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的一幕上演,年长的男人老泪纵横侧跪在相貌姣好的年轻女性旁边,口中也尊敬激动的称呼其为祖师爷。
现场所有认识辛家家主的人都把目瞪口呆这个成语形象生动的表达在脸上。
辛老爷子吃错药了吧!这是他们内心中不约而同的想法。
林路遥反应最快,迅速的把虞玫护在身后。
而虞玫,面上依然是淡然自若,但是从她陡然睁大的眼眸和时不时将视线转向跪在地上的男人的动作来看,内心也是茫然的。
“没有错的,没有错的,晚辈绝对不会认错,祖师爷的样貌,还有您手中拿的,就是我们辛家祖祖辈辈供奉千年的清光剑呐!”
伴随着这句话,虞玫手中一直安静的清光剑突然震动起来,似乎在回应。
“清光剑…”虞玫口中的一句呓语,令清光剑更加颤动,连带着剑鞘都颤起来。
“噌”的一声,剑身已然离鞘,清光剑柄向苍天,剑尖指地,竖立在主人面前。
清光剑发出剑鸣,似乎在向主人述重逢的喜悦。
虞玫能够感觉到清光剑在兴奋。
她凝视着它,伸出手握住剑柄。
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了清光剑有所不同。
虞玫初得爱剑时,清光剑灵是傲娇和懵懂的,一人一剑很是磨合了些日子,才达到如今虞玫刚唤出剑名,清光剑就明白虞玫要做什么。
可现在的清光剑,好像不一样了。
宛如真的是经历千年岁月,忍受无情的时光,孤独的等待一人。
清冽锋利的剑身照映出虞玫的半边容颜,但她却依稀从中看到另一个灵魂。
她的,清光剑灵。
虞玫的视线自上而下,忽然,在一处停顿了,她伸出另一只手,指尖在清光剑身那仿若凭空多出来的白色划痕处悬空停住。
正待虞玫想要再观察时,清光剑却咻的回到剑鞘中,安然不动了。
这是她的清光剑,苦尝百年孤寂,只为与她重逢的清光剑。
她轻柔摩裟着佩剑,遂低下头看向那位依然跪在地上的辛临海,口吻随和:“你刚刚,叫我什么?”
“祖师爷?!”
“嗯,我是。”
经历了认亲(bushi),虞玫与公孙欲一行人转道来到昨晚上的那处四合院。
众人先礼后兵。
敲了片刻,门里面的人却依旧不出来,装作无人在内的样子掩饰时,一位道人直接从门外跳到院内,从里面开门迎请众人进去。
那位男主人似乎未料到会有人硬闯私宅,惊慌失措下的打破酒瓶,直接引得众人前去。
公孙欲一脚踹开房门,一手拎起酗酒瘫软在桌上的男主人,把他扔到庭院中心。
“说!那些魔人在哪里?”
男主人没想到公孙欲直接点破了他和魔人匪浅的关系。
他眼中的惊疑转瞬即逝,遂咬紧牙关,打死不承认。
来的途中虞玫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只不过她有强制他开口的办法,自然不用担心。
她隔空用道力绘划符咒,反手一推,打在还在狡辩的男人身上。
虞玫起势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引起其他修道人的注目。毕竟,那一手道力在他们眼中都快具体化了,在这个道力枯竭,符咒失遗的时代,绝对不可能会有人做到。
即使从小以天才出名的各大世家传人,都不会这一手熟练的以道力画符,而且还是难度系数非常大的空符。
莫非,这位,真的是辛家的祖师爷!
其他修道人无不以眼神示意辛临海的,另外两大世家的家主更甚。
而辛临海,则是挺起胸膛给他们一人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然后一脸崇拜敬爱自豪与荣有焉的跟随在虞玫侧后方。
至于林路遥,则被挤到了另一边。
两个人整整齐齐的站在虞玫身后,赫然两位保镖。
打下真话咒,虞玫当做没有察觉到四周的暗流,朝公孙欲点点头。
“那些魔人在哪里?”公孙欲问道。
“我不知道。”
答案依旧,公孙欲对着虞玫摇摇头。
“可有联络魔人的方法?”虞玫换了一个问法。
“有。”
“不不,我没有。”回答真话后,男人连忙说了反话,但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他。
“怎么联系到魔人?”公孙欲蹲下身子,攥紧男人的衣领。
“阿娴给了我一个信物,燃烧后他们就会来到这里。”男人试图捂住自己的嘴巴,却依然挡不住脱口而出的真心话。
那个信物是一缕头发,警卫点燃后,头发顷刻化作青烟消失在天空。
在这个国家遥远的最南方向,L市最偏僻的一个旮旯角。
这是L市最荒芜最贫瘠的地方,方圆百里都无人居住。
这里很久很久以前原是有人落户的,但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山里的树木草植开始枯死,深山里的动物全都在同一天迁移。
村民们不敢在这里继续生活,连夜举家搬迁。
这在当时也是引起过L市政府的留意的,但接连几次派遣专家来勘察却仍旧没有查出原因后,也就归咎于这块土地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因此直到现在,这里愈加苍凉。
但有一天,一个魔人来到了这里。
当他在这方土地的最深处探查到浓重的同源时,他经历重重波折,冒险翻阅了无数的典籍,终于在一本破旧的古籍中寻迹到一丝微末的真相。
之后他便扎根在这里,并且夜以继日的守候此处。
他虽然是魔人,冰冷没有情感,但他却对这位赐予自己新生,赋予自己不死之力的“父亲”非常的孺慕和敬畏。
这个魔人后来收养了一个刚成为魔人的孩童,他为之取名为阿沉。往后的日子,两个魔人一同供奉着这位堕落的星宿之神 。
后来,年长的魔人被除魔部杀死,只余下阿沉。他侥幸存活下来后,对人类产生极大的恶意。游离在偏远之地苟藏起来。
直到有一天,他察觉到魔息蓬勃,魔人魔物呈直线上升,遂再一次回到旧地。
他感觉到“父亲”在召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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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偌大的荒地,巨大的石筑祭台上叠放了许多昏厥的人类。在祭台之下,站满了一身黑袍的魔人,若是有除魔部的人在这儿,绝对会认为全国的魔人怕是都在这儿了。
“阿娴,你在想什么?”阿斗拉扯着自从刚才就一直失神的女性魔人。
“我,我没想什么。”阿娴摇头否认。
“哼,最好是没想什么,再过不久就是献祭唤醒主人的重要时刻,你最好不要出岔子。”阿斗阴沉着脸,警告道。
“阿娴,你已经是尊贵的魔人了,可不要再去回忆从前当人类的日子。”
“我知道!”阿娴一把甩开男性魔人的手,面无表情的离去。
另一边,A市四合院
“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没有魔人出现?”
“会不会是识破我们的计策了?魔人里面是有聪明人的。”
“那该如何,我今日总是眼皮跳动,心绪不宁,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
“张兄,原来你也有此预感。”
“余也是。”
“俺也是。”
“是。”
“咳咳。”公孙欲见还有人欲言又止,想来是要跟随大部队,连忙咳嗽打断。
虞玫好笑的看着他们,说道:“不要担心,她一定会来的。”这是她没由来的直觉。
四合院的男主人自那缕青丝被烧掉后,就一个人怅然若失的瘫坐到地上,像是周围无论发生何事都引起不了他的注意。
忽然,修道人的声音全都停住,一同看向了左侧方形成的魔雾。
“阿娴,老婆,老婆,不要过来,快跑!”男人撕心裂肺的叫声爆响在整个四合院。
阿娴反应过来想要逃掉,却被一张张符纸围住。
她再也逃不掉,被迫显出人形。
女性魔人如牢中困兽,白净的脸上满是魔纹,清秀的面孔狰狞可怖,这才像作魔人的模样起来。
“老婆啊……老婆…”男人跪在地上,向女性魔人爬去。可是发狂的魔人又怎会认得她昔日作为人类的心爱丈夫。
一张定符从虞玫手中飞向女性魔人,贴在她的额上,顿时让她不再动作。
“快,我们从这个符阵中借着她的魔力过去。”虞玫对着众人说道。
马上就有道人行动起来,刚钻进符阵,就被女性魔人身上散发的魔雾传送过去。
同时,早已在四合院外严阵以待的三大世家的弟子也齐齐冲了进来,接二连三的进入符阵。
“我想去。”虞玫身边辛家家主早已进入符阵,只剩下林路遥。
“好。”虞玫思索片刻就同意了,无论有什么危险,她都会保护好他的。
临走前,虞玫给四合院上空贴了一张罩符,毕竟前方战斗,后方也得保证安全。至于还在自责痛哭的四合院男主人,虞玫犹豫几瞬,还是也给他贴了一张定符。
万一男人趁他们不在把女性魔人的符咒撕下,识人不清的魔人怕是会把他撕咬稀碎。
当第一个道人伴随着魔人专属黑雾出现时,所有魔人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敌是友,直到道人一出手就是最强攻击,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是敌人。
遂群起而攻之。
原本魔人多打一是非常得劲的,但自从空中接二连三跳出衣袍飘飘的的道人后,他们也微微傻眼了,对这些可恶的道人如何找到他们的老巢这事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直接干就是了。
这片L市的荒凉之地,最终成为道人和魔人的战场。而这次的战役在历史上则被称为“道魔双战”,象征着道力衰竭的时代成为过去,人类走向科技化世纪。
自然,那都是历史的后话了。
当虞玫和林路遥出现在战场的时候,道人一方已呈颓势,毕竟魔人有着不死之身,即使被砍上一刀,也会很快复原,就像虞玫之前杀死的第一只魔狼一样。
把清光剑交给紧皱眉头的林路遥,虞玫自己则一手甩出五张定符,将准备偷袭的魔人定住。
随后又将四处分散对抗魔人的道人喊到自己身边。等两方形成敌我双方对势的包围圈时,虞玫将剩余的三张雷符尽数射向魔人的上方。
天空黑云滚滚而来,紫电闪烁间,声势浩大的天雷之下。魔人瞬间分散逃开,对即将劈下的天雷恐惧在心。
天雷杀伤力巨大,再加上本就是妖魔的克星,几道雷下去,魔人已经死伤参半。
道人一方亲眼见到刚刚还在对战的魔人被一道道雷劈死,心里觉得痛快的同时更加敬畏着虞玫。
召唤天雷,驱使天雷,这位,怕真的是辛家那位祖师爷再世。
道术传承有望啊!
一道雷符能召唤三道天雷,等九道天雷全部落下,战场上再无存活的魔人,只余满地的残尸。
只是胜利在望,虞玫的心却依旧悬着。
她微皱眉头,走向那方祭台。
忽然,她顿住了,一个魔人随着黑雾闪现在祭台之上。
那魔人双手舒展着,仰面朝着祭台对面的荒山,嘴里吟诵着什么。
魔人在唤醒未知的祂!
虞玫眼神一凌,召唤清光剑去杀他。
她知道仅仅如此是不能杀死魔人的,所以在清光剑飞到手里后,再一次用清光剑划伤自己,刺眼的红色流在银色剑身上,最后滴落到寸草不生的黑土上。
清光剑穿透魔人阿沉的身体,面临死亡的他却嘴角上扬,鲜血从胸前喷涌而出,魔人的身体也随之倒塌在祭台上。
天空消散的黑云再一次笼罩过来,庞大的荒山在晃动,脚下祭台上镌刻的纹路散发血色的光晕。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魔,被唤醒了。
遥远的天际出现一抹霞色的绮丽光影,众人仿佛听到了一声凄厉凤鸣。随着那光影展翅,所有人都惊悸的看到,炫彩美丽的凤羽上,伴着火焰升腾的魔息。
即使祂远在天边,大地上的全人类都能够看到祂的光影,尤其是L市的人,他们不仅看到这绚烂的一幕,还身体力行的感受到地表极具强烈的高温。
公孙欲一行人距离祂更近,无形的火焰灼烤着他们的身体,烧的他们痛苦连连。尤其是让她们吐血的是,那些原本被劈死的魔人,尸体复原,渐渐活了过来。
死去者再次复活,身上的魔气更加高涨。
他们对着天边的光影虔诚的跪地叩拜着——他们的神明。
祂保持着展翅的动作,高高的昂首,发出一声声凤鸣,饱含凄厉痛楚,闻者无不被刺痛。
直面祂强大无比的音攻,魔人和道人都痛苦的捂住耳朵翻滚在地上。虞玫也不比他们轻松,她半跪在祭台上,清光剑支撑着她。
她不能倒下,林路遥是普通人,肯定会比她们更难受。
虞玫强撑着跳下祭台,缓慢的靠近林路遥。
林路遥此时已经人事不省,虞玫把他抱到怀里时才发现他七窍流血。源源不断的道力从彼此交握的双手传递到少年身上,而虞玫也因此心血潮涌,嘴角不断溢血。
人,在神的威压下,毫无反抗力。
即使是堕为魔的神。
“咻”的一声,虞玫身侧的清光剑自行飞向空中,剑指神明。
“清光剑,回来!我命令你回来!”
虞玫的强制命令却被清光剑反抗,它以一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气势刺向祂。
清光剑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虞玫将手伸向天空,试图召唤它,但无法。
变化只在那一刹,在清光剑刺向祂,在虞玫喊出剑名时,天际的凤影化作人影。
红似血,黑如墨,白如玉。
一席金线黑边红衣,衣玦在风中坠拂,仅用一根细带轻轻系住,往上是因为衣襟开领过大而裸、露大片肌肤的白玉胸膛,那左胸处有一抹红,蜿蜒着,掩藏在绯衣之下。
精致的喉结上,是一张雌雄莫辨,颠倒众生的容颜。祂生得一双潋滟含情眼,眼尾处一抹绯红凤尾纹路,显得乖张又绮丽。
祂化作人形的那一刻,清光剑突然停滞在半步之遥,剑尖直指,却再也不没有前行半分。它剑身颤动,绕着祂旋转几圈,最后飞到祂伸出的手掌心里。
“清光,好久不见……”祂怅然呓语着,声音婉转悠扬,猝然间,祂的视线终于投降下方,虞玫的身上。
“阿…玫……阿玫,阿玫!”祂一双血晶般的眸子微睁,万分喜悦踊跃在祂心中。
祂的身影在空中消失,陡然又出现在虞玫的面前。看到爱人嘴角的血迹,祂反应过来是自己刚刚无差别攻击伤害到了她。
祂快速将外溢的力量收敛到体内,想要靠近虞玫的身边,却因为她陌生冷漠的眼神而踌躅不前。
再加上靠在虞玫怀里的陌生男性被她温柔对待,祂的眼里瞬间升起熊熊火焰,不断跳跃着。
“你是谁?”没等祂发问爱人怀里的陌生男性,虞玫就率先开口了。
我是谁,我是谁,哈,我是谁?
我是凡人南夙,是堕神朱雀,最重要的,是虞玫的爱侣。
虞玫不明白,为什么仅因为她的一句话,面前的祂就仿佛经受了巨大的痛苦。
她把林路遥平放到地上,缓缓走向祂。
祂认识我吗,我认识祂吗,为什么祂的眼中全都是对她的强烈情感,爱慕,失而复得,心碎,痛楚,渴求,希翼……
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汇成一个她。
虞玫低头,视线不由自主的偏向祂手中的清光剑。
清光剑不仅识得祂,还供祂驱使。
祂到底是谁,与她究竟有何因果。
到底……发生了什么。
虞玫心里的疑问太多了,她想要知道真相。
后方响起呻、吟,是林路遥醒了。
虞玫急忙转身回到他旁边,担忧的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耳朵眼睛痛不痛……”一连串的问题,显得分外亲昵。
“不疼,我不疼。”林路遥安慰着,看到虞玫嘴角的鲜血,他心疼又慌乱,指尖擦过她的唇角:“你受伤了。”
“不要担心,我调息一下就好。”虞玫莞尔一笑。
俩人旁若无人的亲昵模样,刺痛了祂的眼。
祂紧紧握住手中的清光剑,眼里火光延绵。
祂要杀了他!
银白的剑刃折射出冰冷的光芒,祂高举着清光剑,却在虞玫反身维护的姿态中不敢近一分。
手微微颤抖,清光剑被反手扔到一边,祂佝偻着,作为神明的心绞痛万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祂似癫狂似疯魔。
若当有一天,昔日的爱侣视自己为陌路;若当有一天,昔日的情人有了别的欢愉对象;若当有一天,自己与她……再无交集。
他该当如何,该如何。
眨眼间,林路遥就被祂扼住了脖颈。
“你放开他。”望着林路遥痛苦的面孔,虞玫心急又慌乱:“你有什么冲我来。”
“想救他?除非杀了我。”祂似笑非笑,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一些。
清光剑回握到手中,虞玫却第一次拿不稳。只因为清光剑自从对准祂之后,就一直在颤动,反抗——它并不想伤害祂。
“杀了我,这个世界就会恢复正常,不再有魔人和魔物。”祂又一次抛出砝码。
虞玫双手握住清光剑,停滞不前。
“虞玫,杀了祂!”不知何时,公孙欲狼狈的站起来,缓缓走到虞玫身侧。她的身后,是一群负伤的修道人,他们的脸上是和公孙欲同样的表情。
“别…别管我。”林路遥用力扒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却不能撼动一丝,他的脸涨的通红,不受控制的翻着白眼,离地的双脚也不由自主的乱蹬着。
杀了祂,杀了祂,杀了祂,所有人都在告诉自己杀了祂。
自己也,必须杀了祂。
可是,为什么……虞玫握紧更加剧烈颤动的清光剑。
“虞玫,杀死祂!”身边的正义之士再一次催促。
虞玫咬了咬牙,清风明月般的眼里第一次出现负面情绪。
她一剑斩向公孙欲身前,在那片土地上留下深刻的剑意:“不要过来。”
虞玫的行为,令公孙欲等人不敢再发声,更使得祂笑出了声,那样恣意,畅快,怀念。
林路遥被重重扔到一边,祂后退一步,径直飞于空中,然后对着虞玫伸出手。而虞玫,则不受控制的飞向祂。
直到清光剑穿透祂的胸膛,俩人紧紧相拥。
祂抚摸着虞玫带着震惊哀意的眼眸,柔情蜜意的望着她,如情人口吻般诉说着他是谁。
“我是南夙,阿玫,我是南夙。”你千年前的爱侣,南夙。
祂轻轻咬了咬虞玫的唇,在她震惊彷徨中把她轻推到地面上。
祂的身影,在空中一寸一寸消散。
“我等你。”在完全消散之前,虞玫看到了祂的未尽之语。
“乓”,随着南夙的消失,虞玫手中的清光剑断成了两截。
清光剑,一定与祂有非一般的感情,才会在杀死自己不想伤害的人后,悲伤的自戕。
虞玫静静地注视着断成两截的清光剑,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但眼中浓郁的悲伤却几乎让一直守着她的林路遥掉下泪来。
不过现场还有一个人对清光剑的折断悲伤万分,那就是几十年如一日供奉剑灵的辛临海。
唯一的魔死去,这个世界残存的魔息终将随着时间的长流消失殆尽,也不再会有魔人和魔物诞生。
之后的日子,除魔部和众位修道者走遍全国,将出现过的的魔人和魔物全都一一斩杀。
魔人和魔物生前本就是人类和动物,只是因为死前的怨恨,才因迹转化成魔人魔物。
它们茹毛饮血,残害人类,被斩杀也是死不足惜。但是它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这需要人类好好去思考,去纠错,去改变。
在全国的魔人魔物全部消灭后,除魔部公孙欲上交了辞呈,并且做主申请解散了除魔部。
世界很大,虞玫作为修道者,用双脚丈量了这个或许是后世的国界,她走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的人和事,但永远坚持着心中的道。
而林路遥,无论虞玫要去哪里,他永远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
对于他而言,虞玫就是他的目的地。
但或许是因为虞玫并不是此方世界线中的原著民,在二十年后,她便因为不可抗力因素渐渐虚弱,直到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在梦中逝去。
这对林路遥来说太残酷了。
即使他一直在公孙欲的帮助下翻阅国家的各种典籍;即使他一直很努力的给虞玫找最好的药材;即使他一直拒绝相信虞玫的身子在日渐虚弱。
虞玫还是在这一天离开了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死后的每一天,林路遥每夜都会梦见他和虞玫的初见,梦醒后失魂失智。最后,在虞玫离开的第七天,吞下整整两瓶安眠药,和虞玫一样在睡梦中逝去。
千山万水,地下人间,一生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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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玫以为自己死后会跳转到下一个世界,但是并没有。
她再一次站在了那两条岔路口上。
一条荆棘丛生,看不见前方;一条花草踩踏,道路泥泞。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应该选择走哪一条路。
白净的靴底沾上黏土,花草上的雨珠浸湿她的衣物。
虞玫握着完好的清光剑,从未回头去看那条自己曾走过的荆棘路,所以也没有发现那条荆棘路在她踏上泥泞小路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空轮转,斗转星河,一切都将回到原点。
从古代穿越现代 篇章·完
明天就下一个故事啦~~~末世开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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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从古代穿越现代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