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温长珞带着名老妇人回到朗月堂,一刻后,宁青悟又带着两名生得憨实,背长刀的大汉。
宁青悟告知醒来的古月,他将带着长守朗月堂,也会教孩子们习武,古月连连感激。
何苏宜事情暂告一段落,又知叶听晚跟着守了一夜,便让她先一步回去院里,她将事宜交代给新来的老妇便回。
叶听晚颌首,出了院门,见院门外站着一位身着深蓝劲服,腰间悬挂着印有令字样的铜牌,手持佩剑的少年,他剑眉紧锁着,正低头在墙边凝视落在屋檐上的脚印。
听见声响边朝院门外投来目光,见是叶听晚,随即拱手道:“叶姑娘。”
叶听晚眸色微动,此人应是温长珞的小迷弟,来受命劫的关礼。
她微颌首回礼,便转身朝竹园走去。
关礼在身后诧异住,她竟然会回应自己。
刚入东院,叶听晚神色一凝,目光落在长满绿叶的海棠树上。
一只鸟儿躲在粗枝干上,一身青蓝相接的羽毛流光溢彩,那眼睛更似宝石般闪耀,散着一股灵动的锋芒。一看就不是凡尘之物。
叶听晚眸色金光一凝,一股萧杀之气朝它散去。
而它却漫不经心地眨眨眼,一股强大威压力量便瞬间化去她的萧杀之气。
叶听晚凤眸微眯,周身戒备着。
然而它却只是歪了头,又看着她几息,最后翅膀一扇,走了,只留下那颗青翠的海棠树。
叶听晚眉头微蹙。
这鸟什么来头?来此又是什么目的?
她回屋翻出那本册子,却并未看到又关乎鸟兽的记载。她眸色沉了沉。
莫不是那长老用来监视自己的?
接下来两天里,她白天以学业为由,足不出户,夜里又去便整个晋陵城,寻找自己的失魄,可转了一圈下来,却没有一丁点收获。
且因这身体尚在凝气期,不能够支撑她元神里全部的灵力,加之少了一魄,确实不能够完全支撑她一夜间跑遍太远。
叶听晚坐在苍翠郁郁的海棠下,视线停在树上用狐狸毛新搭的鸟巢,眉头微蹙着。
这青鸟那日离后,没多久便又叼回一团狐狸毛,在树上搭个鸟巢,见此栖息下来。
自此之后,整个鸟巢跟个聚灵珠一样,源源不断的灵气不断汇聚在上面,弄得整个院子草木青蕴,今天连海棠花都开了出来。
也亏是何苏宜他们因为朗月堂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否则她还真解释不了这奇景。
这小家伙为何跑她这里来修炼,她没兴趣知道,或许那云泽宗会有兴趣,说不定还能用它谈些条件。
叶听晚敛下眸底的思绪,从竹藤上起了身。
“想在这院呆着,就把动静整小些,否则,清你出去。”她的声音如击玉般冷冷。
那青鸟伸出个头,悄悄地看着叶听晚出了院门,眼珠子转了转,又缩回去鸟巢里,下一刻,整个院子的花草瞬间枯萎了下去。
又过了片刻,方才枯萎的花草又缓缓长出几片嫩叶。
唯有那可海棠树依旧翠青郁郁。
晚饭后,何苏宜叮嘱叶听晚,“初六是学堂开课的日子,明日辰时三刻便要到学堂,莫要迟到了。”
叶听晚轻愣了下,“知道的,何姨。”
回到房间,她翻开那本册子,上面写着书院是她与夫子的第二次相遇,在看到夫子对朗月堂的孩子温柔耐心的形象后,她心生出异样,从而开始将目光留在他身上。
叶听晚皱眉,怎么没有记载她功课的时,那这些学业是写还是不写?
现如今温清澜也不在,她也不知该抄几遍。
叶听晚指尖轻点桌子边沿,思绪沉凝片刻,目光忽而看了眼烛台上的火光,那火光瞬间熄灭。
她上锁完窗门,她身子一闪,又出现在长街外。
永庆街。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大街小巷的缚上灯火,酒楼处花窗映着觥筹人影,男子嬉笑吃酒声响彻在寂静的长街上。
南街处,一处矮院旧宅的巷口处,原本的算卦摊已变成一个冒腾腾热气的包子铺。
摊上忙碌着一女子与男子。一侧的石阶上坐着位垂暮之年的老妇人。
叶听晚看着老妇人称心如意的目光,脚步一顿。
庄舟微低着头,静听完老妇人说话,又不着痕迹地扫了叶听晚一眼。
他与老人交谈几句,老人家对在摊前收拾东西的女子招招手,女子放下蒸笼,来到老人身旁,对庄舟留下两句话,便扶着老人先行离去。
待到两人身影消失在暗巷转弯处时,叶听晚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他身后。
庄舟唇边噙着淡笑,“几日不见,姑娘已达练气期了。”
叶听晚略默了下问,“你也....有话本?”
庄舟顿了下,颌首,“没有话本的人进不来。”
叶听晚眉梢微扬。
庄舟动作熟练地盖上蒸笼,转而问:“姑娘可遇到什么问题?”
叶听晚提起关于她在沼丰未遇见行舟之事,“你说要按照册子上去走事件,可从最开始便有了变动,这又该如何解释?”
庄舟笑意微敛,“因为你的魂魄带着自身机缘与定数,你是变数,亦能是定数。”
叶听晚眸光微凉,“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打定我留下来的主意了?”
庄周神色不变,“可你拿走了因果之力,这事不假。”
叶听晚压下心中的恼。
庄舟鼓励道:“我们相信姑娘。”
叶听晚看着他,神情冷漠,“我要一本详细记录你们天璇仙域所有门派志典的册子,三天后,这个时辰我来取。”
庄舟怔住,好半响才道:“姑娘要这些作甚?”
叶听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庄舟沉吟着,目光望着她在心底盘算着什么,片刻后道:“五天,若姑娘想要细全的。”
叶听晚微扯了下嘴角:“可以。”
临了要转身时又加了句:“对了,关于这仙域的妖兽,或者仙界灵兽,也请一并编译。”
说罢,不等他回答,便消失在街角处。
庄舟明显察觉到一抹异常,他蹙着眉头,紧抿着唇。
身后传来一抹微光,翠儿打着灯笼从是巷子里快步走了出来。
庄舟敛下眼底的锐色,脸上挂着平和,轻声道:“夜行多险,以后我若不在,你记得少出来。”
翠儿她秋水眸半垂着,不敢抬眼看他,只闷声细语道:“可毕竟是我们才是摊主,岂能劳烦庄大哥一人操累,还是我来吧。”
庄周听出她话中的界限,他动作一顿,眼底掠过一丝不解,她不应该见此对自己产生好感吗?
只是愣神间,翠儿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工具,从蒸炉里把最后一碟包子取出,装好。
见庄舟在低头翻着泛黄的书册,便将包子轻声放在他的小木凳上,扶起推车,临走时才道:“庄大哥,今日多谢你帮忙,我先回去了。”
庄舟闻声抬眼,发现对方却已推着车子离开了。
庄舟眉头一皱,俊脸染满了不解。
初六一早。
叶听晚挽着个简单的垂鬓,鬓间簪着只碧玉簪,身上披着薄氅,氅上绣着一簇绿竹,越发衬着她肤白发浓。
她抱着几页写满墨迹的纸,来到前院,就见两日不见的温清澜坐在石阶上,举着个包子漫不经心嚼着。
听见声响,他抬起头,看到叶听晚便站起身,朝她走来。
叶听晚视线掠过他郁郁沉沉的眉间,轻声道:“走吧。”
温清澜将剩下的包子快速塞入口中,静默地点了点头。
书院在离开温家仅五十米的巷尾端,两人走了片刻,在一处老旧的门庭前停住。
温清澜抬步走了进去,叶听晚不动神色地跟上。
进内见花棚菊,左边一条游廊横跨在三米宽的池塘上延伸至一间小斋室。
沿右边青石板路而行,绕过一片修竹白色矮墙,映入眼帘是青石铺地平整的院落,两条□□小道链接着两座宽庭静舍。