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要罚你,我只是想知道当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虽然这件事一直让我很气愤,但咱们也重新认识这么久了,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把我关起来”
卫玹览说的是实话,毕竟他是做好打算来当皇帝的,结果一来就被关了三天大黑屋,任谁都得生一肚子气。
顾月舒依旧垂着眸子没有看他,只是解释道:“陛下说要亲自来彰德,那时彰德闹得正凶,臣太过担心陛下,所以才酿成了大错”
“哦”
这理由听得卫玹览觉得他这段时间因为这事生气的自己跟傻子似的,他都知道顾月舒是个好官,必定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那也怪不得你,这事就翻篇了,我去看看胡庆新”
顾月舒应了一声,两人一道出了门,顾月舒去了书房,卫玹览一个人去的厢房,门口有重兵把守,这场景倒是跟他刚穿过来时一样了,只不过那时他是里面那个,现在他在外面。
“开门”
门打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卫玹览皱眉,还给准备火盆了,这是关押呢还是享受啊?
屋内不仅仅有胡庆新,还有那两男人,只是这次没有穿纱衣了,穿得规规整整的。看见卫玹览进来,胡庆新率先跪了下去,开始痛哭流涕,“陛下,臣知道错了,臣只是想为陛下排忧解难,万万没有任何坏心思啊,摄政王说臣居心叵测,臣实不敢认,请陛下明鉴”
卫玹览现在手掌都还在痛呢,想扇他又怕手痛,于是踹了他一脚,“是,你确实不是居心叵测”
胡庆新忙不迭的接话,“陛下圣明”
“你是想弑君”
胡庆新瞪大了眼睛,上前抱住卫玹览的腿,“陛下,臣万没有这般心计,九千岁来时与臣闲谈时曾说陛下国事繁忙,臣便想着找两个大夫给陛下揉揉肩放松放松”
卫玹览冷笑着问道:“说得挺好,不过还是去大牢里说更合适”
卫玹览说着就叫侍卫来胡庆新拖走了,胡庆新不肯放手,紧紧的抱着卫玹览的大腿,“陛下,臣也是一时糊涂,陛下饶过我这一回吧,九千岁..”
“聒噪”卫玹览骂了一句,还是吩咐侍卫,“在拉不走就把手给砍了”
侍卫们抽出刀来,胡庆新赶紧放了手,嘴里还在求情,卫玹览一概没听,屋内剩下那俩男的,两人抬起头瑟瑟发抖,怯生生的看向了卫玹览,虽然一句话没说,但眼神已经把能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卫玹览走上前去,一人一脚谁也没放过,两人倒在地上,又快速的跪好,卫玹览后退了两步,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俩是从哪里来的?”
两人回道:“我.我们是胡府的家奴”
卫玹览转身就出了门,面无表情的吩咐侍卫,“这俩一块送牢里去”
有了胡庆新的前车之鉴,两人也不敢求情,只是委屈的喊了声,“陛下”
卫玹览抬脚就走了,回了大堂,召见了沈连玉和薛镇了解水患灾情处理进展。
沈连玉:“善民所两日前就已经全部搭建完成,所有灾民都已经安置到位,老弱妇孺单独安置,餐食,住宿皆已安排妥当。鉴于灾民有大肆发热的情况,臣联系了回春堂、百草堂的大夫过来坐诊,六十五位大夫于昨日来到善民所,救治工作顺利开展。臣与薛大人拟了一份赈灾银款发放名单,于昨日上报给了摄政王”
卫玹览点了点头,夸了他一句,“干得不错,朕随你去善民所走走”
“是”
善民所建在城外,卫玹览走了一圈,灾民们不认识他,但都认识沈连玉,远远的看见他就开始跪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卫玹览去伙房,药堂都看了,都是有条不紊的。
要走的时候灾民们依依不舍的来送,“沈大人,不知这位大人是?”
沈连玉拱手回道:“此乃当今圣上”
沈连玉说得认真但灾民们都不信,“沈大人别骗我们了,当今圣上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呢”
“沈大人和薛大人被关了这么久,我们才不信圣上不知道”
“圣上怎么样,我们大家心里都门儿清..”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沈连玉当即黑了脸,“放肆,你们在陛下面前胡说什么,烧糊涂了就去治”
沈连玉连忙给侍卫使了眼色,侍卫们连忙上前要把灾民们带走,灾民们见沈连玉动了真格的,这才怕了,难不成这真是皇上?
眼看场面要僵持住了,卫玹览扯起嘴角笑了笑,打了圆场道:“沈大人跟你们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是皇上,都回去吧”说着还玩笑般的给了沈连玉一拳,“都说了不要开这种玩笑,多吓人啊”
对于他的反应沈连玉十分诧异,但没有多说,卫玹览道:“天色不早了,大家去吃晚饭吧”
灾民们:“大人慢走”
卫玹览和沈连玉一道回了城,在路上沈连玉请罪道:“陛下,水灾发生后处理不及时灾民受了许多苦,因缺乏治疗而病死的不下百人,百姓心里惶恐,所以口不择言,还请陛下体谅。明日臣会召集百姓将陛下的恩德广而告之,断不会在有此种言论传出”
卫玹览心情不太好,但也明白这事怪不到百姓身上,他回道:“朕没有怪谁,这事过了就过了,别再提了”
沈连玉压下心中的讶异,应了一声,“陛下圣明”
卫玹览回到巡抚衙门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进门就问:“摄政王呢?”
侍从回道:“王爷正在饭厅吃饭”
卫玹览快步走了过去,正好他也饿了,中午在善民所吃的,灾民太热情了,他饭都没吃饱。
卫玹览进去的时候顾月舒还没有动筷子,见他进来顾月舒站了起来,“陛下”
“坐”卫玹览快步走进去坐下,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十一二个菜,粤式菜,跟中午的浓油赤酱完全不一样,卫玹览要了碟酸萝卜就着吃了。
一顿饭一碟酸萝卜都吃完了,顾月舒觉得有些新奇,“陛下很喜欢吃酸萝卜?”
这种话不好接,卫玹览他作为一个顶替者,又没有原身的记忆,这要是说得不好,容易露馅,于是他说道:“嗯,今天中午第一次吃到这东西,挺喜欢的”
顾月舒回道:“民间小食确实抓人胃口”
卫玹览点了点头,顾月舒又道:“晚上陛下有安排吗?”
卫玹览看出来他有话要说,“有事?”
顾月舒道:“臣看彰德府的收支,发现些问题”
“你说”
顾月舒道:“去书房说吧”
“行”
卫玹览走在前面,顾月舒落在后面,出门的时候朝季潇使了个眼色,季潇赶紧凑了过来,顾月舒低声安排道:“去查查陛下中午在善民所吃了些什么?”
顾月舒说完就走了,季潇也没有耽误,匆匆往善民所而去。
卫玹览在书房里走了一圈顾月舒就来了,手里拿着一本卷宗,“陛下”
卫玹览走过去看,只见卷宗翻开的那一页上用黑色的毛笔标出来一项:安阳到安邑修桥一座,花费三百两银。
顾月舒又摆出另一本,翻开后页面上用毛笔也标出了一项:修平安寺,花飞五百万两银。
卫玹览是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的,便看向了顾月舒,等着他的下文。
顾月舒回道:“其他的微末细节臣没有细看,但安阳到安邑相邻,两地没有一条河,甚至连低洼沼泽地也没有”
卫玹览当即明白了,哼了一声骂道:“这个胡庆新,我一看他就知道不是个好的”
“那个平安寺又是什么问题?”
顾月舒回道:“臣派人去看过了,所谓的平安寺就是在深山里搭了几块木板,连一座佛像都没有。在在卷宗上显示,这个平安寺于三年前建好,每年还花了两百两银修缮”
顾月舒继续说道:“彰德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一千万两银”
他这辈子最恨贪官了,卫玹览气得拍了桌子,结果震得掌心的伤口疼,又开始呲牙咧嘴的,他道:“去大牢里提审”
“是”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大牢,牢头赶紧迎了出来,“臣参见皇上,王爷”
任霁道:“皇上亲自提审胡庆新,前头带路”
牢头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卫玹览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他死了?”
顾月舒诧异的看了卫玹览一眼,又极快的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牢头。
牢头连忙解释:“没.没有,只是他突发恶疾,浑身长疮,吓人得很,我们都不敢靠得太近,害怕被染上”
卫玹览皱眉,“传染病?”
顾月舒看向任霁,“去叫周云衣过来”
任霁点了头,转身走了,牢头一听周云衣的名字,很是诧异,“鬼谷神医不是死了吗?”
卫玹览和顾月舒看着他,都没有回话。牢头自知失言,低着头站在一边。
很快周云衣就来了,卫玹览道:“胡庆新浑身长了疮,你去看看”
路上周云衣已经听任霁说过了,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了,便问道:“他早上不还是好好的?”
卫玹览回道:“嗯,早上见他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异样”
卫玹览又问了牢头,“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人如何了?”
牢头回道:“他们没有关在一起,那两人暂时没事”
周云衣道:“我先去看看”
“嗯”
“这边走”
牢头带着周云衣进了大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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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彰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