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朕恨不得自己罢免了自己 > 第32章 第 32 章

朕恨不得自己罢免了自己 第32章 第 32 章

作者:止余纯尺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7-09 16:43:45 来源:文学城

我刚坐下,一江伯永已经入席了,见了我,嘴里闲不下立刻说起来:“公主,我现在可算老实了。我这一路来,老爷子是要我吃苦的。可是苦没吃到,却一连饱饱进补了好几顿羊肉。我现在看见羊就烦,再好的东西多了也是麻烦。”

我说:“怪你不多想想。”

江伯永买的数十只羊带不回上京,留在河西也颇多人嫌弃。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古人也有嫌肉多的时候。

羊比猪鸡难养,必须草水丰美,否则就掉秤掉膘。

饲养成本大大提升,价格也水涨船高,口味和营养却并无显著差别。这种肉在平民老百姓眼里很遭嫌弃。

衙门的人吃不完,分给乡民或者贱卖,却也有人不乐意。尤其是杀猪宰鸡的屠户,大家都吃便宜的羊肉,自家猪卖不出去,成本仍然是商户硬抗。

最后县衙不得不动员全体,连带官员家属,变着花样地做,甚至连着几日做梦都有涮羊肉的味道。

江伯永又欲开口为自己辩驳。左护军和副官温斩两名武将大咧咧赶到宴会。

步步生风,带着庭院中一排桂花树扑簌簌落在地上。

左护军刚好听到我们最后一段话,朗声感慨:“军中的弟兄们都分到了羊肉吃,护国公府还是阔啊。”

“好哥哥说的什么话?”江伯永听了,嘿嘿一笑,揽住他调侃,“就好像军中不给你发饷似的。”

温斩不温不火地说:“还真是不给发饷。”

江伯永愣了一下。左护军看我一眼,我点头。他说:“小公子,你还不知道,河西军的钱银让扣了。”

“军中的钱饷也敢克扣?”江伯永瞠目,难以理解。

“……军队事大,国事更大。咬死了账目对不上,有贪赃走私的嫌疑,你有什么办法。”

我隐晦提醒:“物资里,铁器可占大头。”铁器在打铁的过程中,本身就会因为含有杂质、技术落后等原因产生火耗。重量之外,纯度更是一大严查的指标。在这方面想拿捏一个转运使可太容易了,卡不死你,但环环相扣,能拖上许多个“几天”。

谈起军饷,副官的怨气是真心实意的,甚至倒起牢骚都不带重样:“上头抠门得很,发钱不爽快,拿物资抵着,尽数是些铁器。关卡审批的人又串通一气,总能咬死在数量上对不上,要清点。”

“你说有什么办法?来来回回地对数目,全都耽误了。”左护军骂骂咧咧接道,“现在饷银有一半靠公主私库和河西自种的粮收贴补。再不然将士们真的要当裤头子卖刀不可。”

“啧。这么欺负人?”江伯永眼睛扑闪着看我。

我不答话,祁战也没说话,伸手转着桌面的酒杯。

过了很久,我叹气:“种地是最不出钱的。”农业重要,但普天之下赖以富贵的基础是剥削农民,越努力,越辛劳。偏巧河西是农事重地。

一时间,整个庭席被分为了两处,老韩、县令等人的文官区域是一个欢乐交杯换盏圈儿,而军中上下坐的边角,则成了低气压圈子。

沉默了一会儿,我感慨:“河西军毕竟不似江左水师,有世家养着。铁器又在花家手里,与皇后同根同源,对军中的管控更是麻烦。以后还不知要如何受制。”

“六公主可知,上京如今的盐官是谁?”江伯永忽而认真地问道。

左护军一时不明所以,大手摸了摸后脑。

江伯永进一步解释:“六公主,既然他们敢如此还不要脸地抵赖,咱们何尝不能换个官玩玩。盐官正好有个空缺——将有空缺,上京盐业的调度一直有大问题,江左那边早想弹劾已久。你若是需要,我就能让这个位置为你留着。”

来了,这句话终于让我等到了。

“进献盐官之计”是原书非常重要的情节,甚至直接关乎祁战能否有足够的物资储备起兵攻西凉。在女主和亲之后,其实男一也上演了追悔莫及的戏码,在抢回女主这件事上,和男三难得达成了共识,所以一个带兵,一个帮着养兵。

盐铁一向是国家财政之要,皇帝赚钱的命脉。祁战啊祁战,当初你收了这样丰厚的一处家底,养几万大军,是为了追一个女人。你说怎么着?巧了。我恰好就是你要追的那个女人。

现在我需要养兵,不如就再大方一点,干脆借你的剧本再给我用用。

其实我也明白羊毛不能逮着一只羊薅,想过对其他角色下手,盐官铁官都是肥差。可铁矿事关兵戈,皇帝是不可能容忍其中与军队牵连的,势必安排在文官队列。这其中不受掌控太多,能被做手脚的环节数不胜数。

转运使和傍山太守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的私人恩怨,就害得军队银钱卡了这么些天,险些出了大事。真是非常经典的“我杀死你与你无关”。

比起日后不断准备着清扫障碍,不如从另一处着手,把钱握在自己手里来。

在得知江伯永巡抚河西那天,我心里就成了这个计划,又与左护军商议了宴席的局面。

说来也有趣,本以为祁战现在对江伯永心有“好感”,理应算是我和江伯永“换了剧本”。我以为,男主一定不忍算计他的“女主”,意外的是,在饷银面前祁战出奇的沉默。

男人的爱情最终会让位于权衡利弊。

甚至,还是祁战故作为难地抛出重要一击:“盐官是个肥差。只是军中再缺钱,假公济私、从中捞油水的事情可万万做不得,行的正坐的端方能长久。”

江伯永浑然不察其中滋味,只说:“正是。所以要让六公主能够名正言顺地,以矿养军。”

……

宴席正热闹时,讯使又传口信过来:“陈国师从上京往河西来了,有些事情与公主禀报。”

讯使退下,另一边师爷起来与我们敬酒,在俯仰之间,用恰好我听得见的声音劝道:“如今河西之地引朝中虎视眈眈,陈天师离京两次至此,只怕是别有异心。”

我笑:“躲不过的防不住,防不住的害怕什么。”

陈捷自前些日回京复命,已经多日未见。太史令是京中职务,无事不往地方来,今日他赶回河西寻我,大概是陵墓的事情终于有了别的说法。

等他入席,我不急着问,推杯换盏吃到半夜。

同样推杯换盏的还有祁战与江伯永。

“别怪我,我有苦衷……”祁战一杯接着一杯不懂收敛,很快面色驼红,脑袋微沉,摇晃少许,猛地一撂酒盏,使得杯中液体激荡,液滴纷纷跳出边缘。

“六公主!”他喊我的名字,朦朦胧胧地眨着眼睛,在天地之间仔细地找我。

尽管我就坐在他手边,他还是寻觅了半天,才终于从一双筷子、一把玉壶与我这三个选项之间分清楚了正确答案。

“你醉了。”我将他已经吃进嘴角的发梢拨开,把那一缕炸毛的马尾在脑后捋顺。

在此期间江伯永哈欠连天地拦腰拉扯我腰带上的玉坠,嚷嚷着非要和玉坠上面雕刻的狐狸拜把子。

他也醉得不轻。

“六儿!你好样的!你这一出网织得好……”祁战叫道。

俗话有云,酒壮怂人胆,更无需提祁战将军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勇者。没有了理智的约束,他的言论变得分外放肆。

“……”我疯狂使眼色。

这小子快说漏了,来个人把他带走啊。

“喝酒,喝酒。”左护军拉开祁将军,又是两三壶下肚,江伯永被副官拽过去嘀嘀咕咕商量盐矿事宜。在关乎军队上下钱包的利益驱使下,小团体异乎寻常地默契。

他们配合时,老韩也来找我敬酒,师爷跟过来,扶着老韩,说:“大人醉了吧,莫要坐在这里。”

老韩泛着酒意的脸红光油亮,咂嘴,说:“什么意思?”

师爷慢条斯理地说:“这是江小公子的位置,大人即便高兴,也不该坐错了椅子——屁股歪了要紧,脑袋昏了更要紧。”

县令把筷子碰掉了,乒铃乓啷地滚落在桌上。老韩收了笑,侧头看了师爷一眼,后者无可挑剔地笑着。老韩悻悻然挥了下手,走了。

醉酒仿佛会传染,至深夜,场面已经热闹非凡。

先是师爷吐在了一只皂靴里。另一只同款样式的靴子拿在江伯永手上,他酩酊大醉,正在拿它做凶器抽打祁战。

“大点劲,刚刚不是吃过饭吗?”

陈天师不敬礼法,作壁上观,非但不打算劝阻,反而笑得灿烂。

祁战岿然不动,一手提着酒壶,眼神悠悠向我定定看来,只说了一个“你”字,忽然睡倒下去。

我一阵头大。先去拦架,捉住江伯永两只手,没收凶器一只,厉声吓唬他,说:“不许打了。再打我就写折子和护国公告状。”

搬出护国公,他终于老实了。

我见机把他的靴子仍在地下,一指:“穿。”

江伯永嘴角含着鲜红的酒气,咿咿呀呀应着,抬腿蹬了进去,站起来一深一浅走了两步,发现只有一只左脚,并且还穿反了。

算了,管他呢。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命祁战过来,让两个人从现在起休战言和,胁迫二人不情不愿地握了手。随后侍从搀他们去各自的卧房睡下。

干完这一连串的活,我魂不守舍地坐回桌席,身心俱疲,觉得自己很像幼儿园小班的阿姨。

刚想喘歇一口气,一撩眼皮竟发现陈捷还坐在角落。

他的座次位于我身侧四尺有余,吃饭时中间坐着祁战,隔人如隔山。现在四下皆空,没有了其他宾客阻挡,我们的距离感荡然无存。

我能堪堪瞧见他整个人。悠然自处,小酌慢品。

忙了好半天,差点把他给忘了。

想到他看热闹不嫌火大就觉得此人满腹黑水,特别是这样半笑非笑地弯着眼角,惹得人心中一阵恼火。

“你笑什么?”

“臣想到一件事觉得有趣。”陈捷撑着下颚,眼睛在场上来回地扫,“假若西凉皇子与江家公子都心悦于公主,公主会作何选择?”

我没放在心上,只说:“我选什么选的?他们大活人两个,哪容得了我挑来挑去的。”

陈捷嗤嗤笑着不反驳,只说:“臣不说假话,这些都是天命所书。他们二人,若真心悦与你呢?”

我正端茶杯的手仄歪了一下,洒出一片温凉液体。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