完饭,天色还早,宫惜和南捡在附近周边闲逛,整体下来南捡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宫惜见此,拉停他的脚步。
“嗯?怎么了?”南捡下意识问道。
“你有烦心事。”宫惜无比肯定地说。
南捡盯着宫惜,把她带到最近的一家奶茶店。
点了一杯红豆双皮奶后,他说:“有个人,我遇见了三次,三次都不怀好意。”
宫惜跟着话里带来的气氛变得紧张:“谁?”
“季程锦。”南捡试图从宫惜这里找找答案。
“谁!”宫惜这一声比刚刚惊讶。
“季程锦,就是初中那次的转学。”南捡说。
“季程锦为什么会对你不怀好意?”震惊过后,宫惜立马问道。
“听惜惜这语气,似乎认识,还不止局限于认识?”南捡搅着杯中的双皮奶,目光懒散,看似漫不经心的说。
“不认识,完全不熟,就是觉得他的名字很男主化。”宫惜立马反应,但这时候看似激烈反而更值得引人怀疑。
南捡当下便在脑海里串起一根线。
小说世界,书中人物,男女主,男主化。
所以,季程锦是男主?
那他是什么?
男配?反派?炮灰?
还是不足轻重的路人甲?
路人甲这个选项应当不大可能。
身为男主的季程锦何必费心思来杀他这个路人甲……
看来,有必要回国一趟了。
就这样,旅行了一年多的时间,在十二月末的寒冷时分,回到北城。
回去后,把宫惜安排好,季程锦却离奇失踪了。
再次有他的消息,是一个多月后。
这天,依旧寒风瑟瑟,南捡独自去见了季程锦。
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个落魄的男人,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腐烂。南捡居高临下的看着季程锦,半晌未言一语。
“是不是信了我的话,恼羞成怒了?”被杀了两次,季程锦完全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还可以调侃,“别急,你只要自杀了,喻清凉就能活下去。”
“你这逻辑漏洞我简直不想找。”南捡嗤笑道。
季程锦脸色僵固了一瞬,此时不说话于他而言是最好的方式。
“你真以为这个世界是你做主吗?”南捡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季程锦仍旧没说话。
“季程锦不想跟我说话,那身为男主的你,有兴趣吗?”南捡也不恼,说完这话后,他清晰地看到季程锦骤然紧缩的瞳孔,以及来不及掩饰的满脸震惊表情。
南捡不慌不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蹲在季程锦面前,继续用他那漫长而幽远的语调说:“季程锦,看着我,我告诉你答案,所有的答案,但你要先告诉我一些消息,一些你知道的消息,然后用你知道的消息,解决你现在面临的问题。答案,就这样出来了。试试吧,很简单的,就把你脑海里那些话,通过思想的传输,一字一句说出来……”
季程锦渐渐的双眼无神,嘴却开始缓缓蠕动:“失败品,声誉,抹杀。”
“再清楚一点,这个信息太少了,解决不了你的答案,比如,失败品为什么失败了?谁为了声誉抹杀……”南捡接着说。
“永生,实验,失败,要,抹杀,实验品,挽救,老师的,声誉。”季程锦像机器一样,僵硬地读着。
“南捡是谁?”南捡巧妙的问了句。
“南捡,失……”季程锦突然没了生息。
南捡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一片冰凉,看起来不是刚死的,像是有一会儿了。
那些话应该是身体里残留的信息。
南捡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脚底打转,周身跟着动了起来。
永生实验失败了,而他就是那个实验品,现在要将他抹杀……这件事完全打破了他所有的固有的观念。
忽然,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也打破了地下室的沉静。
南捡看到来电显示后,勾了勾嘴角,接起电话:“惜惜。”
“小师兄你去哪了?”宫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远。
“你在哪?”南捡当即便问道。
“门外啊,一觉醒来一个人都不见,我出门转转。”宫惜说。
“抱歉,我马上回来。”南捡停下脚下的动作,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啊,也不用,我就是觉得有些闷,出门转转而已,你先忙吧。”宫惜说。
“忙完了,等我,有想吃的吗?”南捡说。
“钵钵鸡,学校附近我们常去的那家,微辣不要米饭。”宫惜快速道。
出了地下室,南捡吩咐一直候在门两侧的人:“处理了,老规矩。”
两人齐声说:“是。”
这个冬天,似乎格外漫长。
已经二月初了,还没到大年三十。
南捡踩着地上的杂草,漫步悠闲。
买了学校附近的钵钵鸡后,顺道还买了一杯奶茶。
驶车回家。
宫惜听到开门声立马转头,接着便闻到一股香气逼人的味道,蹦蹦跳跳十分热情地奔向南捡……手里的钵钵鸡。
扯开袋口尽情闻了一下,宫惜一脸享受地说:“啊,就是这个味道,我想了许久。”
“只有钵钵鸡吗?”南捡醋味十足地问。
宫惜闻言看了眼他的另一只手,顿时笑得像个五百斤的胖子:“还有奶茶,小师兄你也太给力了吧,我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好吧,得到“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样的话,多少也有点安慰,南捡没再纠结。
很快,房间里充满了油辣的味道。
干净的小签子也越来越多。
只是对比之后,宫惜郁闷了:“小师兄怎么吃这么少?”
“夺人所好不道德。”南捡说。
“也不能算多好。”宫惜眼看着南捡将手上拿起来的一根小木签放下,顿时拧起眉,把南捡放下的小木签又拿回他手上,瞪着他,“怎么,我还说不得了吗?”
“说得了。”南捡就着手里的小木签,一口吃了,最后还有模有样的点评,“嗯,媳妇儿亲手挑的就是好吃。”
宫·媳妇儿·惜小脸一红:“……”
小打小闹不要紧,日子还得慢慢过。
2月18日,迎来了今年的除夕。
今年的新年,大家似乎都有心事,早就没了多年前的单纯,心血来潮还能堆个雪人。
成年人的身体,也可以弥补多年前守岁的遗憾。电视上十二点的钟声一响,小区里也跟着响了烟花。
宫惜一个震惊,这是哪个大胆的家伙,竟然敢在小区放烟花。
还没等她找到放烟花的人,就被小区里众多彩灯下、一个手电筒的光亮吸引。
嗯,保安大爷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好看吗?”南捡突然问她。
“好看啊……”这话不简单,宫惜好似联想了南捡与烟花,迟疑又震惊的转头看着他,说道,“小师兄,这烟花不会是你放的吧?”
“你觉得是,就是。”南捡神秘地说。
“……怎么这么怂?”宫惜睨他一眼。
“我怕惜惜告发我。”南捡忧愁地说。
“……”宫惜无语地看着他,想了想,说道,“想什么呢!”
“想你。”南捡快速接过。
“……”宫惜成功被噎住,转瞬一想,脸上扬起了阳光般又灿烂又美好的笑脸,“小师兄,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南捡离宫惜很近,此刻更是借着便利牵起她的手,放了一个有点冰凉的东西在上面,没等宫惜看几眼,他就合住她的手掌,“宝贝儿,我爱你。”
宝贝儿……
我爱你……
宫惜觉得,心脏、脑子、血管、脉搏……凡所属身体里的器官,全都要炸。
此时,就算没看清楚刚才南捡往她手心里放什么了,但此刻握住的触感告诉他,像一个很小的圈。
某个地方还很不规则,凸出了一小块。
这个夜晚,和彩光搭配。
烟花还在放,估计是几百上千等响。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总算安静下来,静得宫惜听到了南捡的呼吸声,然后又听他说:“惜惜,你还没回答我。”
“南捡,我,我也,爱你。”说完这话,宫惜立即逃离阳台,路过沙发还差点被绊倒,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的回了房间。
南捡看着宫惜落荒而逃的方向,宠溺地摇了摇头,后又看回夜空。
一刹那的烟花已经没了,满天的繁星摇摇欲坠,丝毫不影响中间的景点。
嗯,今晚月色真美。
回了房间的宫惜,首先去的卫生间。
到了没人的地方,反而有点沉着,她还可以观摩自己这副脸红羞涩的尊容。
就这么看了几秒,气氛略显诡异,她赶紧拍了下自己的头:“想什么呢!”
明明没有人,可她脑海里自动接上了一句话。
想你。
靠!
生平第一次骂了粗话,宫惜赶紧拧开水龙头,接水直往脸上泼。
新年里,说是守岁,于宫惜而言,更像是失眠。
而隔壁的南捡,同样睡不着。
新的一年开始了,今年的冬天很漫长,有个闰冬月。算起来,初九就会迎来他的二十四岁生日。
说实话,有点紧张。
活这么久,从没过过第三个本命年。
第一次,幼不更事;第二次,少不懂事;第三次……惜惜,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