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麦冬气得浑身发抖脸涨红,这间小破屋可是她三年来辛辛苦苦努力收拾出来的,虽然穷,但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四星级的待遇了!
是谁把她的四星级小屋毁了!
乱成一团的屋子,被翻开的抽屉,洒落的衣物,这些画面哗哗哗地冲到她脑海里。
“欸?”
没有。
一切都完完整整,如同她出门前一般。
何麦冬皱着的眉头更加紧缩。
难道没被偷,只是门太旧了?
“搞笑!就算是上古时代的门坏也有个预兆吧!”
她立马否定,凑近门框仔细瞧起来。这门毫无被破坏的痕迹,仿佛是被哪个工人师父取下来似的。
何麦冬想着让门摊着不是个事,放下面包试图把门搬起来。
当然…根本搬不动。
“呼,死门,看家看不住,你就不能自己起来吗!”
算了,何麦冬仔细想想,这儿的人哪不知道这里一户比一户穷,估计门是意外脱落的,而且自己把钱藏得好好的,谁都想不到。
明天找个师傅修吧,又要费钱了,该死!
何麦冬恶狠狠得踹上去,指甲一个没注意踢到门角。
“靠!”
今天跟倒霉蛋附身了似的。何麦冬顽强地捂着脚单脚跳到房门口,一想面包还放在桌上又跳回去拿,一会上床了可懒得下来拿。
何麦冬蹦蹦跳跳地打开房门开灯。
她一下子不疼了。
谁能来告诉她,睡在她床上的是个什么生物…
好像…是…男人…?
我是在做梦吧,哈哈哈,肯定是在梦里,哈哈哈,是不是进了其他次元了,所以这个床上穿着西装的男人才是这个小破屋的主人,对不对!那我在这应该是个有钱人对不对!
根本不对!!!
仅用5秒钟就接受事实的强心脏女子看到床上不明生物被强光刺激一下哼了一声继续睡下去,她悄悄地走出房门到厕所拿起马桶刷。
“喂,110吗?”
“这里是琥珀路最尽头的13号房二楼最里面的屋子。”
“我这里有个陌生男人躺在我床上!还把我门弄坏了!入室抢劫啊!!”
“求求你们快点来,求求你们!”
何麦冬躲在厕所小声地求助警察,手里的马桶刷蓄势待发。
要不趁他睡着给他一顿?
不行!万一突然醒来被他反制怎么办!
可是他毁了我的小屋啊!一扇新门知道多贵嘛!
命比钱重要啊!不要一时冲动害了自己!
穷人有穷命!不能大富大贵,起码活爽点,把那死男人暴揍一顿才对得起人间一趟啊!
何麦冬心里的两个小人拼命拉她倒戈。
显然,恶魔战胜了。
“管他呢!他就是欠我的,万一没钱还我,揍一顿也是好的!”
做了决定的何麦冬坚定地拿着霸气的马桶刷往马桶里涮了一大把水,带着湿漉漉具有强大威力的武器上场了。
“看我怎么把刷子塞进你嘴里好好洗洗你的脑子!”
何麦冬一步一踱地靠近卧室,看那人依旧保持刚刚的姿势睡着,松了一点心。她摆着最能挥出力的姿势,举着刷子气势汹汹冲进去。
“呀!”
“吻我”
…
嘴上,取而代之的,是沾着水的马桶刷…
钩藤感受到一股暖流在身体流窜,气息逐渐回归,身体飘飘然悬浮。
“进门人已修复,即将送往真爱世界”
男人脑海里飘过这句话。身下有些凉的床单触碰到皮肤,他发现自己好像躺在床上。
我在家里吗?
“请让何麦冬吻你,请与何麦冬接吻”
“请让何麦冬吻你,请与何麦冬接吻”
何麦冬,是谁?
要和她接吻,为什么?
脑袋里一直传来这句话,嗡嗡嗡的。他伸手去敲自己的脑子,企图把自己敲晕。
“哎哎哎!别敲了别敲了”
男人突然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像石头又不是很坚硬的东西,像粒种子。
这个不明生物在说话?男人不解想上前查看,发现身体居然自己飘过去了。
“这是你的内心世界,有任何想法都会立马执行。”
“你,是谁?”
“我是您的保安,督促您完成任务成功攻略对象返回真实世界。”
保安?任务?攻略对象?真实世界?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嘻嘻,看来您目前处于失忆状态,我并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或许完成任务返回您原先的世界后会有答案。”
男人惊讶了一下,又突然想起这是自己的内心世界,眼前黑乎乎的保安能听到心声。
“那我要完成什么任务?”
“请让何麦冬吻你,请与何麦冬接吻”
何麦冬,是谁?
“是您此次的攻略对象,请认真对待哦。”
小保安哈欠一声:“我困了,再见。”
男人还没搞清眼下状态,“黑乎乎”就走了,意识又迷糊起来,沉睡,但脑海深处一直在喊“让她吻你让她吻你”。
“吻我…吻…吻…”
眼睛慢慢睁开,听到背后有动静的男人转头,一个大叫的女人举着红色的武器霸气地冲他跑来。
何麦冬吗,她是何麦冬吗…
“请让何麦冬吻你,请与何麦冬接吻”
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这句话。
男人鬼使神差地像被控制住了一样:
“吻我”
哈哈哈哈,何麦冬没想到他还是个死变态!居然还想她亲他!
穿个西装人模狗样的,真以为她何麦冬不敢下手吗!
何麦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马桶刷砸向他的嘴,不停摩擦摩擦摩擦!
“我让你亲我让你亲!”
“死变态死变态!”
男人哪想到这架势,本就睡得疲乏,来不及抵挡女人的攻击,只好撑起她的杆让刷子尽可能远离自己的嘴:
“救命…救..唔…命啊!来人!”
“我是警察!放下武器!”
何麦冬正处在战斗的最好状态,一下子被赶来的警察抱住腰收走了武器,救下了床上虚弱的男子。
“警察叔叔就是他,他把我门拆了还睡我的床!”
被送到调解室的何麦冬控诉此男恶劣的行为。警察叔叔拍拍还在恍惚男人的肩让他喝点热水冷静一下。
“小姑娘,你也喝一杯,你怎么可以单枪匹马上去攻击呢,万一是个彪汉咋整,幸好他呀啧啧”
警察侧着头右手食指点点脑子:
“估计有点问题。”
何麦冬心想做出这种事能不是脑子有问题吗,拆她门睡她床还要亲她!板上钉钉的脑子有病!
“他这个样子也不像作奸犯科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失忆了,问啥都不知道,你说,这个岁数的人能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吗?”
“诶!警察叔叔你别以貌取人啊!万一他就是喜欢穿西装的死变态呢,不能看他长得正经就放过他啊!”
何麦冬看他模样估计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西装布料看起来不一般,左手手表上的钻亮晶晶的,右手还有一只表,总不能付不起一扇门的钱吧!她可不能吃这个亏。
“那你们能找到他家里人吗,我门都被他拆了。”
何麦冬瘪嘴委屈地说。
警察看着姑娘小小一个,住那片地的,生活都不容易。
“放心,你和我一起问问,他在你家倒的,万一他对你有印象呢。”
何麦冬虽然根本没见过这个男的,也不认为会和这种有钱人有关系,但也觉得去看看比较好,得让他把赔偿费认下来啊!
“嘿,小伙子,你记得自己叫啥不?”
他摇摇头。
“那你知道自己家在哪不?”
他摇摇头。
“那你父母呢?”
他还是摇摇头。
“手机呢,手机总有吧!”
男人愣得一抬头去翻口袋,在何麦冬和警察期待的目光下,摇摇头。
何麦冬:。。。
警察安抚住即将暴起的何麦冬,指着她问:“那她呢,她你认识吗?”
男人抬头认真地注视眼前的女人,脸庞上的燥红还没消下去,紧皱的眉头和向下的嘴角都在诉说她的怒气,眼睛大大的很有神,就这么直愣愣盯他,仿佛想把他抽筋扒皮。
他真的想把黑乎乎保安揪出来问他,真的要攻略这个暴躁的女人吗…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因为站立高于自己视线的女人,微微抬眸伸出手攥着女人的衣角晃她,像小孩子撒娇似的:“何麦冬…你是何麦冬…”
“我只认得你…”
“。。。。。。。。。。。。。。。”
何麦冬被恶心得像被天雷劈开了。为什么要顶着一张禁欲的冰山脸干这种事,好..好违和,好呕…
她本就不习惯撒娇也不习惯别人对自己撒娇,更别说眼前男人根本就不适合走这个路线。
何麦冬僵硬地把衣角拽回来:“警察叔叔能再帮我报个警吗,请个道士也行…”
这不是一把糯米的事了。
何麦冬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个撒娇如同拉屎般的男人:“你该不会想讹我吧,我可没钱!把我门搞坏了,你还欠我钱!知道吗!”
男人听到后一副伤心的模样,沉默着转头把自己埋在脖颈,又好像不甘,对着何麦冬欲言又止,看向警察委屈道:“我真的只认识她,我只知道她家,所以才去了那里,门也不是故意弄坏的,我太害怕了,只想快点见到她。”
说话中还不时停顿抽泣几声。
警察本来就看他安分,如今一哭更觉得是个可怜男儿。他无奈地看向报警人耸耸肩,好像在说这也没办法啦。
但在何麦冬眼里,这男的就是赖上自己…还不肯赔偿…
“我会还钱的,你能不能带我回家?”
何麦冬居高临下,看似凶狠:
“你-休-想!”
然后,何麦冬带着老赖回了家。
想起警察让她照顾好这个帅气的只认识她的“傻子”,何麦冬后悔当时用了马桶刷,应该直接拿刀的。
认命的何麦冬叉手往后一站:“我告诉你,住我这要交房租的,再加上你弄坏我的门,睡了我的床,以及对我精神上的重创,需要你给我..给我…”
何麦冬也不知道多少钱合适,上下打量他:“一万!”
男人乖乖地站在她面前,听到一万后莫名发笑,潜意识告诉他这很少。
何麦冬看他冷不丁笑了一声以为他不满:“怎么,嫌多了?”
男人摇摇头:“不,我会给的。”
“那倒是给啊…”何麦冬小声嘟囔,警察也没给她个底,万一一直赖着她也不是个事啊。越想越烦,新门装修又是一笔费用,明天干脆少吃两顿好了。
哦对了!她剩下的流心巧克力面包!只有这件是好事了…她指指倒地的门:
“你,把门给我安上。”
男人看着被自己炸掉的门有些心虚,被系统带到这里时,身上莫名聚集一股强大的力量轻轻一碰门就倒了,但打开卧室门的时候那股力量就消失不见了。
何麦冬见他身子板也不像强壮的样子,孤身一人脑子不好地来这着实有些可怜,心软道:“算了算了,搬不动等明天师傅来…”
话音刚落,原本站着不动的男子弯下腰双手箍住门毫不费力地拿起贴到门框上,就像拿起一块积木般轻松。
…
这男人,深藏不露啊。
“你挺牛啊。”
男人甜甜地一笑:“谢谢。”
笑起来倒是比撒娇赏心悦目多了。
——咕噜噜
何麦冬清楚地听到男人饥饿的声音,她掂了掂手里的面包,看着因为肚子发出叫声有些害羞的男人,犹豫地伸出手:
“饿了就吃这个吧,大晚上我可不会烧东西给你吃。”
“谢谢。”
此男满眼感恩,虽然很饿仍慢条斯理地咀嚼,吃相怪礼貌的。
何麦冬不再看他起身洗漱,想起家里没有备用的洗漱用品给这个租客。明天带他去买点吧,她本想告诉租客今晚忍一下不刷牙,突然察觉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喂!”
何麦冬吐完嘴里最后一口水走向还在吃面包的男人:“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那我怎么叫你啊?”
男人本就察觉她动向,边咀嚼边听她说话。
“嗯…叫喂也行,我知道你在叫我。”
“那怎么行,一直喂喂喂当我喂鸡呢?”
“那你帮我取个?”
何麦冬叉腰打量起正襟危坐的男人,气度不凡,想到他吃面包的样子,斯文有加,想起他搬门的模样,孔武有力,又想到他欠钱,面目可憎。
“那我就命你为,大壮!”
大壮:“?为什么”
“贱名好养活啊!长得壮出去干啥都有力气,把欠我的钱都补上!”
大壮:真是掉钱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