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言并没有常去陈淮宁那,大概也就保持着一周一次到两次的频率,毕竟人生的存在也不仅仅只有吃不是。
对于白慎言来说,玩乐也是重中之重。
一晃眼,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跑去上京市游玩了一个星期之后,白慎言终于再度踏上了西丰市的土地。
许久不见,真的有些怀念陈淮宁饭菜的味道了,不过今个是周一,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家。
白慎言想了想,自己家也没回,干脆调转车头就朝着陈淮宁家的方向奔了过去。
她开的不快,慢悠悠的,还有闲情逸致停个车跑去买了杯奶茶,这玩意甜腻腻的,白慎言其实不太喜欢喝,但偶尔喝一次还是没问题的。
结果刚一回到车上,还没等她启动车子呢,最后之作就跟突然发了羊癫疯似的,小萤火虫在她脑海中上下飞窜,嗓门小奶音都跟着尖锐了起来;“宿主,快快快,触发剧情模式了。”
吵的白慎言猝不及防的都吓了一跳;“你说啥模式?”
她脑袋简直被最后之作吵的头疼;“任务目标,她母亲就是在今天突发心梗去世了,快上,快上了宿主。”
白慎言咋了咋舌。
有心想怼最后之作一句“关我屁事”,就像以前一样,可也不知怎么就想起陈淮宁来,白慎言翻了个死鱼眼,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先给医院打了个电话叫救护车,然后这才转调车头加速就冲了出去。
幸好这个地方离陈淮宁的家不远。
但就是吧,对于白慎言来说,这并不是远不远的问题了,在路上狂飙的时候她都在想,她这是疯了吧,干嘛要管那女人会怎么想她!
吐槽很真实,但行动更真实。
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陈淮宁家楼下,白慎言一个急刹停车,跳着出来的时候,正好救护车也到了。
很快一起上了16楼。
或许也因着今个是星期一的缘故,大部分社畜今天都上班,整个小区里很安静。
不过来到陈淮宁家门口的时候,白慎言却有些犯了难,盛府小区是个中高档小区,还是最近两年新建的,装修不会太差,这门想要踹开可真有点难度。
陈淮宁不在家,方雨也不在,小丫头半个月前就重新去上学了,这一个月,白慎言和陈淮宁没什么联系,但和方雨小盆友有。
所以今个大概率应该是老太太陈母一个人在家。
白慎言皱着眉头,随即眼底发狠,实在没办法正要抬腿踹门的时候,最后之作冷不丁的一嗓子;“宿主宿主,地毯下边,你掀开地毯下边,靠门角有个裂开的小石头,你把石头抠出来,备用钥匙就在下边。”
“?”白慎言。
她有些一言难尽;“你怎么知道备用钥匙在下面?”
“剧情里提到过一嘴。”
最后之作解释了一句,白慎言拧着眉头也没再理它,弯腰掀开门口的地毯,一眼就看到了门框旁边一道巴掌长的裂缝。
她抠了抠,稍稍用力就将那破碎的石块抠了出来,下面果然放着一把备用钥匙。
打开门,白慎言也不敢耽搁,鞋也不管了,立马抬步就冲了进去,身后跟着一群白大褂,房间里很安静,可越安静,就越显得老太太的惨叫声格外痛苦。
打开门,就看见了老太太陈母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全身哆嗦着,手捂着心脏部位疼的直叫唤。
明显已经有点失去意识的征兆了。
现代医疗技术发达,急性心梗早已不是什么要人命的突发症状,当然,前提是要能在规定时间内得到救治。
否则会依然要了命的。
白慎言不通医术,但不能打扰抢救她还是知道的,也没上去添乱,很快等急救医生处理完,这才将老太太送去了医院。
好在小区附近就有医院,要不然也不能出车这么快,是西丰市第三人民医院。
白慎言也不知道这医院是几级医院,有没有名,毕竟对于这方面她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在怎么不确定,那也是一家医院。
送入急诊抢救室,然后白慎言交了款,办了入院,老太太陈母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至于签字,事权从急自然有绿色通道。
白慎言总算松了口气,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接着又叹气,未了,感叹;“你说,最后之作,你说我这是图个啥?”
最后之作呵呵笑;“宿主,你还是在乎任务目标的是不是?”
白慎言翻了个白眼。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最后白慎言索性放弃,不过她想,大概也只是因为,嗯,那个古怪的梦吧?!
叹了口气,索性不在多想,白慎言掏出手机打了两遍电话给陈淮宁都没有人接,估计还在忙着吧。
上网查了一下,急性心梗适于症状发生12小时以内,优先实施介入治疗,若是失败,则施展紧急冠状动脉搭桥术,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的情况比较严重,都几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晚上四点半,陈淮宁的电话打了过来;“喂,怎么了?你不是去上京市玩了吗?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抱歉,我才忙完。”
陈淮宁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彼时白慎言还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着,她没玩手机,就只是在难得的放空脑袋。
一听到陈淮宁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心情莫名的就轻松了很多。
“你在哪呢?”
“刚从台里出来,正打算去接小雨。”
白慎言叹了口气;“先别去了,去你家附近的第三人民医院,我在这呢。”
第三人民医院?!
陈淮宁诧异的挑了挑眉;“你怎么……”
“你妈在这呢。”
陈淮宁一瞬间只觉得脑袋发白,呼吸都下意识急促了下来;“你说什么?”
白慎言张嘴就来;“这不嘛,我今天刚从上京市回来,本来想去你家等你来着,结果正好遇见你妈妈犯心梗,就被我送到这边抢救来了,你直接过来就行,我现在在手术室的外面,手术还没有结束呢。”
陈淮宁直接懵了。
半晌脑袋都懵的一句话没说出来,只觉得这一刻连心跳都跟着似乎一并停了下来,她从小就没了父亲,是她妈将她和她姐抚养长大,一次意外腿断了,后来也是她姐放弃了学业,将她供养着上了大学。
所以陈淮宁对她母亲和她姐姐的感情很深。
她宁愿用自己的前途也要换方雨的抚养权也是因着如此,陈淮宁都不敢想象,若是母亲真的有了事,她该怎么办?
“陈淮宁?!”
电话那头直接没了动静,白慎言拧着眉叫了两声,似乎一瞬回神,陈淮宁强自压抑着的低哑声音急促响起;“第三人民医院手术室是吗?我马上就来,我马上就来……”
“砰”的一声,好像是手机掉地上了吧,接着就被挂断了,白慎言坐在长椅上,转头望着手术室还亮着的灯光,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确信自己没听错,那的确是陈淮宁的哭声。
不明所以的愣了半天,白慎言闭上眼,她以前总是想着这个人太过能忍,太过稳重,总想着要把这人欺负到情绪崩溃的模样,那会是如何的好玩?
可如今听到她情绪崩溃的哭声,白慎言却觉得心里就突然间闷闷的,就,很奇怪。
可这和她所想的好像不完全是一回事。
陈淮宁来的很快,白慎言都能想象得到她这一路开车开的有多猛,高跟鞋的急促声响在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白慎言转头望去,是陈淮宁急匆匆的苍白模样。
她红着眼眶,却也强自压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白慎言脑子没想动,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来,然后就,迎了上去?!
“?”白慎言。
她懵了一下。
可现实却容不得她多想,陈淮宁急匆匆的过来,也许是因着高跟鞋跑的太急了,她猛然停下来的时候,身子都晃了晃。
被白慎言眼疾手快的揽住,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按耐住脑子里涌起的冲动和疯狂,白慎言将人扶稳后便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手。
可陈淮宁却拉住了她的胳膊,咬着牙,哽咽着嗓音;“白慎言,我妈她,她……”
当人急到一定程度会丧失语言功能,白慎言如今算是明白了。
拉住胳膊的指尖带着冰凉和僵硬,白慎言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安慰她;“放心吧,我刚才查过了,心梗只要救治得当大概率不会出事的。”
“谢谢,谢谢。”
陈淮宁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唇角哆嗦着,被这女人这般热烈的看着,对于白慎言来说,这第一次的体验实属难得。
不过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光猛然熄灭,接着门被很快打开,两人立即迎了上去,陈母被推出来,身后跟着两个身穿手术服的医生。
陈淮宁急声道;“医生,我妈她怎么样?”
“放心,手术很成功。”
那医生说着话,望向陈淮宁的目光闪了闪,大概是认出她的身份来了,不过却很有理智,转头又看向白慎言。
“这位小姐送来的很及时,要是再晚上一些的话,就真的耽搁了。”
陈淮宁一瞬间压抑不住的泪流满面,立马连声道谢。
急性心梗手术成功,只要密切监视生命体征就行,倒是也不用进入重症监护室,白慎言索性开了个单间。
事关母亲,陈淮宁不会拒绝,她只是想着等以后要一起补偿白慎言才行了。
往病房去的时候,即便是在人来人往的杂乱声音之中,一道惊喜激动的声音也格外明显的叫住了白慎言。
“阿言,阿言,你怎么在这?”
那哆哆嗦嗦的声音,听得白慎言下意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停下身子去看,一个年轻女人正惊喜的朝她小跑过来。
白慎言只觉得这女人有点面熟,想了半天才想出来,这貌似,应该,是原主白慎言的,嗯,一个老相好之一吧。
之前在她车祸出院之后也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不过她一个没接就是了,好像也试图去别墅那边找过白慎言,不过都被保镖们拦了下来。
杨华可是说了,不三不四的人,不管女人还是男人都一律不能放进去,白慎言知道这是原话,不过她不在意。
倒是没想到能在这见到。
白慎言绞尽脑汁在想着的时候,那女人已经一路跑到她面前了,陈淮宁原本跟在陈母后边快步朝病房去,闻言下意识脚步微顿,回头去看,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年轻女人激动欣喜若狂的模样,也能看到白慎言唇角勾起的弧度。
不知怎的,母亲刚脱离生命危险的喜悦忽然间就那么被抽离。
白慎言在年轻女人要朝着她扑过来的时候躲了躲,她勾起唇角笑,带了几分冷意和不耐烦;“滚,离我远点。”
“阿言你怎么了?是不是娇娇做错了什么?阿言……”
白慎言简直被恶心的不行,心里鄙视原主,这什么口味啊这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转头去望走远的陈淮宁;“啊,对了,陈……”
话才起头,陈淮宁停下脚步,隔着一段距离率先打断她开了口;“白小姐若是有事就先离开吧,我母亲这边有我照顾就行了,住院费,手术费还有单间的钱等下我会转给你。”
“?”白慎言一脸懵。
不是,怎么刚才还感激的不行,这忽然间就变冷了?!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心里的不爽不耐也是真的,气性一上来,眼神就又冷又冰了;“行,记得给我双倍。”
说完转身就走,那年轻女人叫着阿言阿言的快步跟上去。
身后,陈淮宁抿紧了唇角,忽然,懊恼又复杂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