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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似乎准备放弃了敲门的举动，所以李唯熙的开门属实让他愣住了。
“嗨。”傅有初尴尬地笑了一下，但是李唯熙还是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让他忍不住挠了挠头。看见她身上的新衣服，说道：“你的衣服还挺好看的，很配你。”
这还是下午去派出所，沈琴让她换的。
“傅有初？”看出了对方的套近乎，李唯熙心也暖了一下，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傅有初双手无措地放在背后。
“姐姐，我看水江市的新闻看到你了。”
这李唯熙并不知道。
不过新闻能报道她，可见六中是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恨不得逢人就说。
“姐，我下半年就上高三了，我也希望像你一样，考到明理大学。”
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能露出这么崇拜的目光。
“那你加油，我相信你。”李唯熙说了句客套话。
眼前的人是她的弟弟。
但是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多了一个身份，没有实感。
而傅有初却显得更伤心了，自顾自说道：“可惜我明天就要返校了，姐姐，你刚来的这段时间依靠不了我了。”
怪不得这么晚还来敲她的门，原来是这个原因。
“没事，相处不急于一时，晚安，好好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李唯熙觉得话题应该结束了，准备关门，傅有初突然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开口道：“哥哥是因为太宠听甜了，不是因为你。他想听甜留下。”
“我不在意。”
“姐姐。”傅有初急了，他说了这么多，李唯熙一个表情都没有。
按他的原有安排来，此时的李唯熙应该很感动，并且抱住他，说谢谢。
怎么回事。
“还有事吗？”李唯熙疑惑道。
“姐，其实听甜住院之后，家里装修的时候，哥哥就猜到了，去质问妈妈。”
“所以呢？”
“不是，姐，你。”傅有初哑口无言。
倒是让李唯熙愣住了，反过来想了想自己的语气，也不怪他。
她是真不在意这些前因后果。
但是李唯熙也不想让傅有初这么误会下去，解释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能喊我姐姐我很感动。”
面无表情，给傅有初一种她在说谎的感觉。
“至于你说的你哥。”
“是我们的哥哥。”傅有初有些赌气地纠正道。
李唯熙无奈道：“好，我们的哥哥，你们和傅听甜一起生活了19年，就算我们血融于水，十年养一条狗都有感情了，何况这么多年。”
“你也喜欢傅听甜吧，你在我的面前没有喊她姐姐，是怕我生气，你解释这件事也只是不想让我生气。”
李唯熙顺了一下头发，继续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还以为他来是因为告知接下来不在。
其实是因为傅听甜这件事吧。
李唯熙关上了门，靠着门难得的放空。
第二天，因为李乌的原因，李唯熙还得回一趟水江市改户口。
顺便。
见他最后一面。
仅仅一天，李乌苍老了许多。
或者他其实本来就很苍老了，但是她没注意到。
“熙熙。”
李唯熙接起电话，男人的声音隔着电话倒变得陌生。
她第一次完全换了个角度审视眼前这个男人。
“李乌，你会因为你和她做下的事付出代价，但你养了我19年，你在小区的房子我以后会替你买下来的，等你出来，也有一个住处。”
“你的女儿...”
对面的男人突然痛哭了起来，李唯熙的心里也有点难受。
“傅家会替你养女儿，但他们的要求是，你们出狱的时候不能主动来找她，从法律意义上你们现在也不算是她的父母。”
“听甜还好吗？”
李唯熙把沈琴的话也带到了，她其实不太想提及傅听甜。
“挺好的，你们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换孩子的吗。”
李乌哑口无言。
后面的警察提醒了时间还有一分钟。
李乌连忙问道：“我可以和她说说话吗？”
“你想说什么，我会帮你带到。”
“我可以见到她吗？”
“...我不知道。”
“可不可以让她过来，我真的好想见见我的女儿。”
李唯熙深吸了一口气，一分钟快到了。
“李乌，你的这么多问题，没一个关于我的吗。”
李乌哭诉的声音像是按下了静音键。
她见过李乌慈爱的目光。
她见过李乌因为她的奖状而开心的目光。
她见过李乌无法满足她愿望时的愧疚。
她一直以为李乌很爱她。
所以她一直很想赚钱回报他。
她没有花掉任何没有必要的一分钱。
所以，再看见李乌关心傅听甜胜过关心她的时候，她有点想哭。
“时间到了。”警察开口道。
李唯熙的心里很不平静，把电话放下后转身就走了。
今天是个阴天。
在这么炎热的夏日应该是个很美好的一天。
李唯熙等待沈琴把最后的手续做完，两个人一同离开。
“先开去溪苓。”沈琴一上车就吩咐司机道。
溪苓是沈琴在水江市买的房子。
比明理市的小一点。
“怎么眼睛红红的。”沈琴感觉李唯熙的兴致不佳，关切地问道。
“没事。”李唯熙看向窗外不断闪过的景色。
沈琴摸了摸她垂在肩膀上的头发。
下午还要再去一趟派出所才能完工。
“今天妈妈下厨给你做吃的，有没有想吃的。”
李唯熙确实有些饿了。
“家里有什么食材。”
“没有多少，但可以去买的。”
李唯熙看了看手表，已经11点了。
打开了冰箱。
“我来吧。”
沈琴有些失望，说道：“你要相信妈妈的厨艺。”
“你的手机都放在砧板旁边了，应该是准备看着教程做吧。”
沈琴有些尴尬，没想到被李唯熙看出来了。
但她只是想对李唯熙好一点。
“食材放多久了。”
在说话期间，李唯熙已经把冰箱的食材拿出来了。
“大概半个月？我半个月前来水江市。”
“半个月前？”
李唯熙放心了，一边弄食材一边反问道。
找她找了半个月。
“半个多月前听甜是在水江医院做的最后的手术，这里有医生专门研究听甜得的这个病的。”
“嗯。”李唯熙敷衍地应下，不想再多聊天。
其实她一直不理解。
为什么李乌养了她十九年，对听甜的在意程度远远比她高。
而沈琴对养女倒是十分在意。
即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还是给她安排了最好的医院。
难道这栋别墅也是为了陪她吗。
李唯熙几乎所有的食材都用到了，做了三菜一汤。
“没有米，做了面条。”等李唯熙最后把碗端出来的时候，沈琴正好从睡梦中醒来。
李唯熙已经吃了起来。
她这一切干完都已经快一点了，饿死了都要。
沈琴见李唯熙的吃相，忍不住好心提到：“怎么饿成这样？”
李唯熙正准备把下一口面塞进嘴里，被这一句话弄得左右不是。
“我吃饭一直都是这样子。”
沈琴看出李唯熙有些不想回答，只好闭了嘴。
等李唯熙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后，沈琴还在慢慢进食。
优雅。
实在是优雅。
“吃不下就别吃的。”浪费的也不是她的钱。
李唯熙一开始做三菜一汤也是怕出现沈琴不爱吃的菜。
西红柿炒鸡蛋，红烧肉，蛋羹以及青菜汤。
都算是家常菜了。
因为傅家除了中饭是聚在一块吃，早饭晚饭都是有佣人送到各自的房间，所以李唯熙并不了解沈琴的口味。
但沈琴却拒绝了李唯熙的话，说道：“这是我女儿做的。”
最后沈琴真吃不下了，才停下，李唯熙刚想收拾碗筷，被沈琴拉住。
“这件事用不着你干。”
一边优雅地擦嘴，一边打开手机开始叫人。
李唯熙握住了她拿着手机的手。
“太麻烦了，还是交给我吧。”
沈琴说不过她，想帮忙，但又怕自己的衣服被弄脏，走的很慢。
等李唯熙把剩下的碗筷收拾好，沈琴一个碗都没洗完。
做母亲的人了，真的什么都没干过吗。
看着沈琴笨拙着拿着海绵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这个盘子。
李唯熙突然想到自己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那天，李乌和他的工友完工后，被雇主送了一只羊，
李乌抢到了羊腿，那天晚上她在狭小的厨房看着李乌的一举一动。
那天的是她吃过最丰盛的一顿。
她决定去洗碗。
也像沈琴这样，洗的很慢，即使冲了好几次水，油就是擦不掉。
李唯熙突然感觉一种很明显的差距。
等沈琴终于洗完一个盘子，想和李唯熙炫耀，就见李唯熙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