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没有什么田,一年到头种出来的粮食只够交税,连一家几口的吃饭所需都满足不了。要不是背靠大山,靠山吃山,一家人早就过不下去了。
帝一看几个小娃娃在水里胡闹都将鱼儿吓跑了,便拿着赵二丫带着的生锈了的砍刀走到一旁砍下一根合适的树枝做了一根简易的鱼叉准备戳鱼。
这里溪水很浅,只有一些小鱼小虾,当然也足够安全。大人们允许小孩子到这里来摸鱼但严令禁止小孩子到下面去的。每年都有大人小孩淹死在下面的湖水了。
帝一领着五个小娃娃朝着下游走去。沿着溪水向下便有一个湖泊。这也是村子里赖以生存的水源。很多人都在这里洗衣服。这个时候人们都已经下地干活了,所以河边没有什么人。
帝一对着赵二丫说道:“二丫,看着点弟弟妹妹,姐下去抓鱼给你吃。”
“好。”赵二丫乖巧的点点头。或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几个孩子都十分听话,根本没有乱跑,一个个站在河边伸长着脖子看。赵大宝往前走了一步,赵二丫还走过去将人懒腰抱着往后拖。赵大宝也没有挣扎任有二姐抱着。
帝一卷起裤腿下了水。因为是初夏所以河水还不算太冷。不多时,她就看到一条鱼游了过来。她猛地提起鱼叉直接戳下去。河面泛起淡淡的血丝。帝一迅速提起鱼叉,一条大鱼穿在鱼叉上疯狂垂死挣扎。帝一甩了甩鱼叉,直接将鱼甩到岸上去。。
岸上的几个孩子快速的跑过去将鱼丢在背篓里。帝一也没有抓多只抓了三四条鱼就回到了岸边。
赵二丫抬起脑袋,满是羡慕地说道:“姐好厉害啊,我要是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刚刚帝一就注意到赵二丫的力气明显是比普通人大一些,轻而易举的就将赵大宝抱了起来。想到这个小姑娘傻傻的性子,若是没有一点本事该怎么一个人面对这糟糕的人间。
“想学吗?”帝一主动开口问道。或许是赵大丫尚且还在身体内的原因,亦或者是那双眸子太过干净,帝一对赵二丫是有几分好感的。这样干净的小姑娘难免会让人升起保护欲。
“想。”赵二丫用力点点头。她做什么都好像十分认真的样子。
帝一擦干净自己的手,伸手在她头顶上摸了摸。
一旁的赵三丫委屈地眨了眨眼睛说道:“姐,我也要摸摸。”
“好好好。”帝一对这几个孩子还是十分纵容的,伸手就去摸了摸赵三丫。
这下其他的几个小娃娃就不乐意了,一个个踮起脚尖又蹦又跳,“我也要我也要。”
帝一嫌他们吵得厉害,一个个摸完就催促他们回家。小家伙们都还挺听话,心满意足的背上背篓手牵手跟着帝一一起回了家。
何花还没有回来,只有赵氏一个人在堂屋做衣服。看见帝一他们回来后,赵氏起身走了过来,看着几个孩子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便催促道:“还不快去换衣服。大丫你待会把他们的衣服拿出去晒晒。”
帝一没有反驳,点点头随后拿下背篓对赵氏说道:“奶,我打了几条鱼,今天我们吃鱼汤吧。”
赵氏只以为是一些小鱼小虾,便没有在意,结果走过去一看。嚯,好大的几条鱼。眸子已经发浑的赵氏当即眼睛一亮,说道:“我把这几条大鱼腌起来。”家里是舍不得吃这些的,平日里遇到什么野兔也只是腌起来留到过年才吃。
帝一是不太喜欢这种做法的便直接开口说道:“奶,直接做了吧。给爹和三叔补补,三叔都瘦了。”作为家里的劳动力赵大虎和赵小羊吃得算是比较多的,但是家里就那么多东西能够多到哪里去,所以两人都是一脸干瘦模样。
赵氏也是心疼儿子的看着背篓里的大鱼满心不舍,最后还是咬咬牙说道:“好。我们今天做一条大鱼。”
帝一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便也没有再多说了。等日子好了,他们自然会改变。
帝一带着几个孩子去换了衣服,然后将他们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水里泡着。帝一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看着一盆衣服还是有些头疼。好在平时二丫也会帮忙,看见大姐干站着不动,便主动上手帮忙。
几个小娃娃也过来帮忙,一起洗完挂到院子里晒了。帝一有些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她想着是自己主动改变还是等赵钰颜穿过来再说。不过也没有多久了,就在这一两天,赵二丫就会被赵钰颜取代。
晚上的时候,赵家两个男人才趁着夜色归来。何花将热好的鱼汤端了上来。赵大虎看着鱼汤就笑了起来,“哪儿的那么大的鱼。”村子里也有人会去抓鱼,抓得多的话还会送到镇上买。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本事的。这河里的鱼也一年比一年精明,不下点功夫根本抓不住。
“大丫抓回来的,还有两条腌起来了慢慢吃。”赵大丫的母亲何花给他盛了一碗鱼汤。专门用小鱼做的鱼汤被熬了许久,肉都花了,奶白奶白的鱼汤香得很。因为没有足够的调料,这鱼汤里还有一股腥味。但对农家人来说已经是人间极致的美味了。
那条大鱼切成鱼块焖了,保证一块肉都不少。赵氏给两个儿子夹了鱼才催促大家分享晚餐。帝一讲究的很,只要有半点腥气就不愿意吃,所以她直接将自己碗里的鱼分给弟弟妹妹们。
几个大家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里就是这样大的照顾小的。所以常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在这里父母要是去了的话,家里的长子是要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的。就像赵家一样,赵父去世之后,赵大伯将两个弟弟拉扯长大。
晚饭过后,何花洗了碗烧了热水,几人洗漱过边睡下了。赵家房子不多,赵氏作为长辈还住在自己的主屋。赵大虎和赵小羊都有一个卧室。都是结婚的时候盖得。只不过赵小羊的老婆跑了,赵二宝和赵大宝跟着他一起睡。家里的几个姐妹是单独睡在一个房间的。
深夜趁着所有人都熟睡。帝一缓缓坐起身,离开了赵家。她来到山上的一个树下直接盘腿打坐。待体内气息平稳之后,她蹭蹭蹭几下上了树,端坐在树上修炼。她宁可睡在树上也不愿意那个破房间。要不是担心她离开后,赵大丫不好和家里人相处,她早就拔腿跑了。她几辈子都没有待过这么糟糕的环境。
次日天不亮,帝一就回去了。等到雄鸡报晓,她才将妹妹们喊了起来。又是热闹的一天。
现在也不是农忙,家里活不多,帝一便带着弟弟妹妹上山去。
“二丫,你昨天说要和姐姐学抓鱼还作数吗?”帝一俯下身问道。昨天半夜回来,她给几个小孩摸骨,赵二丫的根骨不错,若是肯勤学苦练倒也能够练出点本事。
赵二丫一脸期待的疯狂的点头。身后的赵三丫赵四丫也满怀期待。放一只羊也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帝一也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你们想要学就要乖乖听话哦。”
几个小萝卜丁倒是极为乖巧的点点头。虽然实在重男轻女的时代,赵大宝和赵二宝倒是被教的很好,根本不会因为自己是男娃就趾高气扬看不起姐姐。赵大丫记忆中,赵三丫遇人不淑,也是赵大宝和赵二宝一起冲进去将赵三丫救回来的。那时候赵钰颜还不知道身边的傻小子是一个王爷。
帝一在山上教了他们一些调息的功夫,然后让他们蹲马步。下盘要稳,不然出门在外被人一偷袭一个准。
几个孩子也不觉得苦,甚至在休息的时候还在山上摘了一些野果子。帝一又去河里抓了两条鱼。
因为又多了两条鱼,晚上吃饭的时候,家人脸上都多了一丝笑容。当晚,帝一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她走到赵二丫身边,伸手一摸。
好烫!
赵二丫在发烧。赵大丫记忆中,就是这场高烧后,赵二丫变成了赵钰颜。帝一伸出神识探入赵二丫的身体果然在她识海找到了懵懵懂懂的赵钰颜。有趣的是,赵钰颜的身体内居然有一块青色玉佩。那枚玉佩上还有丝丝灵气环绕。
帝一继续探入进去,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混沌一片之中,居然有口泉水,水不断从泉眼中溢出,散发着淡淡灵气。居然是灵泉,怪不得赵钰颜做出来的东西那么受欢迎。
帝一随即就想到如果有灵泉的话,赵二丫的痴痴傻傻的问题或许会得到解决。平时看赵二丫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她这个人的确是傻。只不过家里人护的好才看不出来。
赵钰颜的灵魂进入的时候,赵二丫的灵魂明显受到了冲击,甚至有和赵钰颜灵魂融合的趋势。她们居然是同一个人。也是了,若不是灵魂特质相同,也不会那么容易穿越。她们两个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个自己。
赵钰颜是另一个世界的赵二丫。因为某种原因在她灵泉玉佩的吸引下进入另一个世界的身体内。这是保证她灵魂延续的最简单的方法。但这种方法也有个极其残忍的地方,那就是当一方的灵魂较弱的时候,另一方的灵魂会本能的吞噬掉那个弱小的灵魂。因为她们灵魂特质相同,所以这种吞噬融合会比不同特质的灵魂来的更快一些。
帝一护住了赵二丫的灵魂,引导玉佩中的灵泉流出滋养赵二丫的身体,同时分出一丝魂力滋养两人的灵魂,确保两人势均力敌不会被对方吸收后才停下。
赵二丫和赵钰颜都是好孩子,又何必选择其中一个。弱者才会选择取舍,强者全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