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更替,很快,天空已经黑了,季安看了眼时间才6点24分。
“九叔,我饿了。”季安扯了扯历时渊的西装道。
“这就饿了?先带你去吃东西,行李我让少延拿回别墅先。”
“嗯”
历时渊家产多,在这里也是有个两三百平方的小别墅滴。
包厢内,历时渊点了季安最爱的甜辣锅和甜宫格清汤麻辣锅又给季安点了杯椰奶。
菜很快就上来了,有生有熟,自由搭配。
“九叔,我去配料区弄点蘸料来,你要不?”
历时渊将羊肉卷倒入滚烫的火锅中嗯了声。
配料区的东西很多,什么辣椒油,辣椒粉,豆瓣酱,酱油,豆角,猪肉沫,羊肉末,牛肉末等。
她根据历时渊平常的爱好调了个料,又给自己搭配了个喜欢的。
“安安。”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季安回头看是梁究。
梁究正大步向她走来,脸上带了些惊喜。
“安安,你来了呀!”
季安不想理会他,扭过头继续捣鼓自己的酱料,梁究也不介意:“一起吃啊,107号房,菜我们都点好了,有你最爱的牛肉。”
季安面无表情的将酱料放回桌上,梁究见她将调料弄好,高兴的介绍:“安安走吧,对了,这个牛肉末也很好吃,你可以来点。”
说完就要给季安来点,季安立马将酱料拿起,淡淡的说:“谢谢,不用了。”
“来点嘛,很好吃的,特别是配上火锅,”他的捣勺不断的向季安靠近,季安觉得此人忍无可忍,直接爆发:“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听不见啊,你聋了还是咋的?我喜欢的是羊肉,牛肉过敏。”
“安...”
“小姐,你怎么在里。”少延毕恭毕敬的将手放在腿上。
“想捣鼓点酱料,我们回去吧。”季安说完扭头就走。
“诶,安安,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梁秋在后面穷追不舍。
回到自己的包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将调好的料放到历时渊面前,坐在他旁边。
此时,少延走在历时渊旁边,小声的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耳边,只见历时渊的眉头越皱越深,历时渊:“嗯,取消了吧?先吃饭。”
“是。”
少延是历时渊的随身助理,跟着历时渊到现在也吃了不少香辣。
“九叔。”
“嗯?”
“拍卖场八点才开,你跟我去一趟心愿墙呗。”季安两眼期待的眼神直直盯着他,历时渊嗯了声:“吃完咱们就去。”
“好耶!”
天空逐渐形成淡粉色,极星开始出来营业。
季安站在一面透明却被粘满便利贴的墙,满满的字,很多的幸福和遗憾,还有那个夏天的错过。
季安靠近,仔仔细细的观察便利贴,一张一张的叠起来,不知几层,还有先被风吹掉,既无人采也没人捡。
历时渊让少延在不远处看着季安,以免出现什么问题,自己则到周围的小摊走走。
墙面上,季安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一张与众不同的便利贴,蓝色的横线,背景是一只很漂亮的蓝凤凰鸟,黑色的瘦金体字,很多。
–––历时渊,我有点希望你看到这张便利贴纸有点不希望没有任何为什么?
你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我只是泥潭里的小泥泞,我喜欢你,和你告白了那么多次,给你写了那么多封情书,但永远得不到你的回应,你总是冷冰冰的,像一个行走的冷冻库,不知道有谁能把你这冷冻库般的心融化,可惜那人不是我。
最后那么多了,提前祝你余生幸福,也祝自己新婚快乐!
–––佳皖。
便利贴的下面有一行小字与主文,有天大的区别。
–––新婚快乐,阿皖。
不是你融化不了她的心,而是你不是他爱的人。 –––喜欢你很久很久的人留。
季安读完觉得纸条上的人有些可怜,没事去撞什么南墙,去东墙的怀抱里得宠不好吗?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在小字的旁边空白处写了几个字。
–––新婚快乐!–––A。
继续阅读了。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琦。
–––偷偷看了你那么多次,但是没能想到这一看青春全是你。–––瑶。
–––喜你三分,慕你三分,还有四分是爱你。–––J。
–––愿我们长长久久,白头偕老,永不分离。–––若砚。
–––小少爷再回头一次,这一次我抛前景去爱你。–––Q。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Sjq。
–––@校园里吹了无数场风,也吹来了无数场无法收拾的暗恋。–––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悠悠呀。
–––喜欢一次,遗憾告终。–––兮。
季安看着看着,觉得大部分都差不多将粉色小兔子包里拿出便利贴,可爱的白色兔子样,写下:
–––慕君五六载,君却慕不清。–––AY.
她将它贴在混乱便利贴的下面,挡着自己。
不敢让你看见,看见我的秘密和心事。
周围的人流不断增多,历时渊回来了,他左手多了个小袋子,右手拿着一串棉花糖,兔子样的。
季安小跑过去,走到历时渊面前:“九叔,有人给你写信耶。”
说着还扯着历时渊,历时渊也任由他扯:“慢点,给你的。”
“两个都是?”季安停下动作,接过棉花糖。
“不是,给我的小丫头的。”
“嗯哼?”季安将棉花糖的外壳打开,咬了口兔子耳朵,指着那张便利贴。
历时渊一目十行的看完问:“然后呢?”
佳皖|/\|历时渊的脑海里搜索了这个人,是他还在上大学时追过自己几年,他只觉得对方像个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没有然后了,走了。”季安一蹦一跳的往前走,他在后面追。
看着两人离去的步伐,一个人从阴处走出来,摘了那张便利信对着他们低声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让他看到了我的话,也谢谢你的祝福。
这是历时渊第一次看见她的信,也是唯一一次了。他轻抚季安留下的祝福,笑了笑着,笑着哭了。他将便签撕下来,收在口袋。
她认识季安,也采过季安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殿下,看季安身上那个小兔子包包,她认识,是历时渊一针一线缝的、织的,当时不知道他被挣扎了多少次,最后笑着骗季安说是买来的,说不好看。还有每次春冬季她都下课就来看看历时渊,撞见了很多次,他在织围巾,手套,甚至是毛衣,棉袜,我真是细心到了极致啊,不过不是对她,而是她。
信里说的能融化历时渊的心只有季安历吧。
拍卖大厅的灯光暗黑安静到让人害怕,季安却不觉得,因为她不是第一次来拍卖场了,他们在B01号厢,二楼第一个视野较好的厢。
“啪”的一声,大堂瞬间亮了起来,主持人小哥哥拿着话筒向大楼的方向鞠了个躬:“欢迎各位世家的到来,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小伟,废话不多说,下面是今天的第一件拍卖品。”
装着瓷瓶的箱子缓缓升起,小伟:“湘代的青瓷瓶起拍价七百万。”
2107号:“湘代的啊,这个好。”
A08号:“三千多年前年的历史啊。”
A05号的灯亮起:“八百万。”
A71号:“一千万。”
A66号:“一千五百万。”
“还有人加价吗?”小伟开始举起手里的锤,一锤。
二锤。
三锤。
三锤定音。
小伟:“好,一千五百万成交,恭喜A66号拍下了瓷瓶。”
B01包厢内。
“九叔,多久才到后面的啊?”季安无聊到皱巴巴的问。
历时渊放下手里的排单,一场正常十分钟,争论的话也得来个十来分钟,一共十二件,自己慢慢数。
时间过得相对的快,现在就迎来了倒数第一件世界著名设计师lmiss的项链“all one’s life”起拍价一个亿。
“九叔,九叔好好看。”季安眼珠子勾勾的盯着,历时渊有些无奈,这个作品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中间不过是随处可见的蓝宝石罢了:“丫头早不要这个咋要最后一个?”
“啊,为什么啊?”季安的脸上显现出少许失落。
历时渊看着她失望的眼神,捏了捏脸:“最后一个更好看,你确定要这个,而不是最后一个。”
季安想了想,但还是最后一个吧。
随着最后一件神秘作品上线,季安的眼睛就差没有粘到柜台上了。
神秘作品作者雁luo临死前设计唯一一件饰品“樱”起拍价二十五亿。
“樱”,这个作品是一条手链,会随着四季改变,温度变化而变化,黑夜昼变而换色,上面分别有日、月、云三种图案。
“看B01的灯亮。”
“那个包厢灯亮了。”
“B01灯亮了,我们和这无缘了。”
B01,这个包厢有个说法,一般B楼做的都是顶峰企业家,但B01到B06不同,视野最好,你永远猜不到他们多有钱,而C楼通常是世家少爷小姐的位置。
少延:“六十亿。”
C07号:“六十七亿。”
C01号:“一百亿。”
A91号:“两百亿。”
C01号:“二百九十亿。”
A06号:“三百亿。”
C013号:“三百零一亿。”
C07号:七百一十八亿。”
少延:“一千亿。”
“啊,一千亿谁呀?”
“一千亿换一条项链?”
小伟:“一千亿B01号,还有人加价吗?”
B04号:“一千零一亿。”
少延:“二干零二亿。”
... ...
加来加去,最后总总花了9000多亿才拍了下来。
季安高兴得要跳起来,“谢谢九叔。”
历时渊宠溺的看着她,没说什么。
“厉总,这是你们的拍品。”前头的女职员得到允许后,将手链送出去,后面还有两个,一个拿着收款机,一个拿着个礼物。
少延将公用卡递了出去,“滴”的一声支付成功,拿着礼物盒的女职员将礼物递到季安面前说:“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殿下了吧?我们老板听到您的到来,很是高兴。将此物送给公主殿下。”
季安接过道了句谢后将盒子放在一边。
历时渊将手链轻轻拿起,又轻轻拿过季安白嫩嫩的小手,为她戴上。
十点多,季安洗完澡躺在床上。
贝贝:安安明天一起去注星岛玩呗。
贝贝:我家里开车去。
糖醋鱼:好啊!
回复完后就后悔了,自己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就在这里。
贝贝:尊嘟吗?
贝贝:好,明天我去接你。
糖醋鱼:不用了,我和九叔来这边出差。
糖醋鱼:我现在就在这里。
贝贝:好吧。
贝贝:那就说好了,明天中午12点见。
糖醋鱼:嗯。
星星总是明亮的,可明亮的星空里总有人在胡思乱想。
季安坐直起来,望向天空,没了极光,只有星星。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一个亲手把你养大的人,你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也没有任何一把你养大,你却喜欢上了他。
以前她还小,看到高年级的学姐分手后都在哭,她只觉得有什么,不喜欢不就好了啊,直到自己情窦初开时才明白喜欢一个人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是痛苦的事,不敢透露的宝藏,只能将它收于心底藏于心里。
说起喜欢他又是什么时候?他大概已经记不清了,但也有五六年了,十二岁生日过后不久吧,那又为什么喜欢他,大概是因为一件事,一场景,又或者是突如其来的镜头。
泪水不知不觉已经侵略了整个面容,滴在腿上、床上。
“咔”的一声,历时渊突如其来的开门,让季总有些不知所措,泪流满面的看着他,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丫头,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历时渊一把抱住她,手扶住她的后脑勺。
季安胡乱的点了点头又摇头,两只细白鲜嫩的手搭在他腰上直哭,历时渊心疼坏了。
“你说说为什么哭,再哭就是小花猫了。”
“你...你才...才是...猫。”
历时渊把人往自己面前推了推,指腹轻轻的过她鲜红的眼角:“为什么哭?有人欺负你?”
“没有,你...你欺负我。”
历时渊不知怎么就被季安安排了个锅,气笑了:“我怎么欺负你了?因为那条手链没拍给你?”
“不是,”季安用手抹了把眼泪:“你就是...是欺负我。”
“行,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欺负你?”
季安思考了一会:“你长的太帅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你就是太帅了。”帅到我喜欢你那么久。
历时渊捏着她的泪脸,笑了声:“长得帅也是有罪,”
“那你长得那么可爱,算不算罪?”
季安秒为自己辩解:“不是,反正..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反正什么?”
“反正你就是欺负我。”
后面历时渊走的时候,季安已经不哭了,大概已经被哄好了吧,除了心里的那块疤。
她盯着他的背影,久久出神。
你看她能看懂我的所有,却看不出我的心思。
你懂我,却又不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