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妖魔大战一触即发。
两军对垒之际,玉邀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唯一的好友,族人,居然是魔族的王。
魔尊一身黑袍,立于众魔族的后方,面罩后的熟悉面容赫然是迦楼邪。
灭族,逃亡……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当然,玉邀奴的心上人也是被他有预谋的抢走的。
“为什么!!”玉邀奴愤怒又不解的质问。
“都是你!都是莳生的错!莳生杀我父母在先,后又禁锢我五百年之久。”他的声音又低又魅,带着滔天的怨气恨意。
“不,族长不会杀蝶族人的,不会!你在骗人!”
“哈,真是又傻又蠢,不相信又如何?没有实足的证据,我又如何狠下手屠戮整个蝶族与花族。”
“如果不是巧合知晓真相,我也不会因为心血翻涌,导致修炼走火入魔,变成如今这幅不男不女的模样。”
走火入魔后,男身与女身合二为一,导致他的本体既有女性的器、官又有男性的器、官。
每每因为沐浴而必须见到这具畸、形的身体,他都要杀死整个魔宫的人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怨与恨。
“进攻,给我杀光他们!”
两军厮杀起来。
玉邀奴躲避刀光剑影,试图唤醒迦楼邪的良知:“迦楼,我不相信你是如此弑杀的人。迦楼,你醒醒啊!”
一道攻击朝他的脸袭来,险险躲过却还是被划出口子,玉邀奴悲伤又惊怒,因为对他出手的正是迦楼邪。
“若论这世间我最恨之人,第一是莳生,第二,则是你了。”
“不要这么震惊,你可知道,我真的很嫉妒你。嫉妒的让我,能够勉为其难的接受你心上之人的示爱。”
“你一点都不曾,喜欢过我吗?”站在玉邀奴身边的鸢栀悲痛欲绝,连武器都掉落在地上。
迦楼邪冰冷的眼神仿若实质,几乎要将她冻伤。
他不爱任何人。
“啊!”意识到自己被欺骗的鸢栀大叫一声,拿起武器杀向迦楼邪。
“啪”,虞玫用力将书合上。
找错对象的事以后再说,她现在还是乖乖呆在迦楼邪这个人形大杀器的身边吧。
翌日,虞玫在人形大杀器的怀中苏醒。
书中咔咔乱杀的大反派男主温柔的问她想不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走走。
“我们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迦楼。”
虞玫说着,眼里全是对去往外界的向往。她是很想去出去,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希望迦楼在见识到更多的风景人情后,不要因为内心的仇恨颠覆世界以致再也认不出自己。
“自然。”我自是要伴在你身旁的。女迦楼捻住自己的墨发缠绕于手指笑道。
另一边,玉邀奴在用各种味道的花蜜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后,百般不是滋味。
虞玫不搭理他,拒绝他的画面总是浮现在眼前。那天,女精灵将他推到在地,从他身边走过时所散发的泥土混着青草的味道以及冰凉丝滑的裙摆拂过手背,都给他带来一阵奇怪的感受。
这些都令蝶格外难忘。
不行,他要去找她。
质问她为什么要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折磨他。
他很快穿过结界飞到秘境内,但在竹楼里,他只看到迦楼邪一只蝶在屋子里看书。
“迦楼,你知道,那只叫虞玫的女精灵在哪里吗?”他问。
“迦楼,迦楼?”隔了许久,好友一直盯着书看,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迦楼,你怎么不理我呢。”玉邀奴攀住迦楼邪的肩膀。
这个触感……
“是傀儡!”
迦楼,你把那只小精灵带去了哪里。
玉邀奴化为原型,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青草香追踪过去。
荆兰国世代王位皆由女子继承。
几百年的发展下,举国上下均以女子为尊,男子为卑。
女人在外当官作商,男人在内操持家务,为妻子孩儿洗手作羹汤。
虞玫一到荆兰国境内就和女身迦楼邪变作荆兰国人的衣着打扮,装作是初来乍到的俩姐妹。
大街上谋生计的商贩基本上都是女子,少数以贩卖为生的男子则都是轻纱覆面。
这个场景,别开生面的令虞玫尤为兴奋好奇。
“前面好像有一个抛绣球招亲,阿玫要去看看吗?”迦楼邪耳力灵敏,早就注意到前方的吵闹。
“我们一起去看。”虞玫拉住她的手,迫不及待的跑过去。
楼台之上挂满了红绸,在最高点,穿着红色嫁衣,戴着红纱只露出精致眉眼的男人高举着绣球,蓄力一抛,那绣球便被数位女子争夺哄抢。
男版的抛绣球招亲哎。
虞玫站在人群最边缘,克制住拍手叫好的冲动。
“年公子是我的,别跟我抢!”
“呸,你家中早有妻妾子女,还要跟我们单身娘子抢,给我滚出去。”
“年公子,我的心是属于你的,请将绣球抛到我的手上。”
……
你推我挤,拳打脚踢间,那颗绣球直直朝虞玫的怀里飞去。
但刚到跟前,又被无形中的屏障弹飞回去,安安稳稳落到年公子的手上。
众人皆被这一幕所惊愕,这颗绣球难不成还长眼睛,知道自己该往哪里飞?
“这一次不算,我们家公子重新抛绣球。”坐在年公子身后的年夫人高声道。
楼台下的众位娘子磨掌擦拳,以期抢到绣球。
然后,那绣球便被年公子用力的抛向虞玫旁边的迦楼邪。但神奇的是,绣球再次被弹飞回年公子手上。
所有人都错愕不已,等再回头看向刚刚俩人所站之地时,已经不见其踪影。
楼台之上年公子拿着绣球,对着身边的伴侍耳语几句,伴侍再回身转告年夫人年夫君。
“各位娘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儿身体稍有疲累,今日暂先结束抛绣球招娘婿。年家为深表歉意,台下娘子们均可得一两银子。”
年夫人拱袖高声道。
“这可如何使得?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
“今日天意如此,择日招亲我等也是省得。”
“那银子何处领用?”
……
这场戏剧性的“宾主尽欢”的绣球招亲算是落下帷幕。
用灵力消失在当场的俩人在无人的角落现出身形。
“刚刚是不是你用灵力把绣球弹回去了。”虞玫抓住迦楼邪的手。
“那些娘子的表情,实在是可以称作目瞪口呆。”想起现代某个表情包,她就克制不住的弯起眉眼。
迦楼邪不明白那些人的表情为什么值得她回忆,到现在都忘不掉,但望着虞玫快乐的笑容,也不由的被感染,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迦楼,谢谢你带我来看外面的世界。”笑完了的虞玫抱住迦楼邪,再次道谢。
“你永远不用跟我说谢谢。”她回抱住女精灵,轻声询问是否要去吃食。
“可是,我们好像没有钱。”
她担忧的话才说完,一张钱币就被风刮到面前,随后慢悠悠的飘到脚边。
虞玫疑惑的看看地上,又瞧了瞧迦楼邪。
“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们不要拿。”迦楼邪一脚把钱币踢飞,手中凭空变出一袋金粒,说道:“我有钱。”
有了真金白银,自然不必担忧吃食住用。
俩人来到酒楼,在雅间等待上菜的途中,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扰了她们的相处。
“你怎么来了。”提前感知到玉邀奴灵力波动的女身迦楼邪万分不情愿的被迫将身体让给男身迦楼邪。
一只晶白闪蝶从窗棂外飞进,化作人形坐到圆凳上。
“我,我是到人间来游玩的,哪成想碰巧遇到你们。”玉邀奴底气不足,目光犹疑的几次看向迦楼邪。
“迦楼,你不是不能出秘境吗?”碍于女精灵在场,玉邀奴只好秘密传音。
“以前不可以,但现在可以。”迦楼邪回道。
“好啊太好了,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在空中飞舞,在花丛中采蜜。”
“玉奴,很抱歉不能和你一起飞行采蜜,我的翅膀不好看,也不爱花蜜。”
“这样啊…那好吧。”玉邀奴略有失落,但又很快打起精神,“那我们可以一起在人间游玩!”
“……嗯”
“太好了!”
傻白美的晶白闪蝶完全没有听出好友声音中的不情愿,高兴的恨不得在空中跳舞。
秘语一结束,玉邀奴就看到女精灵嘴角含着笑,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她终于发现自己这只美蝶,心里有些欢喜,正了正身子作出更加完美的姿态。
虞玫一开始只是看玉邀奴不说话,表情却时担忧时失落时高兴的样子有些傻傻的可爱,才一直盯着看。
现在见他像孔雀一样全方位展示自己的美貌,愈发忍俊不禁。
这分明就是有着百分百美貌天赋却性格傻憨的臭美蝴蝶,仗着别人的喜欢使自己更加享乐愉悦。蝴蝶扑花本就是大自然赋予他们的天性,她之前以为他又渣又浪又不负责,态度很是排斥,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
不该以人类的三观来看待。
“阿玫,你尝尝这个。”男身迦楼邪为虞玫夹菜。
“谢谢迦楼。”她这几日一直都与女身迦楼如胶似漆,面对男身迦楼的亲近稍有些不自在,不过想到两人是同一人,这份不自在很快就消失。
“好吃,你也快吃。”
俩人你夹一筷,我吃一口的温馨画面令玉邀奴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这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明明互相夹菜是很正常的行为,但他却很想把她们分开。
“迦楼,你不是早就辟谷,跟我说俗物杂陈,连果子也不吃了吗。”
“玉奴,以前是我着相了,现在邪才明白,世间有许多美味佳肴,从前错过良多。”迦楼邪轻描淡写的咽下青菜,又说道:“倒是你,非花蜜不食晨露不饮,这人间凡食俗物,你吃不下可不要勉强。”
“我……我不挑,吃得下。”玉邀奴被好友温温和和的态度一噎,立马夹了一筷面前的食物。
刚下嘴,就被辣味呛得脸通红。
嘴硬可是要吃苦头的。虞玫无奈摇头,给玉邀奴倒了杯凉茶水放到他的手边。
“谢…谢。”
这一顿饭结束,他都没再对红辣的菜下嘴,光夹清淡绿油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