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捡果真带宫惜下了山,宫惜被他牵着的时候,踩在地上的脚还有点虚晃,总感觉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们要去繁华热闹的街道了,真好?”她试探般开口。
“呵呵。”南捡难免失笑,回她,“嗯。”
“不用再被清晨的鸟叫声吵醒,真好?”宫惜再接再厉,想起了刚到深山别墅的第一天。
“我不是已经收拾了吗?”南捡皱眉。
“……啊?”宫惜有点没理解。
“怎么可能还会有鸟叫声?”南捡转身停下,双手扶住宫惜的肩。
“没,没有啊,就是第一天,叫得生机勃勃的,那么浓烈,我还奇怪第二天怎么就没了呢?”宫惜也颇为疑惑,只不过她的点和南捡不一样。
“哦。”南捡若有所思,勾了勾嘴角,“你想养吗?”
“什么?”宫惜有点反应过来了,“不是,小师兄你听我说,小鸟很可爱,我虽然欢心但也不想局限它们在方寸的鸟笼里生活,抓鸟这种事咱还是别去折腾了。”
南捡刮了刮宫惜的鼻梁:“嗯,不抓。”
都炖了,拿来这几天给你补身子。
吃完火锅准备往回赶,烧烤那些排在了明天后天。
南捡带宫惜回住的地方。
只不过,一开始的方向就不是秦海云和翟阑伏的公寓方向,最后到的目的地,是一个她从没去过的地方,估计是病娇少年的秘密基地吧。
前几天还想着上不上学都无所谓,虽然现在也无所谓,但架不住山上很无聊,要是像她现实世界的别墅,在繁华地段,周围有人烟气息,她也不会无聊至此。而南捡带她去的别墅,她之前用深山老林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方圆几里,一个人都没有,怕是没被病娇少年折磨,她自己会先被环境逼疯。
“南捡,答应我,对世界充满希望。”抵达门前,宫惜拦住准备开门的南捡,“我不知道你在国外的那几年是怎么过的,但现在,明显治标不治本,我陪你治病吧,这几天你应该冷静够了。”
“你是在……等我冷静?”南捡歪了歪头,眼神又开始装无辜。
“嗯,我又不是受虐狂,前几天一直都在给自己疯狂洗脑,现在既然你冷静了,那我还干嘛跟自己过……”这熟悉的眩晕的感觉,宫惜最后追悔莫及地说了句不完整的话,“小师兄……”
南捡接住宫惜,指尖描绘她的轮廓:“谁说我是疯了?我不需要冷静,我现在就很冷静,我一直就很冷静。惜惜,感受到我的体温了吗?”
将宫惜横抱起来,南捡用指纹感应开门。
公寓是三室一厅,设备装置都很齐全,冰箱在几个小时前被塞满了很多食材,这几天不出门应该是够了。
“嗯,这真是一个愉快的决定。”南捡将宫惜放在床上后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正对着的视线前方是一罐醪糟,他将其取出来把玩在手中,“待会儿吃汤圆吧,中午吃了火锅,下午得吃暖一点的,不过好像没有汤圆,待会儿去买一袋吧!”
南捡到小区下面的超市里买了两袋汤圆后直接回家。
把买来的汤圆放进冰箱里,他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不如去陪惜惜睡一觉吧!
脱掉鞋与外套,南捡将宫惜揽进怀里。
他嘴巴放在宫惜的后脖颈处,只是轻轻地触碰着,鼻尖却用力地呼吸着。
“新鲜的养料,真香甜,惜惜啊,在我彻底失去兴趣前,在我还喜欢着你的时候,你一定要保持这份纯净。”
就这样,宫惜和南捡保持着时不时的囚禁生活,因为每次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周,南捡一直把握在宫惜的可控忍受范围之内。
这天,南捡被他导师叫走。
关上门没多久,就有门铃声,宫惜在沙发上看电视,闻声而起。
手快接近门把手的时候,她一个激灵。
这房子是指纹感应,南捡不可能敲门,难道是便宜师父和师伯来了?
这三年便宜师父和师伯偶尔来几次,大概是确定他俩独立生活后能否好好照顾自己,一开始来得很频繁,最后这一年慢了下来。
再说,开学就是大四了,要出去实习了。
说到大学,宫惜选了心理学专业,反正北城大学又没有剪纸专业,也不算多遗憾。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南捡居然没有囚禁她了,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大三开始。
大三有什么区别呢?好像,是她把南捡当做实验品开始。
如此说来,她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南捡的病?
宫惜往猫眼里看了一眼,门外并没有站任何人,难道是她刚才思考的时候来人等不及先走了?
嗯,有可能。
宫惜往回走,刚到沙发,茶几上的手机就亮屏了。
拿起来看了眼,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听说你有南捡的消息?
宫惜狠狠皱着眉,这种不安的情况,和之前有次很像。
十六岁昏迷前,有一通陌生电话,也是问南捡。
难道有什么隐藏剧情?
宫惜坐在沙发上,腿顺势盘起来,头枕在靠背上。这次,她不用担心把沙发坐烂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年被南捡从深山别墅带回热闹都市后,她的力气消失了。一开始她还以为她的自我控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直到有一次她主动想使用力气,一点力都使不上来。
后来她问了南捡,南捡也承认了。
所幸宫惜对这些不怎么在意,神力本身就不是自己该有的东西,如今只是回归常态而已。
宫惜想了想,给南捡发了条信息。
-小师兄,有人问你的消息问到我这里了。
南捡回复得很快。
-谁?
-不认识,就是吧,我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和几年前我昏倒前接到的一个陌生电话应该有联系,你注意一下。
南捡这没有再回,估计他应该很忙吧!
宫惜惆怅地靠在沙发上,对于现在和南捡的关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高中毕业那年的告白和短暂的在一起,经过她激烈的抗争,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南捡比她还自然。
可就是因为这份自然,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仔细回想这几年,除了最开始的两年,时不时地来个囚禁和阴暗,最近这一年南捡越发的温柔,越发的将她当做亲人朋友,那种超出规格的事情,再也没发生。
眼看着,距离二十三岁还有两年……这样想着,自然更好,不然到时候会有牵挂的。
今天的南捡格外忙碌,宫惜睡下后的四个小时,才听到开门声。
回到家里,他首先去的是宫惜房间。
推开门,看到床上的境况……似是很无辜的笑了下,他就知道,惜惜睡觉不老实。
他上前去,将被子盖好,刚直起身体,被子又被踢开。南捡无奈的摇摇头,又弯腰给她盖好。
如此来了两遍,南捡的耐心告罄,他伸手按住宫惜的腿,下意识还想再踢被子的宫惜扭动了几下,嘴里嘟囔着:“嗯,热。”
这道声音就在南捡耳边响起,热浪毫不客气地钻进他的耳廓,他按腿的动作顿了顿,下一秒,松开。
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瓶盖,对着宫惜的鼻尖。等她吸入大概几秒后,南捡将瓶子收回。
同一时刻,宫惜原本还可以在睡梦中无意摆动的身体,直接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陷入深度睡眠,谁来都叫不醒。
南捡俯身,嘴唇先是落在宫惜的眼睛上,下一秒,直接进攻嘴巴。
熟练地撬开她的唇齿,舌尖在里面一点也不温柔的搅动,碰到同样软滑的同类,南捡的刺激更大。渐渐的,寂静的环境隐约发出了暧昧的声音。
任人鱼肉大概也就这样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后,南捡打开电脑,追踪宫惜手机里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可最终的锁定,却令他皱起眉。
查无此人。
怎么可能?南捡换了一台电脑,这次耗费了半个多小时,才查到那个陌生电话的信息。
只是……
季程锦不是被他处理了吗?
怎么还活着?
带着疑惑的答案,南捡慢慢入睡。
清晨伴随着露珠,宫惜悄然睁开眼,慵懒地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再几天就开学了。
洗漱完发现南捡已经做好饭了,她伸了个懒腰,边走边说:“小师兄你昨晚多久回来的,我等到十一二点就睡了。”
“你睡没多久我就回来了,吃饭吧,昨天那个电话号码你不用管。”南捡说。
“什么号码?”宫惜没想起。
“没事,以后有陌生电话,你别管就行了。”南捡温柔地说。
早饭是粥,搭配咸菜。
“你今天还要去吗?”宫惜吃饭期间问道。
“不去了,就等开学。”南捡说。
“那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想不想去旅游?”宫惜说。
“旅游?”南捡说,“惜惜有想去的地方吗?”
“南城凤凰山,听说晚上的景色很漂亮。”宫惜说,“可以去吗?”
南捡在乍一听到“南城”时,挑菜的动作顿了一顿,之后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手把挑的菜放进宫惜碗里:“当然可以去,惜惜多吃点。”
“哦!”宫惜眼睛闪亮,极其开心。
“这么开心?”南捡不动声色地敛下眸中的波痕,“看来惜惜很想家啊!”
“什么家?”宫惜一时没反应。
“喻家啊,喻家就在南城。”南捡疑惑地问。
“呃,我开心是因为可以去凤凰山,听说凤凰山有一个许愿寺,我有一个必须要实现的愿望。”宫惜说。
“不是因为想爸爸妈妈?”南捡反问。
“当然——想的。”想起在现实世界的宫家,宫惜否认的话变肯定,低头小声道,“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生活美满,家庭和睦,她至今想不明白拯救的事为什么会落在她身上。
那本小说为什么会藏在她的礼物里?
想的。
南捡你听到了吗?
这十几年的陪伴,远远抵不上血脉里的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