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佟佳玉琼被指给十爷胤俄为侧福晋的消息传开后,后宫之中也泛起了层层涟漪。佟佳玉昭居于自己的宫殿之中,听闻此事后,嘴角不禁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爽不已。她深知自己这位嫡妹心高气傲,满心想着入主后宫,如今却只能屈居侧室,而十爷又素来怕嫡妻,日后她在王府中的日子定不会顺遂。玉昭轻抿香茗,心中暗道:“这便是妄图高攀的下场,佟佳氏一门虽荣耀,却也不能事事如意。”
芍药在一旁侍奉着,看着玉昭的神情,心中对佟佳一族的作为气愤不已。她皱着眉头,心疼地说道:“娘娘,这佟佳氏一族也太过分了。您贵为贵妃,他们却如此行事,让您受委屈了。”说罢,眼神中满是愤懑与不平。
玉昭放下茶盏,微微摇头:“罢了,他们此举不过是自寻烦恼。这宫廷之中,谁能真正左右一切呢?”她的声音平静,仿佛此事并未触动她的根本。
芍药却仍不放心,又忧心忡忡地说道:“娘娘,如今那位富察氏沛蕴中选,看她在殿上的模样,奴婢怕她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日后若是在宫中兴风作浪,可如何是好?”
玉昭轻轻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淡然:“她是否安分,与我又有何干?我在这宫中多年,什么风浪未曾见过。只要我守好自己的本分,任她如何折腾,也难以动摇我的根基。”她起身,缓缓走向窗边,望着窗外的庭院景色,心中一片笃定。在这深宫中,她早已学会了洞察局势,不轻易被他人的举动所左右,无论是佟佳氏一族的谋划,还是新晋秀女的未知变数,她皆有自信从容应对。
桃枝见芍药满脸忧色,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将她拉至一旁角落,小声说道:“芍药姐姐,你且莫要这般忧心忡忡。娘娘心中自有成算,咱们当下还有一事得让娘娘知晓。”
芍药微微一怔,抬眸看向桃枝:“何事如此神神秘秘?”
桃枝凑近了些,声音更低:“那安陵容的事,宫外已经安排妥当了。我差了可靠的人,在京城外寻了一处幽静的宅子,宅子虽不大,却十分雅致。院子里有几株老梅树,此时梅花正盛,粉白相间,清香四溢。屋子也拾掇得干干净净,一应家具俱全,都是按照陵容姑娘的喜好布置的。”
“床帏是用上好的软烟罗制成,颜色淡雅素净,摸起来柔软舒适。桌椅皆是雕花的梨木,纹理精美。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纸笔皆是精品,可供她闲暇时吟诗作画。还有一个小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应有尽有。”
“膳食方面,也安排了一位手艺精湛的厨娘。那厨娘擅长做各种江南小菜,什么松鼠鳜鱼、碧螺虾仁、莼菜羹,样样拿手。保证陵容姑娘能吃到可口的家乡风味。”
“出行也考虑到了,马厩里养了一匹温顺的小马,还有一辆精致的马车,车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车内铺着厚厚的锦缎坐垫,坐上去极为舒服。车夫是个老实憨厚的人,车技娴熟,对京城的道路了如指掌。”
芍药听着桃枝的详述,眉头渐渐舒展:“如此甚好,待我寻个时机告知娘娘,也能让娘娘宽心些。”桃枝点头称是,两人便一同回到玉昭身侧,只待合适之时将这好消息传达。
玉昭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你们此事办得不错,安陵容心思细腻,若能得妥善安置,日后于我们或许会有大用。”说罢,她轻轻抬手,示意桃枝靠近。
桃枝赶忙上前,微微屈膝:“娘娘有何吩咐?”
玉昭目光沉静,缓声道:“那安陵容虽有几分才情,但毕竟出身小门小户,于这宫中规矩怕是所知甚少。你且安排几个教导嬷嬷,要那经验丰富、手段稳妥的,好生教导她礼仪规矩。从言行举止到应对进退,一丝一毫都不得马虎。”
“让嬷嬷们告知她,在这宫中,行走坐卧皆有定式,言语谈吐不可莽撞。行礼时,身姿要端庄优雅,眼神不可肆意乱瞟;应答时,声音要清脆悦耳,措辞需得体恰当。服饰妆容亦要合乎身份场合,不可逾矩半分。”
“再者,也要让她知晓宫中的尊卑秩序,切不可冲撞了上位者。本宫望她能尽快习得这些规矩,莫要在日后进宫时失了仪态,徒惹笑话。”
桃枝恭敬应道:“是,娘娘,奴婢定会安排妥当,定不让娘娘失望。”
乾清宫内,烛火摇曳,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中透着几分对新晋秀女的思量,遂命人传召皇后前来,欲让其为新人定下位分。
皇后接了旨意,匆匆赶来,入殿后先是盈盈下拜,脸上满是恭贺之色,柔声道:“恭喜皇上,此次选秀又得诸多佳人,实乃我大清后宫之幸事呀。”皇帝微微点头,示意她起身说话。
皇后站起身后,微微垂眸,缓声道:“臣妾瞧着那沈眉庄,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大气,颇有当年敬嫔的风范呢,想必日后定能协理后宫,为皇上分忧。”皇帝听闻,微微颌首,似是认可了皇后这话。
接着,皇后又提及甄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却依旧笑着说:“那甄嬛呀,臣妾瞧着活脱脱就像……”皇帝不等皇后说完,便接口道:“嗯,确有几分相似。”皇后赶忙附和:“是呀,有几分相似就很难得了,这般模样的女子,着实惹人注目呢。”
而后,皇后话锋一转,几次阻拦起甄嬛封贵人来,她一脸正色地说道:“皇上,如今这满军旗已有两个贵人了,汉军旗若再出两个贵人,这般太过打眼,于后宫诸多事宜的权衡上,怕是不妥呀。”皇帝听了,眉头微皱,似在斟酌皇后这话的分量。
可一想到甄嬛那莞尔一笑的娇俏模样,仿若春日里最明媚的花朵,让人心生欢喜,皇帝终是下了决定,开口道:“甄嬛便赐封好莞吧,这封号倒也衬她。”
皇后听闻,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应下。随后,皇帝又想起那深得贵妃喜爱的安陵容,便说道:“安陵容看着乖巧伶俐,又得贵妃看重,便封答应吧,赐号柔,望她日后能温柔和顺,好好侍奉朕。”皇后忙应道:“皇上圣明,如此安排,定能让后宫祥和,众姐妹和睦相处呢。”言罢,皇后微微福身,只是那嘴角的笑意却透着几分深意,不知在这新的后宫格局里,又藏着多少暗流涌动。
皇帝静坐于龙椅之上,面上虽未显波澜,然心底却因皇后的这一转变泛起丝丝涟漪。他凝视着皇后,见其嘴角那一抹温柔笑意虽略带牵强,却仍努力绽放,眼神中的恭顺与认同如一泓清泉,潺潺流淌。
皇后款步上前,衣袂轻拂,仿若携着一缕幽风。她微微倾身,靠近皇帝,那轻柔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拂在皇帝耳畔。“皇上日夜操劳国事,这后宫诸事本就该臣妾悉心打理,如今有了这些新妹妹,臣妾定当与她们携手,将这后宫营造成温暖港湾,使皇上每至此处,皆能舒缓身心,尽享天伦。”言罢,她抬起头,目光诚挚而坚定,其中又隐隐含着几分羞怯与期待,仿若一位新婚小妇在向夫君倾诉衷肠。
皇帝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忆起往昔岁月,皇后在诸多事务上的默默付出浮上心头。无论是繁杂的宫务管理,还是对太后的精心侍奉,她皆未曾有过怨言。即便偶有后宫纷争,她亦能尽力维持平衡,不使事态扩大,以免扰了他的前朝政务。此刻,她这般强抑心中可能的失落,仍以大局为重,温柔小意地附和于他,如何能不让他心生感动?
他轻轻伸出手,握住皇后的柔荑,那指尖微微的凉意传递到他的掌心。“皇后用心良苦,朕岂会不知?这些年,你为后宫操持,朕皆看在眼里。”皇帝的声音低沉而饱含深情,目光中满是疼惜与愧疚,仿佛在为刚刚自己对新人的安排可能给皇后带来的困扰而致歉。
自皇帝因皇后对新人位分安排的顺从而心生感动后,皇后着实得宠了几日。这几日里,乾清宫中常常能见到皇后的身影,她与皇帝或对坐共品香茗,轻言细语地诉说着宫闱琐事;或携手漫步于御花园的小径,欣赏着春日繁花盛景,彼此间的氛围仿若回到了新婚之时那般温馨甜蜜。
皇后也借此机会,精心挑选了自己宫中手艺最精湛的御厨,为皇帝烹制各种精致佳肴。每一道菜不仅色香味俱全,且皆是皇帝平日里喜爱的口味。她亲自侍奉皇帝用餐,眼神温柔地看着皇帝品尝,每当皇帝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她心中便如饮蜜般甜。夜晚,皇后更是悉心装扮,身着华丽的锦缎睡衣,发间插着皇帝曾赏赐的玉簪,在摇曳的烛光下,与皇帝同榻而眠,耳鬓厮磨间尽是柔情蜜意。
然而,好景不长,新人入宫的日子渐渐临近。待那一日到来,整个后宫都因新人的到来而热闹非凡。众妃嫔齐聚皇后宫中。准备迎接新人。华妃身着华丽的宫装,头戴璀璨的珠宝,妆容艳丽而张扬,眉梢眼角尽是傲然之色。
那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通往宫殿的汉白玉阶上,新人觐见的仪式即将拉开帷幕。
宜修皇后自然也不敢怠慢,她身着一袭明黄色的旗装,那可是彰显皇后尊贵身份的颜色。旗装上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龙腾飞、凤翱翔,绣工精湛无比,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绣娘的心血,彰显着皇家的威仪。她头戴凤冠,凤冠上的明珠颗颗圆润饱满,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那光芒流转,让人不敢直视,尽显母仪天下的庄重与威严。
其他众位嫔妃也各自精心装扮,各有千秋。有的身着淡雅的藕荷色旗装,尽显清新脱俗;有的穿着宝蓝色的旗装,透着一股端庄大气;还有的选择了浅粉色的旗装,洋溢着青春活泼的气息。
在这一众盛装的嫔妃衬托下,几位新人反倒显得小家碧玉起来。甄嬛穿着一袭淡粉色的旗装,上面绣着些许简约的梅花图案,妆容也是清新淡雅,宛如春日里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虽不似嫔妃们那般华丽张扬,却自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韵味。沈眉庄则是一袭天青色的旗装,旗装款式简约,仅在衣角处绣着几枝翠竹,她身姿挺拔,仪态端庄,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娴静与温婉,却也带着几分青涩。安陵容身着一件鹅黄色的旗装,旗装稍显素净,她本就面容清秀,此刻站在那里,怯生生的模样,恰似一只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尽显小家碧玉的娇羞之态。
众人齐聚宫殿之中,衣香鬓影,言语含笑,可这看似祥和的画面下,却暗潮涌动,不知这新人入宫,又会在这后宫的风云变幻中掀起怎样的波澜。
景仁宫的大殿之中,此刻气氛庄重肃穆,众小主们皆敛声屏气,静静站在殿内。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一片片光影,似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斑驳的画卷。
只听总领太监江福海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拔高,高声喊道:“众小主给皇后娘娘行参拜大礼。”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甄嬛、沈眉庄、安陵容等一众小主赶忙整理裙摆,莲步轻移,依次走到大殿中央,面向皇后所在的高台。她们先是微微屈膝,而后缓缓跪下,双手交叠置于身前,额头触地,行起了标准的参拜大礼。动作整齐划一,却又各有姿态,甄嬛的动作优雅中透着一股沉稳,沈眉庄则尽显端庄大气,安陵容则稍显紧张,身子微微颤抖,却也努力将礼数做周全。
“臣妾等拜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小主齐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在殿内此起彼伏,宛如一曲别样的和声。
皇后宜修端坐在凤椅之上,头戴凤冠,身着华丽的凤袍,面上带着端庄的微笑,微微抬手,语气平和却透着威严:“众妹妹快快请起,今日入宫,往后这宫中便是自家,都莫要拘束了。”
众小主这才又依次起身,垂首站在一旁,等待着皇后接下来的训示。
景仁宫正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众妃嫔与新入宫的小主们皆已到齐,唯有华妃与淑贵妃迟迟未现身影。皇后宜修正欲开口询问,那尖锐的太监通传声便自殿外远远传来:“淑贵妃娘娘到,华妃娘娘到!”
话音未落,只见淑贵妃身着一袭雍容华贵的紫色锦缎旗装,上面用细密的金线绣着吉祥云纹,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硕大宝石的金带,更显身姿婀娜。她莲步轻移,仪态万千地走进殿来,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排场甚是浩大。她微微福身,向皇后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来迟了些,还望娘娘恕罪。”皇后忙笑着抬手:“贵妃妹妹快起,想必是路上耽搁了,不碍事的。”
此时,华妃也款步踏入殿中。她今日穿着一件张扬艳丽的大红色宫装,衣料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那牡丹娇艳欲滴,仿佛要从衣服上盛开出来。她的头上戴着华丽的点翠头饰,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华妃并未如淑贵妃那般行礼,只是微微欠了欠身,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傲慢。
皇后见此,脸上依旧挂着那招牌式的假笑,轻声问道:“华妃妹妹,今日怎的来迟了?这觐见之礼可是极为重要的,莫不是出了何事?”华妃轻挑秀眉,朱唇微启,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与不屑:“皇上昨儿个特意吩咐了,说本宫近日身体欠佳,不必早起。本宫这是遵了皇上的旨意,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不满?”说罢,她眼神挑衅地看向皇后,殿内众人皆能感受到这两位后宫巨头之间暗涌的波涛。
皇后的笑容微微一僵,但瞬间便恢复了常态,只是那握着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显示出她内心的隐忍:“华妃妹妹说笑了,皇上如此眷顾你,乃是你的福气。本宫不过是担心妹妹的身子罢了。”华妃冷哼了一声,并未再接话,而是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那姿态仿佛她才是这后宫之主。
众妃嫔和小主们见此情形,皆默默低下头,不敢言语,生怕卷入这两位娘娘的纷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