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立太子的卷召在御书房一摆就摆了三年。
永烁十二年,念亲王到了拜太傅的年纪,皇帝陛下命李游兼任太傅,教导念亲王诗文。
一切都以太子规格培养。
皇帝陛下对念亲王的功课十分重视,日日听报,月月亲查。
念亲王像他的父君一般温润也像他的父皇一般机敏。他习读刻苦,勤奋好学,常常得到李游的表扬。
而这三年间,后宫里还是未有喜讯传出。
皇帝陛下在后宫流连之余偶尔也会单独召见封凌云。有时是一番巫山**,有时只是秉烛夜话,聊聊念亲王,聊聊奇闻异事,或者只是漫无边际地说些没有主题和意义的话,但皇帝陛下乐此不疲。
皇帝:“凌云,你还怪我吗?”
在半梦半醒间,封凌云时常会听见皇帝陛下这样的询问,他会借着夜色掩盖,虚握住皇帝的手,轻声说着:“不会,我从不怪你。”
但他知道,皇帝陛下真正想得到的,并不是来自他的宽恕。
他有着一个谁也不知晓的心上人。
封凌云作为皇帝陛下的枕边人,对皇帝的观察细致入微,他不止一次地察觉到他的异常。
皇帝陛下经常会瞬间惊震下意识伸手来探他的脉搏,也会在午夜梦回间悄悄贴上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
皇帝陛下曾在温存时说:还是凌云好,再怎么生我的气也不会打我,我最怕疼了。
有时又会说:凌云性子比我好,从不生气。
封凌云能感觉到,在他的身边,皇帝陛下时而极度紧绷,时而过度放松。他会下意识地讨好,眼神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乞求。
就连念亲王早产留下的根症,皇帝陛下都说是他自己摔的。
矛盾又撕裂。
皇帝陛下经常嘴上喊着“凌云”,目光却越过他看向了谁也不知晓的回忆深处,看向了他从未参与过的旧日时光。
封凌云不知道他离开的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这位年轻的帝王身上留下了这样深刻的痕迹,他只知道当他快马加鞭从榕洲赶回心爱之人身边时,他已经不再属于他了,曾经那样赤诚真挚的心意,与他再无半分关系。
封凌云半生戎马辛劳,沙场前朝都走遍,看着国家安定,繁荣昌盛,凌云之志已成,再无所求。
唯一的遗憾便是他于岁月中走散的心上人。
东方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