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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0。
提心吊胆的伏特加终于等到了大哥的电话,因为交通管制解除,在浅井公寓八百米外顺利地接到了人。
街道上的车和人又重新多了起来,路边橱柜里的电视机播放着“索要赎金的炸.弹犯已经被逮捕,拆弹部队无人受伤”的新闻,一切又重归祥和。
“大哥,我看新闻说有一个地点是红宝石住的的公寓,”伏特加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道,“爆炸的那一层和她住的还挺近,不过她应该跟着居民一起被疏散了吧……没想到那里会有炸.弹。”
他以为大哥是交通管制下被困在什么地方,不能到处乱走,并没有想到对方其实还顺手当了次好心市民——说出来像是天方夜谭。
副驾驶的银发青年揉了揉眉心,取出烟凑近点烟器,在升起的烟气中,他扯着嘴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是啊,真没想到。对某些人来说或许是好事。”
“确实,明明爆炸了,竟然没人死掉或者受伤,那群条子还挺幸运的。”伏特加赞同地点头,将车子拐上去往基地的路。
只是他仍有些困惑,大哥提出和红宝石一起上楼,究竟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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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质?”
“是的,虽然设计复杂且还有一套开关,但其本身的材质就出现了问题……犯人大概是买到了不合格的材料,并且没有实验过就使用了。并且从二十层的现状看……”
有点太劣质了。
鉴识科的警员没有说出剩下的话,但全写在了脸上,以及对同事们能活下来的庆幸。
“原来如此。”
警员向另一边走去,松田阵平抬头看了看二十层那块黢黑的地方,貌似只碎了玻璃,他嘴角微抽,忍不住看了眼警车那边蔫哒哒的炸.弹犯。
喊的那么夸张,结果在这种情况下“掉链子”……真是蠢货。
“但爆炸的时候,那种感觉非常真实。真幸运啊。”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有种死了一次的感觉,脑袋嗡嗡的……啊,抱歉,我不说了,小阵平。”被锤了一拳后他连忙闭嘴。
“松田队长,萩原队长。”岸谷警员小跑过来,“犯人还有一个同伙,已经逮捕了!”
两人对视一眼,抬脚过去一看,穿着修理工衣服的男人蔫不拉叽地被两名警员架着,狼狈极了。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处于半昏迷状态,最开始以为是病人……但他忽然说要自首……”警员解释道,他当时被抓住裤脚还吓了一跳,“说是伪装成修理工在公寓里安装的炸.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修理工身上满是灰尘,脸上还带着污渍,松田阵平不由道:“这是被揍了吗?”
“屁!”旁边的眼镜男来了力气,破口大骂,“山下你个白痴!自首干嘛!你们警察也是,蠢货!看不出来他是被袭击了吗?!那个银头发的混蛋——”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
眼镜男越骂越激动,他们也知道了前因后果。
山下胆子小,在警察答应给赎金时就觉得他们可以走了,但路边橱窗里还在播放新闻,他便打算去电话亭给警察说明拆弹方法……结果电话还没打,他就被路边走过来的银发男人吓得不轻,露了破绽。
(“混蛋!那家伙都没对你做什么!”眼镜男抽空朝山下大骂,“你跑什么!”)
然后那银发男人一脚踹飞了山下,将视线投向待在面包车副驾驶的眼镜男。
(“他绝对杀过人!”——事实上在男人靠近时条件反射下车逃跑的眼镜男红着脸大喊。)
然后就是那样,眼镜男拿出了此生最大的速度逃命,而银发男人在关注过路边橱窗的新闻后紧追不舍,神出鬼没,让他不得不摔在几个条子面前。
“你们该去抓那个混蛋!穿得鬼鬼祟祟地在街上走,他绝对是□□!”眼镜男怒吼,脸上青筋根根蹦起,声嘶力竭。
但松田阵平只是挠挠那头卷发,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被炸.弹犯指责为□□的银长发青年已经不见了,连格外吸引眼球的那位绿发女孩也是。
“刚才和居民一起进楼了。”萩原研二说,他笑着感叹道,“做好事不留名,真是好人啊那位小哥。”
不动如山的山下震惊地动弹了一下,而眼镜男破大防:“……你们条子是眼瞎吗?!”
“至少那家伙揍了你们。”松田阵平嗤了一声。
那个银长发的男人危险归危险,但没做什么,他们也不能随便怀疑人家。
两个犯人被塞进了警车里,炸.弹案也算结束,有人幸运地没有死,也有人能够实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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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贝尔摩德的电话,已经是三天后了。
羽川和刚搬到新住处,并由此判断琴酒没有告诉对方、且再次确定贝尔摩德对自己的关注度不高。
“虽然视野好,环境好,”外出逛街的年轻人站在角落里接起电话,抬头看着下午三点的天空,“但人太多了。疏散的时候……”她声音低下来,听着有点委屈,“我被人推到一边,撞的好痛。”
另一边的贝尔摩德怜爱地叹气,原本想说的话被这个足够合适(废物)的理由堵住,她柔声道:“是吗……那边我会派人处理,你选择的一定是自己喜欢的地方,对吧?红宝石,好好照顾自己。”
她重复了几次的叮嘱,红宝石每次听到的反应仍然不变,满怀感动且真诚,然后被挂断电话。
【Nice!】羽川和握拳,步子轻快地走进商场,【接下来我要好好布置安全屋!】
另一边,会议室里灯光明亮。
贝尔摩德放下手机,翻看着前几天红宝石的身体检查报告。
“温特对红宝石还挺有兴趣的。”她目光落在报告最后的签字和检查地点,“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个员工口中问出了编号506的事,忽然找上我要检查她的身体……你也觉得奇怪吧,琴酒。”
会议桌对面的银长发青年慢吞吞地擦着枪,语气平静无波:“泄露消息的人就该接受惩罚。”
贝尔摩德自以为理解他的言下之意。
红宝石虽然是实验体出身,并且是个没人抱希望的小废物,但已经是代号成员了,温特一个在东京据点蹉跎那么久的非代号成员随意打探消息,过于愚蠢了,泄露消息的人也违背了组织里的潜规则。
——完全没在意红宝石有可能被组织里的疯狂科学家盯上的事。
——不愧是琴酒。
“话是这么说,你也不会为红宝石出气吧。”但她有意曲解,撑着脸颊恶趣味地笑道,“不过真的做了,那孩子要是知道,会像刚才那样对我、感动到对你撒娇的吧。”
琴酒掀起眼皮,绿眸毫无波澜:“你以为我会愚蠢地期待这种事吗?”
他太干脆,贝尔摩德撇嘴,不再调侃:“从温特的检查来看,红宝石的身体情况比之前有好转,痛觉仍过度敏锐,但已经足够其正常生活——之后对她的注意会减少,琴酒你也算解放了。”
“朗姆把她交给我后就像忘了一样。”她稍微抱怨了一句,“至于温特对她的关注……要他自己想办法吧。”
“红宝石要是出事了,你怎么说?”琴酒问,态度平静得像是在问清工作失误中的责任划分。
“BOSS和朗姆只让我当临时监护人。”贝尔摩德无所谓地地摊手,用慈爱的口吻和语句表达着实质上的冷漠,“红宝石已经是大孩子了,好好照顾自己的事总能做到。她都会自己搬家!真让人高兴。”
琴酒:“……这台词有够恶心的。”
贝尔摩德:“有吗?说真的,红宝石睡了太久,心理年龄估计没跟上身体,卡尔瓦多斯说她有点像未成年。活泼乖巧又好养,多可爱啊。”
说着评价宠物一般的话,易容不起眼的金发女人露出了怜爱的神情,见银发青年神色冷淡,便耸了耸肩,调笑道:“看来红宝石得继续努力,才有可能获得你的认可了。”
“红宝石的事就这样。”琴酒懒得和她再针对这个话题聊下去,将枪收起,“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拜拜。”贝尔摩德把报告装回档案袋,目送对方关上门离开。
对无关任务和工作的人与事,银长发青年几乎漠不关心,喜恶也都浮于表面……红宝石虽然是个过于直率的天真小废物,但至少两次任务里都表现合格,琴酒心中搞不好其实还算满意。
当然,这点满意也只能说微薄了。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在不久后也离开了会议室,将报告放回去。
……
十分钟后。
在走廊上不快不慢走着的金发女人停下脚步,视线投向从前方转出来的男人。
卡慕笑道:“我刚才听说琴酒也来了,你们不会在讨论红宝石的情况吧?贝尔摩德。”
“遗憾,琴酒虽然觉得红宝石是个废物,但没掏枪呢。”贝尔摩德打量他几眼,福至心灵道,“温特问的人是你?”
“什么?”卡慕露出迷惑的表情。
贝尔摩德却冷笑起来:“你对琴酒一直有一种微妙的关注……告诉温特红宝石的事,是想给他找麻烦么?”
“关注?”卡慕飞快地不演了,棕发褐眼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这词不合适,厌恶才对。我表现的应该很明显吧?”
“是吗,但我看琴酒都对你没什么印象的样子。”贝尔摩德反讽道,“难道是畏惧他的手段,只敢现在将他必须接触的红宝石卷进来吗?”
卡慕脸色阴沉,语气仍然维持着轻快:“温特和我的交情好,他难得提出请求……我告诉他怎么了?难道朗姆还会关注一个被他随手扔给你的实验体么?”
红宝石空降于东京,资料保密,从信息流通上来说明确知道她曾是实验体的代号成员只有朗姆、贝尔摩德和琴酒——应该。
“是啊,一个曾经因过激实验项目导致被NOC抓住破绽、让组织不得不毁掉一个基地的「博士」的继承人。”贝尔摩德冷笑,“私下查看红宝石的资料、并交于组织放弃的研究员,卡慕,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冷嘲热讽的同时,她心里微微一动,并非有意探寻,而是察觉线索而习惯性地分析出了结论。
难道温特曾经见过红宝石——在朗姆未曾说明的、编号506实验体的过去,她是在那个基地经受实验的吗?
「博士」的实验项目,她那时候确实有听说过“生命进化的新方向”“无与伦比的生命力”之类用来要研究资金的说辞,与红宝石的研究资料也可以重叠一部分。
可能性很大。不过——
这与贝尔摩德无关。
也与已经失去记忆、前尘过往全数遗忘的红宝石无关。
没人关心那随着「博士」死亡、基地毁灭和项目终止而遗落在过去的事。
短短一瞬间,贝尔摩德想了很多。
而卡慕看着金发女人脸上若有若无的嘲讽笑容,终于破防。
“我的决定无须质疑!”他咬牙道,“这样的态度,你难不成是打算护着红宝石那个小羊羔么?”
“谁知道呢。”贝尔摩德重新迈步,经过时抬手拍了拍棕发男人的肩膀,笑道,“你要是真的能坑到琴酒,我也会高兴的。再见。”
脚步声远去,卡慕背对着走廊出口,神色阴晴不定。
“砰!”
他一拳捶上墙壁。但想到温特前几天在电话里说的话——要他答应将红宝石的资料泄露出去的理由——他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根据温特的说法,那个被毁掉的基地,琴酒在获得代号前,似乎去过非常频繁的一段时间……而红宝石曾在那里。
[编号506曾经与那时候的琴酒接触过。真实情况如何我也不清楚,但想必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介意利用。]
温特是这么说的。
卡慕当然没那么蠢地去猜测以前的琴酒与编号506会有什么情谊(太荒谬也太惊悚了,杀手指不定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但红宝石说不定会有什么想法呢?
那样天真又无辜的、沉睡数年的实验体,温特都说了[红宝石似乎失去记忆,但表现得很亲近琴酒]……要是能通过她坑到琴酒,一定非常有趣。
棕发男人阴沉沉地笑了,离开走廊回到工作区域时,又是开朗轻佻的年轻有为负责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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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File.17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