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书昀一挑眉,看向了林风娴,这些年追求她妈的人很多,有不少人甚至比她还小,要不是她妈没那意思,她们两姐妹搞不好会有一个比他们还小的后爸。
林风娴注意到了小女儿的目光,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气定神闲地问侍者道:“他长什么样?有留什么话嘛?”
侍者说道:“是位年轻的先生。他说很抱歉那天出门没看路,以及感谢您送他去医院做检查。”
林风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两人回到车上,林风娴思索片刻,对林书昀说道:“不是我,应该是你吧?”
林书昀回忆了两秒,想起了那天路上撞到的那个男生,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不过那天我看他穿得挺……复古的,又背着个书包,还以为是个学生呢,没想到似乎不是。”
新开的餐厅消费不低,两人只是随便吃了个午餐,账单也上了五位数,这不是一个普通学生可以负担得起的价格。
林风娴笑了笑,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被盯上了,不过对方手段不怎么样,而且……有点急了。”
林书昀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他那天的装扮从头到脚都很统一,就是普通学生的样子,今天却忽然这么大方,怎么看都有问题。”
林风娴勾了勾唇,她了解小女儿的能力,既然小女儿已经发现对方不对劲了,那相信对方会被妥善处理好的。
话说到这,林风娴又想起小女儿的男友,问道:“对了,你和你男朋友最近怎么样了?真不打算结婚?”
林书昀微微蹙眉,说道:“我不会跟他结婚的。”
林风娴点点头,说道:“你考虑好就好,不过他带了好几年的孩子,你们要是分开,该给的东西不要吝啬。”
闻言,林书昀悄悄舔了舔自己的虎牙,问道:“妈?你怎么会说这种话?我以为去父留子的头是你给我们开的。”
林风娴似笑非笑地看了小女儿一眼,说道:“去父留子的头是我开的,但我当初确认人选的时候就没打算留他。你可倒好,一起生了孩子不说,还一起生活了几年,还让人家带了几年孩子,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林书昀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但还是嘴硬道:“我心里有数,不过……妈妈,我生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算是高智商罪犯?也说不好,感觉他智商很高,可情绪控制能力不行,总体来说有脑子,但不多。”女儿已经成年,林风娴不再避讳在女儿面前提起她们的生父。
林书昀问道:“那妈妈为什么选他呀?”
林风娴说道:“因为他除了情绪控制能力不行,其他能力都很不错,而且家世清白,其他人要么比不上他,不适合当你们的生理父亲。
要么对方各方面能力都很不错,我有点不好意思对品行良好、品质优秀的男人强行去父留子,所以最后选了他。”
林书昀思索了片刻,问道:“他不会有一天忽然找上门让我们负责吧?”
“负责?当然不会,我不会给我的女儿留下隐患的。”林风娴如此说道。
林书昀闻弦音知雅意,不再多说,就此结束了这个话题。
几天后的除夕佳节,林毓秀难得有了假期,带着丈夫和女儿早早地就去了旁边的别墅——林风娴家。
林书昀接任林风娴蜕生职务的消息会在年后公布,但林书昀已经在事实上掌握蜕生了,所以林风娴可以清闲地呆在家里等着过年。
林风娴上午跟大女儿夫妻聊了一会儿,又陪林翘楚玩了很久,钟傀羽才带着四个孩子来了她家,客气地跟她打了招呼。
林风娴让几个孩子自己去玩,对还站着的钟傀羽说道:“先坐吧,书昀晚上才回来。”
钟傀羽没坐下,而是说道:“妈,我今天有事……就不留了。”
闻言,别说林风娴,就连林毓秀两夫妻都看向了他,可钟傀羽虽然一副抱歉的模样,但没有要改变说法的样子。
林风娴沉默了片刻,语气淡淡地说:“不管什么事情,都等过完年再说,凡事不急这一时半刻。”
钟傀羽无奈一笑,深深地看了两个女儿一眼,看着林风娴说道:“有些事情拖不得,过两天我就回来,要是……我没回来,书昀工作又忙,就麻烦妈多帮帮忙了。”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林毓秀蹙眉,说道:“遇事找警察,不要逞凶斗勇。”
钟傀羽没辩解,只是笑了笑。
林风娴见他去意已决,就没说什么,提醒他注意安全就让他走了。
半个小时后,林书昀忽然打电话说实验有了重要进展,她今天就不回来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林风娴挂了电话后微微叹了口气。
林毓秀见不得妈妈失落,就主动说:“妈,我去叫妹妹回来,今天可是除夕,钟傀羽就算了,她怎么能不回来?什么实验不能回头再做。”
“不用。”林风娴虽然叹气,但并没有让大女儿把小女儿叫回来,只是招呼着几个孩子好好玩。
等晚些时候,林静和林风言夫妻也陆续回到了家里。
林静在男人眼里的魅力向来惊人,但在她不再需要男人提供物质支持后,她就不再喜欢和男人来往了。
可她不喜欢,却架不住别人主动,别人不提,就光说沈晓志一个人的死缠烂打都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于是她选择以创业的名义躲到了乡村里去。
本来她只是想让人养养蚕、织织布打发打发时间,可人算不如天算,林静居然在人到中年时误打误撞地培养出了新的蚕种,还在林风娴的帮助下成立了自己的品牌。
在手忙脚乱了两年后,林静成为了一个奢侈品品牌的创始人,她名下的国产品牌成为了新潮的象征,以不染尘埃和水油不侵闻名。
如今事业有成的林静就更懒得跟男人有什么亲密关系了,一回家就直奔孩子群,跟孩子们呆在一起,完全不管被她抛弃在旁边的手机上闪烁的信息。
林风言从事土木行业多年,身体比起年轻时候壮硕许多,肤色也黑了不少,他的配偶是个小学老师,是个温柔体贴的性格。
林风言一回来就去看了女儿,然后坐到了林风娴的旁边,笑着说道:“姐,我回来了。”
林风娴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正在和女儿说话的弟妹,说道:“你结婚晚,爱人年纪又小,孩子年纪也小,别一天到晚在外面跑,多看顾看顾家里。”
林风言点头答应,然后环视了一圈家里,问道:“小满呢?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她今天不回来了,公司有事,她男朋友也不回来了。”林风娴如此说道。
林风言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林书昀两个孩子的位置,确定她们在远处的玩具堆里玩得开心,才靠近林风娴,低声说道:“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风娴微微挑眉,问道:“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闻言,林风言莞尔一笑,笑容里却有着一抹说不出的担忧,随后,他低声说道:“姐,我之前不是出国几年去搞援建工作吗?我在那边认识了不少人,现在还保持着联系。
前几天,有人开玩笑地给我发来了一张通缉令,说是国外有人花五千万美元悬赏一个人的人头,有消息说被悬赏的人跑到我们国家来了,他让我帮忙留意一下。
本来他只是开玩笑,我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但是……我总觉得那人跟小满的男朋友很像,你说他该不会……”
林风言的话没有说完,但林风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没说什么,只是将林风言带去了书房,然后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他。
林风言拿到材料后,认真看了十分钟,越看越心惊,等看完之后,后背已经湿完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林风娴道:“你早就知道?”
林风娴点头,淡定地说道:“小满是我定下的继承人,我多少要了解一点她的感情生活。”
林风言眉头紧皱,沉声说道:“可这也太危险了。”
不是他过分紧张,实在是这份材料里的内容有点离谱,钟傀羽在国外留学的7年里,居然涉及参与了13个国家的战争情报贩卖事件,甚至可能与6起恐怖袭击有关。
林风娴叹了口气,说道:“小满知道,而且是她自己选的人,用她的话来说‘这家伙在d国变态的学习压力下,居然不但能顺利毕业,还有时间搞出这么多花样,心理素质和个人能力一定很突出’。”
林风言……他有了一点不太好的想法,他姐当年好像也是靠能力选的人,而不是感情。
看着林风言复杂的表情,林风娴笑了笑,说道:“相信小满的能力吧,她可以的。”
“……姐,你就没想过小满要是失手了怎么办嘛?她还这么小。”林风言有些担忧地说。
或许在疼爱小辈的长辈眼里,不管小辈多大了,在他们眼里,却依然是小时候那幅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即使林书昀已经是两个女儿的母亲了,林风言依然记得她小时候哭得喘不上气的模样,他不觉得这样的孩子能承受多少伤害。
林风言坐在书房的客椅上,看着自己坐在主座的姐姐,他是见过姐姐有多疼她两个女儿的,他不相信自己担心的问题姐姐没有担心过。
林风娴微垂眼皮,问了林风言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道:“阿言,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蜕生嘛?”
林风言一愣,摇了摇头,他不参与蜕生的经营,只是有一小部分股份,所以对这方面并不了解。
林风娴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盯着蜕生的人绝不在少数,迫切地期待蜕生死去的人更是不少。”
林风言摸着手里的茶杯,隐隐猜到了姐姐接下来的话。
果然,接下来林风娴说道:“在其位谋其政,戴皇冠承其重。小满是我的继承人,她以后要面对我们想得到想不到的所有问题,如果她连收拾一个男人的能力都没有,那我不觉得她能继承蜕生。
不是我不疼小满,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现在我还活着,如果小满在自己的主场上,会输给一个男人,我还能保住她,虽然蜕生不再属于她,但至少她的命还在。
可如果我现在把所有危险都给她填平了,她学不会处理危险,那等我不在了,等着她的就是生不如死的结局,所以,她一定、必须要学会处理各种问题,包括如何和危险的人周旋。”
闻言,林风言虽然依旧担心,但到底心里有了点底,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道:“姐姐变了,以前你恨不得帮孩子把所有路的铺平,现在却不会了。”
林风娴笑了,说:“她们以前还小,我有责任和义务帮她们处理掉所有危险。现在不同了,她们长大了,要学会自己面对危险了,我这个母亲就应该让她们有演练的机会。”
林风言点点头,认可了林风娴的做法,然后问道:“姐,那要是小满不行,你打算让平安继承蜕生么?”
林风言有这个想法也不奇怪,他一直都觉得和小满比起来,平安跟姐姐更像,既然姐姐可以牢牢控制蜕生几十年,还让蜕生成为了世界排名第一的生物制药,那平安维持这个局面应该也不难。
出乎意料的是林风娴否认了他的想法,说道:“平安?她不行。”
“为什么?”林风言不解道。
林风娴语气平淡道:“平安已经习惯按规则办事了,即使有时候有些想法,也会下意识先按规则办事。
这种习惯足够约束她在规则之下平安生活,却不能让她适应管理蜕生的生活,而且,她不太喜欢争夺,也厌恶跟人发生矛盾,这种性格特质会让她觉得管理蜕生是件痛苦的事情。
我确实是蜕生的创始人,但我更是她们的母亲,我不可能为了蜕生让她们感到痛苦,小满如果可以,那蜕生就是她的,如果不可以,那我就给她们两姐妹安排其他的路。”
林风言蹙眉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如果她们不行,姐姐准备让谁继承蜕生?”
林风娴看了林风言一眼,嘴角勾出了一个笑容,说道:“谁都可以,如果你想的话……你,或者你女儿也可以。”
林风言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抖,干笑道:“姐姐玩笑了。”
“不是玩笑。”林风娴回复道。
霎时,书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另一边,在蜕落第二高的实验室里,林书昀摘下了护眼眼镜,满意地看着手里的成品,G3副产物制成的产品研制成功了。
可高兴的心情保持了不到三分钟,她就听到了实验室外的电话铃声,显示屏上显示来电者是t9。
林书昀收好了实验产物,又收拾好了实验室,才慢悠悠地出去回拨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很快被接起,紧接着就传来了男孩清冽的哭声,还有其他人威胁她的话语。
林书昀漫不经心地走到窗边俯视楼下移动的光点,还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口中却急切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面说了一大堆,林书昀都没怎么在意,只是从中提炼出了那个跟着她的男孩出了事,让她带钱单独去赎人的信息。
她表面应了下来,问清地点后就随手报了个警,懒洋洋地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嗤笑道:“两句话的事情说了十几分钟,谁招的这种废物点心啊?”
之后,林书昀用另一个手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另一边也很快接了起来,然后低声问道:“怎么了?”
林书昀原本轻松的表情一顿,问道:“你不在我妈家?”
钟傀羽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低声说道:“已经把孩子送过去了,我这边有点事需要处理。”
林书昀看了一眼时间,没好气地说:“除夕晚上十点,你在处理什么?”
钟傀羽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实验做完了?那你先回你妈家吧,应该还能赶上跨年,我明天再回去吧。”
“钟傀羽,在你身上淋漓尽致地体现了我讨厌的男人的所有特点,没本事又没格局,不分轻重又爱逞强。”林书昀有些厌烦地说。
钟傀羽莞尔一笑,随手弄死了一个在他旁边探头探脑的老鼠,说道:“那怎么办啊?人类还没进化到孤雌繁殖,你只能男人在一起才能有孩子啊,忍忍吧。”
林书昀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道:“你在哪?我去接你,女儿们过年没人陪不是个事。”
钟傀羽一边转移阵地,一边说:“我把地址发你,你晚点过来吧。”
刚说完,电话就挂断了,林书昀最后只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破空声,她手一顿,拿了一个医疗箱下楼。
几分钟后,林书昀按照钟傀羽给的地址出发了。
半个小时后,林书昀的车停在了郊外公路旁边,她则打开了车窗,边吹晚风边等人。
不久,清凉的晚风里传来了丝丝腥臭混杂血腥的气息,林书昀微微抬眸,看到钟傀羽从黑暗的树林里走了出来,还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林书昀拧眉,打开医疗箱,对钻进后座的钟傀羽说道:“自己处理,下次别再特殊日子搞事。”
钟傀羽脱下上衣,笑着答应林书昀的话,手里利落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你很高兴?”林书昀见着他的笑脸,有些不解地问。
“唔,算是吧,有个讨厌的人翻车了。”钟傀羽忍不住笑道。
林书昀挑了挑眉,没再多问,开车朝着妈妈家去了。
后座的钟傀羽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某个傻子还以为林书昀对他派来的人魂牵梦萦,连续几天打电话来讽刺他,结果他和他派来的人被林书昀在除夕弄进了局子里过年,真是报应!
最终,他们还是赶在了12点前回到了家,一大家子齐齐窝在了客厅沙发里跨年,还在跨年后一起点了鞭炮。
大人们站在门口,笑看着下一辈的孩子们凑在一起点各种奇奇怪怪的炮仗。
孩子们也抛去了平时人小鬼大的样子,尖叫嬉闹着一起玩耍,在各色烟花爆竹里大声笑闹着。
夜空中燃放着各色烟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在孩子们的吵闹声里,家人们聚在一起跨年,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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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番外:小满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