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卫玹览已经表明了身份,但是还没有从东行与东安嘴里问出有用的消息,包括八卦消息也没有。
一问三不知,卫玹览一个人说也没意思,慢慢的也不说,倒是顾月舒问起了何西淮的动向。
“九千岁去了回春堂?”
这次东安接了话,“嗯,三天前到的”
顾月舒又问道:“伤得很重?”
东安回道:“家主亲自接待的,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但听说好像是挺严重的。我们昨天出门的时候,何大人还没走”
顾月舒又问道:“你们见过他吗?”
东安摇头,“没有见过,何大人来到回春堂后基本上没有出院子,他自己带着亲卫把守,除了家主没有能进去”
说话的时候,紧闭的房门打开了,脸上缠满纱布的黄黎安打开了门朝东行东安说道:“留下诊金把你们的人带走”
东行与东安赶紧上前,额头上缠着纱布的简清洛苍白着脸从屋内走出来,东行与东安赶紧上前问道:“大少爷,您没事吧?”
黄黎安翻了个白眼,看起来想说什么但又强行忍住了,下了逐客令,“赶紧走吧”
简清洛回道:“我不走,周云衣,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卫玹览一听这话赶紧拐了拐顾月舒,顾月舒侧头看他,卫玹览朝他扬了扬下巴,有好戏看了,顾月舒略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黄黎安冷哼了一声,“得了吧,说到骗人谁也越不过你们简家去,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简大少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简清洛的神情落寞了下来,声音也低了,“对不起,我知道他们做得很过分..”
黄黎安伸出手指头在他面前摇了摇,“多说无益,你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在全方面的在死一次”
简清洛的态度很坚决,“我不会走的,我错了一次,断不会在错第二次”
黄黎安直接笑出了声,“行行行,你不走,我走,我走总行了吧”说着朝卫玹览喊了一声,“咱们现在直接走行不行?”
卫玹览看热闹不嫌事大,痛快的应道:“行啊”
黄黎安转头看向简清洛,脸上笑意盈盈却不达眼底,“那就有劳简大少爷替我看家了”
说罢抬脚便走,简清洛拉住了他,“周云衣,我再次跟你道歉,对不起”
黄黎安回道:“别别别,我可担不起”
黄黎安使劲挣脱了简清洛的手,简清洛被他狠狠的推开,一个不稳就摔倒在地,东行与东安吓得赶紧去扶他,“大少爷”
简清洛挥开了他们的手,朝越走越远的黄黎安喊道:“周云衣,既然你不肯原谅我,又为什么要救我?”
黄黎安头也没回的说道:“因为你死在天池山,我住这儿晦气”
他走到卫玹览与顾月舒面前,“走吧”
卫玹览还问道:“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黄黎安笑着指了指太阳穴,卫玹览也跟着他笑了笑,然后与顾月舒一道起身,往山下而去。
身后简清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这辈子他跟定他了。
这是卫玹览第十次回头看,简清洛就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像一只被丢弃的狗狗,看得卫玹览心生恻隐。
卫玹览拐了拐顾月舒,小声说道:“他看起来要晕了”
顾月舒对上卫玹览的视线,知道他的意思,回头瞥了一眼后便接了他的话说道:“嗯,纱布都染红了”
卫玹览继续说道:“上次我也是撞到了头,不知道他会不会跟我一样失忆?”
顾月舒回道:“现在都没失忆,应该是不会了”
卫玹览说道:“受伤了不及时医治还是很严重的,要是什么都忘记了的话,那他还能当医圣传人吗?”
顾月舒见他说得真真的,不免也怀疑了起来,“你真的受过伤?”
这话听得卫玹览当即一凛,这可是他的底牌,可不能被掀翻,于是点头有些气愤的回道:“当然了,伤得可严重了,你把我关起来,整整三天,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
顾月舒回道:“但是给你送饭的宫女没有说你受了伤”
卫玹览心里发虚,但是脸上一点都不显,反而抱怨了起来,“都不知道你找的什么人,她每次进来都是低着头的,根本没看我,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
顾月舒侧头认真的去看他的额头,“伤到哪里了?”
卫玹览顿了一会儿才伸手摸了后脑,“当然是后面,我又不是寻死”
这话可涉及到皇室秘辛了,黄黎安听得冷汗都要下来了,赶紧打断两人的话,“你们要我去给他看病直接说一声就是,不要说这些来恐吓我啊”
这话让卫玹览十分迷惑,“哪句恐吓你了?”
黄黎安不敢回答,但鉴于卫玹览和顾月舒说话实在太吓人了,黄黎安不敢在和他俩一起走了,跑到老远的前头带路。
倒是简清洛追了上来跟卫玹览他俩并排走着,卫玹览见到他好奇问道:“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清洛跟东行东安不一样,卫玹览一问他跟倒豆子一样什么都说了。
原来之前卫玹览他们听的传言并不是真的,周云衣从来没喜欢过什么简家大小姐,是简清洛喜欢上了周云衣,可以说是两情相悦,但是被简家家主棒打鸳鸳,为了保全简清洛的名声才放出的假消息。
卫玹览有点惊讶却又没那么惊讶,“所以黄黎安就是周云衣”
简清洛笃定的点头,“嗯”
卫玹览看着前头的背影,那颗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白色脑袋在青山中很是显眼,都包成这样了还能认出来,眼力挺好。
想想传言是挺社死的,也难怪周云衣要死遁换个身份。
来到山下时天都已经黑了,几人就在山脚下的客栈里歇息一晚。
吃过晚饭,周云衣和简清洛分别给顾月舒把了脉,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看得卫玹览很着急,“怎么样了?”
周云衣收回了手,语气微沉,“寒邪入骨,殚精竭虑,五劳七伤,五脏虚损,六腑渐衰”
这话卫玹览已经听过一遍了,他赶紧问道:“有办法根治吗?”
周云衣看向卫玹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恐怕有些困难”
卫玹览大受打击,“什么,连鬼谷神医也没有办法医治吗?”
见他如此难过,顾月舒这个当事人反而还安慰他,“生死有命,陛下不必伤怀”
卫玹览瞬间红了眼眶,却又不想被顾月舒看到,觉得太过丢脸了,他往外走去,“我晚饭没吃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等卫玹览走了,顾月舒才看向了周云衣,“说吧,到底怎么样?”
周云衣看向一直未说话的简清洛,简清洛撩起衣摆朝顾月舒跪了下去,表起了忠心,“草民简清洛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简家的势力算不上大,但声望很大,尤其简家每一任的医圣传人,在百姓心中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就连顾月舒也听过简清洛的盛名。之前党派之争简家一直没有站队,但这次何西淮去了回春堂,简家势必会拿出一个态度来了。
顾月舒伸手虚扶了一把,简清洛顺势站了起来。
简清洛回道:“草民于医道一脉没有鬼谷神医精通,但观王爷的脉象还未到不可治的地步”
顾月舒又看向了周云衣,周云衣浅笑了起来,“严重,但不是不能治,血脉尚未散乱,精神尚未离散,只要用药调养几年便可痊愈”
顾月舒挑了下眉头,周云衣便解释了起来,“草民一介白衣,但对京城局势也略有耳闻,陛下受到蛊惑,王爷一力苦撑,所以草民才留了一个心眼,王爷不会怪罪草民多事吧?”
顾月舒摇了摇头,他转而问道:“皇上是否真的失忆了?”
周云衣敛了神色,认真的回道:“皇上的脉象紊乱,但要知道具体的原因还得细查”
顾月舒看向简清洛,“能把何西淮拖住让他暂时回不了京吗?”
简清洛对上顾月舒的目光,却摇了头,“回王爷,我虽然担了医圣传人的名头,但在简家话语权甚微,且因草民的个人原因,家主近来对我颇有微词”
个人原因,周云衣微微挑了挑眉,在这儿点他呢。
顾月舒的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扫过,从简清洛的话中他也明白了简家的事简清洛是做不了主的,“行,这事我会另外派人去做,不管你们俩之前是什么情况,但从现在开始,你们俩是一条船上的”
周云衣拱手回道:“草民从来没有迷惑过”
简清洛也拱手回道:“草民虽然之前犹豫过,但现在草民不会在犹豫了”
顾月舒点了头,“都回去休息吧”
“是”
两人一道从房间内出来,关了门简清洛喊了周云衣一声,周云衣理也没理他就走了,刚好遇到端着鸡汤上来的卫玹览。
周云衣与他打了招呼,“给王爷送去?”
卫玹览的脸上的担忧之情还没有散去,他应了声,“嗯,之前的老大夫说他身体不好,多喝鸡汤有好处”
周云衣笑了笑,“确实有好处”
卫玹览敲了门。
“进来”
卫玹览推门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简清洛也进了周云衣的房间,卫玹览将鸡汤递给顾月舒,“尝尝好不好吃”
顾月舒看着碗里泡在鸡汤里的大鸡腿,将鸡腿盛出来递给卫玹览,“陛下也尝尝”
卫玹览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温柔的脸,叹了口气,“顾哥,你吃吧,我吃不下”
顾月舒明知故问,“皇上有心事?”
卫玹览回道:“我本以为找到鬼谷神医都能治好你的病,结果还是不行”
顾月舒对上他认真的表情眼眸微闪,他笑了下,“有神医总比没神医好,刚才周云衣还说,心情好了病就会好,况且又不是马上就死,皇上别太担心了”
顾月舒将鸡腿递给卫玹览,“吃到好吃的心情就会好的,皇上试试”
卫玹览接过来咬了一口,鸡肉炖的刚刚好,不柴不腻,他扬起一个笑脸,“嗯,真的”
顾月舒跟着他笑了下,低头喝起了汤,鲜香可口,确实让人心情好极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天池山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