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寻女记 第5章 孩子们都长大了

从身穿警服到白大褂的全集在程言的病房里。

身穿警服的说：“很抱歉二位，抱走你们女儿的嫌疑犯苏春梅已经抓到，她是妇产科的护士，孩子被她抱走后，有人证看见了她抱着孩子站在一个偏僻的河边，据她交代，她把孩子抛进了河里。”

一直呆呆的程言听到最后一句话后，马上毫无形象的哭了出来，冷着脸站在一旁的甄子森，马上将妻子拥进怀里。

警察有点于心不忍了，但还是继续将情况阐述着：“而且河边环境恶劣，到处是丢弃的垃圾和排放的污水，河边面积又很广，加上水流湍急，我们的人打捞了几天，也没打捞出孩子，很遗憾的通知你们，我们的法医说在这种条件下，孩子几乎没有存活的机率。”

一直埋头在甄子森怀里的程言，哭更大声了。

甄子森哑着声音问了句：“我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动机是什么？”

身穿白大褂的回答：“苏春梅是在我手底下做事的，她平常工作很优秀，但外貌上，并不是很出众，人非常的自卑。”

警察补充回答：“我们的心理学教授对苏春梅的评估是，长期以往的自卑导致她出现了报复性社会的心理，要毁掉一个她认为的，没有反抗能力又美好的东西。”

甄子森听完这个解释，久久不能言语，搂紧了怀里还在哭的程言。

警察宣布说：“经过我们警方的调查，杀人犯苏春梅对杀害不足月婴儿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在关押过程中选择了自我了结。”

病房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抱着小允在病房门口的Jack听完了全部，眼泪吧唧吧唧的往下掉。

在A城的一切似乎落下了帷幕，甄子森带着程言回到法国，回到家。

三个保姆看见程言后都高兴的迎了过来，程言却面无表情的越过他们，去抱住了刚从楼上走下来的甄承和甄芯，痛苦到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甄子森看着眼前这一幕，表露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同样的，他也很痛苦。

Jack抱着小允静静的立在一旁，不敢出声，宛如雕塑。

一晃，已经回到法国快半年了。

白天，程言照旧看完了心理医生回到了家，表情淡漠，说不上有不开心，但也没有开心。

刚会走路的小允，保姆一下子没看住，她走出来迎接了程言。

小允含糊但意思明显的喊了声：“妈妈。”喊完，就倒地摔了。

程言的心，一下子被击中了，朝小允扑去，扶起了她，将她紧紧的搂进了怀里，眼角都是泪，很抱歉的对她说道：“对不起小允，是妈妈忽略了你，对不起。”

小允又喊了一声，更为清晰的：“妈妈。”

程言一个劲的点头，回答：“嗯，是妈妈，以后妈妈都在。”

一到夜晚，程言还是会做噩梦，后半夜梦醒后就在哭，甄子森每次都会耐心的起身将她揽进怀里。

程言的哭声断断续续的说：“我，梦到夕夕了，她就泡在，泡在水里，小小的一只。”

甄子森听着这句话，心都在抽痛，更加揽紧了程言。

往后漫长的日子里，一家人去露营，去度假，去看大海，去看极光，会一起合作下厨做一顿大餐，会一起坐在餐厅里享受美食和音乐。

程言在家人的陪伴下，开始有了笑容，她的孩子们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长大。

有一天晚上，在书房埋头工作的甄子森，听见了门外响起的敲门声。

他抬头望了一眼桌上时钟显示的时间，才回应说：“进。”

进门的是初长成少年的甄承，开口就是一句：“爸，我有事问你。”

甄子森放下了手里的笔，看着自家儿子耐心的问：“什么事啊？”

甄承心里酝酿了下，才问出来说：小允不是妈妈的女儿是吗？她不是我妹妹？”

甄子森可能没料想到自家儿子说的是这个事，好半天也没给出回答。

甄承列出证据说：“你之前说过，妹妹叫夕夕，回来怎么就改叫小允了，而且妈妈回家后，状态非常不好，这是我从来没见过妈妈的这一面，后来看着妈妈的状态有一点点在变好，到现在，妈妈的状态基本算好，但我觉得，妈妈是遭受了一个很大的打击，而这个打击只能是和我亲妹妹有关。”

甄子森讶异了下自家儿子竟然能在这个年纪说出了这番话！

看着还不吭声的甄子森，甄承继续列出证据：“按照遗传学上来说，多数孩子的长相只会挑着父母的五官来遗传，少数是隔代遗传，我对比了你和妈妈的照片，我和芯芯明显长的像你，而小允的长相，不像你，也不像妈妈。”

甄子森听完了自家儿子头头是道的话，开声告知说：“她是你小姨的女儿，你妈妈亲妹妹的女儿。”

甄承问：“那小姨呢？”

甄子森斟酌了用词答：“不知道去了哪，把女儿就交托给了你妈妈。”

甄承继续问：“那夕夕呢？”

甄子森语气哽咽地答：“不在了。”

就是在这个晚上，甄子森把自家儿子当成了个小大人，开诚布公了在A城发生的所有事。

事一讲完，气氛似乎令人还沉浸在痛苦里，父子俩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是掉眼泪的甄承主动上前去拥抱了甄子森，像是慰藉，而甄子森眼眶湿润的回抱住甄承，是独属于父子俩的心照不宣。

甄子森说：“今晚太晚了，你明天起来再去抱抱你妈妈。”

甄承答：“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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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后

偌大的办公室里响起了敲门声，埋头工作的男人回应了一声：“进。”

进门的男人，走路步伐缓慢，依旧戴着眼镜，穿着板板正正的西装，头发上，颜值上，身体上都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他先是法语喊了一声，后又用中文恭谨的汇报说：“小甄总，我们和国内的录亿集团一起投资合作的首部电影，一经播出，票房大火，电影里取景的所有地方，国内的，法国的，从原本的小众景点都涌成了必打卡圣地，这样双赢的局面，录忆集团那边向你发出了邀请，诚邀你去参加录忆举办的酒会。”

甄承刚签署好最后一份文件，笔帽将笔有力的盖上了，抬起的一张脸，五官俊朗到完完全全就是成年后的甄子森翻版。

甄承接手家族企业已经有段时日了，其实对于他们这样的根基在法国，地位根本无法动荡。

但接手那刻起，父亲甄子森对他说，A城是他母亲的家乡，他的小姨或许还在A城。

甄承对国内录亿上门求的橄榄枝，不过是看在集团位置来自于A城，他的投资，赢或输，对于他来说，都只是没必要提的小钱。

甄承语气恭敬的喊着面前的男人一声：“Jack叔叔。”

步入中年的Jack点头算作回应，继续说着：“其实这种邀请我大可以帮你找理由推了，但其实从投资那刻起，我觉得你会想去。”

甄承不隐瞒的告知说：“是爸爸说妈妈虽然嘴上没再提过小姨，但她会很想再见到小姨，只是那个地方让爸爸和妈妈太痛了。”

说到这，甄承低下了头，隐藏了下自己同样会痛的情绪，再抬起头才淡淡说了句：“所以我要去参加录忆的酒会。”

Jack叹了口气，回复：“好的，小甄总，我陪你回去。”

倒计时回A城的前两天。

晚上，在庄园别墅里，在露天的庭院里，灯光通明，星星作伴。

一身休闲的甄子森揽着一身素净长裙的程言一同坐着，笑起来的模样虽然让眼角增添了许多纹路，但看起来，他们仍旧是最般配美好的一对。

一道女声说起法文先道了生日快乐，中文紧接着响起：“祝Jack叔叔生日快乐！”

说话的人手捧着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高瘦的身材，身穿一件白T搭牛仔裤，松垮的扎着低马尾，素颜清丽，气质清冷。

她笑着对Jack说：“谢谢Jack叔叔从小到大对我最疼爱，在我心里，除了我爸爸，你就是第二个重要的男人！”

一旁白衬衫黑西裤打扮的甄承听了马上反问一句：“甄允，那你把你哥排第几？倒数吗？”

回答他的，来自另一道女声，她穿着一件红色裙子，大波浪卷发，化着精致的妆容，五官大致出落的像美艳女版的甄子森，但眉眼间的柔情模样又神似程言。

她说：“没事哥，在我心里，你排第一，爸爸排第二，Jack叔叔排第三！”

Jack看着面前站成一排给他过生日的孩子们。

他先是看着甄承，完美继承了甄总的所有，包括人高腿长的比例，甚至比他和甄总还要高一些。

然后是甄芯，妥妥的大美女，人本来就高，还踩着高跟鞋，都快仰视他了。

最后是甄允，平底鞋的她依旧没矮多少，这个从出生就被他抱着的孩子，他最疼爱她，那是自然的。

Jack热泪盈眶的对孩子们说：“都长大了，谢谢你们，Jack叔叔今晚很高兴。”

然后转头，Jack态度依旧如往昔般恭谨的说：“谢谢甄总，谢谢太太。”

就这样，因为孩子们的存在，甄家度过了一个充满笑声又愉快的一晚。

第二天，Jack去世的消息就传来了，突发心梗，睡梦中去世的，人走的很安详。

Jack是孤儿，无父无母无妻儿，大半辈子都是一个人度过的。

葬礼那天，天空下着浓浓的雨，所有人一身黑衣送别Jack，每个人的脸上都很难过。

葬礼结束后，甄子森撑着伞揽着程言先行离开了，随后同撑一把伞的甄家姐妹也跟在了爸爸妈妈的身后。

依稀还能听见甄允的小声抽泣，甄芯揽紧了妹妹的肩以示安慰。

甄承撑伞立在墓前，声线掩盖不住难过的微微颤抖说：“谢谢Jack叔叔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你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