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的夜晚,无月。
距离京城几十里处。
"皇上,亥时将至,明日还要准备回京呢,赶紧歇息吧,龙体要紧啊!"申公公站在房门外,露出一个微微驼背的影子,担忧的语气传进楚离耳中。
楚离提起毛笔写下一行线条流畅的行楷,闻言后应道:“朕知道了,公公先去歇着吧,朕马上睡。”
申公公不敢违背,一步三回头地提着灯笼离开。
房内昏暗,烛光摇曳,焰火明灭,点燃的几根蜡烛也要烧到头了。
写下最后一个字后,烛火也恰好断了气。楚离轻轻地揉按太阳穴,借着月光走到床旁,脱下鞋子,准备躺下沉入梦乡。
突然,房内多出了一个人的呼吸声,楚离立刻坐立穿鞋,拎起长剑,谨慎地看向四周。
但那人的身手显然在他之上,短短几息工夫,楚离就被扑倒在床上,长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这才能够看清侵犯者长什么样。
高挑的鼻梁,一双丹凤眼正迷离地看着他,右边的眉毛似乎受过伤,被切割成了两半,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死死地按住他的手腕。
他的武功虽然没有落下,但叫人来护驾明显是最好的方法,那人也猜到了楚离所想,嘴角上扬,露出一身痞气,用另一只手把他的嘴捂住。
楚离丝毫不慌,脚一屈一伸,往对方的腹下踢去,这一脚用了他全身的力气,对方如果不避,定会断子绝孙。
那人发出一声轻笑,松开遮住楚离嘴的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嘴堵住了他的呼喊,手遮住裆.部,抵挡楚离腿部的攻击。
“唔……”楚离的求救声在空气中泯灭,只能发出一声闷哼。
对方加大了亲吻的力度,楚离感觉四周的空气都被他抽走了。
那人又露出痞笑,手上动作不断,楚离的腰间忽然一软,腿脚蜷缩成一团,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
由于是微服出巡,他并没有带很多人,随行的几个禁军都被他安排做事去了,只有两个在外面看守,恰恰此人动作又十分轻巧,没有引起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的注意。
“混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他羞耻地想。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把身子贴在楚离身上,与他耳鬓厮磨,用气音悄声道:“看来你也很喜欢嘛……有朕来服侍你,你应该感到满意才对。”解下衣服,又把禁锢楚离的枷锁解开。
楚离逮着他松口的机会,要把那两个禁军叫入门内,喉结又被对方用嘴唇钳制住,他强忍片刻,半晌,低低地发出一声呜咽:
“唔……”
“该死的美人,把朕迷得神魂颠倒。放心,你从了朕,朕定会把你捧在手心上,让你享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让万千百姓都对你俯首。”
楚离这才意识到,这人用的是“朕”。
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挑衅真命天子!楚离恶狠狠地想,但身体的反应十分诚实,脑中的最后一根理智终于断掉,他搂住对方的脖子,全盘接受了对方。
-
江陋醒来时,人已经被床上的人踢到地下。天才蒙蒙亮,淡淡的晨雾飘飘荡荡,流进了他琥珀色的眸子。
昨夜发生的事细水流长般进入脑海,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酒量极好,虽然昨日喝得有些多,但万万不可能做出如此厚颜无耻有失君威的事来。
他闭上双眼,默默回忆昨日的情况。
天欲入夜,但宫内依旧歌舞升平,烛火不要钱似的照亮皇宫,如同白日。
江陋撩起黄袍,意气风发地坐在龙椅上,一杯琼浆举起,豪放地说:“诸位与朕走南闯北,共同建立大致,朕敬各位一杯!”
文武百官们不敢怠慢,纷纷举杯,说着江陋爱听的奉承话,朝江陋行君臣大礼。
江陋乐呵呵地喝下两壶酒,亲弟弟江央前来献酒:“皇兄,这是我托人带来的‘落日红’,据说一口下肚,可赛神仙!”
江陋哈哈大笑,他本就长得不俗,笑起来平添一抹妖艳之感,惹得少女们芳心荡漾。
“好!那朕便一口下肚!”江陋一脚踩在食案上,仰头痛饮后,也没尝出什么“赛神仙”的味道,但还是给足了面子,“快哉快哉,真是畅快!”
江央露出阴戾的笑容,说:“日后还请皇兄多多指教。”在心中悄然点起一根香,默默地计算时间。
心中的香即将燃尽,他看着摇头晃脑的江陋,笑着说:“皇兄累了吧,臣弟扶您去休息。”
江陋点头,醉笑着说:“诸位继续喝,接下来由朕的好皇弟主持宴席!”
众人半焦急半愉悦地恭送江陋。
没过多久,他就感觉身上的温度正在流失,迷迷糊糊间问道:“奇怪,怎么喝的酒越多,反倒越发寒冷了?”
江央哂笑,推开江陋搭在他身上的手,江陋软绵绵地倒下。
江陋抬起沉重的眼皮,用力地瞥了眼墙上的金砖,这才发现他的七窍正在流血。
“皇兄,想不到吧,那‘落日红’会把你这个才刚刚升起的太阳也按进土中。”江央蹲下身子,看着活力渐渐散在风中的江陋,得意地笑笑。
江陋勉力抬头,看向江央,两双琥珀色的眸子对视,终究是他落了下风。
“你……给我下毒?”
“是啊,不仅如此,我还担心你不死,特意加了很多的让你欲罢不能的毒药,让你痛并快乐地死去。”
顿了顿,江央垂眸,装出悲伤的神色:“那么皇兄,再也不见了,我会替你守好你的大致的……”
话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江陋想仔细听,脑海却响起另一个更加尖锐的声音。
【滴——找到合适宿主,正在尝试接入——】
【接入进度:50%】
【为了提高效率,将同时进行解毒和传送,已向中枢申请——获得批准——正在传送——】
【接入进度:50.1%】
【传送成功。】
【正在尝试清除宿主的负面状态——身体素质方面已恢复——】
【接入进度:50.11%】
【警告!警告!接入故障!正在尝试重新接入!!】
【重新接入中,接入进度:#$&%】
【警告!警告!接入失败!有未知病毒进入系统!!】
【正在尝试暂时性断开——无法阻止病毒扩散——正在尝试永久性断开连接——】
【……永久断开连接成功。】
脑海中的声音停下后,他缓了半晌,醒来后就把良家妇女给上了。
应该是良家寡男。
他抬头看了眼衣服散乱的床上美人,他还维持着昨日的动作,蹙着眉毛,一只手抓住棉絮往身上盖,泪痕淡淡,皮肤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红痕,足以看出江陋昨日有多狠。
美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可爱,江陋没忍住,又想去撩拨,却被落在地上的衣服绊住。
他双手撑在地上准备重新站起,看到细细软软的小胖手后不禁怔住。
他的身体变小了?江陋难以置信,左瞧瞧右瞅瞅,常年握弓箭的双手上的茧子全无,取而代之的是粉白粉白的肉垫子,几块腹肌和黝黑的皮肤都变得光滑且白白嫩嫩,两个略带粉红的屁股蛋子还露在外面,没有任何遮挡。
九五至尊在房内当着陌生人的面遛小鸟,美人恐怕会以头抢地吧,他找了块衣服布,把自己裹成球,耐心地等待楚离的苏醒。
楚离的生活作息与之差不多,在江陋把小鸟和屁股蛋子遮住后,他也渐渐转醒。
实在是太过疲惫,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才从床上坐起,从一旁取出干净的衣服,半梦半醒地穿着。
“疼……嘶……”楚离轻声哀叹,全身上□□无完肤,江陋脸不红心不跳地走到床边,楚离以为是昨夜的人,拿起倒在地上的剑防身。
当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出现在他面前,不禁面露狐疑。
“小孩?你怎么在这里?”楚离问。
“对朕说话要放尊重点,朕是皇帝!”江陋鼓起腮帮子,双手叉腰,手臂上的肉叠在一起,更显憨样。
昨夜那人也是自称为“朕”,这二者一定有什么关联。
江陋恰到好处地点明了自己就是偷花贼:“你的情况朕也清楚,穷苦潦倒,无依无靠。朕昨日被人下毒,情不能自已,所以对你做了那种事。不过朕身为大丈夫,敢作敢当,回头朕给你封个贵妃,也算是让你脱离苦海,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楚离越听越不可置信,昨日他和一个瓷娃娃做了那种事?
“小孩,你在玩家家酒对不对?‘朕’这个词语不能乱用,如果被真的皇帝知道了,恐怕会被砍头的。”楚离微服出巡,知道他身份的人自然越少越好,而且对方只是一个小孩,他不想吓着人家。
江陋急得团团转,徘徊在屋间,又被衣服绊住,摔了个狗吃屎。
楚离对小孩有天生的怜爱之心,他不顾身上的酸痛,扶起小团子。
江陋的小鸟恰到好处地露了出来。
江陋赶忙遮住,摆架子说:“我不是小孩,我叫江陋,字子安。”冠礼过后才有表字,现在对方总该信了吧。
楚离看了眼江陋的下面,对江陋正在玩家家酒这件事更加深信不疑,轻轻地拿起干净的衣物,盖在江陋身上,笑着说:“江陋你好,我叫楚离,字默言。”
江陋要崩溃了,他大声地说:“来人啊!朕要更衣!”
申公公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有陌生的声音,心中一惊,没有敲门就闯进楚离的房内,声音颤抖地问:“何人竟敢、敢擅闯皇、少爷的房间?”
江陋听话地举手:“是朕。”虽然他不认识来人,但是他贵为皇帝,那人肯定认识他。
“小孩?!”申公公环顾四周,衣服凌乱地仍在地上,还有一些痕迹,房内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味道。
这小孩,莫非是……
皇上的私生子?!
申公公目眦尽裂,快要晕过去,楚离轻咳一声,道:“他看上去已经有四五岁了。”拢了拢衣服,遮挡住不恰当的颜色。
申公公了然。
楚离是他看着长大的,万万不可能在十几岁的时候出去花天酒地。
那这小孩是哪来的??
江陋甩动手臂,大声道:“朕四岁半了,不信你们看朕的——”准备扒开衣物当众遛鸟,楚离眼疾手快,死死压住遮挡的衣物,顺带捂住他的嘴巴。
江陋朝申公公眨眨眼睛,表示自己被下人困住,赶紧救他。
申公公更加头疼,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皇上从不让陌生人触碰他,微服私访中也扮演的是沉默寡言玉君子。
……所以这又搂又抱的什么意思?还有,这小孩怎么也自称朕?
申公公:“他眼睛进沙子了?哦,对了,怎么有个小孩在这里,他怎么进来的?他是哪里人?他的父母在哪?……”
申公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楚离感受到怀里的小团子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最后竟停止挣扎,于是松开禁锢他的手,让他正对着自己。
江陋满脸的难以置信,莫非他亲爱的弟弟已经夺走了他的权势?还是说他已经死了?所以他现在在哪?
-小剧场-
小江陋:朕是皇帝,朕要去皇宫上早朝!
楚离(摸江陋的脸蛋,笑着说):好,朕带你去上早朝。
-
楚离:为什么要把朕囚禁在这里?
江陋(撩起楚离的下巴,轻啄一下):因为朕要去上早朝啊。
(PS:求收藏~每章必更小剧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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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花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