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薇反应过来他说的占回去什么意思后, 心跳一阵鼓噪,脸也烫得厉害,但没多意外, 这像他会说的话。xinghuozuowen
不理。
他觉得没趣自然就撤了。
她于是假装没听见,没吭声。
陈鹿鸣碰她一下,“说话,别装。”
罗薇, “……”
她只好说, “别闹。”
陈鹿鸣声音很哑,“没闹。”
他清了清嗓音,“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罗薇有点晕, 脸红心跳手脚发软, 后背不由贴紧了座椅, 恍惚听他咕哝道, “算了,还是我过去, 谁让你脸皮薄。”
那声音低低沉沉,带着一丝责备, 在车上一片均匀的呼吸、汽车噪音和车窗外呼呼风声中宛如耳语。
紧接着他上半身就靠了过来。
罗薇感觉被蒸在笼里, 脸上烫得要滴血,连呼出去的气都是热的, 近距离感觉到他视线后,像被定住一样没动。
然后听他说, “你脸……这么红啊。”
罗薇没吭声, 默认了。
陈鹿鸣突然意识到既然两个人都脸红,大家都半斤八两,那他干嘛还遮遮掩掩的, 于是把挡在脸上的手拿开,“那我……开始了昂!”
他有点太上头,气息没拿捏好,声音不小心抖了下,就见对方眼睫跟着颤了颤。
害怕了?
还是太紧张?
那还要不要欺负她了?
他突然就心软了,也更不好意思了,食指碰了碰自己发烫的嘴唇,然后将指腹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轻轻点了下。
“……这次先放过你。”
他几乎慌乱地坐了回去。
两人之间安静了。
罗薇松了一口气,潜意识还是觉得他不会闹太过分,所以才任由他胡闹,好容易平复心情后,余光朝旁边匆匆暼了一眼,见他闭着眼,胳膊肘抵在右边的座位扶手,手掌托着下巴又睡了。
好像哪里不对。
她回头看去,这次看清楚了,他脸上挂着沉溺的笑,而刚才间接“亲”过她脸颊的食指,正在那嘴唇上无意识般一下一下地来回摩挲着。
“……”
罗薇脑子里嗡一声,感觉又晕了。
*
晚上不到九点,大巴下了高速进了京,但将近十点才带学生们到了市区下榻的酒店,中间没在服务区停过,一行人被憋得狠了,一下车像出笼的鹅,不是跑洗手间,就是在人行步道喊叫蹦跶,大部分都是有钱的主,走哪儿都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压根没自己拿行李的想法。
一个带队老师和酒店保安加上许俊明在内的两名学生拿行李,另外一个老师到处抓学生办理入住。
陈鹿鸣这个带队是凑数的,没人敢叫他干活,甚至他自己的行李自己都不管,一下车就舒展胳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察觉挡了人,他朝后面扫一眼,“着急上洗手间吗?”
罗薇轻声道,“不着急。”
“那去给我拿行李。”
他多叮嘱一句,“别让别人碰。”
意思除了她不许别人拿。
罗薇应了,抬步走向行李舱,老师正说,“这银色的好像陈鹿鸣的,你们给小心点拿。”
罗薇伸出手,“我来吧。”
许俊明在大巴昏暗的阴影下朝她看来,目光浓郁而复杂,见她拿了那只行李箱,很快又找到自己行李箱,他伸手过去,“你上去吧,待会儿我帮你送过去。”
“不用,谢谢。”
罗薇拉了两只行李箱就走,甚至没多看他一眼。
许俊明神情掩在夜色中,略显单薄的身影无力又苍白,垂下两侧的手握了握,紧攥成拳。
酒店大厅,陈鹿鸣和罗薇在老师帮助下办理了入住,就跟一批学生先乘上了电梯。
陈鹿鸣在前台捏了两颗糖,剥了一颗塞进嘴里觉得够甜,就把另一颗递给罗薇,递过去才恍然想起她两只手都占着,于是众目睽睽下把糖纸剥了重新送她嘴边,他说,“张嘴。”
“!!!”
电梯里所有人心里都卧槽,看不出来英才老大会给人喂糖吃!听了那么多他跟小跟班关系多好,怎么给人家出头的传闻,都不如亲眼看到来的震撼!
有人嘤了一声,“鸣哥你还缺跟班嘛?”
一群人起了哄,“鸣哥不然把我们都收了吧,我们也想吃糖!”
罗薇脸上一红,往后退了一小步,躲在了角落中,“你自己吃吧。”
“墨迹。”
陈鹿鸣看她一眼,糖往前一送,直接塞她嘴里,手团了糖纸插.进裤兜,然后才睨向旁人,不耐烦道,“瞎起什么哄,想吃自己下去拿,要多少有多少!”
一群人也不敢多顶撞,嘻嘻哈哈地闲扯,“鸣哥你这次怎么来带队了,以前没见揽过这种事!”
陈鹿鸣一句“学校任务”打发了,余光窥到罗薇往这边看,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又说,“蹭个车,我刚好回趟家。”
一群人叽叽喳喳说起盛恒集团,董事长有多英明,董事长夫人有多优雅美丽,现任总裁陈鹿鸣的哥哥陈思鸣又有多年轻帅气,总而言之对陈鹿鸣所代表的金字塔顶端生活要多羡慕就有多羡慕。
陈鹿鸣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但由着他们可劲地夸,仿佛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罗薇大概能理解,小少爷从小生活在花团锦簇,父母、哥哥从始至终都是他无上的骄傲和炫耀的资本,是身为陈家人埋在骨子里的荣耀。
他跟她不一样,她能放下家人选择独自前行,他或许永远都不能。
*
校队本来还打算最后一次做下赛前模拟,结果一群人吃完饭不早了,社长和老师只得简单鼓励几句交代下重点,让一伙人赶紧先休息。
罗薇和一个大二学姐住一间房,两人洗漱后刚关灯,门被敲了两声,有人粗嘎嘎道,“小豆芽出来一下。”
学姐笑,一脸过来人的模样,“叫你呢魏薇,赶紧去吧,我先睡了。”
罗薇轻手轻脚下床,握着门把从房门钻出去,小声道,“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么?”
刚说完眼前闪过什么东西,再睁眼一看,脖子上戴了红绳,下面坠着一只形状饱满的小金佛。
“你……”
她抬头看向陈鹿鸣。
陈鹿鸣双手插进兜里,“这我护身符,你不参加比赛嘛,先借你戴。”
罗薇听养母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他的护身符怎么会是小金佛。
她眨巴了下眼,“我好像不太需要,没出什么意外的话,预备队员也不用上场。”
陈鹿鸣皱眉不耐烦道,“你烦不烦,我给你你就戴,话那么多!”
他说完就走,但脑袋还回过来,视线在她身上打转,那种作弄的语气,“呦,您穿祖传的睡衣嘛,袖口都开线了。”
“……”
罗薇脸色一哂。
这还罗家拿来的,本来到了魏家压了箱底,这不断绝关系什么都没带,就把之前东西翻出来带学校了。
她这两天有点容易脸红,或者就是被某人传染的,低着头进门的时候,某人还一步三回头,嗓子里哼出来的笑声不断。
是该买新衣服了。
罗薇这么想。
*
罗薇本来以为没自己什么事,最好的打算是蹭个名次赚点人气值,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刚跟学姐起来,社长就打电话过来说有人闹肚子,让她上场。
一般来说辩论队不止一个队伍,但偏偏昨晚上偷偷跑出去大吃大喝闹肚子的有三个人分别属于不同的队,还都是扛总结的四辩,英才辩论队首次进入总决赛,其他人生怕这次开门见丧兆头不好,闹不好成了笑话,没人想顶替上来担这个责,位置一下空了下来。
“她能行吗?”
“她只参加过突击训练,临场反应不知道行不行。”
不少人担忧。
社长拧着眉,“没什么不行,关键还看团队配合。”
他看向许俊明,“俊明,这次看你的了。”
许俊明点了下头。
其他人吃早饭的时候,陈鹿鸣才慢悠悠晃过来,听说小豆芽上场还愣了下,随后在自己胸口点了两下,一副“我就知道我准备的东西有用”的神情,冲罗薇笑了下。
罗薇下意识透过上衣布料摸了下小金佛。
许俊明余光扫过两人,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但心里不是滋味的厉害,匆匆吃完后站起来,“我出去等你们。”
“魏薇,”
他回头,“待会儿你早点过来,我再跟你讲几句重点。”
罗薇应道,“好。”
陈鹿鸣罕见地没异议,好似没当回事,还叮嘱罗薇,“你手机水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放我这儿,我先给你拿着。”
罗薇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无理取闹。
*
两天辩论结束,罗薇表现虽然无功无过,但胜在稳重,口齿清晰逻辑清晰给评委也留下不小的好印象,而许俊明当之无愧最佳辩手,经过几次小小的惊险后,终于带领英才校队进入最后一轮比赛。
比赛前晚上,陈鹿鸣明显心不在焉。
罗薇猜到怎么回事,不经意道,“你不回趟家么?”
陈鹿鸣,“回啊,比赛这不还没完嘛,等完了再说。”
“那你就先回呗。”
罗薇不想让他从家里失望离开,再一个人孤零零地返校,她道,“明早上回,你想多住两天就住着,说不准觉得没意思下午还能回来跟我们一起走。”
陈鹿鸣想想是这个理,“行啊,那我要回来晚了,你不能跟他们跑了,得等我。”
“好。”
陈鹿鸣心满意足地去找老师请假了。
结果第二天上午走了,下午回来,小豆芽没守诺言,跟许崽子提前返回S市了。
他听说的那刻,当场就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