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正好,营地巡查搜检,方才听闻主帐传信,又找来了几名守将一其商议大事。”
听到身后的动静,霍枭连头都没转,直接将手中的抹布丢了过去,“擦地。”
没理会霍枭的最后两字吩咐,唐挽将那抹布丢在一边,“看来衡先生的提议王世应该很心动,短短一日,便又招人商谈。”
“王世手下多莽夫,哪有文士为其出谋划策,如今见到衡先生,可不就是干柴遇烈火,恨不得促膝夜谈。”
昨日霍枭他们拜见王世,在后勤营中,隋孚也都打听到了,王世来到这四分城外围多日,每日也就只安排着练兵,其余的便没有动静,那几个在他手下的守将也都是日日闲散,一开始还装装样子,后来就只顾饮酒作乐,丝毫没有任何行动的想法。
霍枭听了咧嘴一乐,脸上忍不住的幸灾乐祸,“只怕衡观可不想夜深人静时还面对王世那张看了就让人做噩梦的脸。”
“哈,说的也是。”隋孚被霍枭一说,也不由在脑海中补全了那诡异的画面,然后毫无隐忍地大笑出声来。
“别笑了,正事要紧。”唐挽看隋孚那情绪起伏的样子,赶紧站在他身后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脸颊。
***
四分城
“城主,已经通知了那些富户,让他们需得每家出十担粮食用作布施,想来如此下来,那些贱民也该消停了。”
城主府内,管事手上拿着本明细,正背头躬身地朝着坐在正堂中央的男子汇报。
“让他们尽快,别让那些暴民再闹事。”将手中的缠枝花纹瓷瓶放下,男子露出了略显富态的面颊,绷紧的皮肉让他的脸光滑细嫩,包养有佳,看上去不像是一个重城城主,反倒像是个精打细算,眼露精光的商人。
“城主大人说得是,那些贱民各个不晓事理,一有风言风语便受贼人鼓动当街喧哗,还有那些富商,也眼界浅薄得很,捂着那点儿东西不肯捐献。”
“是啊,这些人一个个不让人省心。”何廷将视线从瓷瓶上收回,微眯着眼睛看向前方的地面,语调尽显叹息,“可最让本城主头痛烦扰的却是那城外的王世啊。”
一说起这个,那管事也停下了不断絮叨附和地谄媚之语。
“四分城一向经济繁茂,四通八达,如今却四面进出不得,果然是那边域蛮军,做事无礼,城主大人,我们需得尽快与郡外获取联系啊。”
“你当我不懂么。”何廷暗恨道,“当时四分城外叛军联合堵塞,本以为遣人送信尽快将他们剿灭许可谁想到来得居然是王世那蛮子。”
一提起这件事,何廷心里就满是怒火与愤懑,别以为他看不出王世打得什么主意,狼子野心,分明想要窃取四分城于囊中。
“城主大人,城外急报。”
正想着,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到底何事?”城外来报?城外不是都被王世围住了吗,哪还有什么消息传得进来。
“城主大人。”一个侍卫急匆匆走来,进了门便立刻跪下将一封书信朝何递了上去。
“这是何物?”
“回城主大人,方才城外有一兵卒震门,命守卫将将此信件交于城主大人。”
“兵卒?”管事回身看向何,“城主大人,莫非是这王世手下的兵卒。”
“王世?也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轨迹。”双手聚拢在身前合十,何廷手指点动示意管事,“呈上来看看。”
“是,城主大人。”何管事结果那书信后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恭谨地将其呈了上去。
“……大人,这信中……所言何事?”看着何廷展信细读,等了一会儿,管事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哈哈哈哈。”将信件丢在桌上,何廷突然朗声大笑起来,“王世这蛮头子总算还有那么点儿机灵劲儿,知道轻重深浅。”
“城主大人,莫非……”
“没错,这是王世那蛮头子呈上来了拜见请罪书。”何廷显然是被那信中的恭奉之语哄得心怀愉悦。
“城主大人大喜,这王世服软低头,必是被大人您的气度胸怀所感染而自惭形秽。”闻言,管事也立刻附和,“想来这四分城很快就能再度往来四方,欢闹日夜不绝。”
“嗯,不错,合该如此,去立刻派人到城外通传,就说本城主同意了王世的请求,明日,待到明日就在城主府设下宴席,邀王将军共饮。”
“是,城主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眼看着侍卫领着口谕离开,那管事才禁闭门窗悄声回到何廷身边。
“大人,您觉得那王世打了什么主意?”
“何四啊,你是想说那王世狼子野心,突然献媚卖好是来者不善是吧。”
“城主大人明鉴,小的是觉得这事来得古怪蹊跷,需得小心谨慎些。”
“呵,无事。”何廷扶着桌子站起,将那两张纸投入燃烧的火盆中,“本城主料想他也不会是好意,不过只要这四分城能开通,那就不怕传不出消息,他想借机使坏,我却要让这蛮头子聪明反被聪明误。”
“城主大人英明。”
***
城外
“将军,城中有人出来。”一接到消息,侍卫就立刻赶到主帐通报。
“军师,看来是那姓何的传信出来了。”
“将军神机妙算,想来这四分城主一得知消息便立刻让人传信出来了。”一天都陪在王世身边,衡观的精神紧绷片刻都不得疏忽,眼下,终于迎来了一点小成果。
“他被围困那么多日,自然是心急如焚。”
“将军,四分城传信,邀将军明日入城赴宴。”
“那送信人何在?”
“回将军,其将口信传来后便立刻折返了。”
拿着扇面轻掩嘴角,衡观看向王世,“这四分城主心绪狭小,怕是担心将军会对这送信使出手,却不知将军心胸宽广,岂会做出这等粗鄙之事。”
“呵,这姓何的老匹夫不过尔尔,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小人心性以己度人,果真是不配为一城之主。”
冷笑两声,王世撇开帐子走了出去。
“将军何去?”衡观几步追了上去。
“明日参宴,活动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