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在回酒店前,洛熹收到了一个外卖,看着纸袋里的止痛药都不用细想就知道是谁点的,当即拿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池嘉木。
【照片】
【池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那头像是守在手机前一样,几乎秒回:【?】
洛熹看着屏幕上的一个小问号笃定的编辑好一句话:【是来弥补自己的技术不行吗?】
池嘉木握着手机不想再回复,思来想去感觉不说话好像更显得他心虚、默认了,就回了一条:【我的操作没问题,止痛药也不是我送的】
他想到她发的朋友圈,知道她在哪儿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所以编辑这段文字的时候一点都不慌,发完也没觉得有什么漏洞。
洛熹看着笨笨又嘴硬的池医生,截了那张仅他可见的朋友圈发给他,还贴心的圈出了权限位置。
【可是只有你知道我在哪儿啊】
这下池嘉木那头是彻底沉默了,没过多久洛熹就发现最新一条朋友圈的点赞消失了。
看到这番操作洛熹抿唇笑了笑,又将之前截的图发给他:【我留证据了,你取消也没用】
这条消息之后池嘉木依旧没有回复,洛熹也不生气,心里反而有种揭穿池医生伪装外衣的兴奋和激动。
发现冷漠的池医生其实也没有初见时那么冷漠后,洛熹对他的印象稍稍有了改观。
今天一系列的操作都达到了目的,此刻她的心情非常好,感觉还能再跳几个小时。
朋友圈本来就是故意发给池嘉木看,牙疼什么根本就不存在,腿疼也是练舞后的正常现象她也早就习惯了,所以止痛药她没吃,放在了床柜最显眼的位置。
放放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看到药原封不动的放着,问:“洛熹姐,你买了药不吃吗?”
洛熹正看跳舞的视频,抬眸一笑,“战利品,供着。”
放放一脸疑惑到底也没再刨根问底,集训第一天累得眼皮子都在打架,草草吹了头发后就睡了。
很快洛熹也关了自己那头的夜灯睡下。
他们的聊天界面停在了那句话,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有了新的内容。
池嘉木:【止痛药吃了吗?】
昨天还嘴硬不承认的人最终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不过洛熹那儿没回复,她看完消息就切了出去,然后心无旁骛的继续练舞,心情比看消息前好了不止一倍。
一直到一天结束洛熹都没回池嘉木消息,那头也耐得住性子,除了开头的询问后就没再发了。
洛熹睡前看着依旧没有小红点的聊天框,莫名有点气,关了手机,拉开抽屉将止痛药丢了进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是觉得池嘉木敷衍她,多问一句都不愿意,看她一整天没回消息也不坚持多发一条,万一她是有什么危险不能回消息呢?
正常人看自己发出去一天的消息都没回复总会多问一句“是不是在忙”吧,可他呢?就好像没发过这个消息一样,一点后续都不关注!
洛熹莫名开始不爽。
睡前还愤愤地想着绝对不要回池嘉木的消息,除非……他主动再发一条消息。
心里还是存了些念想。
不过之后洛熹也没什么心思放在池嘉木的事情上。
集训的时间排得非常满,她根本挤不出多余的时间去关注除了跳舞之外的任何事情,手机都很少看,每天睡醒跳舞,跳舞结束倒头就睡。
就这样反反复复几天后迎来了集训期间的第一天公休。
同房间的放放直接选择补觉恢复元气,洛熹便跟其他人出去吃饭,对牧城并不是很熟悉她也没选择去逛街,扭头回去收拾了包去了舞蹈教室。
虽然今天休息没有练舞的任务,但是她每天都要压腿、拉筋、练踢腿旋转等等,所以还是猫在教室舒服一些。
一套基础动作练下来也出了不少汗,教室没有其他人她干脆就躺在地上休息,拿着好几天没注意看的手机一一查看。
这几天母亲怕打扰到她练舞没再发消息,倒是乔思雨天天发消息跟她说舞团的事情,试图唤醒她让她回去,还一直强调接下来团长有想法要开始筹备全球公演。
说实话,洛熹在看到全球公演时心里确实动摇了一下,可是最后还是坚定一开始的想法,不回去。
能去全世界各国著名的剧院跳舞她是很期待,但是她还是想先将自己国家的剧院走一遍,将属于我们自己的经典剧目演一遍。
谈起芭蕾舞,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天鹅湖》,其次是《胡桃夹子》或者《吉赛尔》,确实很经典,但是这些都是别人的故事。
她跳了近二十年异国的剧目,真的很想有一天能跳自己国家的剧目,所以在接收到国家舞团的邀请时她受宠若惊,心头涌动着热浪,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
可是乔思雨和她想的并不一样,甚至还试图帮她推掉这个邀请,因为舞种有差异。
西方的芭蕾剧目更多偏古典浪漫,而中国的芭蕾舞却更偏向戏剧,更多突出中国元素,很多芭蕾剧目是在传统戏剧的基础上改编而成,融入了大量的民间舞和古典舞的动作,更有我们自己的特色。
这也就导致了和她以往学的舞一样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如果她接受了这个邀请也就意味着她不仅要练习芭蕾舞的动作,还得学古典舞的动作,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在里头,所以乔思雨一直劝她再想想。
她的确是想了,想到通透后毅然决然的回国,专心准备这次的全国巡演。
就算她对舞蹈再有把握用短暂的时间来准备还是远远不够,所以她想静下心来全心投入做这件事情,包括接下来的时间。
比起享誉国际满世界奔波去演出,她更想回到国土,在离家人更近的地方的旋转,演更多更有意义的芭蕾舞剧目。
回完乔思雨的消息后洛熹将手机丢在一边,仰躺着看着灰白的天花板,长舒了一口气。
做这个决定,她其实并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也不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这是她当下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哪怕是一腔孤勇。
“洛熹?”正想着教室门突然被推开,李梦看到她后松了口气,指了指外头,“终于找到你了,楼下有人找你。”
“找我?”洛熹坐起身满脸疑惑,她怕回国的事情传到父母的耳朵里,所以她一个朋友都没说,怎么会有人来找她啊?
她赶紧起身,换了鞋出去。
舞蹈教室在三楼,洛熹一直走到了一楼楼梯口才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影。
哪怕只见过几次又几天不见,洛熹仍然迅速认出了这个背影的主人,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池医生。”
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让她瞬间忘了自己还和他暗暗较劲的事情,脸上挂着笑,“你怎么来牧城了?来工作吗?”
池嘉木回头,视线先落在她的脸上。
巴掌大小的脸上挂着薄汗,双颊红润流畅,并没有肿起的痕迹,和印象里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算是工作吧。”确定她没事后,他将视线移开看向别处,“本来想问你拔牙后的情况,你一直没回消息,我以为你集训拿不到手机,正好遇到工作就顺道过来看看。”
闻言,洛熹口齿利索,笑吟吟的歪着头,“你们诊所包这么长的售后啊?还是医生亲自来?”
其实拔牙第四天她脸就差不多消肿了,到现在创口处也不疼了,按时间来算作为牙科医生的池嘉木肯定知道她没什么事情了,居然还特意跑一趟,池医生的心思有点昭然若揭啊。
洛熹光猜测着心情就很好,所有的情绪都挂在了脸上,只是池医生的视线没有在她的身上,依旧像是怕看到她一样。
还没来得及说上话,池医生的手机就响了,他侧过身点了下屏幕放在耳边,没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转头抱歉的看着她,“我还有事,既然你脸消肿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池嘉木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看着池嘉木真走了,洛熹笑容霎时消失:难道真是来工作的?是她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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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走回车上的人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解锁的页面显示在闹钟,最近的一个闹钟是在两分钟前。
池嘉木将那个闹钟删除,手机放在中控台上,偏头时视线落在了副驾驶位置上的消炎药。
原本怕她脸还肿着所以特地带了药,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他伸手将药放在了副驾驶位置前的手套箱里,随即启动车子,将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之后就一直坐在车子里,等到中午才从车上下来,来到剧院门口。
他刚到这里的时候就遇到了李梦,问过后知道今天他们舞团休息,但是看之前洛熹穿着训练服又从舞蹈教室下来就知道她今天还在练,特地等到了饭点才过来。
站在剧院门口,他拿着手机开始编辑消息。
几分钟过去了,手机上编辑的文字打了删,删了打,又纠结许久后才发了一条自认为算合情合理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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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个舞蹈,洛熹喘着气去喝水,顺势抬头看了墙上的时间,放下水杯正要打电话问问放放起了没时就先看到了新消息。
池嘉木:【我工作结束了,对这边不熟,能找你拼顿饭吗?】
看着消息洛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边换鞋边发了条语音:“可以啊,不过我不接受AA,你请。”
语音的结尾是很轻的关门声,池嘉木下意识的抬头朝那种楼那间教室看去,看到了一个身影穿过走廊往楼梯去。
随即手上一震,有了条新消息。
【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换件衣服,很快】
从教室出来时洛熹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边走边给他发消息。
回到酒店后,洛熹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洗了头又换了身衣服,头发吹得半干就出去了。
只是才走到酒店门口手机就响了,看着备注她以为是池医生来催了,赶紧接起,然后就听到了对面池医生说:“我家里突然有事,我得立即赶回去,这顿饭算欠你的,下次请你。”
说完池嘉木连她的回答都没等就挂了电话。
洛熹有点失落,听他说是家里的事情后又关切的发了条消息,只是这个消息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