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宁可不关心它的想法,说白了,丧尸这种生物,谁也说不准它到底正不正常。
也许它现在正常,下一刻可能就不正常了。
他可忘不了,那些丧尸啃噬自己大哥的样子。
恶心,恐怖。
是他这三年来逃不开的噩梦。
一想到这儿,嘴里的牛奶瞬间变得苦涩,还带着血腥味,让纪长宁想吐。
可他忍住了,又咽了口口水,将呕意吞了回去。
因为牛奶真的很珍贵。
他把剩下的半瓶牛奶放在桌上,四处张望,终于发现有一处可以睡觉的地方。
是书堆砌起来的“硬板床”,比起满是灰尘和垃圾,还有不知名污渍的地板,书床自然要好上许多,只是那地方有点小,睡不下两个人——哦不,睡不下一个人一只丧尸。
他看了小丧尸一眼,“我睡这儿,你……反正你身上脏得很,你自己看着办吧。”
“嗬……”
这话也不知道同意还是不同意。但纪长宁管不着了,它不同意他也没办法。
玻璃门他用木棍架住了,从外面进不来,就算进来了,估计看见小丧尸也会被吓出去。
一想到这儿,纪长宁的心更安定了几分。
“我睡觉去了。”
他刚一屁股坐在书床上,小丧尸又屁颠颠地把他没喝完的牛奶递给他。
“嗬……”
“这句话倒是挺准的,好像在喊我喝。”
纪长宁笑了一声,接过来后又吸了几口牛奶,喝到盒底传来喝空的咕噜声,这才躺着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他就被吵醒了。
有人在外面撬门。
但木棍架在内侧的门,没有锁孔,根本撬不开。
纪长宁听到有一群人在外面骂骂咧咧,不停用手拍门,“里面有人吧?开门啊,外面有丧尸,要害死人吗?啊?开门啊!”
纪长宁被吵得不得不睁开眼睛。
书床在最里面的书架旁,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
纪长宁虽然被吵醒了,但是他没有情绪,起来打了个哈欠后,目光懒懒地打量着周围。
小丧尸果然又不见了。
真是怪了。
它是什么田螺丧尸吗?他睡前陪伴左右送吃送喝,他睡着后就消失不见,得过一阵子他们才会重逢。
不过他的身侧还放着一颗苹果和一块面包——应该是小丧尸留给他的口粮。
外面拍打玻璃门的声音还没停下,还有人好像正在拿石头在捶打玻璃门。
“砰、砰——”
末日里的强盗多得令人震惊不起来了。
纪长宁将这声音当成下饭菜,就像末世前,他吃饭总要配着电影才能吃下去一样。
苹果被他啃得咔哧咔哧响,好像配合着外面的敲打声,合成了交响乐。
直到捶打拍击的声音越来越大,纪长宁这才看了外面一眼。
“真晦气,天都刚亮,就有流氓。”他一边说着,嘴里咀嚼的动作却加快了几分。
得吃快点,否则等他们闯进来,什么都不会给他剩下。
并且还可能因为桌上有食物,来人会以为他身上还有更多的食物。
到时候难免会被扒个精光,然后再搜寻他全身,但如果什么都没搜到,又要挨上一顿毒打。
——这些,都是纪长宁经历过无数次的经验了。
“砰!”
最后一声剧烈刺耳的撞击声,预示着玻璃门彻底碎裂。
“草!要让我在里面找到人,我非揍一顿不可!”
有一道声音清晰地传入纪长宁的耳中,这语气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嗤!虎子,要是里面有异能者,看你敢不敢这么狂!”
“不可能,要是异能者,早就出来揍我们了,还等我们砸门?”
“说的也是,看看哪个龟孙把门反锁了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呢!”
纪长宁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手指头还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两下。
他压下心里的恐惧,迅速地拍干净自己手上的面包屑,声音细微却仍吸引了闯入者的注意。
“那边有声音大哥!”
他们循着声音走来,便看到一个坐在书上的人。
纪长宁那张脸,不管如何狼狈,第一眼都难以让人移开目光。
“靠……怎么长得跟个明星似的。”
一堆凶神恶煞的人,用目光将纪长宁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纪长宁觉得恶心,但一旦他露出了恶心、嫌弃、害怕的表情,那他们就会变本加厉。
纪长宁强装镇定地站起来,迎上站在最前面那人的目光,语气平静:“怎么了?”
那人扶着下巴,审视的目光是几人中侵略性最强的一个。
“你一个人?”
虽然问的是纪长宁,可他的目光左右打量,分明是在自己求证答案。
纪长宁沉默。
“你一个人。”
这句话便是肯定句了。
来人有五个,他们站在四个角将纪长宁包围起来。
纪长宁目光冷冽,但因为脸蛋精美,杀伤力其实非常弱。
几个男人好像把纪长宁当成乐子一样,怪笑着盯他。
“说起来好久没——”说话的男人手扶着自己的□□,抖了几下。
“去去去,男人你也吃,不怕得病?”
“这世道哪还分男女,能爽就行,对吧小美人儿?”
纪长宁只是长得好看,再加上常年吃不到东西,所以皮肤没有血色导致看起来颇为白皙。
以前的他为了避免自己被这种人打上主意,刻意在下巴上花了一刀,这会儿因为刚刚睡醒,头发凌乱,碎发将疤痕盖住了。
他抬起手,用手腕上的皮筋将碎发随手扎了个小丸子头。
一个厌世又有几分狠厉的脸,显然让他们产生不适,微微皱了皱眉。
“用这种眼神看老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为首的寸头男抬起手,抓住了纪长宁脑后勺的揪揪上,正要将他提起来,用巴掌招呼的时候,忽然,他的两只手都好像触了电一样,又酸又麻。
一开始寸头男以为自己是早上没吃饭,出现了什么错觉,但那酸麻感越来越强烈,电得他的手不停发抖。
“卧槽!”
寸头男再也受不住了,他猛地松开了抓着纪长宁头发的手,两只手的手腕不停地甩,好像那触电的感觉是手掌上什么虫子带来的一样,可是越甩手就越痛,那触电的感觉好像要从手掌爬到手臂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