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之中,佟佳玉昭偶然得幸侍寝。她精心梳妆,莲步轻移走向皇帝的寝宫,心中虽有忐忑,却也知晓这是在后宫站稳脚跟的契机。
而此时,华妃与曹琴默在翊坤宫中秘密谋划。华妃凤眉倒竖,满脸怒容:“那芳贵人有了身孕,整日在皇上面前卖弄风情,本宫绝不能容她!”曹琴默眼珠一转,轻声说道:“娘娘莫急,听闻皇后近日对芳贵人也颇有微词,咱们不妨设计让她们起了嫌隙,坐收渔翁之利。”华妃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皇后这边,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差遣心腹宫女,趁着夜色悄悄潜入碎玉轩。那宫女身形矫健,避开众人耳目,在芳贵人的住处角落、床铺之下,偷偷埋下了麝香。麝香的气息缓缓散发,悄无声息地侵蚀着那腹中胎儿的安适。
华妃岂会只等皇后动手,她暗中吩咐曹琴默找来了一种慢性毒药。曹琴默费尽心机,买通了芳贵人身边的小太监,将毒药一点点掺入芳贵人的饮食之中。起初,芳贵人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乏累,并未在意。可随着日子推移,她越发嗜睡,常常在白日里也昏昏沉沉。
一日,芳贵人如往常一样去向皇后请安,行完礼后竟站着打起盹儿来。皇后佯装关切:“芳贵人,你如今有孕在身,怎的如此嗜睡,莫不是没有好好调养?”芳贵人惶恐地行礼:“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也不知为何,近日总是困乏。”皇后心中暗喜,嘴上却还说着安慰的话。
而华妃在一旁瞧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又装作担忧地说道:“芳贵人,你这模样可让皇上忧心了,定要好好找太医瞧瞧。”可她心中却想着,这毒与麝香双管齐下,看那芳贵人还能得意多久,腹中胎儿又能存活几时。佟佳玉昭听闻这些宫闱秘事,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暂未卷入其中,却也明白这后宫的安宁不过是表面,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御花园中,繁花似锦,春日的阳光洒在曲径通幽的小道上。芳贵人怀着孕,本就嗜睡,近日又被身体的不适搅得心烦,便想着出来走走,疏散一下愁闷。
她身着宽松的淡紫色锦缎长裙,外披一件同色系的披风,手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缓缓踱步在花丛间。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那笛声空灵婉转,仿若春日里的一缕清风,引得芳贵人不由自主地循声而去。
绕过一片茂密的花丛,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正站在亭中吹奏。他身姿挺拔,气质儒雅,眉眼中透着一股不羁与洒脱,正是果郡王。果郡王沉浸在自己的笛音之中,并未察觉芳贵人的到来。
芳贵人站在亭边,静静地聆听着笛音,脸上的倦意似乎也被这美妙的音乐驱散了些许。待一曲终了,她轻轻鼓掌,赞道:“王爷的笛音真是妙绝,仿若仙乐,让本宫这心中的烦闷也消散了不少。”
果郡王微微一怔,转身见是一位面容姣好、身着宫装的女子,且怀有身孕,忙行礼道:“臣弟不知芳贵人在此,多有冒犯,还望贵人恕罪。”芳贵人微微摇头:“王爷不必多礼,今日能听到这等妙音,也是本宫的福气。”
两人站在亭中,随意地聊了起来。芳贵人说起自己近日的不适与宫中的生活,果郡王则以一些宫外的趣事相回应,让芳贵人不禁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偶遇背后,芳贵人心中却也有了一丝隐忧。她深知后宫规矩森严,与王爷这般私下交谈,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而果郡王也意识到自己与后宫妃嫔过多接触并非好事,可此时也只能礼貌地与芳贵人寒暄几句后,便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芳贵人望着果郡王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慢慢向自己的住所走去。这一场偶遇,不知在这暗流涌动的后宫之中,会引发怎样的波澜与变故。
秋意渐浓,皇宫的庭院里落叶纷纷,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地毯。各宫妃嫔按照惯例前往皇后宫中请安。
佟佳玉昭身着一袭深紫色绣着金菊的宫装,外披一件狐毛镶边的坎肩,雍容华贵地走进皇后的宫殿。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精美的金簪,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请安过后,众人或坐或站,闲聊起来。佟佳玉昭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芳贵人身上。只见芳贵人面色略显苍白,往日明亮的双眸如今也有些黯淡无光,身形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些,唯有微微隆起的腹部还昭示着她孕妃的身份。
玉昭轻轻走到芳贵人身边,看似无意地说道:“芳贵人,这秋日风寒,你如今有孕在身,可千万要保重自己。这宫中人心复杂,有些事情,莫要太过轻信他人。”玉昭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与暗示。
芳贵人却只是轻轻瞥了玉昭一眼,她近日被身体的不适折磨得心烦意乱,又因着有孕在身备受瞩目,心中难免有些骄纵。“淑贵妃娘娘,臣妾多谢您的关心。不过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不劳娘娘费心。”她的语气虽还算恭敬,但话语间却透着一丝疏离与不耐烦。
玉昭心中无奈,她深知芳贵人已然被华妃和皇后暗中算计,中了毒才导致身体如此。但她又不能直接将此事说出。一来,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猜测难以服人;二来,这后宫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无端卷入这场纷争。若直接告诉芳贵人中毒之事,芳贵人一旦冲动行事,不但可能危及自身和胎儿,还会牵连到自己。
玉昭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芳贵人,本宫只是好心提醒。这宫中岁月漫长,处处皆需谨慎。”芳贵人却不再回应,只是默默低下头,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这时,皇后开口说道:“好了,今日请安也早些散了吧。各宫妃嫔都回去好好歇着,尤其是芳贵人,你要好生养着,莫要出了差池。”众人闻言,纷纷行礼告退。
佟佳玉昭在回宫的路上,心中暗自思索。她知道这后宫的争斗只会愈发激烈,而自己必须在这漩涡之中,小心翼翼地守护好自己和承乾宫的安宁。至于芳贵人能否察觉危险,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十月一日,凛冽的寒风如尖锐的哨声,呼啸着席卷过皇宫。梅园中的梅花却在这严寒中傲然绽放,红的似火,白的像雪,为这冰冷的宫廷添了几分难得的亮色。
芳贵人怀着孕,近日虽身体愈发不适,但听闻梅园的梅花盛景,又想着出来散散心,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前来赏梅宴。她身着一件月白色的锦缎披风,上面用银线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与梅园的景致倒是相得益彰。然而,她的面容却极为憔悴,眼神中透着疲惫与忧虑。
众人在梅园中信步赏梅,芳贵人走着走着,渐渐落在了后面。她被一朵盛开在陡坡边的红梅吸引,那红梅娇艳欲滴,在风中摇曳生姿,仿佛在向她招手。芳贵人心中一动,竟忘了危险,下意识地朝着那朵红梅走去。她脚步虚浮,刚靠近陡坡,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朝着坡下滚去。
“啊!”芳贵人惊恐地尖叫着,宫女们也惊慌失措地呼喊起来。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只见芳贵人倒在血泊之中,裙摆被鲜血浸透,那原本微微隆起的腹部也已塌陷。
芳贵人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一定是华妃,一定是她害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歇斯底里地喊道:“华妃,你这毒妇,为何要害我和孩子!”
皇帝听闻此事匆匆赶来,看到这般惨状,心中本就悲痛万分。此时听到芳贵人指名道姓地控诉华妃,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可怕。然而,年羹尧刚刚在边疆再立战功,华妃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皇帝心中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咬咬牙,冷冷地说道:“芳贵人,你无凭无据,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污蔑妃嫔。即日起,打入冷宫!”
佟佳玉昭在一旁看着,心中对芳贵人充满了同情。待众人散去,她缓缓走到皇帝身边,轻声说道:“皇上,您也莫要太过伤心。这宫中之事纷繁复杂,难免会有意外。芳贵人突遭此变故,想必是伤心过度,才会口不择言。”她轻轻握住皇帝的手,继续说道:“皇上日理万机,还要顾及朝廷与后宫的平衡,臣妾深知您的不易。只是这后宫之中,还需皇上多多留意,莫要让奸人得逞,伤了无辜之人。”
皇帝看着玉昭,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玉昭,你总是如此善解人意。只是这后宫的争斗,朕有时也难以掌控。”玉昭微微低下头,说道:“皇上,臣妾愿与皇上一同分担。无论如何,皇上的龙体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寒风呼啸的梅园之中,芳贵人的命运就此转折,被打入冷宫的她在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中挣扎。而皇帝与玉昭,也在这后宫的重重迷雾中,思索着未来的应对之策,试图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中寻得一丝安宁与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