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死动静确实不是人搞出来的。
言彻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他只得握紧拳,这样能稍微减轻一些不适感。
如果是人的话,他这时候不会出任何问题,但体内日渐活跃的蛊虫有点压不住了,又在和这周围的东西产生共鸣。
简颂章加在他身上的小鬼怕是有点落于下风,毕竟无论怎么算起来,简颂章的级别都远低于另一个东西的操纵者。
“言彻。”
一只手抓过来,劲有点大,言彻这下抖都不能抖。
简颂章沉默着抬起头,但言彻能看出他隐忍的表情。
当即慌了神,他另一只手把简颂章带过来,急得不行,“你怎么样?哪难受?简颂章……?”
他抓着人摇了又摇,简颂章终于扶着额头抬首,“你晃得我晕……”
言彻勉强提起嘴角,“我以为你也——”
“有点。”他打断言彻接下来的话,“目前不会出事,信我。”
身体脱力的感觉褪去,简颂章松了口气,转身利落地拾起一排符纸就操作起来。
风里“咻”两声,所有符纸全部飞出去拍进水里,随后接二连三的半米水浪爆开。
“小简你……发脾气了?”
邱岁宜都没反应过来,只知道简颂章跟言彻两个人忽然手拉手,然后其中一个就开始秀操作。
“邱副你眼神还需要练一下。”赵望远露出矜持的笑来,“他在找任务目标。”
赵望远每次说什么都挺官方的,小小的脸大大的正经。
以往一定会说两句的岑云舒这次却出奇地安静,“段毓,你觉得呢?”
“他身上的味道有点怪。”段毓转过身,两人先行一步走了,“你这个师弟,身上杂糅的东西挺多。”
“那我这么温柔,打他一顿合适吗?”
“……他不会介意。”
江边,言彻送走了潜水教练,又在船上扔了各种各样驱邪除祟的符才让人把船开走。
“好了,竹篮打水一场,回去商量一下接下来做什么。邱哥你还是多和贺永长说说,谭桥那边——”
本来想说让段毓她俩去看看他,但不想王明诚的事露出去,言彻只好改口:“谭桥那我会再去,他身上一定有问题。”
离开前,言彻站在上方的马路看了眼一望无际的江面。
隔得远是看不清的,但有风吹过的时候,言彻还是知道上面一定有一圈圈涟漪,一圈比一圈大。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人都走了,路边就剩两个。
言彻看了眼手,没问题,不放心,他又拉着简颂章检查一番,确认这个人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简颂章说不出更多好听的话,只侧过去面向他,“你需要一点安慰吗?”
言彻纠结了十秒,随后他靠过去,和人紧贴的瞬间是内心被填得最满足的时候,不需要想其他的,只要感受到怀中的身体就够了。
“即使已经确定好久了……”
车来人往,言彻低声的话在耳边也还是清晰的。
“这么久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他呢,一开始就是他,他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越是有目的,越是对我好,我还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煎熬?”
“你不该痛苦,不是你的错。”
言彻轻笑出声,“我知道,但是有点控制不住。”
“看得出来。”简颂章在他背后拍着,不知不觉间声音也带上了笑,“多愁善感不是缺点,至少说明你会是个博爱众生的好领导。”
“……真的不能稍微可怜我一会儿吗?”
简颂章嘴角拉直,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他表情比往日耐人寻味得多,但言彻这时候没那胆去看。
“你真的需要我可怜?”
他听见这个人说着,自己还没开口又是一阵无声的笑在耳边吹出一道热气,“言彻,与其要别人施舍你,不如自己主动点。”
岑云舒都说,人要长嘴。
简颂章伸出右手,食指压在他嘴角下面一点。
那儿,好像是有一颗痣吧……
“你果然还是需要这颗痣,少了看起来比较凶。”
这时候的天明明很凉,言彻脑子烧得却有点热,他以为会直接宕机,结果竟然还能想着,早知道就不去纠结怎么靠衣装让自己显得成熟了,直接点痣一劳永逸。
“在想什么?”
“……点——”
“现在我能有权利否决吗?”
言彻便点头。
“那就留着,我喜欢。”
温热感消失,怀里恰好一捧风代替上。
言彻低头看了眼乱掉的衣服,再看另一个主角,也是同样。
“吹会儿风?”
“你对大桥上吹出头风有什么执念吗?”
……总不能说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假装自己很会说话吧?
最后只能相视笑出来。
言彻再回头去看空荡的江滩公园一角,似乎只有很不明显的风声,沿岸的石板上还有些没干的水渍,一派平静。
“不吹了,还有得忙。”
言彻上前拉住人,又说:“我知道我现在要是说‘累完了再休息’一定会被你记恨,所以就先,为人民服务吧,工作是该努努力。”
“……言彻,我觉得等哪天你因为说话被打过了,就会知道怎么说话才是对的。”
“谁打我?我看着弱不禁风真以为我弱不禁风?”他笑眯眯地对着简颂章,肩头挨了一记捶打后才老实地没再继续闹下去,
中午简单吃过饭,两个人戴上口罩再次去了谭家。
跟早上那会比起来,谭桥的身体烂得更彻底了,口罩的作用仅仅聊胜于无,因为这事,小区物业也多次来敲门,但两个人固执地没理,于是就导致小区现在如同空城,死寂无声。
忍着反胃的冲动,言彻拉上了谭桥父母专门隔出来的位置边上的帘子,当然,这个只能阻挡视觉冲击,嗅觉依旧被摧残着。
“谭先生,为什么坚持把他放在家里?”
视线转到愁眉苦脸的谭和海身上,那一瞬间的躲闪神情言彻没必要特意指出,便直接说:“不仅是因为舍不得吧?我话可能有些不好听,但你们儿子,现在确确实实就是一具尸体。如果你非要说他会动,还是活着的,我现在也能操纵其他死物动起来给你看。”
简颂章从窗边回来,老实说他不太愿意在大厅待着,毕竟味道实在有点上头,脑袋伸到窗外也于事无补。
刚刚检查一番后,他们在谭桥身上发现了几乎每次有案子都能看到的东西,一颗红色的痣,因为那并不是人身上自带的,所以即使人体已经腐坏,那一丁点红色也还是很显眼。
听了半天没出他要的结果,本来被熏得就烦,他说话也毫不客气,“您俩要是再不说,我就直接上派出所报案说你们杀人了——”
“你胡说什么!”谭和海截断简颂章的话,又急又气,“你在说什么?我们儿子,从小就尽心尽力地教养,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了也是以他为傲,他现在这样了,我们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也有错吗?”
此情此景,简颂章也没什么好脸色,即使邱岁宜多次提醒他对于普通民众要好言好语一点,至少不要吵起来。
脑子里的事还没过完,嘴巴就已经先开口:“你以他为傲,那也得看是什么时候的儿子吧?你告诉我不务正业天天游手好闲不去找工作的人是你的骄傲?那明天我挖根草也能指定为遗产继承人了。”
“我是爸爸还你是?我自己儿子我爱不了?”
“都停一下。”言彻把两个已经不知不觉贴面开战的人分开,没想到简颂章还能和这个中年男人吵上,明明中年男人看着挺木讷的。
不过这也说明,他是在心虚。
“谭先生,我们并没有恶意,这位……只是有点急。”言彻把人扯到自己身后,悄声说:“你先别闹,让我好好说。”
私人感情事谈不好,但工作方面言彻还是行的,“谭先生,你儿子我们没有办法,不管有人告诉了你什么,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他一定骗了你,因为你儿子彻底地,走了。”
顿了顿,言彻开始引出权威人士来,“你不信我们,但派出所、警局那边该信吧?法医检查过,他现在没有一点生命体征,他真的不会再活过来了。”
谭家两口子坚持要把人留在屋里要么就是固执,觉得人没死,要么就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的。
“老谭……”一只纤瘦的手忽然抓上谭和海的小臂,臧茹埋着头摇了两下,“好几天了,儿子不睡觉也不吃饭,就算他真的还活着,也一定很痛苦吧……”
言彻总算松了口气,要是两个个人都不松口,他还不好做什么.
“臧女士,节哀。”言彻点了下头,接着说:“那我直接问了,谭桥他,不,你们遇到过什么人吗?他是不是给了你们什么东西让你们用在谭桥身上?”
半晌,两个人同时点头。
“他小时候很容易生病……我们找人算过,他命格不好——”
“等一下。”言彻突然站起看了眼隔着帘子疑似怒目圆睁但又睁不了多大的谭桥,“命格?这和命格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个他就精神了。
言彻最近这段时间虽然总说不信这些,但他也会挂嘴边,毕竟野生道士忽悠人的套路他得懂一点。比如他之前有次开玩笑说的自己命不好是真的,虽然本人并不在乎。
岑云舒和他就是两个极端,她可以说是好得真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容易招鬼。
这原本是无关紧要的,但和王明诚联系起来了。王明诚以前就经常说,他命格不好,所以人行为就要端正,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东西。但由于他实在太过惨兮兮,王明诚的话等于是白说,言彻就这么坐着也会有不该招惹的东西找他。
所以他得让自己变成那种不敢有东西招惹的款式,对此王明诚很满意,好像也再没说过“命格”两个字。
臧茹恍惚一阵,继续说:“就是因为这个,王大师才答应帮忙的啊。”
原本计划是在一起后盐焗还能反撩回来,现在怎么感觉你被拿捏得越来越紧了,估计除了索吻也开不了什么口,你这样让我有点急T.T
我甚至觉得你俩要do的时候你都不敢主动,属于是小简带着来了,快给我支楞起来(强行按头.JPG)
盐焗(头上有包版):妈!
以上纯娱乐……
不是,今天怎么才26号星期四啊,这个三十号怎么就那么难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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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